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曲悠上前想要分分鐘嫩死林麗梅主僕的時候,內堂外突然響起了一聲不帶感情的暴喝。時間就好似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屋外。只見縣令文大人站在內堂門外,恭敬的掀開了門簾。
“林小姐,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可以隨便來掌摑本王的人。”睿王楚鈺大步從內堂外走了進來,眼神犀利的望着林麗梅。
“我……我……”林麗梅結結巴巴的,不敢看向楚鈺。
“先不說今日乃是邵夫人的壽宴,只說作爲朝臣之女,林小姐如此對待百姓是否有些惡毒。”楚鈺冷漠的臉上不帶一絲感情,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林麗梅已經被他說的梨花帶雨啦。
“睿王殿下……”林麗梅捏着錦帕,眼淚婆娑娑的直往下掉。
我去~奧斯卡影后啊,剛纔還張牙舞爪的,這會又開始梨花帶雨啦。老天爺沒讓你去二十一世紀演戲真是屈才了,這技能分分鐘掉眼淚啊。曲悠望着林麗梅哭紅的雙眼,直呼不可思議。
“曲姑娘沒有受傷吧。”楚鈺說完林麗梅,轉頭關心的問着曲悠。
受傷?林小姐這還沒有來得及動手,您王爺大人就心急火燎的進屋啦。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肢體上的接觸,那曲小姐怎麼會受傷的。屋內衆人的心裡汗顏到不行,原來傳說中冷漠無情的睿王爺也會偏心,而且這心還真的是偏到不行,他是哪隻眼睛看到曲小姐受傷啦。
“多謝王爺,民女並無大礙。”曲悠福福身,避開了楚鈺的目光。
嗯~
曲悠的躲避讓原本有些心情明朗的楚鈺瞬間陰沉了臉。這個丫頭怎麼回事,他回洛寧之前不是還好好好的,如今怎麼又開始假裝不認識啦。
“哈哈哈,既然曲小姐並無大礙,我們就去後堂赴宴吧。”冷空氣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文縣令無奈的上前兩步,希望可以緩解氣氛。
“等會……”
林麗梅咬着牙,不甘心的望着楚鈺。既然你無情,別怪我無意,你不就是喜歡這個丫頭嘛,那我就毀掉她,讓她徹底出個醜。“今日是邵夫人的壽宴,在座所有的賓客不管貧賤都是送了禮的,敢問曲小姐難道就這麼身無長物的過來赴宴嗎?”
又來了,又來了。
從睿王爺進來後,這個林小姐的目光就一直癡癡的望着他。可是,你大爺的,你喜歡他,你衝着他去啊。你針對姐幹毛毛啊,姐是軟柿子啊,你想捏就捏的?
“林小姐,你是瞎了嗎。我剛纔進門前手裡端着個錦盒,你沒看到嗎?”尼瑪~都是這貨惹的桃花,曲悠擡頭瞥了眼楚鈺,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呵~你是說剛纔那個破錦盒嗎,那麼破舊的木盒子裡,本小姐實在想象不出能裝什麼昂貴的禮品。”林麗梅高昂着頭,一臉的不屑。一個下賤的村姑還想跟本小姐爭搶睿王殿下,今天本小姐給你點顏色看看。
破錦盒?等本姑娘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的時候,閃瞎你的鈦合金狗眼,到時候咱們就知道到底是誰沒見過市面啦。
