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元家和姚家的人再沒有上門,而元唯在拘留所關了幾天,放出去了,聽說兩家在想盡辦法消除她的案底,只不過有特殊部門在,這難於登天。
我修煉了一個星期,卻覺得自己遇到了瓶頸,總是觸摸不到三品的門檻。
我很苦惱,在和陰長生的聊天之中提起,陰長生說,我應該出去走走,尋找晉升的契機。
我收拾了一番,給唐明黎留了字條,塞進門縫裡,悄悄地就出了門。
不是我躲着他,實在是很害怕,他知道後一定會陪我去,但我害怕自己會依賴他。
一旦依賴成了一種習慣,將來想要改過來,就太難太難了。
我帶着行李箱坐上了前往貴省的火車,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玩手機,忽然,動車緊急剎車,我放在小桌上的保溫杯飛了出去,我立刻縱身跳起,抓住水杯,又坐回了椅子上。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非常迅速,連坐在我身邊的人都沒有注意到。
“怎麼回事?”有人低聲議論,“難道有人臥軌自殺嗎?”
乘務員很快就來了,安撫乘客,說只是一點小故障,很快就能解決。
可是我們在車上等了兩個多小時,車還是沒有開,很多人開始抱怨、騷動,甚至衝着乘務員發火,乘務員只好陪着笑臉,不停地賠禮道歉。
我察覺到一股詭異的陰氣,這種氣息越來越濃郁,連開着暖氣的車廂都開始漸漸寒冷起來。
我悄悄打開了胸針攝像頭,開啓了直播間。
此時正是傍晚,很多人都在吃飯,但他們的手機上設置了提醒,一旦我開啓直播間,就能收到通知。
於是,近百萬人在瞬間進入了我的直播間。
【主播,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我還在外面和當紅嫩模一起吃晚飯呢,本來以爲今晚能有個激情四射的夜晚的,看來要黃了,睡嫩模哪有看主播的直播重要?】
說完他就打賞了一個黃金皇冠。
【前面的土豪,那個嫩模妹子能不能讓給我?】
【滾!】
我沒有說話,拖着箱子來到第一節車廂,陰氣濃得窗戶上都結了一層濛濛的霧氣,有老年人開始咳嗽,人們的臉色也漸漸發青。
這時,有人繪聲繪色地說:“我聽說了,據說是撞了個人。”
“撞人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有人撇了撇嘴,說,“每年自殺的人這麼多,至於耽擱那麼久嗎?”
那是個胖子,肚子大得跟孕婦似的,神秘兮兮地說:“我都聽到了,他們說,那不是個人。”
“喂,你這人說話好奇怪,撞到的那玩意兒到底是不是人?”有人不滿道。
“唉,你們沒明白我的意思。”胖子說,“撞到的那東西長着人的模樣,但不是人。”
“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什麼?”
“據說,那是個……”
話還沒說完,女乘務員便走了過來,高聲道:“請各位坐回自己的座位,我們馬上就要開車了。”
接着,車就開動了起來,第一節車廂沒有坐滿,我便找了個空位坐下,朝窗外看了一眼,鐵路上有一大灘鮮紅的血跡。
火車飛速地往前行駛,但陰氣一直沒有散,我朝駕駛室裡看了看,發現門縫裡有極爲陰寒的陰氣溢出,便叫來乘務員,說:“我剛纔聽到駕駛室裡有奇怪的聲音,麻煩你去看看,是不是司機出什麼事了?”
乘務員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冷着臉說:“女士,你好像不是這節車廂的吧,請你回到自己的座位。”
忽然,火車桄榔一聲,抖動了一下,乘務員往外面一看,臉色立刻就變了。
她立刻跑到司機室門外,用對講機讓司機開門,但沒有迴音,她只好通知乘警,我聽到她用極小的聲音說:“快來,我們的車子開進了一條早已經廢棄的車道。”
我心中暗暗一驚,不好,廢棄的車道早已年久失修,承受不了這麼快的速度,火車遲早會脫軌!
乘務長和乘警很快就趕過來了,司機室裡仍然沒有任何迴音,乘務長拉上了車廂門,然後拿出鑰匙,打開了司機室。
我用精神力一掃,發現打開門之後,司機室裡到處都是血,空無一人!
司機室裡沒有人,是誰在開車?
我低聲地將神識所見覆述給觀衆,觀衆也一下子炸了鍋。
【難道之前撞車的就是司機?】
【那是誰把司機給扔下了火車?】
【看來火車上混進了奇怪的東西啊,主播一定要小心。】
【不是說撞到的是個怪物嗎?】
【傳言也能信?】
乘務長滿頭冷汗,衝上去想要將火車給停下來,但火車已經失靈了,飛速駛進了一座幽深的密林。
“咦?這條路不對啊。”終於有人看出了古怪,說,“這好像是那條廢棄的鐵路!”
“什麼廢棄的鐵路?”有人問。
他說:“我以前在這附近打工,聽說這裡有條鐵路,本來是通向一座礦山的,但是那礦山裡的礦藏很快就枯竭了,工人們也都撤走,往這邊走的車次也越來越少,但是十二年前,有一趟車出了事。”
“什麼事?”乘客們都聚集了過來。
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穿着還算體面,就是長得有些磕磣。
那中年男人被這麼多人盯着,有些得意,繼續說:“那趟車上沒多少人,都是在沿途的小站下車的乘客,可奇怪的是,那車一路都沒有停,一直開進了密林深處,失去了聯繫。”
他頓了頓,喝了口水,繼續說:“當地政府派出了人搜救,三天之後,在森林之中找到了那輛火車,但奇怪的是,車上的乘客全都不見了。”
衆人只覺得後脊背一陣陣發涼。
中年男人道:“據說當時搜救人員上車之後,看到滿車廂的血,還有些內臟碎肉,似乎曾有過一場大屠殺,但沒有一具屍體。他們又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在森林之中搜尋,也沒有找到任何實體。誰都不知道,那些乘客到底去哪兒了,也不知道他們是死是活。從那以後,這條鐵路徹底廢棄。”
“既然如此,爲什麼我們會開到這條鐵路上來?”有人高聲叫道。
“一定是司機開錯路了,走,我們去討個說法!”有人跳了起來,大步朝司機室走去,衆人也都一窩蜂地跟上。
他們氣勢洶洶地拉開了艙門,乘警和女乘務員連忙迎了上來,讓大家回到座位,乘客們卻不依不饒,一定要討個說法。
雙方僵持不下,忽然,火車慢慢減速,居然停了下來。
車廂裡一下子安靜了,車外天色越來越暗,而這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鐵路旁都是幽深的密林,黑漆漆的,看着十分嚇人。
“你們是怎麼搞的?怎麼停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有脾氣暴躁的乘客怒道。
乘務長蒼白着臉,告訴衆人說是臨時檢修,讓衆人不要焦急,但乘客們已經怒了,根本無法安撫,還有後面幾節車廂的人前來鬧事,眼看着事態就要不可收拾。
忽然,我大吼一聲:“都安靜!”
這一聲帶着靈氣,震得衆人耳膜隱隱生疼,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轉頭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氣,說:“你們聽,外面好像有聲音。”
這是一輛老式的綠皮車,車窗是可以打開的,好幾扇窗戶都開着,人們豎起耳朵,果然聽見了沙沙的聲音,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樹林之中走動。
“樹林裡有人!”一個乘客高聲道。
“不可能,這一帶是無人區,這麼晚了,怎麼會有人!”之前那個中年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