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璐最後,還是決定接過傅越珺的這串手鍊,私心裡,她是希望,齊魯青和傅越珺說的都是謊話,這樣,她也能安安心心過完這次行程了。而且,靈媒師什麼的,也實在太超過她的認知了。
不過,爲了安自己的心,也爲了安在場這些人的心,司馬璐決定接過手鍊。
就像傅越珺說的,如果這串髮絲編織成的手鍊什麼反應都沒有,這就說明一切ok。
司馬璐其實在飛機起飛前,也關注過傅越珺,因爲傅越珺長相實在太美麗,而且她還有一頭又長又黑的秀髮,這簡直是每個女人的終極夢想了。
如果她也能夠這麼美麗,那該有多好啊。
齊魯青看着司馬璐伸出手,要接過傅越珺的髮絲手鍊。其實有點忐忑,有點不安,還有點疑惑。
齊魯青做了那麼一個夢,到現在,關於司馬璐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過錯誤,但是其他的卻和現實有所差別。
比如那位徐盈雁,在夢裡,她是死掉了的,但是在現實中,她是被空姐急救給救了回來,並沒有死去。
還有,在夢中,傅越珺也從來沒有說出自己是個靈媒師,甚至沒有主動做些什麼過。但是,在現實中,卻並不是這樣的。
還有她身邊這幾個人,陳瀟,歐辰,談華,都圍了上來,可是在夢中大家卻是各管各的。
這些不同,令齊魯青懷疑起夢境的真實性來。
但是夢中司馬璐的各種私人的秘密卻並沒有出錯,這是怎麼回事呢?
歐辰分析的比齊魯青還要更徹底一些。
根據齊魯青的夢境,歐辰發現了好幾個疑點。
首先,假設齊魯青所說的是真實的,並且司馬璐手上的手鐲確實就是鬼魂,但是問題也來了。
如果鬼魂這麼容易被找出來,這次任務豈不是太過簡單?
如果這次任務僅僅只是第一次任務難度,或者是第二次任務難度,那還好說一點,可是這次任務可是差不多第四次任務難度級別的。答案有可能這麼簡單嗎?
在一人未死的情況下,任務就這麼簡單通關了?
這很值得考慮一下。
第二,爲什麼齊魯青會做這樣一個夢?
從齊魯青各個方面的表現來看,齊魯青並非是任務的參與者,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既然這樣,她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有關於鬼魂的夢境呢?
這是子不語給的提示還是陷阱?或者是這次任務的鬼魂設下的陷阱?
或者說齊魯青本身就是鬼魂?
如果這是子不語給出的提示,如第一條假設,這次任務會不會太過簡單了。
而如果這是個陷阱,爲什麼要設這個陷阱?
現在根據齊魯青所說,大家的目光都注意到了司馬璐的手鐲上面,假如說,這是陷阱,那麼司馬璐的手鐲肯定不是鬼魂,那麼真正的鬼魂是誰,是什麼東西?
假如他們最後判斷錯誤,是否會觸發死局?
另外,齊魯青如果本身就是鬼魂,它爲什麼要說謊呢?難道它不怕引起大家的懷疑嗎?別的不說,歐辰相信,現場其他三位任務參與者心裡應該對齊魯青也是懷有一絲疑慮,而不可能會完完全全相信她的。
既然如此,齊魯青如果是鬼魂,這個破綻是否有點大呢?
第三,齊魯青本身所做的夢境並非全然與現實相同。
徐盈雁並沒有像齊魯青夢中那樣死掉,而被空姐給救了回來,如果鬼魂要殺人,徐盈雁會這麼容易被救回來嗎?
就算像夢中那樣,鬼魂現在活動範圍不大,但是想要徐盈雁死的話,她就不可能活的下來。
那麼這是純粹的意外,還是有其他原因?
比如說那位空姐纔是鬼魂?所以她纔可以救得下人?
而且大家因爲她救過人,很可能進入一種思維定式,認爲她不可能是鬼魂。而鬼魂可能就是利用這種思維定式呢?
另外,齊魯青的夢境似乎顯然沒有將他們這些任務參與者計算進去。
假如飛機上真的有人相繼死亡了,他們有可能坐視不理嗎?