“邵夫人,禮盒我已經交給了收禮的丫頭,如果方便請把它打開給大家看看。”小婊砸,既然你把宣傳雙面繡的機會都給了我,我要是不趁機做點什麼,簡直太對不起自己啦。
邵麗薔望了望文縣令,又看了看冷着一張臉的睿王爺,最後只能無奈的點點頭,讓收禮的丫頭下去把那個錦盒找出來。
“悠丫頭,你能來參加壽宴伯母就很高興了,禮品什麼的不重要。”邵夫人瞄着楚鈺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着。
她終於知道老爺爲什麼讓自己好好對待這個丫頭了,也終於明白老爺爲什麼說曲悠以後會是他的貴人了。原來,有戰神王爺之稱,當朝最爲權貴的睿王爺居然相中了這個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啦,她是實在沒有看出這個小姑娘的出彩之處,長相一般,身材一般,也很不明白這樣看遍洛寧城美女的睿王爺怎麼就喜歡上了她。
“伯母客氣啦,曲悠來參加壽宴哪有不帶禮物的。”曲悠微笑。
屋子裡,曲悠說完話後,空氣再次降爲了冰點。文縣令把睿王爺一行人請到了上座,幾個人就在此等候着收禮的丫頭。
“夫人,錦盒取回來了。”
當收禮丫鬟把錦盒呈上來的那一刻,屋內的衆人莫名的鬆了一口氣。我滴媽啊,太嚇人了,這曲姑娘拿的木盒那麼的不起眼,她們還真怕這些逢高踩低的奴才們會隨手給扔掉。
“小悠,伯母很喜歡,感謝你的禮物。”邵夫人手摸着木盒,就是不打開,生怕裡面的東西拿不出手,在讓曲悠丟了面子。
“什麼東西讓邵夫人如此難以割捨啊,本小姐還真的想看看,這醜陋的盒子裡,會裝着什麼稀世之寶。”林麗梅雍容的坐在椅子上,美麗的丹鳳眼中閃過淡淡的嘲諷。
“邵夫人您可以打開這錦盒,讓見過世面的林小姐看看,到底誰纔是鄉巴佬。”曲悠很是淡定的出聲。
她相信自家孃親的手藝,相信楚國沒有出現過雙面繡,也相信空間裡圖紙的完美,曲悠此刻忽然有些興奮,急不可耐的想要看到這些人變臉。
“好吧……”邵夫人無奈的動手打開了錦盒。
就在邵麗薔打開錦盒的一瞬間,屋內衆人的呼吸都屏蔽了,每個人都緊張萬分的盯着錦盒,想要知道這清河村裡來的曲小姐到底送了什麼。
“這、這……”看到裡面的禮物,邵夫人睜大了雙眼,彷彿不敢相信一樣。曲悠這個東西真的送到了她的心坎裡啊。
“邵夫人,看你歡喜的樣子,這曲姑娘送的禮物一定很是和你心意啊。”下首坐着的劉夫人第一個打破了沉寂。
“夫人快拿出來給大家看看,我們也欣賞一下。”歐夫人也不甘示弱的接了話。
“小悠丫頭,你有心啦。”邵夫人的手指輕輕地觸摸着盒子裡錦帕,細緻的紗線,精緻的圖案。那些質感,溫潤如玉,撫摸便宛如人生那般細密,精彩。縷縷絲線間交錯橫生,錯落有致,文案栩栩如生,靜靜宣泄在歲月的當口,悄然綻放華彩。
沉靜,屋內的衆人包括楚鈺都沒有開口,大家把目光全部投給了邵麗薔,想要從她的臉上分辨出真假,
“夫人,把禮物拿出來給大家看看吧。”文縣令忽然嘆了口氣。希望這曲悠丫頭送的東西會像那些傢俱一樣令人驚豔吧。
邵夫人點點頭,十分不捨的把錦帕從木盒中拿了出來。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把它弄壞。
“瑾兒,拿給各位夫人看看。”
名喚瑾兒的丫鬟上前接過錦帕,小心翼翼的端給在坐的夫人們傳看。
