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很疑惑,但金月芝不敢多說什麼,點頭道:“屬下遵命,現在就去辦。”
她朝那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立刻拿出了鎖靈銬,銬在阮南靖的手腕上。
阮南靖忽然暴起,猛地召喚出一隻火鳳凰,朝着我們飛了過來,然後轉身就往外跑。
金月芝嚇了一跳,立刻擋在了白大少的面前,高聲道:“阮南靖,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們大少出手!”
白大少依然悠哉悠哉地喝茶,彷彿這邊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金月芝也不是等閒之輩,她一伸手,就抓住了那隻火鳳凰,手中忽然瀰漫出一大攤清澈的水,將火鳳凰包裹住,不到片刻,火焰便熄滅了,只留下一地的菸灰。
我心中暗暗驚訝,這個金月芝,居然是個五級巔峰的水系異能者,看來,我真的是這艘船上實力最低的人。
金月芝雙手一伸,噴出數道水鏈,將逃到船舷上的阮南靖捆住,用力一拉,就將他給拖了回來,然後用高跟鞋踩在他的腦袋上,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非常的漂亮帥氣。
“大少,此人居然敢對您動手,簡直就是罪大惡極,請大少示下,此人該如何處置?”
白大少冷冷道:“本想讓他死得輕鬆一點,沒想到他卻不知感恩,月芝,給他吃下魚醉散,把他給扔到下面的水牢去。”
“是。”金月芝答應一聲,我輕聲問:“魚醉散?”
白少重新倒上一杯茶,說:“吃了魚醉散,海魚就會聞到他身上的氣味,把他當成最美味的食物,爭先恐後地來啃食他的身體,直到將他吃得千瘡百孔,活活痛死。”
金月芝有些意外,從來沒有見白大少對誰解釋過什麼,他今天居然這麼有耐心?
她忍不住朝我看了一眼,偷偷上下打量,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魅力,連白大少都這麼反常?
白大少道:“元女士對我的處置,可還滿意?”
金月芝嚇了一跳,心中暗暗道:白大少居然問她滿不滿意?大少爺不是向來我行我素,誰都不放在眼裡嗎?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啦?
我摸了摸下巴,說:“空海不愧是空海,公平公正,怪不得能成爲海上的霸主,我心悅誠服。”
金月芝帶着阮南靖離開了,白大少說:“元女士想要去看看他是怎麼受罰的嗎?”
“不必了,我不喜歡踢落水狗,免得被濺一身的泥點。”我說,“多謝白大少爲我主持公道,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且慢。”
我奇怪地回過頭,說:“白大少還有什麼事情嗎?”
白大少淡淡地說:“你會吹笛子?”
我低頭看了看腰間,之前我將白笛拿出,掛在腰上,是防着被這些高手看出我有乾坤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我可不敢隨便露白。
“會一點點。”我說。
白大少說:“既然如此,就吹一首曲子我聽聽吧。”
我頓時愣住,白大少你沒事吧,居然要我給你吹笛子?我又不是賣藝的。
白大少說:“今日有竹,有茶,有閒,卻沒有音樂,實在是掃興,你若給我吹一首曲子,我便允許你在我這院子裡摘一棵奇花異草。”
我朝院子裡看了一眼,裡面竟然有不少珍貴靈植,其中有一棵太陽果,果子長得像太陽,還能散發淡淡的亮光和熱量,是能治療寒毒、寒症的重要草藥。
吹一首曲子,得一棵太陽果,不吃虧。
我說:“白大少,我的水平很一般,吹是可以吹,就是怕污了你的耳朵。”
他輕笑一聲,道:“那我更要聽聽了,看看能差到什麼地步。”
我眼皮子跳了跳,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我轉身來到院中,立於竹林之內,拿起白笛,放到脣下吹出了一個音。
這笛子不僅僅能吹出殺人的曲子,也能吹出普通的曲子,我所吹奏的,是神族記憶中一首古老的歌曲,當年神族少女們在春日來臨之時,就喜歡唱着這首曲子在山林之中踏青。
那時,神族人丁還很興旺,又因爲基因好,男的俊美女的漂亮,在山林之中嬉戲,是世間最美的景色。
吹起這首曲子,我彷彿也變成了當年的神族少女,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一曲終了,我睜開眼睛,一眼便看見屋內的白大少,他正默默地望着我,嚴重有些不可言說的複雜情緒。
不知爲何,我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說:“白大少,我可以挑選靈植了嗎?”
“當然可以。”他點了點頭,說,“你選吧。”
“那我就要這棵太陽果。”說着,我就俯身去摘果子,白大少不知何時來到了我的身側,按住了我的手。
在我們的肌膚碰觸的剎那,我像是觸電一般,連忙將手抽回來,驚訝地望着他。
“白大少捨不得嗎?”我問。
白大少面色平淡地說:“一顆太陽果,我還不會捨不得,只是你這手,是執笛之手,不能做這種骯髒低賤的工作,還是交給下人去做吧。”
他拍了拍手,一位妙齡少女走了進來,白大少道:“把這太陽果摘下來,用最好的暖玉盒子裝好,送到元女士的房間裡去。”
少女低眉順目地說:“遵命,大少爺。”
她拿着藥鏟,小心翼翼地挖開泥土,將整株太陽果都取了出來,我仔細看了一眼,那根鬚十分完整,沒有一絲一毫的破損。
妙齡少女捧着太陽果退下了,我也開口告辭,轉身的時候,頭碰觸到了一枝竹葉,我也沒有在意,快步離開。
在我走了之後,白大少將那枝掃到我的竹葉摘下,放到了脣邊,深深地吸了一口,露出迷醉的神情。
“真是……人間至香啊。”他喃喃地說。
不知爲何,我居然打了個寒戰。
怎麼回事?又有人在背後議論我嗎?
我走過長廊,居然又遇到了唐明黎,他雙手抱胸,冷冷地望着我。
我從他身前走過,他淡淡地說:“元女士,聽說白大少親自給你主持公道了?”
我點頭道:“確有此事。”
唐明黎似笑非笑地說:“白大少身份不凡,修爲也頂尖,身爲空海組織的繼承人,他經常誰的面子都不給,連有位七級的異能者想要拜會他,都被他拒絕了,他居然願意來處理你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元君瑤,你的魅力真是大啊。”
我皺起眉頭,這話也太酸了吧,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忽然覺得後脊背一陣發涼,他不會是再次對我產生了興趣了吧?
我給他喝忘情川之水讓他忘記我,沒想到再次見面,他居然還是產生了那種感情。
我的血,威力真的這麼大嗎?
“怎麼?心虛了,所以不說話?”他冷笑道,“怪不得你有恃無恐,原來是找到了更大的後臺。”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說:“沒錯,我和白大少一起喝了茶,還爲他吹了笛子,現在我已經和他是好朋友了,有他保護我,在這艘船上,誰敢動我?不需要你來操心,唐家主。”
唐明黎臉色一變,臉色漲得通紅,咬牙切齒地說:“你,你居然給他吹笛?”
“對啊。”我疑惑地看着他,“有什麼問題?白大少很滿意,還稱讚我技藝高超……”
“不知廉恥!”他怒喝一聲,眼中滿是怒火,眼珠子都差點從眼眶裡給瞪出來,惡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怒氣衝衝地轉身就走。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不就是和白大少交了個朋友,他居然氣成這樣?他這麼快就有如此強烈的佔有慾了?
等等,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