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郭剛剛爬過去,一陣猛烈的炮火便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隨着濃稠得睜不開眼的陣陣硝煙瀰漫開來,孟遙等人已完全被淹沒了,連隱隱約約的影都看不見了。
而在黑乎乎的煙霧之後,一片晃動着的刺刀,已閃動着寒光一直逼到了陣地上。
這時,房頂上的槍響了。
陳賡一邊快速地射擊着,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去尋扎小郭的影。
可惜小鬼動作太快,房頂上零星的彈,根本不足以擋住蜂擁而上的一個小隊的日寇。不得不說,論戰術兇悍程度和戰鬥素養,小鬼確是一流。
當然,沒有重武器、哪怕只要有一挺輕機槍,鬼也絕不會這麼猖狂。
打着打着,一個戰士突然驚呼一聲,將眼睛定在了左側的密道門處。
他**的,陳賡咬着腮幫,只感覺腦袋嗡地一下。
真是禍不單行,全副武裝的法國士兵排着長隊,突然打開密道大門,一聲不響地從裡面摸了出來。
可憐李雅麗這個才摸出校門的女學生,連槍都沒來得及舉起,便被一槍托砸暈過去。
不過法**人就是軍人,也夠浪漫的,當然也夠紳士。順手砸暈李雅麗的法軍士兵,很快又順手接住了她,而且嘴裡還俏皮地說了一聲對不起,纔將她挪到了門後僻靜處。
操,從孟遙那裡早已熟知西方明是什麼貨色之後,陳賡對這種假惺惺的虛僞越發感到噁心。這就是虛僞的西方人,虛僞西方化。
可惜,現在只能挑最兇殘的敵人,否則老一定會首先第一槍幹掉你。
再轉回來,陳賡突然大喜過望。
菩薩保佑,真的是菩薩保佑,孟遙和他的人,居然不知何時已從硝煙鑽了出來,幾乎是半閉着眼睛,直接將槍頭塞進了鬼的嘴裡,然後就是輕輕一扣扳機。***,這種姿勢,真像常山趙龍哇。
“孟教長,快,往這邊靠攏,快——”
陳賡再也顧不上自己的危險,探出半個身就是一聲大喊。
聽見熟悉的呼聲,孟遙忍不住使勁晃了晃腦袋。
炮火早就將他的腦袋震暈了,直到這時纔剛剛緩過勁兒來。
一睜開眼睛,周圍頓時全變成了小鬼。麻辣隔壁的,怎麼就忘了小鬼都配備有擲彈筒分隊這茬事吶。也罷,以前只見前輩們在電影裡挨炸,今天就讓老也親口嚐嚐吧。
只是,老耳朵裡聽到的兄弟們的聲音,怎麼越來越少,而鬼的嗚嗚啦啦的鳥叫聲卻越來越多?
“梅金龍,你小怎麼樣了——”
剛喊一聲,就發現自己眼前一花,一把刺刀猛地從腋下直插而過。還好啦,老身上沒覺得哪裡疼,證明沒有戳到老,哈哈。
說時遲,那時快,孟遙嘴裡哈哈笑着,直接將衝鋒槍頂在日寇後心上,左手用力往前一送,小鬼便一個狗吃屎爬到了地上。這倭寇一翻身,剛要轉過槍刺,就被掄圓了槍把猛揮而來的衝鋒槍直接削去了半個腦袋。
不是老仁慈,呵呵,是老一扣扳機,才發現彈早他祖母的打光了。
低頭瞅了瞅腳下一攤又紅又白夾雜着劇烈腥臭的物體,孟遙居然發現自己一點都沒有要嘔吐的感覺。哈哈,老岳父於東方好像說過,他是在對越反擊戰的第三次戰鬥,才發現自己不再嘔吐。瞧瞧,老第一仗就成了老兵了。
“方建勳,你個***,趕快過來讓老看看你——”
孟遙抽回槍托,一面哈哈大笑着,一面在嘴裡狂呼亂叫着。
然而,回答他的除了越來越響的**鳥叫聲,還有就是一把把的刺刀。
喊着,笑着,孟遙漸漸發現自己似乎再也叫不動、喊不響了。而心裡卻有一句話,一直悶在胸口在喃喃低語:“營長,再見了,營長,我們回家了……”
彷彿就是一瞬間,孟遙突然腳下一軟,堪堪就要跌坐到血肉模糊的地上,一雙黑乎乎的手突然憑空伸了過來。
“孟將軍,小心,這地上可都是鬼的臭肉污血,別髒了你的身。”
“呃,你是——”
一排白白的牙齒的呼地一下露出來:“我是小郭,陳師長叫我下來陪着你。”
孟遙點點頭,沒有向那邊的屋頂望去。儘管知道陳賡一定也好不到哪兒去,但他還是下意識地不想暴露他的位置。
“可惜呀,把你也搭了進來。”
斜視着環繞在周圍的刺刀,孟遙動情地在小郭肩上拍了拍,這才越過一層層狼一般的目光,神情黯然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小兔崽們,混蛋,把老一個人扔在這裡。回去吧,回去也好,老會追上你們的。”
“孟將軍,你們真厲害,”小郭說着,忽然旁若無人地擡起手指着四周笑道:“才6個人呀,你看看多少鬼就堆在你們的前前後後。”
嗯,孟遙突然一臉驕傲地擡起頭,“你相信嗎,如果彈足夠多,一個鬼也踏不過來的。”
小郭使勁點點頭,崇拜地望着孟遙,剛要點頭,一顆彈忽然射進了他的胸膛。
孟遙只覺得臉上一熱,一股鮮血便飆到了半空之上。
只來得及拉了一下他的衣袖,小郭便一聲不響地栽倒在地上。
這時,一個日寇軍官走過來,對着槍口吹了口氣,然後冷冷地注視着孟遙,順手將槍插進腰間。
“孟將軍吧,請感謝偉大的天皇陛下,不然,現在你也會像他一樣。”
孟遙慢慢眯起眼睛,緊緊盯着他:“你會說國話?怎麼學的呀,畜生的舌頭畜生的腦袋,還會講人話,真是連狗都改了吃屎。”
“八嘎——”
孟遙急忙捂住耳朵,好半天才放下手來。
“告訴我,你叫什麼?”
