雙手垂下來時,那枚蛋從我手中滾落,咕嚕嚕滾到地上。
我看到秦躍擡起腳,狠狠的踩了下去。
“不要!”
這一聲吼出時,我只覺得身上有什麼熱量彈出,我顧不得那麼多,伸手去拾地上的蛋,誰知道那蛋竟然一跳,跳入石臺上方的石鉢中,緊接着,我看到流在地上的鮮血竟如一條條蛇般倒流進石鉢內,站起身朝着石鉢內一看,蛋浸泡在我的獻血中,竟然恢復了一絲綠色的生氣。
莫非這就是乾坤池?
忽然,我兩邊肩上的傷口開始劇烈疼痛,我能感覺到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往傷口處涌,而後從我身體內流出來,全部流進石鉢內,很快就流滿了一鉢,將整顆蛋全部淹沒。
我渾身發燙,眼睛卻一眨也不敢眨的盯着石鉢。
“鬱磊,你幹什麼!”
秦躍怒喝一聲,我擡頭看去,看見他的嘴角有絲鮮血,他又要上前來對付我,從鉢中卻發出一陣綠色光芒,光芒自上而下形成圓形的一層鐘罩形,將我和石臺都罩在裡面,秦躍還想上前,被這層鐘罩擋住了。
“鬱磊,你到底幹了什麼!”
“鬱磊,你把這玩意給我弄開!”
“信不信我砸了這罩子。”
他在鐘罩之外不停大喊大叫,這從我認識他以來是頭一回,每次他都擺出一副僞君子的模樣到處耍帥,裝高冷,今天還真不顧形象,但我沒空管他,我覺得那枚蛋與我之間的共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它要出來了,它要孵化了。
會是什麼?
鉢內的血液開始沸騰,不停的冒着泡,那枚蛋似乎正在吸收着血液,只見血液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剩下的忽然呼嘯一聲,呈一個龍吐珠的形狀往半空一躍,落下之時,龍頭全部吸入蛋內,蛋摔落至鉢底,蛋殼摔成了幾大瓣。
難道,是一條龍?!
我心跳加速,心裡在狂喜着。
蛋殼內,伸出一條綠色的小腿。
綠色的小腿?
而後,小腦袋一頂,從蛋殼下出現兩隻布令布令的大眼睛瞅着我。我低身湊近,想看清楚是什麼時,忽然鐘罩沒了,一道綠色的光線“唰”一下飛到樹叢中。
秦躍也愣住了。
臥槽,什麼玩意啊,看也沒看見就這麼沒了。
從那腿,從那頭,從那眼睛,難道是……
我心情忽然間又低落下來。
秦躍朝四周看了看,而後扭頭看向我。剛纔可能是興奮過度,壓根沒注意到血流過多對我帶來的影響,現在興奮感退去了,我真是渾身無力,傷口還狠狠的痛着。
奶奶的熊,期盼了那麼久的靈寵就這麼飛了,把我身體裡大半鮮血吸走了不說,還將我丟給秦躍這個賤*人。
“鬱磊,你居然用這種方法孵化靈寵,你不怕遭天譴啊。”
我瞥他一眼,問:“我這個樣子,不也跟遭了天譴差不多嗎?”
他笑了笑,恢復他的僞君子模樣,理了理西裝後問我:“說吧,你想怎麼死?”
“隨你便吧,不過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你不如告訴我,你是真的愛小墨嗎?”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秦躍擡手之間,雙指夾住一張黑色的符,我心裡一驚,記得有一晚,呂晚晴被掛在圖書館前的大榕樹下時,她的腳下有五星陣法,從空中也飛過來幾張黑色的符。
莫非秦躍就是一切事情的幕後主使,我們想着他的身後還有人,或許一直都是我們想錯了。
他身份、地位、金錢、美女什麼都有,還是一個道法高強的鎮魂師,要做到養厲鬼這件事情又有何難。
可是我似乎沒有機會去考證這些了,秦躍怒目一瞪,飛手打出手中的黑符,那符就如一把刀迅速飛向我的喉嚨,我正準備受死之時,一道綠色的光“唰”呼嘯而過,“呯”一聲打飛了那道符,緊接着綠色的光不斷出現在秦躍的身側,“唰”一下過去,秦躍的一邊袖子沒了,“唰”一下過來,秦躍的頭髮中間少了一撮,我就看着眼前不停的“唰”“唰”“唰”,才短短1分鐘的功夫,秦躍變得十分狼狽,他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說:“鬱磊,你給我記住今天的事,咱們走着瞧。”
我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實在忍不住想笑,褲子衣服一條一條的,頭髮亂得像雞窩。
可能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狼狽過。
我還在傻笑時,什麼東西拱了拱我的手。
低頭一看,我去,這就是我的靈物,一隻、一隻小烏龜?
它在我手心裡拱來拱去的,不時擡起頭布令布令的看我,可愛倒是十分可愛,可我好歹是個純爺們,這種可愛的東西比較適合葉小幽啊鍾雪啊那種女孩子吧,怎麼着靈蛋也是我師父這種高人給我媽的極品靈蛋啊,居然就是隻烏龜?!
好吧,也只能認了。
我起身,準備回永昌街,誰知烏龜竟然像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飛速在原地旋轉起來,轉眼間竟然長成了像磨盤一般大,它搖了搖殼,示意我坐上去,這種坐騎啊什麼的也就玩遊戲的時候碰到過,魔獸世界裡不是還有個超萌的烏龜坐騎嘛,坐就坐,我看它能弄出什麼花樣。
誰知我剛坐上去,“唰”的一下眼前就只剩下花裡胡哨的飛速掠過的東東,至於是什麼完全看不清楚,大概也就是些樓啊樹啊的吧,我雙手死死抓住它脖子那的龜殼,風太大了,我只得閉上眼睛趴着。
約莫1分鐘光景,風停了。
睜眼一看,我正趴地上呢,烏龜變小了在一旁看着我。
已經回到永昌街了,師父從屋裡快步走出,上前看到小烏龜時喜笑顏開,拾起小烏龜就放到桌上樂滋滋的開始研究。
“瞅瞅,瞅瞅,果然是上好靈物,不錯,不錯,哈哈哈,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靈氣十足的靈物呢,徒兒,你運氣不錯,呵呵呵……”
我去。
師父,我受傷了好嗎,你眼裡難道就只有那個小龜嗎!
算了。
我自己爬起來,踉踉蹌蹌的朝着屋內走去,師父叫了聲:“站住!”
我不滿的回了句:“師父,我很累,昨天吹了一夜的涼風,現在又失血過多,能不能讓我先休息會。”
師父馬上嚴肅了,命令說:“過來坐好,把這個喝了!”
唉,師命難違。
我坐到桌前,將桌上的一杯金色東西一飲而盡,甜甜的還挺好喝,喝下去後能感覺到順着食管流下,來到胃裡,暖暖的感覺充滿全身,馬上就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