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被屋內打鬥的狂風吹得晃動不已,卻依然頑強堅持着沒有熄滅。
周凡與黑衣人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小焰符衍生出來的深紅符意在刀劍每次碰撞時飛濺而出。
只要不是劈中怪譎,小焰符的符力散去速度很慢很慢,使得刀劍上的符力都沒有太多削弱之象。
黑衣人越打越心驚,他來之前本就對周凡的力氣有了心理準備,兩人的力氣相當,但黑衣人卻一直認爲自己能很快就將周凡收拾掉。
因爲之前的一次戰鬥中,周凡的刀法雜亂無章,空有力氣。
兩人就算力氣相差無幾,但憑他的精妙劍術,收拾周凡只不過是費一些功夫而已。
但現在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不是說周凡的刀法能勝過他的劍術。
而是周凡的刀法進步得太快了,快到讓黑衣人大吃一驚的地步,無論他使出怎樣精妙的劍招,周凡應對或者有些紊亂,但卻能抵擋過去。
周凡的刀法依然粗淺,但手中的刀控制自如,在黑衣人看來,周凡的刀法恐怕已經登堂入室了。
黑衣人越想越是心寒,本來上次周凡力氣將近三千斤,就讓他大驚不已,但這才幾天過去,周凡的刀法又有了如斯進步。
這人似乎每天都在變強,在這樣下去,恐怕就無法控制下去了。
必須今夜將他解決掉,否則後果難以想象!
黑衣人打定主意之後,他的劍法一變,刷刷刷三下,如水銀瀉地般展開。
周凡只能用手中直刀抵擋後退幾步,避開了劍鋒所過之處,不得不說,對方的劍術確實比周凡厲害要厲害得多。
但想殺傷周凡,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黑衣人只是想逼退周凡,他寒聲道:“我本來怕傷得你太厲害,但現在卻不怕了。”
黑衣人的右臂遽然膨.脹了一輪,長劍朝着周凡劈來。
周凡看着那膨.脹的右臂,他心裡一驚,這是爆發段!
長劍速度快如絕倫,泥屋空間又狹窄,周凡想避都無法避,這一瞬周凡按離穴四式呼吸之法呼吸着,身上肌肉驟然一顫,全身的力氣調動聚集在握刀雙手上,一砍而出。
嘭!
周凡猶如噴射的炮彈砸在木門上,木門破成數塊,他落在了屋外的黑夜之中。
黑衣人只是覺得右臂微麻,周凡的全力一刀還是不容小覷,但終究是他勝了,他臉上露出笑意就想衝出去給周凡補上一刀。
一直渾身毛髮倒豎,蹲在角落的老兄卻是向黑衣人吠着撲了過來。
“畜生!”黑衣人目光微冷,不過他知道時間緊迫,不想給周凡任何喘息之機,他只是一腳向老兄踹去,以他的力氣要是踹中,這老狗命就沒了。
但老兄比黑衣人想的還要狡詐,它四肢立刻一撐,向後邊退邊吠。
黑衣人沒有再理會老兄,而是快步想衝出去。
“大家快來,他就在這裡,逃不掉了。”周凡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黑衣人的身形又是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冷笑一聲衝出屋外,不會有其他人來的,周凡在詐他。
確實沒有其他人來,周凡只是拖延時間,有老兄爲他拖延的一瞬和自己想法拖延的一瞬,他搖搖擺擺站了起來。
黑衣人看着黑暗中周凡的輪廓啞聲道:“到處爲止了。”
黑衣人話還沒說完,他的劍已經向着周凡刺了出去,他爲了避免意外,原本回復原狀的右手臂再度膨.脹了起來。
爆發段強在短時間的爆發,一旦進入爆發狀態,力氣、速度等都有着大量的提升,但無法持續太長時間,他使用爆發段來給周凡最後一劍,顯然做得很爲小心謹慎。
黑暗中傳來周凡的輕笑聲,周凡舉起刀朝黑衣人劈了過去。
刀身在黑暗中閃爍着明亮的紅焰,很爲耀眼。
黑衣人看着周凡這似乎是螳臂當車的一刀,有些不解眉頭微皺,但長劍已經揮出,也難以收回。
眨眼間刀劍碰撞在一起,鐺的一聲,難以想象的巨大力氣從環首直刀傳來,長劍斷裂成兩段,劍尖在空中旋轉着向地下落去。
黑衣人臉上露出駭然之色,這是爲什麼?
他只來得及轉過這樣一個念頭。
環首直刀砍斷長劍後繼續保持下劈之勢砍去,劍尖還沒有落地,黑衣人的右前臂連着手被凌厲的刀鋒切斷。
鮮血在空中潑灑,黑衣人發出淒厲至極的痛苦喊聲。
周凡臉色漠然,右手腕一扭,下劈的直刀被撩起,又朝黑衣人橫劈而去。
但黑衣人一邊喊痛,卻近乎本能迅疾後退。
這一刀還是被黑衣人避開了。
周凡沒有在意,他舉刀再度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滿頭大汗忍着痛,他一彎身一滾,向着自己的右前臂落下之處滾去,他要將自己的手臂撿回來。
周凡心中有些訝異,黑衣人這時候還沒有忘記自己的手臂,訝異歸訝異,但周凡冷哼一聲,他轉身向着背對他的黑衣人又揮出一刀。
要是黑衣人敢撿自己的手臂,肯定會被周凡這一刀劈成兩段。
黑衣人聽到背後傳來的輕微刀破風聲,他臉容扭曲,不敢再伸手撿近在遲尺的手臂,而又是在地上一滾,避開了周凡這一刀。
手臂斷口處的血隨着他滾地,不斷灑落在地上。
黑衣人那被頭套包裹着的臉都變得蒼白了起來,他不敢再猶豫,只是發出憋屈之極的嘯叫之聲,雙腳肌肉驟然膨.脹,他一撐一跳,趕在周凡下一刀落下之前,向着黑暗中躍去。
黑衣人的身影極快,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又是爆發段。”周凡臉色冷然,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追去。
一來是他速度不如對方,二來現在暮色沉沉,想在這環境中不跟丟身穿黑衣的黑衣人,很爲困難。
周凡在黑暗中尋了一會,將那劍尖和斷臂都撿了起來,老兄看見周凡回來,只是走到周凡的腳旁,關心看着他。
“辦得不錯。”周凡笑着表揚了老兄一句,老兄替他攔了一下黑衣人,這很爲關鍵,否則結果難料。
老兄只是發出嗯哼聲。
周凡將劍尖和斷臂放在桌子上,油盞的芯火因爲破門破牆透進的風搖晃着,似乎隨時會熄滅。
周凡伸手將油盞放在了風無法吹到的地方。
做完這些,他臉色驟然蒼白了起來,他的手臂更是顫抖着,連直刀都無法握緊,任由直刀落在地上,他渾身無力坐在沒有損壞的木椅上,那雙眼瞳只是狠狠盯着門外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