日寇軍官這才高傲地仰起臉,剛說了一句“橋本”,就發現孟遙默默地衝着他擡起了手裡的槍。
這倭寇嚇了一跳,連退幾步,方纔發現孟遙嘲弄地盯着他,拇指一動,彈匣便應聲落到了地上。原來是空槍,不過是想嚇唬一下他而已。
橋本一鎮定下來,孟遙忽然又開口了,並且還招手叫他過去:“你來,我的這把配槍世所罕有,你不想欣賞一下嗎?”
僅僅猶豫了一下,橋本便走了過去。
即使是罪惡的戰士,槍對他來說,誘惑也只會更大。
隨着橋本走近,孟遙的臉上忽然浮起了一層快意的微笑。就在橋本伸手的剎那,孟遙嘴裡輕輕吐出了幾個字:“小郭,你可以瞑目了——”
隨着話音落地,滾燙的槍口忽然噴出一道憤怒的火花。
橋本那顆醜陋的腦袋,自前至後,頓時應聲射出一道長長的血注,猶如地獄裡的鬼哭狼嚎一般足足**了幾分鐘。
日寇所有士兵頓時騷動起來。
孟遙旁若無人地俯身拾起彈匣,在手心珍愛地擦了擦,隨即將它送進手槍。
因爲小郭,他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爲小郭,那顆原本最後留給自己的彈,完成了它真正的使命。
隨着騷動,以及寒光閃閃的刺刀蠢蠢欲動,一大隊高官模樣的日寇前呼後擁地走了過來。而其一張貌若天仙卻心似蛇蠍的女人臉孔,一下吸引了孟遙的目光。
沒想到,老在這裡看到了真實的川島芳,真是歷史的笑話啊。
盯着橋本前後洞穿的頭顱,幾乎所有來的日寇都不動聲色地一掃而過,然後就將一雙雙冷冷的目光,緊緊盯在了孟遙臉上。
好半晌,終於有一個日寇越衆而出,站在了離孟遙幾米遠的地方。
“孟將軍,我們先彼此認識一下,鄙人田隆吉,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現在,我奉大日本天皇陛下聖旨,將帶你去我們的大日本帝國,希望你要配合。”
孟遙靜靜打量着眼前的倭寇,忽然微微一笑:“田?哈哈,你認爲你可以帶走我,是嗎?”
說着,一把刀出現在他的手。原來,在一槍擊穿橋本的瞬間,他便順手扯下了這把骯髒的戰刀。刀雖骯髒,但他卻可以再把骯髒還給倭寇。
誰知,田隆吉也是陰森森地一笑,卻不說話,而是一揮手,接過了一條長槍。
在噼裡啪啦一陣退膛,下彈的過程之後,只見這倭寇舉起長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砰地一槍,孟遙握刀的手便應聲垂了下去。
上前一腳踢飛戰刀,田這才又是一聲陰測測的笑道:“忘了告訴你,尊敬的孟將軍,此時不殺你,並不代表我不能蹂躪你,羞辱你。因爲在你的手上,不僅沾滿了大日本帝國無數士兵的鮮血,更寫滿了你對大日本帝國的無盡恥辱。”
孟遙無聲地微笑着,帶着滿頭因疼痛而溢出的豆大的汗珠,一步步地向眼前的這個倭寇走去。
“八嘎,站住——”
草泥馬那隔壁,老也忘了告訴你,老無槍無刀,老還有一副好牙口。
田隆吉一步步後退着,忽然把手惡狠狠一揮,孟遙前後左右頓時撲上來十幾個面目猙獰的鬼,一聲不響地挺起刺刀,照着他的兩條大腿、腳踝處就是一通亂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