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齊魯青的夢境中,他們卻什麼也沒有做。
而且,在齊魯青的夢境中,似乎所有人都是對鬼魂束手無策,只是在默默地等待死亡,而什麼應對措施都沒有做過。這也是很不對勁的。比如那個少年,還有那個長相出衆氣質出衆的男人,這兩個人是飛機乘客中非常出色的兩人,但是他們在齊魯青的夢境中也是什麼都沒有做。
這隻能說明齊魯青的夢境並非是完全正確,完全預知未來的。
除了這些可疑之處之外,歐辰對於自己曾經的三位同伴也並沒有完全信任。
或許,鬼魂就是裝扮成他們的樣子,來欺騙自己呢?就好像之前所說的思維定勢,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遇到自己以前遇到過的同伴,是會下意識地將其排出在懷疑的範圍內的。
而鬼魂可能就利用一般人的這種想法呢?
這並非是沒有可能的。
在歐辰思考的時候,司馬璐終於接過了傅越珺的髮絲手鍊。
而司馬璐伸出的那隻手正好就是她佩戴着手鐲的那隻手。
當司馬璐接過髮絲手鍊的時候,這串手鍊立刻就慢慢消融開來。
司馬璐嚇了一大跳,‘啊’地尖叫了一聲,就將傅越珺的髮絲手鍊給扔了出去。
誰若是和司馬璐一樣,看到一串頭髮在自己手裡消融掉,也會嚇一大跳的。
司馬璐閉着眼睛扔掉手鍊,還不小心打翻了徐盈雁之前喝水的水杯,徐盈雁之前食物卡住氣管,空姐送來了一杯溫水,徐盈雁喝了一半,還剩下一半,這一半的水就倒了出來水杯裡流出的水慢慢地,已經流到了地上。
徐盈雁本來想扶起水杯,但是她卻忽然想到,小璐的手鐲有問題啊。她應該離遠一點才行。徐盈雁想到此處,就立刻往裡坐了坐,儘量遠離司馬璐的那個手鐲。想到自己曾經那麼癡迷那個手鐲,並且還不知道撫摸過多少次,徐盈雁就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惜徐盈雁是坐在裡面的位置,她只能儘量往更裡側金鈴子那邊躲着。否則,徐盈雁要是坐在外排,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司馬璐扔的手鍊扔到了前排不知道哪個地方。
大家也沒有心思再找了。
因爲這串手鍊的反應已經證明齊魯青和傅越珺之前所說的話了。齊魯青說過,司馬璐的手鐲存在自己雙胞胎妹妹的鬼魂,而傅越珺說過,如果手鐲中真的有鬼魂,手鍊就會有反應。
司馬璐的那隻手鐲果然是有問題的!
當司馬璐回過神之後,也發現了這個事實。
司馬璐注視着自己從小帶到大的這個手鐲,有點不敢置信,自己的手鐲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其實司馬璐根本沒有相信過齊魯青和傅越珺的話,之所以接過那串髮絲編織的手鍊,更大的原因其實只是爲了證明自己的手鐲根本沒有問題。
然而,現在,卻檢測出自己的手鐲居然真的有問題?
司馬璐不敢置信。
司馬璐看向傅越珺,“你剛剛說,如果手鐲裡有鬼,你的頭髮就會有反應,你憑什麼這麼說呢?你有什麼證據嗎?比如你這串髮絲其實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所以接觸到我,就會慢慢消融,這也是有可能的吧?很多雜技還有魔術其實都是這樣的。”
“這個好像是的哦。”金鈴子聽着司馬璐的話,覺得小璐說的也有道理。
傅越珺皺皺眉頭,“我爲什麼要騙你?”
司馬璐擡起手腕,露出自己這隻手鐲,邊上的林青俠也退了退,生怕手鐲離自己太近,司馬璐有點不滿,但還是暫時按捺住自己的這種不滿,對大家道,“我這隻手鐲從我小時候就戴上了,如果照你們說的,裡面是我妹妹的鬼魂的話,爲什麼她不先弄死我呢?照齊小姐所說的那個夢,既然我妹妹的鬼魂能夠一個個地將人殺死,那麼她爲什麼不先殺死我呢?我纔是離她最近的人不是嗎?”
