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密一疏的是,由於整個基地的所有生產力量全部投入到對上海“春蠶行動”的後勤支持中,總後勤部、總裝備部的所有倉儲、運管體系,均已將日夜加工而出的各種武器彈『藥』裝備,全部打包進入了待運輸狀態。
加之誰也沒預料到,身處中國腹地的唐縣,竟然會突然鑽出這樣一支轟炸編隊,因而在指令發出的一瞬間,所有防空戰車的指戰員都傻眼了——
1、3、5號紅旗Ⅳ新改型近程導彈車,都是今年才改裝成功的四聯裝近程防空移動終端作戰平臺。在它的配套備彈車上,因爲要全力支援上海,他們居然全忘記了一個重要環節,其上的所有備彈此刻全都打包進入了倉儲運輸體系中。
來襲敵機共有41架,而1、3、5號紅旗Ⅳ新改型近程導彈車導彈數全部加上,也不過12枚。
“什麼,你們說什麼?”安子華一聽,汗水唰地一下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盼弟一聽,跳起來就向外跑去:“周部長,安子華,你們在這裡繼續指揮,我去組織高『射』炮小分隊。”
周芳雨也是一臉煞白,緊緊咬住嘴脣,貼近話筒對後勤倉儲主任問道:“從倉儲運管體系中撤除紅旗Ⅳ新改型近程導彈包裝,到重新載入配套備彈車,用時到底多少?”
“周部長,其實我們已在拆除中,但至少還得8分鐘。”
安子華一下子搖起頭道:“不行,來不及了,那時他們已飛抵基地上空,那時炸彈也該落下來了。周部長,我看還是讓伊—15升空,干擾和遲滯一下他們再說吧。”
“不行,這更是一個餿主意,飛行員的價值可比什麼都寶貴。”
周芳雨沉思着,忽然眼睛一亮:“安子華,敵人的轟炸機,轟炸機的數量是多少?”
安子華一怔之後,馬上就撲到話筒前,慌不擇言地大吼一聲:
“命令,1、3、5號紅旗Ⅳ新改型近程導彈車立刻進入發『射』倒計時,待敵機進入『射』程後,放過護航編隊,立刻給我打掉有可能遺漏的轟炸機編隊。2、4、6號基站中層導彈馬上鎖定轟炸機編隊,立刻發『射』,立刻發『射』。”
“後勤倉儲中心嗎,立刻拆除打包備彈,8分鐘內完成對備彈車的重新載入。對,不需要一個基數,只要備彈車滿彈量即可。”
隨着一聲聲口令,掩映在叢山峻林中的2、4、6號基站中層導彈突然鑽出茂密森林的綠『色』表面,帶着一蓬蓬耀眼的火焰,猶如一條條噴吐着着火舌的蛟龍,一顆顆爭先恐後地撲向目標。
12枚導彈,其實談不上什麼氣勢驚人。但是,當它們升入高空,帶着炫目的軌跡和眼花繚『亂』的飛行姿態,那就是一副蔚爲壯觀的景象了。
“那是什麼,會自己飛的炮彈嗎?”
當第一個發現呼嘯着撲來的導彈是那樣絢爛和美麗的飛行員,其實第一個感覺不是恐懼,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歎和讚美。
是的,它太美、太絢麗、太耀眼了,儘管它快得比閃電還要迅速,但它確實就像一朵美麗盛開的鮮花。
而更讓他讚歎的是,它居然還有靈『性』,彷彿和他是一位老朋友似的,晃晃身子,便嗖地一下繞過他的飛機翅膀,又呼呼地繼續往前飛去。
所以,他應該慶幸,此刻他是一名戰鬥機飛行員。
而這個幸運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帶隊正四處『亂』飛『亂』撞的護航編隊指揮官,那個被人稱之爲老公雞的約翰遜。
然而,轉頭透過駕駛艙玻璃盯着離他遠遠而去的“龍”,約翰遜終於如夢方醒,一下子想起了強化培訓課上情報教官說過的那番令人十分可笑的話,當然,現在他是再也感覺不到它的可笑了。
“傑克,傑克,快,教官說的那個傢伙,去找你去了。小心,他媽的,你聽到了嗎?快躲開那個傢伙,它越過我向你飛過去了。”
可惜的是,他的話再快,也快不過導彈的速度。
話音未落,整個天空便像他在國內國慶日上看到的那些焰火一般,爆出了一朵又一朵絢爛的禮花。
“哦,上帝,我的上帝——”
約翰遜剛閉了閉眼睛,就發現一個銀『色』的光點,比剛纔他看到的那些“龍”的身影,還要更快、更詭異地向他們整個編隊雷鳴滾滾地撲了過來。
“長官,約翰遜長官,您看到了嗎,又有東西出現在我們後方。”
幾乎所有護航編隊的飛行員,以一種超乎尋常整齊的語氣,紛紛向約翰遜發出了求救訊號。
“媽的,敵機,那是敵機,中國人的飛機。牛仔們,給我們上了——”
約翰遜突然就像打了一針興奮劑似的,雙眼充血地大叫大嚷了起來。
好吧,他的預感沒錯,傑克和他的最高指揮官菲利普斯既然無聲無息了,肯定是去見了上帝。他的戰友之情,也算是真的吧。因爲她發現,還有一半的轟炸機編隊,正奮不顧身地保持着還算完整的隊形,歪歪扭扭地朝着前方繼續撲去。
“勇敢的牛仔們,聽我口令,分出一半,快去伴隨傑克編隊。勇士們,用你們的飛機去擋住那些該死的火龍。其他的人,跟我來。若論空戰,這些該死的中國人,死定了。”
望着猶如一個個芝麻點一分爲二,接着就有一半以上的芝麻隊形橫亙在前方空域中,張澤雄總算長出一口氣。
看到躍躍欲試的殲20嗖地一下竄出去,劉鵬趕緊叮囑了起來:“張澤雄,知道你沒有蛋蛋了,知道嗎?別太逞強,幾十架飛機,你的炮彈足夠多,也足夠遠距離格鬥了,別他孃的太靠近那些垃圾貨。”
其實,劉鵬也知道他這句話等於是廢話。
敵人又一次欺負到門口了,一切都他媽的是扯淡了。但愛之深責之切,一個是多年生死與共的兄弟,一個是國寶級的“妹妹”,哪個蹭點皮兒他都心疼。這就像一輛頂級舒馬赫賽車,與一輛歐洲滿地『亂』跑的甲殼蟲迎面相撞,光是『性』價比都是會令人肉疼半年。
“劉隊,你老人家就行行好吧,好不容易逮住這麼一次空戰,又只有大妹這獨一份戰鬥機擺在這裡,該讓她顯顯身手了。別忘了,也許在咱們老家,她興許到現在還沒真正經歷過實戰考驗吶。”
張澤雄說着,便再也不吭一聲,悄無聲息地地向那些小小的芝麻點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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