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兩輛PZⅠ輕型坦克的檢驗報告出來了,不過除了現場技術人員外目前還沒有任何人看到它,因爲它一出來便被當做特級密件送到了元首辦公室。
與這個報告同時而動的,還有一輛剛剛研製出來的最新式Perzf-Ⅳ型坦克PzkpfwⅣ,也就是後來被許多軍史學家和德國迷們所津津樂道的Ⅳ號坦克。作爲整個二戰初期德軍的主力坦克,它在研製之初便被希特勒賦予了極大的期望。
其參與研發、製造的科研機構、公司和廠商一度創造了歷史之最,從1935年初也就是去年開始,不僅Kr、MAN等多家公司提供了多種底盤,Hensc還生產出底盤加車身,而戴姆勒——奔馳則依託自身強大的農用拖拉機體系進行了多項改進和技術革新。Kr更是第一個拿出設計方案,並在方案中增設了新的武器。
直到今年初,Perzf-Ⅳ型坦克才最終設計定型,尤其是在由萊茵金屬公司和克虜伯公司共同開發的、由本來在德國對坦克就有“大拖拉機”之稱的設計中的重型坦克上,移植過來的75毫米?L/24主炮,以及一門37毫米?L/45副炮,經過多次改動的炮塔上再配以15mm?MG?155重機槍,整車最終一舉獲得了希特勒的青睞,這種坦克纔算終於橫空出世,並一舉橫掃了二戰初期的整個歐洲戰場。
沒人知道這輛纔剛剛問世的首款Perzf-Ⅳ型坦克,是否在兩輛PZⅠ輕型坦克葬身於中國人手中後,他們的元首是不是又要拿它當做試驗品犧牲掉。但這輛極其寶貴的、目前可謂是當世僅此一款的新式坦克,的確是又被魏特曼親自駕駛着開往了山谷中。
曲終人散時,希特勒罕見地在官邸中巨大的草坪上接見了所有有幸觀摩的將軍、高官以及與帝國幾乎是一體的各家軍火巨頭。
而且,注意,整個接見過程一點也沒有避諱來訪的中國客人。哦當然了,也就是那個孟遙將軍而已。
更加奇怪的是,當着這位笑眯眯的中國將軍,在希特勒發出了暢所欲言的號召之後,所有人居然還真的都是暢所欲言。不過,衆口一詞的倒是呈一面倒的趨勢,那就是這種武器,帝國無論如何都要擁有。
呵呵,面對羣情激昂的德國上流階層,在希特勒親自盛情邀請下,孟遙只好勉爲其難,親自上臺簡短講解了一番,最後報出了一串數據,最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強調道:
“尊敬的首相閣下,各位帝國的將軍們,先生們,一發,由我們出品的這種單兵新式武器,在任何戰場,只需要一發,當世所有型號的坦克都將俯身稱臣。”
此言一出,已經再也不會出現一陣陣的驚呼和嗡嗡的私語聲了。因爲,事實勝於雄辯。
當然,包括希特勒在內,他和他幾位有幸看過T59表演的高級將領們,表情是複雜的,心情是五味雜陳的。因爲在這之前,他們剛剛和孟遙討論過中國的哲學問題——矛盾論。
可惜屏幕看到的那個威猛的傢伙,此刻還遠在中國。呵呵,不知它如果也在現場,是否能抵擋得住那個叫火箭筒的鐵傢伙雷霆一擊。
當然,這隻能在心裡想想而已,目前還是不能說出來的。
好吧,那麼就讓真正的科學數據來發言吧——
希特勒招招手,費格萊茵,一直候在一旁的黨衛軍駐希特勒大本營第一聯絡官,立刻將作爲特級密件即時報送過來的報告呈了上來。
裝模作樣地掃了兩眼,希特勒擡起頭開始四處尋找起來:
“波爾舍博士來了嗎,還有蘭格維勒博士,請兩位起身,馬上到我這裡來,有些事我需要聽聽你們的意見。”
