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自殺了?”林沖擋在顧北城面前,對着警察問道。
城星酒店有人跳樓跟顧北城有什麼關係?
爲什麼要找顧北城談話。
況且現在顧北城這幅樣子,說話都說不了,完全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爲首的年長的警察覷了一眼眼前的光頭男人,他看着男人的光頭還有脖子上的文身,下意識蹙眉。
這光頭小子看上去不是好人啊。
要不要也把他帶回去問問?
旁邊的另一個警察與年長的警察對視一眼,嚴肅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看行,我也覺得這光頭不像好人。
光頭林沖狐疑地看着眼前兩個警察眉飛色舞,頓時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終於,年長的警察冷酷地對着林沖冷聲道:“先生,請你和顧北城跟我們一同回警局調查。”
“我??爲什麼我也要去?你們來的時候也不是這麼說的啊?”林沖詫異,難以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臉,渾身的抗拒。
林沖看着對面警察們眼中的不容抗拒,他側頭朝着一旁泰然自若的沐染使了個眼神。
但沐染只是淺淺勾脣,朝着他搖搖頭,也沒說什麼。
林沖嘆了口氣,“哎,我覺得你們工作一點也不嚴謹,怎麼看我光頭文身就不是好人?”
他這輩子最牴觸警察局了。
雖然他不是壞人,但警察局那種滿是正氣的地方,他不喜歡,更不下去。
“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我們只是調查,並沒有將你和顧北城列爲嫌疑人。”
林沖漲紅着臉,一屁股坐在顧北城旁邊,雙手扒着男人僵硬的手臂,渾身抗拒,他不說話,也不動身。
警察們既無奈又納悶。
無奈林沖的不配合。
納悶顧北城爲什麼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反應,還緊閉着雙眼?
“顧北城這是怎麼了?”年長的警察疑惑得看向一旁的沐染,“沐小姐,如果顧北城或者身體不適,我們可以先延遲對他的調查。”
顧北城是顧老爺子的孫子,華國各界都會給顧家面子。
“那太好了,等他好些了,我們就去警察局接受調查,”
林沖大喜,他起身準備和警察握手致謝,“謝謝警察叔叔,謝謝!”
年長的警察握着林沖的手,感覺到某處的繭子,他濃眉蹙起,望着對方的眼神中帶着探究,“這位先生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林沖絲毫沒有顧忌和防備,“開文身店啊,兼職算命。”
警察不說話了,銳利勘測人心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林沖略顯茫然的臉。
林沖鬆開對方的手,微微往回退了一步,“我是良民。”
“這位先生,請你跟我們回去調查。”
警察義正詞嚴,不容拒絕,“先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小染,我怕,我沒有幹壞事兒!”林沖臉色一變,哭喪着臉,雙手扒着椅子,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
男人的眼淚瞬間流淌下來,那副模樣別提多猥瑣了。
“林大哥,警察先生是不會難爲你的,不過是做個調查。”
沐染柔和耐心得安撫男人。
林沖垂着腦袋,煩躁了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尋思着剛剛有人跳樓也跟自己沒關係。
他有不在場證據。
“走吧,警察叔叔。”
“小染,我馬上回來,你要小心啊,小心那個誰!”
沐染淡漠得點了點頭,目送着警察帶着林沖離開。
“北北,你還好嗎?”
男人的面孔呆滯,毫無表情,一張神情麻木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他緊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照出一小片陰影。
沐染蹲在顧北城面前,一聲又一聲,輕輕呼喚。
倏然,男人的手指微微顫動一下。
沐染驚喜,看來她一次次呼喚是有效果的。
“北北,我陪你,我們現在回家。”
沐染擡起男人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試圖扶男人起來。
照理來說,她的力氣很大,足夠攙扶男人起身。
但爲什麼他的身子宛如千斤石,縱使她再怎麼用力,男人的身子紋絲不動。
“染染——”
一道空靈的聲音圍繞在沐染的腦海中。
那聲音那麼熟悉,沙啞,磁性。
是顧北城。
他的心在與自己對話。
“北北?”沐染放下男人的手臂,細軟的小手覆上男人的胸膛,感受着對方的心跳。
她的眼中染着希望的火苗,“你得意識是清醒的對不對?”
