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廣播似乎並不打算讓這個故事世界就這麼平穩地進行下去,它開始大開金手指,不停地改變這個故事世界的格局。
以前,越是級別高的聽衆對廣播對故事世界其實就越是瞭解,廣播在把聽衆當遊戲角色玩弄的時候聽衆又何嘗不是把這個當作自己的生死遊戲?玩得多了,玩得久了,雙方也就互相瞭解了。
但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是廣播自出了問題之後的第一批故事世界,當廣播不再有主線目的要求而只是純粹爲了有趣而更改故事世界節奏時,以前對於廣播的一些瞭解和套路,如果繼續深信下去,下場無疑會很悽慘。
好在,蘇白跟胖子之前所做的一些事兒固然是在輕鬆的心態下完成的,但掃尾工作完成得還算是完善,這也算是老狐狸固有的一種本能吧,這也使得那一批聽衆沒有繼續將目光放在他們,也算是一種因禍得福了。
這一晚,胖子睡在牀上,蘇白睡在牀邊,翌日清晨,被外面一陣吹鬧聲吵醒,蘇白輕輕晃了晃頭,有點不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
胖子也醒來了,臉上露出了一種懷念之色。
“好久沒聽到這種熟悉的旋律了。”
蘇白站起身,打開門看了一下,發現外面幾個村民在吹着嗩吶打着鑼,一個穿着道袍的年紀比較大的村民揮舞着一把“寶劍”正在唱着和跳着。
感情胖子說的熟悉旋律是這個,
也對,
胖子以前差不多就是幹這個的。
“現在還算好的,這幫村民雖然心裡已經慌了,但還是在尋找着方法去面對,估計以爲村子被什麼東西給詛咒了,但再過兩天,局面就要變了。
絕望,
將吞噬這裡大部分人的內心,一旦當他們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掙扎怎麼想辦法都出不去,外面的人也無法進來,這裡變成一個隔絕的桃花源時,倫理、法律、都將失去約束,人類的腦子裡會被‘及時行樂’以及‘自暴自棄’所徹底填充,到時候,人性的惡將完全爆發出來。”胖子此時也走到蘇白身邊說道。
“行啊,說得一套接着一套的。”蘇白調侃道。
“以前在逼乎上寫過幾篇這種影評。”胖子挑了挑眉毛,“怎麼樣,還不賴吧?”
“我們的肉,怎麼賣?”蘇白問道,“現在好像還不是時候。”
“先放着吧,反正廣播沒說具體任務結束時間,這個村子的存糧應該不少,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出現啥糧荒啥的,不過肉類副食品估計不好補充,怎麼賣肉還得好好合計一下,最蛋疼的是這村子裡也沒個菜市場,連個專門賣肉的地兒都沒有。”
因爲這個村子距離肉聯廠比較近,再者這個村子正處於改造過程中,所以村子並沒有自己的集市,只有一個小超市以及五金店化肥店這種小門面的店,村民們要去購物的話騎個電瓶車十來分鐘就能去隔壁的一個鎮上了。
村子,忽然間出不去了,昨晚又有幾個村民以及附近不信邪的工人嘗試出去,但是出去後人都沒回來,外面也聯繫不上,有個工地的師傅是開着剷車出去的,結果剷車自己開回來了,車上的人不見了。
恐慌的情緒像是病毒一樣開始在整個村子蔓延,沒人敢繼續待在家裡等待了,面對這種詭異無比的事情,各種迷信和封建的說法也出來了,當然了,還有另外一種說法那就是比如美國人的高科技武器或者外星人入侵了這裡等等。
但對於中國老百姓來說,他們還是更傾向於村子鬧鬼了,而且這個鬼還很厲害,不是要害一個人,而是要害一個村子。
蘇白跟胖子兩個人先在村子裡逛了逛,到處都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模樣,那些警察則是在村口的位置駐守着,一個個臉色也不好看,畢竟他們面對的不是犯罪分子,而是一種未知。
鴨舌帽跟許警官走得很近,兩個人坐在一輛警車裡像是在交談着什麼,昨天因爲鴨舌帽解決了中邪的胖子,所以在許警官眼裡也舌帽應該是玄學中人,面對這種未知的事兒自然得用擁有未知本事的人,這也足以可見許警官現在的壓力得有多大了。
“村子還都挺忙的。”胖子嘀咕道。
