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像是一頭喪屍野獸一樣,撕咬吞吃着面前的海梅梅,海梅梅一開始還慘叫連連,但漸漸的,海梅梅的身體也徹底失去了生機。
靈魂和肉體都遭受了來自蘇白的折磨和打擊,這對於他來說,不亞於堵死了所有的生路。
最終,一團藍色的光圈自海梅梅體內升騰而出,且慢慢地幻化出了一隻蝴蝶的模樣,這是海梅梅的靈魂載體,也是海梅梅最後的根本。
蘇白擡起頭,此時的他臉上全是血污,眼眸中閃爍着赤紅的色彩,壓抑了太久太久,現在,自己的仇人之一在自己面前,哪怕結局不是很美好,哪怕自己沒有辦法從對方那裡獲得預想之中的信息,但至少可以讓自己先收回一些利息。
蝴蝶的翅膀在慢慢地脫落,因爲在其四周籠罩着的,是蘇白的殭屍煞氣,這些煞氣對靈魂體有着很強大的傷害效果,以現在海梅梅這個狀態,想以靈魂遁的方式離開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靜靜地看着敵人做最後的凋零,慢慢地享受着敵人最後存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餘韻,這是一件很令人享受的事情,而蘇白此時正是在做着這樣子的事情。
他的仇恨,他的憤怒,早就在心底累積了一層又一層,也壓抑了一道又一道,現在,他是在盡最大可能地將自己對海梅梅的報復給延長一些時間,就像是山林裡的獵物,從角到皮毛到肉到骨骼每個有價值的地方都剝離出來,一絲一毫都不願意放過和浪費。
解稟在旁邊撇撇嘴,他不是很贊同蘇白的這種做法,因爲這種灼燒別人靈魂的行爲,遠遠超過了普通人認知中的任何酷刑,但解稟更清楚,在這個時候,蘇白似乎也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他的心底稍微好受一些。
和尚沒有唸誦“阿彌陀佛”,蘇白的恨意當然很大,但和尚對眼前這個海梅梅又何嘗不帶着恨意?正是眼前的這個人,在自己還在家的時候來到了老方家偷走了小傢伙。
佛爺雖說是佛門中人,但他可沒沒有什麼婦人之仁,甚至比之和尚他連面子工程有時候都懶得去做了,蘇白現在正在炮烙着海梅梅,佛爺心裡也是覺得爽快非常。
胖子則是蹲在一邊,他在思考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和海梅梅沒有什麼關係,他也對此時蘇白的濫用私刑沒什麼感覺,胖子是在想的是小傢伙可能會存在的下落,如果小傢伙還活着的話。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身形忽然急匆匆地出現在了蘇白面前,緊接着強橫的雷霆之力。
胖子、和尚、佛爺以及解稟四人下意識地開始後退以卸掉這突如其來的雷電漩渦,而直面雷霆的蘇白則完全躲不開了,身形被電飛了出去,於地面上翻滾了好幾圈,但居然依舊沒有昏死過去,還是咬着牙重新站了起來。
劉德伸出手,將海梅梅的殘魂收入自己掌心之中,魂魄破損很嚴重了,至於肉身,劉德不是很在意,現在他擔心的是廣播是否會判定現在的海梅梅還活着,如果廣播的判定中認爲海梅梅還活着,那麼等海梅梅下次進入故事世界時他將完全復原,如果廣播判定海梅梅已經不能算是嚴格意義上活着了,那麼海梅梅的結局就很糟了。
蘇白身上大片的焦黑,但他還是死死地盯着劉德,他阻止了自己的刑罰,阻止了自己的復仇,這自然讓蘇白心裡很是不爽。
而之前劉德的出手竟然再度沒能將蘇白打趴下,並不是蘇白在受了傷之後抵抗力再加強了,而是因爲此時出現在地下停車場這裡的,本就不是真正的劉德!
他,只是一具分身!