顧北城:對,但我睜不開眼睛,我的身體好像陷入了泥潭,無法自拔。
沐染臉一沉,眸光朝着四處望了望,她抿着嘴脣,周身散發出戾氣。
是顧炎!顧炎當初遠程催眠自己的時候就是這樣!
有意識但身體卻動不了。
“北北,是顧炎催眠你的?”
女人的小手臨摹着男人高挺的鼻樑,她心疼他。
沐染知道那種感受十分痛苦。
顧北城:是的。
顧北城:染染,那個女人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知道她不是你。
沐染沉眸,傅嬌嬌那個女人,她是不會讓那女人有好下場的。
“北北,我們回家,我扶着你回家。”
女人起身,兩隻小手攥着男人粗壯結實的手臂,將其攬過自己的脖子,“我力氣大,我扶你回去。”
她努力嘗試了很久,試圖拉男人起身。
但男人依舊紋絲不動。
“北北!”沐染的聲音中夾雜着慍怒和不悅,顧北城在搞什麼!
在這裡,沐染明顯感受到顧炎那股子邪祟的氣息,那個男人就在附近,他們要趕快離開。
現在她不知道顧炎到底是什麼狀態,她還沒有能力與那個男人正面交鋒。
“北北?我們站起來,好不好?”沐染執拗不過男人,嘆口氣,柔聲哄着對方。
顧北城顯然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傢伙。
他的心聲傳到了沐染的腦海中:你親親我,剛剛那個死女人差點輕薄了我。
“輕薄?”沐染噗嗤一笑,原本陰沉緊張的心情逐漸緩和。
她被男人的話驚到了。
傅嬌嬌要輕薄顧北城?
“你沒有反抗嗎?”沐染鬆開男人的手臂,攥着對方的手掌,漫不經心地把玩。
她蹲在男人面前,看着這個面若冷霜,絲毫無溫度無表情的臉,然後聽着對方有溫度和委屈的心聲。
沐染第一次覺得如此有趣甚至夢幻。
世界太大了,難以解釋的事情太多了。
“當然反抗了,除了你,其他人都滾。”
男人的心聲夾雜着狠厲和殘酷。
剛剛,顧北城見到那個“假”沐染,也就是傅嬌嬌的第一眼,便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染染。
男人知道這是顧炎的陰謀。
索性將計就計,但沒想到,他被催眠了。
他的身體僵硬得無法動彈。
“北北,顧炎這個人太邪,我們現在暫時不能正面交鋒。”沐染的話嚴肅認真,帶着濃濃的恨意與厭惡。
顧北城:我要親親。
顧北城:顧炎的事情,以後再說,我現在要親親。
在他催眠前,他看到顧炎了。
當時顧炎就站在自己的身後,他感應到對方之後,迅速回腳一踢,踢中了男人的下懷。
這也是爲什麼他被催眠的一個原因。
顧炎現在肯定苦不堪言得趴在某個角落,捂着襠痛哭。
“北北,你們男人打架也來這一套?”
沐染聽到男人的心聲,瞭解了剛剛他和顧炎的全過程,她沒想到男人之間打架也踢襠?
這不是女人被男人脅迫時用得招數嗎?
顧北城:……
許久,沐染的腦海中沒有了顧北城的聲音。
顯然男人有些生氣了,不說話了。
“啵——”
沐染嘟起小嘴巴,一個吻落在男人微涼沒有血色的薄脣上。
倏然,男人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夾着愉悅:不夠,再親一次。
沐染縱容得擡起身子,又是一個吻。
顧北城滿足了一點點:顧炎當時背對着我,踢他那裡,是最一擊致命的,當時我也沒想那麼多。
他是男人,他也知道男人們的痛處和脆弱點。
他還知道顧炎,不行,但又不讓別人說。
顧北城,顧炎,沈慕白,顧驍幾個人小時候,關係還算不錯,經常一起洗澡。
顧炎那個人從小到大發育得都不是很好。
顧炎穿緊身褲,旁人都看不出來一點“突”兀。
“聽聽聽,別想了,北北。”
沐染下意識捂住耳朵,但顧北城的心聲卻是在自己的腦子裡。
她不想知道顧炎的身體條件!
也不想知道是小是大!
顧北城是怎麼回事?
徹底放飛自我了?
以往顧北城這個男人可是沉穩穩重很,沒想到他竟如此悶騷,還在腦子裡唸叨上男人的那方面。
真是應了那句話,男人至死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