“呦~我還以爲什麼稀世之寶呢,原來就是一方繡着牡丹的絲帕啊。”劉夫人捂嘴,嗤嗤的笑着。鄉下人就是沒見過世面,就這樣一方小小的絲帕也敢拿來給縣令夫人做壽禮,真是讓人感覺寒磣。
“曲小姐也真敢拿的出手,就這樣繡了一方絲帕當壽禮,你也好意思坐宴席?”林麗梅聽了劉夫人的話後,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麻雀永遠上不了席面,草雞永遠當不了鳳凰。如此小家子氣也敢肖想睿王殿下,真是不自量力。
“不對……”歐夫人忽然大叫了起來。
她剛纔仔細的觀看了一下絲帕,終於發現了裡面的玄機“你們快看,這個絲帕好奇怪,居然兩面都有繡花,還是不同圖樣的。”
“難道是傳說中的雙面繡?”一直沒有參與話題,始終在旁邊淡定喝茶的嚴夫人,此時也終於忍不住了。
“雙面繡?”衆人驚訝的起身,爭相挨近歐夫人,都想要看看傳說中的繡品,就連剛纔嘲笑曲悠的劉夫人也起身捱了過來。
只見,歐夫人手裡拿着的那方淺紅色的錦帕上,前面繡着寓意富貴的牡丹花,後面是寓意性情高潔的芙蕖。前後兩朵鮮花在淺紅色的錦帕上相互的輝映着,精緻,典雅,古香古色,只要稍稍一動就會給人產生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好像是真花一般觸手可及。
“神作,真乃神來之手啊。”歐夫人撫摸着錦帕,忽然不捨得撒手啦。
“做工精巧,勻整,針腳細密,精細。這花繡的如此栩栩如生,真是巧奪天工之作啊。”嚴夫人出聲感嘆着。
“可不是,這牡丹花雍容華貴,國色天香。看這錦帕繡的,就好像聞到了真的牡丹花香一般,讓人心生神往啊。”邵夫人走過來,從歐夫人的手裡收回了錦帕,那種緊張的樣子,好像生怕被搶走一般,十分的寶貝。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啊,這次過生辰居然會有這麼大的驚喜,這件雙面繡簡直就是圓了她畢生的憾事啊。
“曲小姐真是好本事,連雙面繡這樣珍貴的東西都被你淘弄來了。想必爲了參加這次壽宴,你也是用了不少的心思吧。”賤丫頭,居然又被你躲了一次。林麗梅心裡恨毒了曲悠,她眼睛直直的望着曲悠,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好本事?你這麼有本事也給我淘弄來一方這樣的錦帕啊。”怎麼樣,閃瞎你的鈦合金狗眼了吧。
曲悠無懼的看着林麗梅,瞪什麼瞪,比眼睛大啊,來啊,來啊,小婊砸。
“你……”
“你什麼你,不要總是顯擺自己的智商,下次出門記得帶腦子。”曲悠忽然有些不耐煩了。這綠茶婊總是針對自己,有本事你去跟睿王作,跟睿王鬧啊。
“鈺哥哥……”林麗梅被曲悠氣的,差點哭出來。她滿目悽楚的望着楚鈺,想要楚鈺幫她出頭。
“好了,鬧也鬧夠了,正廳裡的壽宴也要開席了,文大人帶領大家過去吧,不要攪了邵夫人的生辰。”楚鈺連眼神都沒瞥過來一下,直接無視了林麗梅。
睿王的話剛落地,大家便井然有序的出了門,相攜着朝用餐的正廳而去。那種親親熱熱的模樣,好像剛纔在屋裡掙得眼紅耳赤的人不是她們一樣。
“林小姐,本王和你並不熟悉,鈺哥哥這個稱呼,本王不想在你的嘴裡聽到。”臨出門前,楚鈺停下了腳步,冷冷的警告了林麗梅一句。