“暗流洶涌。”蘇白看了看胖子道,“其實,我們不殺人,那幫人也安靜不住,他們估計也會主動出擊。”
這是蘇白的一種感覺,因爲無論是那個紅短袖女子還是那個鴨舌帽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未來說不定也有機會走到高級聽衆的階段,蘇白可不相信這幾個人會一直坐在那裡被動等待着自己跟胖子的襲擊,他們,應該會嘗試去抓取主動權。
“啊啊啊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自一棟公寓樓上傳來,這個村子絕大部分的屋子都是平房或者小二層的房子,村口有兩棟五層樓的公寓樓,底樓則是幾個店家門面,慘叫聲是從小超市樓上的住戶那裡傳來的。
正在跟鴨舌帽爭吵着什麼的許警官聽到慘叫聲馬上下了警車,示意自己身邊的兩個警察跟着自己一起上去查看情況,而鴨舌帽則是抽出一根菸,悠哉悠哉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點燃了。
“嘿,大白,這貨抽菸可比你有b格多了。”
鴨舌帽不知道的是,有兩個人早就躲在一個角落裡觀察着他現在的舉動了。
“應該是他們主動在殺兇手了,對了,你猜,那個鴨舌帽剛剛是在跟許警官爭論什麼?”蘇白問道。
“我猜啊,他這是在糊弄人家警察,打着的主意,是儘量多的送一批人嘗試走出村子去送死。”
胖子的猜測跟蘇白不謀而合。
聽衆之間的思維,其實真的很好代入,而且相對於那批體驗者來說,胖子跟蘇白則是這一道的前輩了。
在聽衆眼裡,故事世界裡的其他人對於他們來說相當於npc,根本沒當人看,他們想要在這個村子裡的人裡面找到兇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一批村民死去,如果兇手在其中那麼他們的任務直接完成,如果兇手不在裡面,那麼剩下的人裡面找兇手,兇手的躲藏餘地也就小了許多。
就像是拿篩子開始排除錯誤答案。
“轟!”
那個住戶窗口忽然噴出一股火焰,緊接着一個燃燒着的人影從窗臺那邊跳了下來,摔到二樓後不停地掙扎着,但因爲其身上燃燒着火焰附近的人也不敢靠近他,等到兩個村民拿着水澆上去撲滅火焰時,那個傢伙已經躺倒在地上沒什麼生氣了。
還在悠哉悠哉抽菸的鴨舌帽在此時猛地從警車上下來。
“出意外了?”胖子嘀咕道。
“那是警察。”蘇白開口道,“看他身上的衣服。”
鴨舌帽主動地跑上樓去,火焰來得很快,撲滅得也很快,滿身都是菸灰的許警官跟其他的幾個警察從上面擡下來了一具屍體,加上從窗臺那邊跳下來燒死的那位警察,也就是兩具屍體了。
蘇白跟胖子只是靠近着圍觀的人羣打量了幾眼,另外一個死者,居然是那個小平頭,小平頭不是被燒死的,他是被用利器殺死的。
胖子下意識地伸手拽了一下蘇白的衣服,蘇白會意地點頭,兩個人馬上離開了人羣向家那邊跑去。
“那羣聽衆踢到鐵板了。”胖子一邊走一邊沉聲道。
蘇白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這個村子裡,還能擋得住這幫聽衆刺殺的人,也就那一位了。”
“可惜了,看樣子那位又跑了,不然那貨死了的話,我們也算是少了個威脅。”
是啊,本來是大家平等的殺人遊戲,蘇白胖子這邊人少在暗處,那邊人多在明處,大家也算是一個平衡,結果居然出現了一位會邪術的傢伙,這幾乎就是破壞遊戲平衡的bug。
“那個女的不簡單,她居然能夠找到那個傢伙的身份,這可是我們都沒發現的事情。”蘇白很認真地說道。
“早就說不簡單了,你昨天不是差點被她發現問題了麼?”
兩個人一直在往家走,速度還很快。
等快到家門時,胖子忽然問蘇白,“看來那傢伙沒被抓到啊,你覺得他會在哪裡?”
“得嘞,都走到家裡了還問這個問題,被我捅過幾刀又被那幫人襲擊了一次,現在他唯一能夠選擇去的地方…………”
蘇白打開了鎖,推開了客廳門,
在客廳桌旁的椅子上坐着一個渾身是血的老者,老者面色慘白,彷彿奄奄一息,但他依舊用鷹隼一樣的目光盯着回到家裡的蘇白跟胖子。
“就是他曾經煉製屍傀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