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不比荒野,有時候會很吵鬧,有時候會安靜。
小小綣們無法根據外面的情況來判斷髮生了什麼事,只有真的發生了異常侵入周凡所住的客房,她們纔會喚醒周凡。
但清晨的客棧,正是客人起牀的時候,應該會很吵鬧,街上的人也會漸漸多起來。
沒理由會這麼安靜。
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音,這樣的安靜實在太不尋常了。
難道是小葉城遭到了什麼怪譎襲擊嗎?
周凡微微挑眉,他一邊去搖醒小綣,一邊讓自己的靈念蔓延開來。
但很快他的靈念一蔓延出客房,就觸碰到了數道不同的靈念。
他的靈念飛快縮了回來。
“主人。”小綣見主人臉色如此凝重,也是嚇住了。
“回到我身上來。”周凡冷着臉道。
小綣輕輕點頭,朝小小綣一招手,等小小綣們融入她頭髮中,她飛快鑽入了周凡的身體內。
“看來醒了。”外面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
客棧驟然坍塌下去。
客棧的倒塌傷不了周凡,他站在客棧的廢墟上,客棧早已被巨大冰藍光芒所籠罩起來。
這陣法來自小葉城的守城大陣,也就只有調用小葉城的守城大陣才能這麼迅疾無聲在客棧佈下這樣的冰藍光罩。
周凡沒有在客棧倒下的剎那,嘗試突圍,因爲不僅僅是冰藍光罩,在光罩之外還圍着很多人。
外面那麼多人,周凡認識的只有昨天見過的小葉城主。
小葉城主卻不是做主的人,他小心翼翼陪同在一側,那羣人之中以一個老者爲首,那老者正用狠毒的目光看着周凡。
周凡挑眉,如果對方在他睡覺時直接動手,他肯定第一時間醒過來,只是對方沒有在他睡覺時動手,反而是費心思用了這種甕中捉鱉的方法,這讓他有些不解。
“你們想做什麼?”周凡問,他心裡面有猜測,但還是不敢肯定。
“在渦漠邊界上,你殺了我兒子,又是爲了什麼?”老者公孫鵬冷冷問,“我兒子怎麼得罪了你?”
周凡這下子明白了,他平靜道:“你兒子想殺我,我只能殺了他。”
“很公平。”公孫鵬點頭道:“你殺了我兒子,我總得爲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報仇,但這樣還不能消了我心頭之恨,你知道我爲什麼早就來了,而沒有動手殺了你嗎?”
“爲什麼?”周凡問,他確實有些不解。
“因爲我要捉住你,逼你說出你家人的下落,我在殺你之前,要先殺了你家人,讓你感受一下我的痛苦。”公孫鵬臉上露出殘忍的笑。
“原來是這樣,但你可能做不到。”周凡嘆氣道:“似我這樣的人,怎麼會讓你傷害我的家人。”
周凡的身體直接炸開,他元神自爆了。
圍觀者莫不色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果決的人。
“宗主,現在怎麼辦?”黃曾怔了一下問。
對方元神自爆了,但未必就死了,可能還在其他地方存着分開的元神。
公孫鵬冷笑道:“只要他沒死,我們總能有辦法尋他出來,陳大師。”
公孫鵬身旁的陳大師微微點頭,對方這具身體死了,但另一具身體的元神甦醒,但他肯定能替公孫鵬尋對方出來,他看了一眼自己手心浮現的葉符,閉上眼推算了起來。
他很快睜眼,大聲喝道:“不要撤開符陣,他還在符陣裡面。”
在沒有得到公孫鵬的命令前,也沒有人敢撤開符陣,小葉城主暗自慶幸自己剛纔沒有擅作主張,把符陣撤開。
衆人人都是看向陳大師。
公孫鵬眼神變冷掃向冰藍光罩,光罩內只剩下周凡自爆的殘肢碎骨,“陳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宗主,我的推衍術數顯示他還沒有死,並且就在城內,那他還能在哪裡?只能在冰藍光罩內,他是假死。”陳大師臉色嚴肅道。
衆人面面相覷,這次黑危湖高手盡出,三位純陽境副宗主就來了兩位,宗主公孫鵬更是親自趕了過來。
這麼多修士在,都是親眼看見對方自爆死了,現在陳大師說對方沒有死?
如果真是沒有死,那這是幻術還是對方隨時可以重組肉身?
公孫鵬反而是信了,他本來就覺得這人自爆得太突然了,修士一向很珍惜自己每一個元神,要不是真的到了絕望時,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元神。
就在這時,嗤的一聲響,冰藍光罩都晃動了起來,出現了一個缺口。
修士們立刻反應過來,各種各樣的術法器具都打在了那缺口處。
小葉城主連忙催動城中大陣力量,彌補上了那個缺口。
但嗤嗤聲接連不斷響起,冰藍光罩瞬間出現了數十個缺口。
這下子所有人都怔了一下,他們知道對方恐怕已經逃出這冰藍光罩了。
公孫鵬看了一眼陳大師。
陳大師閉上眼推算着,他很快說道:“對方正在往城門方向逃去。”
城門那邊出現了轟鳴巨響。
衆人連忙奔去,發現城門防禦被破開。
陳大師再次推算沉聲道:“他逃出了城,正在快速移動。”
“我看他能逃到哪裡去?”公孫鵬冷笑道。
黑危湖的修士們就在公孫鵬的帶領下,追出了城。
雙方一追一逃,對方在不斷變換方向,但衆人有着陳大師在一旁指點,根本就不怕會跟丟對方。
每隔一會,陳大師就開口指出對方的逃走方向。
不過如此數次之後,陳大師睜開了眼,他臉色大變道:“他距離我們很近,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陳大師這話,讓衆人面露懼意,公孫鵬這些人靈念蔓延而出,想將周凡尋出來。
但他們的靈念也無法捕捉到周凡的蹤影。
這是什麼隱身手段?還能瞞得過靈唸的搜索?
距離太近,這讓陳大師無法再指路,他敢肯定那人就在他們身邊。
砰!
有一個修士的頭顱突地爆開。
對方動手了。
那修士的死只是個開始,不斷有修士的頭顱爆開,眨眼間就死了十來人,其中有陪着過來的小葉城主。
不過這時候沒有誰顧得了一座小城的城主,隊伍中頓時人心惶惶。
陳大師同樣感到害怕了,他連忙摘下衣衫上一片銀葉,銀葉散發的光芒將他籠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