“鈺、王爺,麗梅不相信您不知道我因何而來。”林麗梅剛想上前喊鈺哥哥,就被楚鈺的一個眼神給冰在了原地。
“什麼原因都與本王無關。”楚鈺回頭不再看林麗梅第二眼,邁步出了內堂。
“我纔是你未來的王妃。”林麗梅含着眼淚在楚鈺的身後大喊。
……
出了內堂的門,這些夫人們忽然放得開了,一個個的攜着丫鬟有說有笑的往正廳走。曲悠帶着幻珊和代柔安靜的跟在她們的身後,耳朵裡津津有味的聽着八卦。
“曲小姐,這雙面繡是你親手所繡嘛?十日後就是我的生辰,你能給我繡一幅這樣的手帕嘛。當然,價錢好商量。”一直在後面觀察曲悠的嚴夫人,忽然靠近曲悠小聲的說道。
我去啊,終於有人開口問了。曲悠驚喜的悄悄的呼了一口氣,有人問就好啊,有人問就代表有市場,孃親繡的手帕這麼好,還怕打不開這個小小的燕來縣。
“雙面繡卻是乃我曲家所出,不過何人所繡我卻不能告知。如果夫人真的喜歡手帕,你可以自己出圖案,我們給您加工,一方絲帕二百兩。”曲悠嘴角含笑的給嚴夫人解釋着。
噝~二百兩。
附近偷聽的夫人們驚訝的長大了嘴,這、這也太貴了吧。
“嚴夫人可以考慮一下,如果需要可以來悠悠家居行找我,稍後我會在那裡停留。”曲悠點點頭,沒有給嚴夫人還價的機會,繞過衆人率先朝正廳而去。
‘雙面繡’這個東西在天齊大陸的歷史上只有秦國曾經出現過一次,聽說後來還絕技了。而楚國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曲悠不相信這個東西會沒有市場。
“曲姑娘,等等……”曲悠沒走幾步,嚴夫人便帶着丫頭追了上來。
“嚴夫人……”曲悠淡定的轉身。
“請曲姑娘幫忙繡一幅,圖樣就照着邵夫人這樣。宴席結束後,我會派人把銀票送上。”嚴夫人面上雖然面上無波,可心裡卻淌着血。這也太貴了,一方絲帕就二百兩,如果變成屏風,還不得上萬兩嗎?
“曲小姐,我也預定一幅,這是銀票。”身後的劉夫人上來就把銀票塞到了曲悠的懷裡,也沒管她同意沒同意。
“我也要……”
“還有我~”
正跟嚴夫人說話的曲悠瞬間被包圍了,大家爭相的預訂着雙面繡,就怕說晚了在沒機會。
“感謝大家對雙面繡的喜愛,年後曲家會在燕來縣裡開辦一家錦繡坊,裡面專門賣些牀上用品,針織布藝,有喜歡蘇繡、蜀繡、湘繡和雙面繡的夫人們,到時候可以大駕光臨,錦繡坊隨時恭候。”曲悠興致勃勃的做着宣傳,而幻珊和代柔就在身後一份一份的收錢,主僕三人忙的是不亦樂乎啊。
這個時代沒什麼宣傳的手段,可是消息卻傳播的很快。曲悠藉着這次邵夫人的壽宴着實給自己的店鋪做了一番宣傳,等衆人走進正廳的時候,在座的不管男女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曲家要開一家店鋪,叫做‘錦繡坊’。
自從酒席開宴後,曲悠就在也沒有看過楚鈺一眼,這讓原本心中有些期盼的楚鈺鬱悶不已。
“聽說曲姑娘又想要開店鋪,不知本王可否參一股,賺點小錢,撈個分紅。”楚鈺沒話找話的說着。
“多謝王爺的厚愛,曲悠並沒想把錦繡坊開的有多大,暫時不需要入股。”曲悠一口一口的夾着菜,就是不擡頭。
“聽說,曲家新蓋的書院裡缺少教書先生,本王可以舉薦幾個。”楚鈺再次開口。
“書院是家父的心血,王爺如果有需要可以去跟我爹談。”曲悠再次頂了回來。
曲悠的回答讓楚鈺的心裡氣悶不已,這個丫頭到底在生什麼氣,怎麼會變的跟以前不一樣了。楚鈺死死的盯着曲悠,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異樣,可曲悠只顧吃飯,根本不擡頭。
