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又覺得這個可能不大,那些人不敢胡亂宣揚,這不符合他們一向想隱秘殺死他的舉動,再說無證無據的情況下,誰會信?
周凡沒有再多想,他把早已逃遠的小妹她們喚了回來,帶着她們往黑水城方向而去。
花飛花這個心腹大患已除,現在寒北道值得他擔憂的就是那雲煙主了。
在這段時間,冰極州已經被雲煙主吃掉了兩個裡的人,要不是雲煙主偶爾會停下來消食數天時間,死的人更多。
遷徙能起的作用微乎其微,也沒有修士能站出來收拾雲煙主,絕望的氛圍籠罩着整個冰極州。
寒北道冰極州幾乎吸引了大魏所有勢力的目光。
花飛花消失的事情暫時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畢竟花飛花作爲不死境修士,他卸任道主之職,想去哪裡,誰也管不着,不少勢力都以爲他感到丟臉暫時躲了起來。
雲煙主的事情,周凡也沒有辦法,甚至要是雲煙主突然棄了冰極州,回到黑水都護府來,他也攔不住。
他在關注這事時,不忘記修煉,實力纔是根本,在專心吸收鬼夢劫力時,他的夢境沒有再失控,彷彿黑光世界的夢境只是意外,這使他徹底放心下來。
在雲煙主又吃了兩裡的人後,加上黑水都護府七木裡的,死亡的人數達到了四十多萬時,寒北道的冬季來到了最後一個月。
但這個冬天還是沒有結束,因爲雲煙主的存在,比起往年更要讓整個寒北道感到寒冷。
誰也不知道災厄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周凡離了黑水城,找了一個隱秘地方,開始似之前那樣佈置召喚劫力的陣法。
這次吸收劫力對他來說很重要,因爲此次是他最後一次吸收劫力,藉助此次劫力,他就能進入丹劫境後期。
之後就是隻需要蘊養壯大劫力,等丹劫圓滿就可以開始準備結丹踏入金丹境。
佈置得完畢之後,陰冷的黑紅風呼呼尖嘯,從風中衍生出的鬼靈虛影不斷衝撞着符陣結界。
周凡盤腿坐下,他觸摸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暗金六面體‘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放下心來,他雙手結出一個法印,眉心浮現出漆黑的火焰符文,接着是雙腮,脖子都有漆黑火焰浮現。
他閉上了眼睛。
符陣內的鬼靈虛影左衝右突,黑紅結界破裂,鬼靈虛影發出尖銳的嘯叫聲撲向周凡。
這一切與之前吸收劫力沒有任何的不同,但這次他手腕上的暗金六面體驟然碎裂,化作暗金塵粒散去。
這發生得太突然,周凡甚至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的應對,他已經被密密麻麻的鬼靈虛影覆蓋住。
……
……
這是一個雜草叢生的樹林,樹林裡生長着或低矮或高大的樹木,有些樹木還扭曲在一起,相互依偎生長。
周凡茫然站住腳打量着陰暗的樹林,記憶朝他涌來,他很快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瞳仁在緩緩收縮。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居然碎開了,他在夢中,依然記得一切事情。
之前嬰九提醒過他,‘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有使用次數的,但他沒想到這器具會碎得如此沒有任何徵兆。
周凡環視四周,好陌生的陰暗樹林,對這裡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這讓他越加警惕起來,因爲這說明了這可能是一個陌生的夢,‘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碎開之前,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他嘆了口氣,明明就差這一次了,這下麻煩了。
他很快收拾心情,嘗試運轉真元,發現身體內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的真氣,這表明了一件事,他在這個夢境世界中,只是一個普通人。
但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爲這是在夢中,由不得他想怎樣就怎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維持了意識的清醒,那這噩夢想嚇得他人魂消散,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只是想是這樣想,他依然不敢大意。
樹林陰森看不到深處有什麼。
按照他以往的經驗來看,想讓噩夢結束,他必須走到最恐怖的場景之中,遭受殺害或經受住噩夢的摧殘,才能結束。
留在原地,恐怕無法讓噩夢結束。
只是該往哪個方向走纔好呢?
周凡看着四處幽暗,他沉吟了一會,最終挑選了一棵較高的樹,往上爬了上去。
即使成爲了普通人,但他的身體素質很不錯,沒有多費勁就爬上了樹頂。
天空被灰色陰霾籠罩,周圍陰沉寂靜。
他看到了一座塔。
圓形的塔就距離樹林有些遠,矗立在草地上。
他隱隱有所明悟,那座塔或許就是這個噩夢的終點。
他下樹的過程中,折斷了一根樹幹,從揹包中取出刀子,把枝葉削去,做成了一根木棍。
揹包……
是的,他醒來時揹着一個揹包,不用查看,他也知道揹包裡有什麼,這是夢境給他灌輸過來的虛假記憶得知的。
揹包裡面裝着一個旅行者野外必備的生活品,如匕首、防蟲藥、乾糧之類的東西。
但除了這些稀少的記憶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記憶提供了。
他在夢境中的身份不明,沒有名字,沒有任何過往的記憶,如何來這個樹林也不可知。
或許會在之後,纔會提供給自己……周凡默默想着,他朝着塔的方向前進。
樹林裡面有毒蛇、有蟲蟻,周凡就將防蟲藥粉取出來,灑在了自己身上,避免被這些蟲蛇咬傷。
這些東西還好對付,要是發現熊虎等猛獸,憑着一根棍,他根本無法對付得了。
他不敢隨意被咬死或自殺,因爲這樣做未必能脫離噩夢,要是不盡力去走完噩夢流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腳下踩着鬆軟的腐葉,嗅到葉子腐爛陳舊的氣息,他的心也跟着下沉,他越來越肯定,這是一個他從來沒有做過的陌生噩夢。
他沒有這樣的記憶。
那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樣的噩夢之中呢?
可能是鬼夢劫力的影響。
他花費了一些時間,才走出了樹林。
微風吹來,帶着低沉陰森的嗚咽聲。
他看着遠處的圓塔,心裡面無來由升騰起難以抑制的慄然。
“好普通的塔,我在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