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對生活不太滿意,
很久沒有笑過又不知爲何,
既然不快樂又不喜歡這裡,
不如一路向西去大理…………”
才村的一家小酒吧裡,一個身材比較肥胖的男子正坐在最上面深情地唱着這首歌。
“以前沒發現,胖子唱歌挺好聽的。”佛爺喝了一口啤酒,身體微微地向沙發一側微微傾斜。
除了一開始五個印度菩薩的出現導致局面差點崩壞之外,這兩天倒是平安無事,在這個風花雪月的地方,你想不入鄉隨俗都有點困難,當然了,這也是因爲無論是佛爺還是和尚,都不屬於苦行僧的類型,因地制宜和及時行樂的道理他們也是清楚的。
胖子一曲結束,底下不少酒客都鼓掌表示感謝,胖子還鞠了個躬,滿面紅光地走了下來,在佛爺跟和尚那張桌子上坐下。
三個人,喝着酒,然後看看星星,對於聽衆來說,已經算是一種奢侈到頹廢的感覺了。
胖子點了一根菸,拿出手機隨意地翻動着,緊接着,他發出了一聲驚疑,
“這……我本來安排好的一週後的故事世界,給取消了。”
“取消了?”和尚有些意外道,“又給發了第二條通知?”
“沒有,我才翻出來看看的,這上面本來通知的是一週後也就是27號進入故事世界,但現在時間被抹去了。”胖子搖了搖頭,“總不可能是因爲之前被安排要進這個故事世界的哪個聽衆忽然暴斃在現實世界了吧?”
“就算是聽衆安排上出現了問題,廣播也可以隨便安排一個人頂上去,畢竟,互不相識的人之間名字是打模糊的,更替的難度也不大。”和尚分析道。
“又或者是廣播覺得那個故事世界因爲少了那個人所以就不會好玩了?”佛爺猜測道。
“廣播是對故事性有着偏執的追求,但它並沒有強迫症,也不是絕對的唯美主義者。”和尚搖了搖頭,“這個解釋,說不通。”
“但你這個解釋說不通的話隨之而來的另一個解釋就更說不通了。”佛爺笑道。
因爲另一個解釋就是廣播出問題了。
“廣播出問題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有什麼好奇怪的?”和尚反駁道,“不算故事世界裡的事情,就說之前血屍那件事,如果不是胖子歪打誤撞地說出了‘葉姿’的名字,廣播根本就奈何不了血屍。
而且蘇白的父母我們明知道他們沒死,且躲過了廣播的目光,這算不算得上是廣播出的問題?”
“和尚,你這就屬於擡槓了,有些問題,可以理解,但你的意思如果是說廣播因爲出了其他什麼事所以導致連本來安排好的故事世界任務也得先行暫停的話,那真的太匪夷所思了。”佛爺喝了口酒說道。
“哦,那貧僧這裡本來預定的任務也抹去了時間無條件擱置延期,是什麼意思?”
說着,和尚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廣播,可能真的出問題了。”
……………………
9個人,最終全都從培養器中出來了,戴安娜做出了一個異樣的選擇,她主動將其餘人都從培養器中放出來,這導致現在的氛圍,
有些過於和諧了。
當然,這也是因爲現在那位幽靈還在“死機”狀態中,到現在一動不動的姿勢已經保持了將近兩個小時了。
沒有具體任務,也就沒有利益衝突,這纔是眼下這麼和諧氛圍的本質原因,千萬別對聽衆的良心有多大的期待,聽衆的良心又能值幾個錢?
陳明和蒙塔裡花費了一些時間,在此時似乎真的弄懂了一點這裡的機器操控,在指令板上按下了一個按鈕,這使得一道玻璃罩子從上面緩緩地落下,將寶石給罩了進去。
這玻璃罩子應該也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因爲當它將寶石包裹住後,衆人都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恢復之中。
實力恢復,層次和身份就清晰了起來,希爾斯坐在蘇白身邊,這是一個小團體,其餘人則是分成了另外兩個小團體。
而無論是陳明還是蒙塔裡在過來和希爾斯打招呼時用的都是敬稱。
希爾斯沒做過多的理會,他只是有點關心,哦不,是好奇蘇白現在的狀況。
哪怕隨着蘇白的實力也在逐漸恢復之中,但是蘇白感到自己大腦內的一些東西,好像卻變得越發得嚴重了。
比如他看誰似乎都帶着絕對的惡意,看誰都像是要殺自己一樣,
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都能形容此時蘇白的一個心理狀態。
而希爾斯正是好奇於這一點,況且,希爾斯是“看見”自蘇白身上升騰起一團藍色的火焰出去的,哪怕希爾斯一開始並不願意承認甚至不打算向那種方向上去想,但事實以及現在所遇到的所有線索都不得不讓他向那個方面去考慮。
蘇白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竭力將自己從之前的狀態之中脫離出來,但效果並不大,好在隨着實力的恢復,也終究是讓蘇白淡定了一些。
不管任何時候,實力還在身上就像是一個老兵手裡有槍一樣,就不會那麼慌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蘇白說道。
“廢話。”希爾斯呵呵了一聲,繼續道,“猜猜我剛剛看見了什麼?”