二人一聽,還沒反應過來,幾個黨衛軍便準確地找到了他們,然後輕輕一架,便將他們送到了希特勒面前。
很顯然,兩人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希特勒,但緊張還是很明顯的。
希特勒盯着兩人分別看來兩眼,隨後伸出手與沒人輕輕握了一下,待二人拘謹地坐下後,馬上將報告推向了他們。
“這方面你們是專家,而且正好是一正一反,就請你們說說看。”
相對於蘭格維勒而言,波爾舍可比他與希特勒要熟悉的多,所以他搶先一步將報告抓到了手上,還沒看上兩眼,旁邊的蘭格維勒便怯怯地嘀咕了一句:
“敬愛的元首閣下,我覺得您犯了一個小小的錯誤。”
嗯,希特勒一聽,臉上不覺間更加嚴肅甚至陰沉了下來。
勃洛姆堡、戈林、布勒以及隆美爾、凱特爾等人頓時嚇了一跳,心驚膽顫地刷地一下望向了蘭格維勒。
奧倫道夫頓時勃然大怒,低聲咆哮着向他的黨衛軍招了招手。
這時,孟遙突然輕輕笑了一聲,隨後笑眯眯地看着希特勒。
希特勒怔了怔,隨即反應奇快地隨口問了一句:“哦尊敬的孟將軍,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孟遙點點頭:“閣下還是聽聽那位先生說什麼吧,我感覺他很謹慎。”
希特勒撫着下巴,衝蘭格維勒一點頭道:“您說吧博士,什麼話都可以講。”
蘭格維勒感激地看看孟遙,忽然有些神經質地站起身,頗爲激動地揮着拳頭道:“元首大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討論這麼重大的科學事件,我個人絕對這是很危險的,同時也是對帝國大業很不負責任的。”
希特勒忽然左右看了看,隨後一扭頭探詢都望向孟遙。
孟遙急忙一笑,攤開雙手做出一副自己是客人的無奈模樣。
呵呵,爲了急於將火箭筒“賣出去”,看來還真的感謝這位半路殺出的蘭格維勒先生呀。要知道,只要二戰一打響,用不了幾年,等到德國自己的“鐵拳”、美國的“巴祖卡”一旦問世,他的這具只有70年代水平的國產火箭筒可就沒有現在這麼吸引人嘍。
而且在這麼大範圍,來公開談論他帶來的這三樣“禮物”,老實說,他早就有些不高興了。不過,既然希特勒敢於這麼做,自然有敢於這麼做的道理,他作爲客人倒也不便說什麼。呵呵,現在好啦,自己跑出來一個幫腔的。
一分鐘未到,希特勒忽然擊掌叫過布勒,低聲吩咐了幾句,就見布勒點頭匆匆而去。隨後,整個巨大的草坪眨眼間便變得悄無一人了。
當布勒再轉回來,手裡就多了一份有着無數簽名的保密保證書。
現在,剩下的人,應該都是希特勒最親信的班底了。哦,也許這兩位博士應該除外吧。不過,這接下來的事情,還真少不了他們。
很快,正式的會談便重新被移師到了官邸中。
在兩個博士看完報告後,各自發表了一番水準頗高的結論性發言後,兩人便被請到了一旁喝茶去了。
數據是什麼?不過是對領袖那雙眼睛的另一種安慰或證詞罷了。
高談闊論,在某些時候其實是十分令人憎惡的。
現在,無數雙眼睛,像一盞盞慘白的探照燈,比如軍事類的勃洛姆堡牌的,戈林牌的,比如政客類的陶德曼牌的,布勒牌的,比如科學類的蘭格維勒牌的,波爾舍牌的,在希特勒的率領下,齊刷刷地射在了孟遙臉上。
“孟將軍,現在本人只有一個問題了——”
“您說——”
呵呵,期待的最後決戰的時刻,終於來臨。
“如果,我是說如果,您這些神奇的武器裝備,我以帝國元首的名義正式向您提出收購的話,您是否樂意?”
