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之後,我讓鍾雪去門前守着,在招魂過程中務必不能讓任何人進來,做法的材料都是現成的,祭桌上就有。
我心想,只要我能將小靜的魂魄招上來,她怎麼死的就可以一目瞭然了,到時候我再決定要不要幫陳教授。這趙蓑衣原本就是修道之人,他的體質必然比普通人更好通靈,所以用他做媒介再合適不過。
一切準備妥當,我開始施法,先用紅線綁住趙蓑衣的中指,另一頭連到香爐中燃燒的香上,口中開始念口訣:“黃泉地府,以我名義,魂歸來兮!”
手中的符漸漸燃盡,趙蓑衣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變得昏昏欲睡,眼皮很重的樣子。
快了,只要他的魂魄沉睡,鬼魂就可以上他的身。
只不過這個法術招上來的不一定是小靜,我倒是希望是,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過了1分鐘,趙蓑衣的頭猛然一沉,昏睡過去,我將符點燃了在他的頭頂上繞了三圈,喊了一聲:“醒!”
他忽地坐起身,臉上一副十分害怕的表情看着我,我才靠近一步他便跳起來朝着角落跑去,縮在那兒開始低聲的啜泣。
“你是誰啊?”
我問了句,他擡起淚眼嬌滴滴的說:“我……,我叫晶晶。”
我心裡一陣失望,果然招上來的不是小靜,小靜是個兇靈,哪會像這麼哭,正要用符將她送走,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說:“這位大師,我是冤死的,你既然能把我招上來肯定有些本事,能不能幫幫我,我實在走投無路了……”
原來是個冤死鬼,不知道她已經在這附近徘徊了多久才遇到我今天在這兒招魂。
我不想多管閒事,便對她說:“姑娘,不是我不幫你,這個世界上冤死的人太多,我也幫不過來,你既然徘徊在人間,冤有頭債有主,誰害的你你就應該去找誰算賬,然後好好去投胎。”
“不、不、你不明白,我生前就膽小怕事,死了之後還是一樣,而且最主要的問題是,我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這就奇怪了,還有鬼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說:“姑娘,就算你在生前失去了知覺,但死後魂魄離體,總該看見害你的人的樣子吧。”
“不是的……”她又開始嗚咽,抽搭着說:“我生前的確失去了知覺,死的時候我漂浮在半空,看到的只有我的屍體,還有過了好長時間後進來的保潔員,再然後就是她報了警,警車來將我的屍體拖走了。”
我問:“你死在哪?”
“就是這個小區的停車場。”
怪不得她會一直在這兒徘徊,她的情況我也瞭解,就是被人迷暈了,然後殺了,歹徒走的時候她還沒死,等到她死了之後又什麼都沒看見。
夠倒黴的。
我不忍心拒絕,對她說:“晶晶,這樣吧,你先到我的八卦裡來,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等我把那件事情搞定之後,我會幫你找到死亡的原因,還你一個公道,然後送你去投胎轉世的。”
她猶豫了下說:“好吧。”
她先走回椅子裡坐下,然後出了趙蓑衣的身體,我看到原本的她長得很清秀,五官在她過於慘白的臉上反而顯得精緻,這樣的女孩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可不要是被誰起了歹心而……,希望不是這樣。
她朝我鞠了個躬後鑽進了我的八卦內,趙蓑衣還是昏睡狀態,被鬼上身也是很累的一件事情,今天招魂過後他要休息好長一段時間才能恢復了。
繼續招魂。
我把剛纔的流程又走了一遍,點燃符文在他的頭頂轉圈時心裡還在默默祈禱,這一個一定要是小靜啊。
“醒!”
隨着我的一聲猛喝,趙蓑衣的眼睛陡然睜開,惡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忽然站起身將祭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而後把桌子端了起來就要砸向我,我一個轉身扯住了拴在他中指上的紅線猛的一拉,他的身子趔趄了下,桌子掉到了地上。
“你是誰!”
我問了句,他冷笑一聲問:“我是誰你不知道嗎?不是你招我上來的嗎?”
“你是小靜?”
她一聲冷笑,我知道了,這次是招對人了。
我說:“你坐下,咱倆好好談談。”
“憑什麼談?我跟你無冤無仇,我去找那姓陳的報仇,你憑什麼阻攔我?”
我拉了根椅子坐下,對她說:“我和我那兄弟都是修道之人,看到有惡靈出現傷人,不可能不出手的。之後陳教授說用重金請我來做他的保鏢,被我拒絕了,我不是那種不分緣由就收鬼的人,不然我也不會招你上來談話,如果你真的是被陳教授害死的,我會還你一個公道。”
聽完這席話後,她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坐回椅子裡。
我拿了支菸點上後朝她示意了下,她便開始說了。
“我叫小靜,今年20歲,我並不是明安大學的學生,我的學歷只到高中,因爲家裡條件不好,上大學成了我的一個夢,18歲的時候我出來打工,因爲自身比較勤奮,有了一點閒錢,就報了你們學校的夜大,想弄個更高的文憑。陳教授是其中一名教師,開始上課的一年都很正常,不知道爲什麼,後來他對我越來越好,經常提出給我開小竈補課什麼的,我並不是小孩子,那些女大學生爲了文憑、爲了保研出賣自己身體的事情聽得不少,我知道陳教授想幹嘛,但我不是那種女孩,所以刻意的跟他保持一段距離,他也知趣,過了一段時間見不能得手之後就漸漸的疏遠了我,我還以爲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也放鬆了對他的警惕,我想,再學兩年多我就可以拿到文憑,最好不要跟他撕破臉比較好。誰知道有一天晚上上課的時候他要求交一篇論文,其他同學都交了,我壓根不知道這件事情,一問才知道是上節課我請假的時候佈置的作業,陳教授也沒爲難我,就說資料放在家裡了,讓我跟他去取一下,我想應該沒問題,就上了他的車,一路上我都抓着自己包裡的防狼噴霧。我一個女孩常年在外面闖蕩,這些東西是常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