“文大人府上的廚子手藝不錯。”楚鈺的嘴裡忽然冒出這樣一句,結結實實的嚇了文煥一跳。
廚子,怎麼又跟廚子有關了。文煥欲哭無淚的望着楚鈺,實在不明白到底哪裡招惹了這個殺神。
“曲姑娘,縣太爺府上的飯菜這麼好吃嘛?”首席上的林麗梅再次譏諷的開了口,鄉巴佬就是鄉巴佬,這麼難吃的東西她都下得了口。
尼瑪,她從早晨出來就沒吃過東西,現在好不容易吃個飯。他們又開始嘰嘰歪歪的,就能不讓自己好好的吃點東西嗎。曲悠厭惡的皺着眉,無聲的往嘴裡塞,就是不答話。
“看曲姑娘的樣子好像真的餓極了,難道曲家都不給姑娘吃飽飯嘛,怎麼好像餓了很久一樣。”難道在他走後曲家虐待這丫頭了,楚鈺冷着臉莫名的猜測着。
嘰裡呱啦,嘰裡呱啦,曲悠就感覺耳朵邊好像有無數只青蛙在叫一般,煩不勝煩。終於,她實在忍不住了,擡起頭怒視着楚鈺跟林麗梅。“一草一木皆有靈,一花一葉皆菩提。每一粒米飯都是上天的恩賜,你們有什麼權利來質疑飯菜是否可口,你們親口嘗過嘛,既然沒有嘗過憑什麼妄加評論。尤其是在別人吃飯的時候,你們不知道這樣的行爲很令人討厭嘛。”
太、太、太膽大了,居然敢這麼跟睿王爺說話,這曲姑娘還真的是古今第一人啊。曲悠的幾句話讓原來熱鬧的壽宴瞬間安靜了下來,衆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她,爲她的膽大而捏了一把汗。
“本王吃好了……”
就在衆人以爲曲悠會被降罪的時候,楚鈺忽然起身離開了酒席。
“恭送王爺~”正廳裡,衆人恭敬的趴伏在地上跪送楚鈺。
完了,完了,睿王生氣了吧,這回曲小姐還不知道怎麼倒黴呢。衆人站起身偷偷的看着曲悠,悄悄的爲她祈禱。
“哼~我們走。”楚鈺走後,林麗梅帶人追了出去。
真是鬱悶的一天啊,難道是出門的時候衝到誰了?嗯,看來以後出門真的需要看看黃曆了。曲悠擡手按了按太陽穴,對於衆人的憐憫有些無語。
“文大人、邵夫人,曲悠先告辭了,今日攪了您的雅興真是不應該,稍後小悠會親自上門致歉。”曲悠微微一欠身,沒有給文煥夫婦挽留的機會,轉身帶着丫頭走出了縣衙。
只不過十幾個日夜,一箇中秋而已,緣何再相見卻不相識?縣衙外,楚鈺盤腿坐在黃金的馬車裡,靜靜的等着曲悠出來。
曲悠帶着人剛走出縣衙的後宅,便看到了在此等候的秦羽風。他怎麼會在這裡?曲悠心裡雖然很疑惑,可是卻扭開頭,假裝沒有看見的繼續往前走。
“曲小姐,我們又見面啦。”秦羽風笑嘻嘻的上前攔住了曲悠的去路。
“秦侍衛,好久不見。”曲悠後退一步,朝着秦羽風福了一禮。
我去,搞什麼鬼。
秦羽風飛快的往旁邊躲了一下,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嫩死他。
“唉,唉,曲小姐,我們王爺有請。”秦羽風再次攔住了想要趁機溜走的曲悠。
“家中有事,不太方便。”曲悠笑笑想要躲開。
“曲小姐想想‘悠悠家居行’。”秦羽風微笑。
“有……空,帶路。”曲悠咬牙切齒的笑着。
“曲小姐請……”
看着面前的黃金馬車,曲悠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這不是剛纔看到的那輛馬車嘛,黃金的馬車,可是趕車的怎麼不是同一個人了?