“當然願意爲閣下效勞。”
不樂意纔怪,這不遠萬里跑到別人家門口爲什麼呀,呵呵。孟遙一改笑眯眯的彌勒佛模樣,同樣也是探照燈一般地望着希特勒。
“那好孟將軍,請問您的那種可以在冰天雪地做飯的大卡車,具體是怎麼爲野戰軍提供飲食的?”
“這種特種車我們管它叫野戰炊事車,一般爲營級配屬。也就是說,一個營級配屬爲三臺車,即可供三個連隊同時用餐。嗯,若以閣下指揮的武裝力量編制中的師級單位計算,一個滿員師只需要配置20臺左右的野戰炊事車,就能夠足以保證全師官兵的同時就餐問題了。”
希特勒一聽,低頭想了想,但馬上又扭頭望向波爾舍、蘭格維勒二人。顯然,這位思考慣了大事的元首,算術不是太好。
“元首,以胡貝將軍閣下的第一坦克集團軍爲例,需要70輛上下這種車。”
蘭格維勒搶先報出了標準答案,同時還很專業地將其他輔助團隊需要也算了進去。
“很好孟將軍,不到百輛就能滿足一個集團軍的野戰飲食問題,我十分滿意這個數字。那麼,如果我第一批就需要至少五個集團軍的數量,您能在多長時間內給我完成配置?”
希特勒一問完,孟遙馬上也轉頭看了看自己隊伍中的季旭和李建坤。兩人嘀咕了幾句,又拿出計算器噼噼啪啪敲打了一番,隨即報出一個數字:
“營長,如果一切原材料充足,我們可以在明年這個時候全部交付使用。”
“明年這個時候,那不是一年時間嗎?”。
希特勒沉思着,斷然搖頭道:“這絕對不行,尊敬的孟將軍,這五個集團軍的配置,已經是我最低的配額。時間太長,我後面的集團軍很難跟上。”
看來,希特勒早已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與他這次的最後會談來確定自己的開戰時間了。
嗯,爲了儘快將世界局勢攪渾,必須讓希特勒看到最大的希望。
孟遙想着,很誠懇地建議道:“首相閣下,我們不妨先把所有需要的東西談完,然後再來討論細節問題,您看如何?”
駐華大使魏德曼這時欠身對希特勒低聲說了一句:“元首,中國人不喜歡將事情分開,而是喜歡將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放在一起去權衡利弊,這與我們嚴謹的風格很相像,所以——”
希特勒不高興地衝魏德曼揮揮手,點頭道:
“好吧孟將軍,第二個問題。那個我們只能在屏幕上看到的坦克,您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價錢由您定。但還是那個問題,我要求的時間非常緊迫。”
孟遙沉思一下,也不隱瞞道:
“這種坦克是我研發出的最新式重武器,首相閣下,我不想瞞您,它是當今世界裝甲領域的一次**。在回答您之前,我能冒昧地問一下您一線部隊的裝甲師有多少輛坦克配置?”
希特勒猶豫了一下,緩緩答道:“標準配置230輛,哦當然,這不包括其他服務性質的輔助裝甲車輛。”
“唔,也就是一個裝甲團70輛上下的坦克——”
孟遙默算着,忽然直視着希特勒一字一頓道:“請原諒我的直率,首相先生,如果您裝備了我的這種T59坦克,它一輛足以抵消您現有的一個整編裝甲團。”
希特勒突然探出手摸着他的小仁丹胡,左右瞅了瞅,隨後另一隻手無意識地去摸桌上他的那杯的冒着嫋嫋香氣的咖啡。
就在摸到杯沿的時候,他忽然大力地抓起杯子,一把攥起將它狠狠地砸向了地板。
砰地一聲,杯子應聲變成了無數碎片散飛出。
希特勒手下幾乎所有的高級將領一下子嚇傻了,個個大氣不敢出地呆坐在原地,現場氣氛也瞬間凝固成了冰一般的寒意滾滾。
門外的黨衛軍衛兵,推門探頭瞅了一眼,頓時嚇得也是脖子馬上一縮。
孟遙輕輕一笑,上身向椅背靠去,端起桌上的杯子緩緩啜飲了一小口,隨後默默地看向希特勒。
不知過了多久,希特勒忽然高高揚起雙臂,神經質地忽然又開口道:
“好吧親愛的孟將軍,我們暫且不去討論您的算法,您三輛坦克就是我的一個整編裝甲師,這聽上去就像天方夜譚,但我還是想請教一下閣下,您的坦克上有多少發炮彈呢?”