“而且,這隻手鐲對我是有特殊意義的,這隻手鐲是我奶奶給我的,難道因爲你們這些人隨便說幾句話,我就要扔掉這隻手鐲嗎?更不要說,這隻手鐲其實價格不菲了。”司馬璐在‘價格不菲’這四個字上刻意用了重音。然後又用懷疑的眼神看向齊魯青和傅越珺,說不定她們兩人就是聯合起來要騙她丟掉這隻手鐲,然後,她們就可以將這隻手鐲收歸己有,將這隻手鐲賣掉也可是能夠得到一筆很肥厚的錢財呢。
司馬璐越想越覺得齊魯青和傅越珺兩人很可疑,說不定,這兩人真是聯合起來騙人的搭子呢。
而在場的人都不是笨蛋,當然聽出來了司馬璐話中的隱藏含義。
齊魯青聽到司馬璐的話後連忙反駁,“司馬璐小姐,不要忘記,我們可是第一次見面,如果說我是爲了這個手鐲欺騙你,那我也要在之前知道你有這麼個價值不菲的手鐲才行啊。”齊魯青同樣在‘價值不菲’這四個字上用了重音,“如果我和這位小姐,”齊魯青看向傅越珺,“我們兩個人是聯合起來騙你的話,那我們之前肯定是要對你進行調查的,但是,如果我沒有搞錯的話,司馬璐小姐其實出生的家庭也只是普通家庭吧,如果我們要騙人,幹嘛不選擇那些有錢人去騙,反而要將心思放在你身上呢?” 齊魯青爲自己辯解着。
“而且,”齊魯青最後說道,“我們也從來沒有說過,要你一定將這隻手鐲扔掉啊。爲什麼你這麼篤定我們要你將手鐲丟掉呢?”
“既然這位,”齊魯青對傅越珺說道,“你好,之前你說你是一位靈媒師,那你有辦法對付司馬璐手鐲裡的鬼魂嗎?比如說將其殺掉,或者將鬼魂封印住之類的。”
傅越珺搖了搖頭,“鬼魂是沒有辦法被殺掉的,我也沒有能力將它封印住。”
聽到這裡,齊魯青有點失望,或者說除去任務參與者的人都有點失望,而且還對傅越珺產生了一點懷疑,似乎,照傅越珺的話來看,鬼魂不能殺死,也不能夠被封印,到頭來,好像還是要司馬璐扔掉這隻手鐲。那麼司馬璐對傅越珺的懷疑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的。
司馬璐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傅越珺心裡也很不滿,而且臉上也帶出點這樣的神情來,畢竟傅越珺並非是那種心思很深沉很會掩飾自己的人。
傅越珺冷冷道,“你放心好了,我對你這麼個鬼鐲子沒有興趣,如果要我給你提出意見,我會讓你把這隻手鐲扔下飛機。”
扔下飛機?
衆人一驚,如果是扔下飛機,那這手鐲是誰都找不到的了,傅越珺的懷疑也可以被消除掉,畢竟她要騙手鐲,也不可能提出這樣一個意見。
司馬璐又道,“但是,問題是,我們能打開艙門扔東西嗎?這是飛機上,又不是公交車上!”
總之,司馬璐還是懷疑傅越珺,她提出這麼個扔下飛機的意見可能只是障眼法而已,畢竟,在飛機上,是根本不可能扔東西下去的。而之後,退而求其次,傅越珺可能就會提出其他的意見,比如將手鐲交給她保管之類的。
說到底,司馬璐對於事關自己這隻手鐲的事情,是不可能輕易相信別人所說的話語的。
畢竟,如果真的被騙到這麼一個相當於傳家寶的手鐲,司馬璐真是哭都沒地方去哭。司馬璐是寧願懷疑別人,也不願意去懷疑自己這隻手鐲的。
而對衆人來說,這隻手鐲畢竟是司馬璐的私有物,大家即使心有餘悸,即使害怕,難道還真的能夠不顧法律將手鐲奪過來然後再扔掉嗎?
更不要說,如果要將手鐲奪過來,那可能就要正面接觸鬼魂了。
誰有這個勇氣?
傅越珺道,“如果這隻手鐲真的存在鬼魂,那麼,就必須要把它扔下去。否則,我們必死無疑。”最後‘必死無疑’四個字傅越珺說的非常沉重。
在這個時候,陳瀟終於說話了,“其實我之前遇到這位傅小姐也是同樣遇到了鬼魂,傅小姐說的沒錯,鬼魂是沒有辦法被殺死的,如果這個手鐲真的是鬼魂,那麼我們還是要想辦法把手鐲扔下去才行。當然,前提是它是鬼魂才行。”
“誰說鬼魂是沒有辦法被殺死的?”周御突然大聲問道。之前周御一直沒有參與衆人的對話,只是聽到幾句對話而已,周御作爲一個對鬼神之說尤爲相信的人,他對鬼魂之類的字眼是非常敏感的。
當週御聽到有人說出‘鬼魂沒有辦法殺死’這句話,終於忍不住辯駁了。
周御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經過歐辰,談華,來到了陳瀟的面前,“就是你說鬼魂沒有辦法殺死,你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觀音菩薩,如來佛祖肯定是能殺死鬼魂的。”
衆人聽到周御這麼說,心裡都覺得有點好笑。
丁丁坐在幾個小女生的後排,笑的前仰後合的,“哎呀,先生,我們這飛機上可沒有什麼觀音菩薩,如來佛祖,哈哈哈哈……”
“怎麼沒有?”周御從脖子裡拿出了觀音玉墜,得意洋洋,“這不就是?”