“怎麼,喜歡本王的馬車。”車廂裡,楚鈺不帶感情的聲音傳了出來。
“鬼才喜歡你的馬車,我是喜歡馬車上面的黃金。”曲悠嘟嘟囔囔的說着。
“子靈,扶曲小姐上來。”
楚鈺的話剛落,曲悠的身旁便憑空閃出一道白影,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衣的女子落在了她的身邊。
“哇塞……”曲悠崇拜的看着子靈,這妹子輕功可真好。
“悠悠,坐過來。”馬車裡,楚鈺聲音沙啞的開了口。
悠悠?叫誰呢,好肉麻啊。曲悠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睿王這是又抽什麼瘋了,難道是那個林麗梅把他刺激到了。呃……還是別惹他了,曲悠的小屁股無聲的往外挪了挪。
“子靈是本王的暗衛,從小便跟着本王。爲人機靈,辦事可靠,絕對的忠心。”楚鈺眼底含笑,細細的說着,“以後有什麼難辦的事,你可以直接交給子靈。”
交給子靈,子靈是你的暗衛跟我有什麼關係,把事情交給她辦我還有秘密嘛。曲悠闇暗的撇着嘴。
“曲悠……”楚鈺的聲音在曲悠的耳畔響起。
“幹、幹嘛。”曲悠一回頭,忽然看到了楚鈺那張放大到美得天怒人怨的臉。
“本王,心悅你。”
楚鈺把臉挨近曲悠,額頭對着額頭,滿含寵溺的說着。
喝~
曲悠被嚇了一跳,她睜着美目死死的瞧着楚鈺,想要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蛛絲馬跡。可是看了半天,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你、你在說一次。”曲悠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曲悠,我楚鈺心悅你。”這次,楚鈺望着曲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那種認真的樣子,徹底震撼了曲悠。
艾瑪,就她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居然真的有人喜歡啊。難道這個時空流行戀童癖,還是睿王喜歡飛機場?
“你有戀童癖?”
“並無。”
“你有通房、小妾嘛?”
“並無。”
“你是童男嘛?”
“你可以來驗驗。”楚鈺曖昧的笑着。
“我太瘦了。”
“好好養養還是會胖起來的。”楚鈺戲謔的看着曲悠的兩團。
“你……”臭男人,色情狂。曲悠氣到不想說話。
“子靈從明天開始跟着你,保護你的安全。”楚鈺不容置喙的說着。
“好啊。”曲悠答應的很快,反正用不用她自己說了算。
“悠悠,快點長大吧。”楚鈺忽然伸手拉過曲悠入懷,狠狠的抱着她。
突來的懷抱嚇了曲悠一跳,她剛想掙扎就被楚鈺給抱緊,她不安的扭動了一下,頓時惹得楚鈺的呼吸重了一層。
“別動……”楚鈺沙啞着嗓子,似乎在忍耐。
忽然,曲悠好像明白了,她上手狠狠的推開楚鈺,“色狼……”
呸呸呸……果然有戀童症,她纔多大,在二十一紀她還未成年好不好。曲悠氣憤的奔下了馬車,頭都沒回的帶着丫頭就走啦。
“哈哈哈~”楚鈺看着曲悠落荒而逃的樣子,忽然開懷大笑。
曲悠回到曲家,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兀自進屋去睡覺了。不行了,太困了,早晨起的好早,又是吵架,又是逃跑的實在太費精力了,還是先養養精神再說吧,曲悠想着想着便慢慢的進入了夢想。
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一直到深夜十分,曲家人都回來用餐的時候,曲悠纔算睡醒,她直起身用力的伸了個懶腰,“幻珊,什麼時辰了?”
“小姐,已經酉時啦。”幻珊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哎呀,堂屋是不是開飯啦。”怪不得肚子會餓,這都酉時了啊。曲悠手忙腳亂的想要下牀。
“小姐別急,夫人他們都在等你。”代柔端着溫水走進來打算給曲悠洗漱。
衣服已經備好,溫水也端到了面前,曲悠快速的穿衣、洗漱一切準備就緒後,便帶着丫頭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房間。
忽然,曲悠快速的倒退了回來。“你怎麼在這裡?”