“快點說,別繞關子。”蘇白囁嚅了一下嘴脣說道。
“我看見你像是個輻射源一樣,不停地在向外擴散着什麼東西,而且,我甚至懷疑這個幽靈npc現在之所以卡在這裡,似乎也是因爲你身上那個東西的原因。”
“輻射源?”蘇白有些不解道,“我沒感受到,我只感受到我的精神開始越來越萎靡,不,是越來越極端,越來越…………”
“越來越變得像是一個走入死衚衕裡的人,看任何人都沒有絲毫安全感了是麼?”希爾斯接着蘇白的話說道。
“嗯。”蘇白點了點頭,這確實是他現在的感覺,“但你說我導致了這個幽靈……嘶……”
蘇白忽然倒吸一口冷氣,因爲他猛地感覺到那種感覺在剛剛又強烈了一分。
而與此同時,在一個冰冷都市之中,兩個體驗者被一隻厲鬼逼迫到了走投無路的境地,他們已經在天台邊緣了,而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卻還在一步一步地逼近。
正當兩個體驗者打算拼一把時,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忽然停在那裡不動了,不說話,也不動手,甚至連她身上一直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在此時也感受不到了。
“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裡,我們之前的逃跑路線是錯誤的,我們應該找附近的廟宇去躲避,而不是自己走到死路上來。”
兩個體驗者鼓起勇氣從女鬼身邊繞了過去,而女鬼依舊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責任和在這個故事世界裡被賦予的使命。
於另一片冰川之中,三名資深者正在遭受十幾名冰凍僵屍的襲擊,這些殭屍是從冰層下面冒出來的,身上還穿着古老的甲冑,看起來無比的猙獰,同時他們的力量不亞於一名資深者低級聽衆,在十幾個殭屍的圍攻下,這三名本就不同心各自存着其他心思的資深者只能且戰且退,。
但就在這個時候,這十幾個殭屍忽然戛然而止,身體也開始了融化,慢慢地,隨着身上寒冰的融化,這些殭屍的屍骨也慢慢地開始發臭發爛,化作了十幾灘膿水。
而這三名資深者則是面面相覷,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像這種明顯脫離了故事世界劇情運轉的詭異事情像是病毒一樣擴散了出去,同時期進行的一半故事世界中的npc都出現了讓人難以理解的異常。
………………
蘇白的眼睛越來越紅,希爾斯的猜測沒錯,蘇白就像是一個輻射源一樣,不停地在對外界進行着輻射,只是希爾斯沒有想得那麼誇張,他也不知道現在同時有十幾個故事世界已經因此出了問題了。
而蘇白則是感知到自己的情緒正在越來越極端化,一種莫名地極端化,沒人來刺激自己,但自己卻抑制不住地認爲四周的人都想殺自己,甚至連坐在自己身邊的希爾斯,蘇白彷彿也聽到了對方在自己耳邊呢喃要殺自己的言語。
該死,這到底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廣播在搞什麼鬼…………”蘇白幾乎是憤怒地低吼道,其餘的幾名聽衆似乎也是發現了蘇白的不對勁,但因爲蘇白高級聽衆但是氣息以及坐在蘇白身邊的希爾斯,其餘人並不敢過多的靠近,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蘇白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穩定,像是處於一種隨時都可能暴走的狀態。
“我說,你到底是怎麼了?”希爾斯問道,“而且,我不覺得是廣播…………”
蘇白雙手抓着自己的頭,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慄起來,像是一個人毒、、、癮犯了一樣,但這種情況出現在一名高級聽衆大人身上確實是過於讓人匪夷所思了。
而蘇白的眼睛,則是死死地盯着前方,前方,是自己剛剛所在的玻璃培養容器。
忽然間,蘇白的腦海中出現了這樣子的一個畫面,
在畫面中,
自己每次想要從培養皿浮出來,想離開,
那個一身文質彬彬的男人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伸手按住自己的頭,將自己重新按了回去,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無數次,
和現在,
一模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