周御將觀音玉墜摘了下來,“剛剛誰說有鬼魂的,鬼魂在哪裡?”
丁丁低下頭,小聲笑着,“我去,這個活寶。”
陳瀟對周御道,“就是這位司馬璐小姐的手鐲,據說她的手鐲裡有她妹妹的亡魂。”陳瀟眼神看向司馬璐,對周御示意。
“嗯,我知道了。”周御鄭重地點頭,“我來念幾句經文,化解亡魂的怨氣吧,阿彌陀佛。”便是,周御一邊推開陳瀟,邊上是齊魯青,周御隔着林青俠,一把握住了司馬璐戴有手鐲的手。
衆人皆是一驚。
然後就見周御已經開始唸誦起了往生咒的經文,“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周御唸完一遍往生咒,還將觀音玉墜放在司馬璐的手心又唸了一遍,“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
念着念着,衆人只見周御的頭頂上方的行李櫃子突然落下了一個小型的拉桿箱,正好壓到了周御的頭上。
“啊!我的行李。”林青俠看着自己的拉桿箱掉了下來。
周御頭被砸傷,還跌倒在了地面上,正好左胸口觸碰到之前水杯流下的水,而金鈴子的手機儲電器不小心掉了下來……
本來拉桿箱撞在周御頭上,是不會被致死的,最多會傷到頭,然而,當大家以爲是虛驚一場,並且等待着周御站起來的時候,陳瀟卻突然察覺出不對,“爲什麼他一點反應也沒有了。”
陳瀟低□,推了推周御,“喂,你沒事吧?”
陳瀟連推了兩下,然而,周御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就像個死人一樣。
死人……
想到這裡,衆人陡然一驚,他不會真的死了吧?
陳瀟又推了周御好幾下,而且還摸了摸他的脈搏,談了談他的鼻息,然後才神色沉重地慢慢站了起來,“他好像,真的死了。”
“不會吧?”林清俠有點惶惶,“他不會是被我的行李箱給砸死的吧?”
“應該不是。”陳瀟搖了搖頭,道,“我記得他被行李箱砸到之後,還有反應。”
“那這是怎麼回事?”
休息室裡,兩位空姐本來還在聊着天,卻突然聽到外面有些嘈雜的說話聲,其中一名空姐,也就是之前幫助過徐盈雁的那位空姐道,“怎麼回事?我去看一看。”
另一位空姐笑着道,“那就拜託你啦。”
空姐走出休息室,來到乘客艙,看到好多位乘客都擁在一個地方,空姐立馬走了過去,”發生什麼事了?”
齊魯青有些茫然地看着空姐,“好像,有人死了。”
聽到這裡,空姐立刻神情一變,“什麼?有人死了?誰死了?”
空姐慢慢走過幾人,終於看到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周御。
空姐蹲□,將面朝下的周御翻了個身,然後探他的脈搏和鼻息,空姐擡頭問乘客們,“他是怎麼死的?”邊說,空姐邊摁了響鈴。
陳瀟道,“本來他站在這裡,然後行李櫃子裡面有一個行李箱突然掉了下來,正好砸到這位先生,這位先生倒在地上,後來就沒有生息了。”
“他死了多久?”
“沒幾分鐘。”
空姐立刻對周御實行急救,空姐先對周御實施心肺復甦術,手掌碰到周御胸口的時候,突然摸到了一點水漬。
空姐按壓着周御的胸腔,這個時候,另一位長相更加豔麗的空姐因爲聽到響鈴,也走了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來的正好,阿玲,你急救做的最好了,你來幫個忙吧,這個人可能已經死了。”
被稱爲阿玲的空姐替換了原來的恐懼,心肺復甦,人工呼吸樣樣來,半個小時之後,這位阿玲空姐搖搖頭,有點吃力地站了起來,“不行了。救不活了。小若,你比我早來,他是怎麼死的?”
被叫做小若的空姐也有點沮喪,“據說是被行李箱砸到頭了。”
阿玲看了一眼那個小型的拉桿箱,又查看了一下頭頂上方的行李櫃子,“行李箱怎麼會無緣無故掉下來,你們有誰動過這個櫃子嗎?”
“沒有,絕對沒有。”大家全都否認。
“那這是怎麼回事?人是怎麼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好辛苦,我晚上十點纔到家,洗完澡吃好飯,十一點開始碼字,一直碼完才睡覺,好累
我敬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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