至於劉德的真身在做什麼,很容易就想到了,畢竟地表上的轟鳴聲還一直沒有結束啊。
陳茹是在和劉德的對手戲中沒落下風,以未證道的級別硬抗一位大佬而讓這位大佬短時間內對其無可奈何,但大佬級聽衆畢竟是大佬級聽衆,他就算是沒辦法在短時間內壓制住陳茹,但分出一部分的力量來保護一下海梅梅讓其不被徹底烤得魂飛魄散還是可以的。
只是當劉德出現在地下停車場時,和尚、佛爺以及胖子在卸掉一開始劉德偷襲時散發出來的雷電之力後馬上圍攏了過來,姿態,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你如果本尊親來,我們肯定不是對手,但如果只是一具分身過來,仗着人多的優勢自己這邊可並非完全沒有及會。
劉德陰沉的目光掃過四周,直接道:
“狂妄,哪怕我要坐火車離開這裡,但在離開這裡之前收拾掉你們幾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當一個實力很強平日裡也一副眼高於頂的傢伙忽然降下身段來威脅你時,這就意味着他本身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蘇白現在是最悽慘的,一開始和劉德的本尊交手,雖說有去有回,但身上的傷勢自然不淺,剛剛又遭受了劉德分身的雷霆偷襲,是傷上加傷了。
但現在的蘇白,似乎對這些東西都不是很在意了,頗有一種反正爛命一條的覺悟,因爲他自身的實力和狀態,本就在這次的事情上起不到什麼真正關鍵的作用,自然有資本破罐子破摔。
“呵呵,他,我今天,一定要殺的。”蘇白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微微昂着頭,看着劉德,很認真地繼續道:“你阻止不了我。”
………………
坐在地面椅子上的樑森此時眉頭不自覺地皺在了一起,他一開始其實還想着保留住自己這棟別墅的景緻,畢竟無論是劉德面對蘇白還是面對之後的陳茹時,樑森都不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大佬級聽衆一般只關心自己圈子裡的事情,對於自己圈子以下的事情,除非干係到了自己,否則不會花費太多的心思去關注和了解,正如劉德不知道蘇白而樑森同樣不知道陳茹這個人一樣。
但,一開始蘇白在劉德手下過了幾招竟然有去有回,已經讓樑森在心底吃驚,而之後的這個女人,竟然是真正地跟劉德擺開了陣仗你來我往地“幹”了起來,這個女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已經那舉手投足間掀動的能量風暴讓之前還很是淡然的樑森眼睛都快垮下來了。
這真的,
只是一名高級聽衆的實力?
樑森作爲旁觀者很是驚訝,作爲直接參與者的劉德其自身的感覺自然更是清晰,這個女人,除了級別不是大佬級聽衆以外,跟她交手時,劉德完全是一種和同級別對手對決的感覺,對方的力量,對方的招式,對方的能力,對方在戰鬥時所表現出來的種種一切。
該死,這個人是比樑森還會壓制實力的變態麼!
劉德錯誤的認爲陳茹是和一開始的樑森一樣,拼命壓制自己的實力以延緩甚至是阻滯境界的提升,但恰恰相反的是,樑森是壓到再無可壓最後被自己親愛的解稟聯手胖子等人給強行捅破了窗戶紙不得已地證道了,而陳茹則是苦苦尋覓證道的契機,兩個人在主觀能動性上有着本質的區別。
而對於這次的交手,陳茹顯得很是興奮,且越打越興奮,而劉德則慢慢地開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因爲他一開始的b格拉得太高了,所以沒先從樑森那裡接收海梅梅,導致當這個女人將自己拖住在這裡時,蘇白那幾個人竟然先下去了,而在現在,劉德明顯地察覺到海梅梅的氣息正在快速的消亡之中。
不得已之下,劉德以自己的本命武器,一枚巴掌大小的古樸銅鏡強行形成牢籠束縛住了陳茹,而後分出一道分身快速潛入了地下停車場,自己的本尊則是繼續操控着銅鏡壓制着這個瘋女人。
…………
“哦,我不能阻止你?”劉德忽然有些好笑,他承認,他坐在那裡一直等到蘇白過來結果出現了這種變故確實是他太大意了,是他的疏忽,但如果他真的鐵了心什麼都不顧只想着帶海梅梅離開這裡,他相信除非樑森忽然發了失心瘋阻攔自己否則自己絕對是來去自如。
蘇白踉踉蹌蹌地扶着牆壁站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口袋,發現手機在剛剛被電成廢金屬塊了,當下苦笑地搖搖頭,慢慢憑藉自己的記憶道:
“趙琴芳,女,36歲,gz市第一人民院護士長。劉睿,12歲,gz市三中附小五年級三班學生,且是勞動委員。劉佳麗,3歲,在上學前班。”
當蘇白開始說出這些東西時,劉德整個人忽然身體一震,緊接着其臉上露出了震怒之色看着蘇白,呵斥道:
“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我之前還很擔心,你會和蘇餘杭一樣,爹媽兒子都無所謂,但知道這些資料後,我放心了,你的小女兒劉佳麗是你在成爲聽衆後生下來的,我想,哪怕你現在是大佬級聽衆,但親情這一塊,還是放不下吧。”
“就算我坐火車離開了,但如果你對我家人下手,廣播會懲…………”
不等劉德說完,蘇白直接一隻手扶着牆壁一隻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很認真地道:
“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