“呵呵,首相先生,這就是問題的核心——”
孟遙笑着摸出自己的筆,開始在桌上的筆記本上比劃起來:
“我只是說了前面的部分,後面的部分您還沒讓我說。這麼告訴您吧,它雖然是一輛,但同樣也需要很多輔助裝甲車輛位置服務。比如備彈車、觀測車,偵察車以及後勤指揮車等等,所以它算起來應該由七八輛戰車纔是一個完整的作戰單元。”
“而且最重要、也最要命的是,它現在嚴格地說還是一種概念,或者更準確地講,即使我們開動所有馬力,至少在兩年內,我們也只能讓它以一個月生產一輛的極限來滿足我們自己裝甲部隊的需要。”
哦,希特勒明顯長出一口氣,面色忽然轉陰爲晴地點點頭道:
“我明白了,孟將軍。技術限制、工藝限制、材料限制以及人員限制,都制約了這種恐怖武器實現量產的目標實現,是這樣對嗎?那好,孟將軍,請您開出條件吧,我給您什麼,您纔會答應將這種坦克,即使不裝備您的部隊,也一定要優先賣給我們?”
孟遙頓時笑了,豪氣干雲地一擺手道:
“首相閣下,這三樣東西,野戰炊事車、紅箭火箭筒,尤其是目前僅有一輛樣車的T59坦克,我一分錢不要,就是作爲我與您之間友誼的象徵送與您的禮物。”
戈林、隆美爾以及魏德曼等人,紛紛驚訝萬分地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只有希特勒不動聲色地望着孟遙:
“尊敬的孟將軍,您爲什麼要這麼做?”
“很簡單,首相先生——”
孟遙說着,伸手指了指希特勒辦公室那張巨大的世界地圖道:
“貧窮而落後的中國,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我作爲中國的一份子,突擊營作爲中國武裝力量的一份子,同樣也需要一個真正的朋友。”
“哦對了,我是一個十分憎恨日本人的中國軍人,因爲他們就像一頭瘋狗一樣令人厭惡。也許您曾經聽說過我在上海對日本佔領軍採取的一次行動,老實說,這種行動,不會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我需要朋友,需要對中國和中國人充滿善意的朋友。”
“我喜歡中國,我喜歡中國人——”
希特勒說着,突然探出手伸向孟遙道:
“孟將軍,而且我也有一個與您一模一樣的嗜好,那就是我也十分地討厭日本猴子。也許您也聽到過我的一句名言,那就是日本猴子這個民族,他們只配在他們的那個海邊打魚。”
“好吧,親愛的孟將軍,今天我也不瞞您了。對於今天的世界,我有一個兩分天下的偉大設想。”
說着,希特勒大步跨到巨幅地圖前,探身在上面雙臂合抱道:
“孟將軍請看,以巴卡斯坦、也就是東波蘭與紅色俄國交界處開始,一劃爲二,我們第三帝國統領整個歐洲、中東、北非以及大西洋西岸,此爲西方。東方,則由你們中國統領除中東以外的整個亞洲、小亞細亞、印度以及太平洋西岸。”
“孟將軍,對這個像鮮花一樣美麗的方案,您覺得如何?”
孟遙微微一笑,也大步走到地圖前,盯着南海向方圓望了一圈之後,伸手握住希特勒大聲迴應道:
“閣下,如果您願意做站在西方的狂人,那麼就讓我站在東方,陪您做一個東方的狂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