“爺讓屬下保護小姐。”子靈面無表情的答着話。
呦呵~保護她,真是好大的志願啊。就她這瘦骨伶仃的樣,確定不是來曲家蹭飯的?曲悠對着子靈翻了個白眼。
“你回去告訴你們爺,本姑娘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撈龍。如此強壯的我,根本不需要人保護。”曲悠一臉不屑的看着廋弱的子靈,就這小胳膊小腿的還能保護人,睿王府是不是養不起啦。
“爺讓屬下保護小姐。”子靈重複着。
我去,這小妞是不是傻,怎麼就說不通啊。
“我家養不起。”曲悠扭過頭,沒在理會子靈。
“紫衣鐵騎不留無用之人,小姐不留屬下,屬下唯有一死。”‘唰’的一聲,身後的子靈忽然拔出了刀。
妹子,你玩真的啊。曲悠無語的回過頭,這大好的時光,你就這麼想不開啊。
“行,你留下吧。”曲悠恨恨的咬着牙。
萬惡的睿王府,主子可惡,侍衛也這麼可惡。
曲家堂屋裡,曲悠剛剛一腳踏進屋內,就被在飯桌上等待着的王氏給抓了過來,“小悠,快給娘說說,那個錦帕縣令夫人可曾喜歡。”
“老三媳婦,孩子累了一天了,你讓孩子先吃飯。”奶奶韓氏有些不悅的看向王氏。小悠這段日子已經夠累了,爲了這個家忙上忙下的,這老三媳婦是怎麼了。
“看我,光顧着急了,乖女兒你先吃飯。”王氏自責的拍了一下頭。
“孃親放心,邵夫人很喜歡孃親的繡品,簡直是愛不釋手呢。”曲悠回想着當時邵夫人的樣子,忍不住會心一笑。
聽了曲悠的話,王氏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她實在是太擔心了,她怕她的手藝不過關,會給女兒惹麻煩。她的小悠已經夠辛苦了,她不想在讓女兒受委屈了。
“對了,爹的書院已經建好了,等竣工以後,爹就把村學搬到書院裡。”曲悠嚥下一口菜後,擡頭望向了曲東生。
“書院這麼快就建好啦?”從來不在飯桌上講話的曲東生這次也破了例。
“嗯,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白露書院。”曲悠無恥地更改了白鹿書院的名字。
“白露書院、白露書院,好名字。”曲東生一遍遍的咀嚼着書院的名字,歡喜之情喜言於色。
“還有,孃親發明了一種叫做雙面繡的刺繡針法,我打算找一批繡娘,由孃親自進行培訓,出徒後在燕來縣裡開一家‘錦繡坊’,專門賣些牀上用品,家居布藝。”曲悠再次爆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可是,繡娘去哪裡找,難道又要招人嘛?”曲哲問道。
“村裡沒有嘛?”曲悠疑惑啦。不應該啊,村裡大多數人都會縫縫補補,難道刺繡卻不會?
“村子裡刺繡手藝比較好的只有三嬸和麗華嬸,現在麗華嬸在咱家豆腐坊上工。”曲毅插了句嘴。
“把麗華嬸子調出來,豆腐坊那裡在招個人。”曲悠沉思了片刻,便下了決定。
“行……”曲毅痛快的答應了。
飯後,曲悠趁機開了一次家庭會議,把近階段她的決定說一說,也好讓大家心裡有個譜。
“最近大家可能要忙一些,我讓千文在燕來盤了一個空鋪子,等家裡的丫頭把糕點手藝學會後店鋪就開業,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曲記糕點鋪。”又一個消息轟的衆人暈了頭。
還開糕點鋪子,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幹的?曲家人無力的看着曲悠,始終弄不懂,這丫頭的腦袋到底怎麼漲的,怎麼什麼都能跟錢掛上鉤。
“三哥在家居店,有些家裡的事可能鞭長莫及,大哥,二哥你們幫我多分擔一點,謝謝啦。”曲悠怕兩個兄長對於自己重用曲簫的事會心生不滿,感緊提前點出來,省着兄妹之間有隔閡。
“小悠,你這是怎麼話說的呢,你爲了這個家都操碎了心。要是他們誰敢心生怨氣,故意找茬,你告訴大伯,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曲春生看着兩個兒子惡狠狠的說道。
臭小子好日子過夠了,難道他們都忘記了,是誰讓他們過了這樣的生活,吃得飽,穿的暖,住着大院,用着下人的。
“爹,我們是這樣的人嘛。”曲毅和曲哲有些冤枉的叫着。
“小悠,我們可能沒有老三聰明,可是隻要你吱一聲,上刀山、下火海兩個哥哥絕不含糊。”曲哲站起來拍着胸脯保證。
“對,小悠你就說吧,咱家現在你做主,你說怎麼幹,咱就怎麼幹。”曲毅也保證着。
“好了,趕緊都坐下,難道還要小悠丫頭跟你道謝嘛?”曲爺爺磕了磕菸袋鍋,略微不悅的看向曲毅和曲哲。
“明天開始招繡娘。”曲悠最後拍板回,衆人都回屋睡覺了。
次日
“招工,招繡娘。”
曲爺爺再次帶着下人在清河村裡喊開了,可是這次村裡人只是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居然沒有人來應工。
“繡娘我們哪會啊,咱們村手藝好的沒幾個。”
“哎呀,早知道當初就找個針線活好的婆娘啦。”
“這怎麼又招繡娘了,老曲家這是又要開新店?”
嘈雜的議論聲圍繞着曲爺爺,每個人都上前詢問一下,可就是沒人上前來應工。曲爺爺急得沒法,只能先帶着人回去家裡找曲悠想辦法。
“沒人應工,看來只能去燕來縣的人市裡找了。”曲悠擰着眉,有些不可思議。聽說,清河村李家在遭難前是世家出身,幾代的簪纓世家居然沒人會女紅,想來這富不過三的說法還真有幾分道理呢。
曲悠想了想,讓幻珊去後宅喊千文,讓他準備好車馬,趁着天還早先去一趟燕來。
……
通往燕來縣的村道上,曲悠坐在馬車裡呲着牙,忍受着坑窪土路帶來的顛簸。麻蛋,幸好她有先見之明讓千文栓了矮腳馬,不然就這破路讓棗紅馬拉車,屁股非得顛破了不可。曲悠揉了揉被顛的生疼的屁屁,心裡升起了無限的怨氣。這條破道啊,等姐有錢的,有本事你等姐有錢的。
“小姐,人市到了。”就在曲悠幻想着怎麼蹂躪這條土道的時候,千文把馬車停在了人市的門口。
“下車,下車。”曲悠直起身扶着腰,姿勢很不雅觀的走下了馬車。
人市裡依然初來一般,哭聲震天、哀嚎遍地。曲悠帶着丫頭走在人市中間,眼睛像雷達一樣掃視着需要的人。
“嗬~什麼風把曲小姐吹來了。”牙婆張着一口黃牙,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
“你還記得我?”曲悠有些好奇。
“您可是大主顧,怎麼會不記得。”這可是大肥羊啊,牙婆笑彎了眼。“曲小姐這次來買什麼樣的下人,我這裡又進了一批好貨,包您滿意。”
這個地方可真可怕,難道千億大哥他們就是被小姐從這裡買回去的嘛。聽見牙婆把人當成貨物一樣,曲悠身後的幻珊和代柔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
“家裡要開繡坊,我打算買幾個繡娘回去。”曲悠乾脆的說明了來意。
“哎呦,這可不巧了,剛纔到時來了幾個繡娘,可是都被人提前給買走了。曲小姐,您這次可來晚了。”牙婆有些遺憾的說着。
買、買走了?
曲悠驚訝的長大了嘴,這是哪個王八蛋故意跟她做對,這沒有繡娘還開個毛毛的繡坊啊。
“您看,這事可真是不巧了。不然等下次再有繡孃的時候,我一定最先先通知您。”曲悠那張被氣到扭曲的臉,讓牙婆小心的倒退了一步。
“不用了……”曲悠氣的一甩袖帶着幾人走出了人市。
真是流年不利啊,坐馬車硌屁股,下馬車扭到腰,現在買個人又被搶。曲悠氣哄哄的帶着人返回了清河村。
都城—洛寧
燕王楚旭坐在書房裡靜靜的看着書信,邊看邊皺眉,看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啪’的一聲把書信拍在了書案上。
“胡鬧,簡直是胡鬧。”小九堂堂一個王爺居然喜歡上了一個粗鄙的鄉野村姑,這讓母妃在九泉以下如何的瞑目。楚旭氣到不行,恨不得親自趕到飛雲城把楚鈺給抓回來暴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
“告訴林麗梅,本王會保她嫁給小九,其他的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啦。”楚旭說完後,地上原本跪着等候消息的暗衛一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小九,五哥是不會看着你誤入歧途的,至於那個引誘你的村姑就由五哥來處理吧。楚旭望着皎潔的月空,暗暗的下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