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回身,見是個年輕婦人在他跟前說話,上下量了好幾眼,才囂張道:“你誰啊?!這兒有你說話的地兒嗎?!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顧軟不退不縮說道:“這攤子是我家的,我是這家的兒媳婦,你有什麼話就對我說,別亂砸東西。*”
那男人一聽態度越發囂張起來,“害了老子親兒子,老子砸你幾個東西怎麼了?小娘們兒我告訴你,今兒你不給老子一個交代,老子就砸到你家裡去。”
顧軟心裡說道,不讓你砸是爲了你好,既然你非要砸,行,那你就砸吧,不過這些被你砸了的,姑奶奶我要你雙倍給賠回來,賠到你痛哭流涕,哼!!
顧軟不理他的叫囂,只是說道:“你覺得你兒子是吃了我們家的番茄醬手抓餅才中毒的?”
“那是當然,我兒子今天就吃了你家的東西,別的可什麼都沒吃,當然是你家的手抓餅問題!”
“你確定?”
那男人氣惱的道:“我當然確定,你家那什麼番茄醬,就是用路邊有毒的袖果子做的,那袖果子有毒,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家加喪盡天良,爲了賺那幾個昧良心的錢,竟然害咱們這些無辜的人,簡直天理不容!!今兒你不給咱一個交代,咱一定要把你告到官府去,讓你們全家都坐大牢!!”
那個男人的話果然激起了人羣一陣的恐慌來,因爲有好些人都吃過番茄醬的手抓餅,他們紛紛義憤填膺,言語惡毒的討伐起顧軟來,要不是顧軟前世經歷過那種破產後被討債的人攻擊的場面,恐怕也受不了這些人惡毒的言語攻擊。
那男人見激起了民憤,更加得意了,都是一羣婦孺最是膽小怕事,對付起來可容易多了,到時一定能讓她們乖乖的交出銀子道歉賠償,哼哼!!
眼看人羣越來越激動,顧軟怕愈演愈烈變成人身攻擊,站到了被踢翻的手推車上,大聲喊道:“各位請靜下來!!”
她的聲音穿過議論紛紛的人羣,有擲地有聲的穿透力,人羣剎那間安靜下來,顧軟立刻又說道:“各位,我們家在這裡做生意也有一段時間了,有不少老主顧都吃過我家的番茄醬手抓餅,各位自己想想,若我們家的手抓餅真的有毒,你們怎麼可能會沒事?”
“哎呀,是啊,我經常在這家買番茄醬手抓餅,也沒吃出問題呀!怎麼會有毒呢?”
“是啊,我也經常吃啊,要有毒的話,我們早就被毒死了……”
衆人議論紛紛,提着的心都放下來。
那挑事的男人見狀,有些慌了,大聲說道:“我告訴你,好看的:!!我可不管你怎麼狡辯!總之我兒子就是吃了你家的餅纔出的事,我家裡人都可以說作證!!你可別想賴!!”
說完他頓了一下,似想到什麼,又立刻說道:“你敢說你家那什麼番茄醬不是那有毒的袖果子做的?”
“沒錯,我家的番茄醬的確是那袖果子做的,但那袖果子也的確是沒毒,我家裡也一直都在使食用,若是真有毒,早就毒死了,不過你既然堅持你兒子是吃了番茄醬中毒,那就照我剛纔說的,請個大夫來瞧瞧,大夫只要一把脈,就知道到底是我們家的番茄醬有問題還是人有問題了。”
“請什麼大夫?!兒子我就躺在這裡,這就是證據!!你少扯那些有的沒的,老子忙得很,沒時間跟你耽擱!!”,那男人有些氣急敗壞,但在顧軟看來,那樣子更像狗急跳牆,她於是更加堅信,這男人肯定是自己給自己兒子吃了別的東西,才讓他兒子又是上吐又是下瀉的。
“病了就要找大夫,這本來就是正常的事,再說只要大夫診出你兒子的病真跟我家有關係,這診金也不要你出,你還真推推諉諉的做什麼?難道你是心虛了?”
那男人被顧軟一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心虛什麼?!”
“那就好。”,顧軟一笑,“曹大姐,麻煩你去仁善堂請下餘大夫,餘大夫是鎮上有口碑的大夫,這到底是不是中毒,他一診肯定能診出出來。”
圍觀衆人都覺得顧軟這樣做沒錯,但那男人最怕請大夫來,怕被看出端倪,立馬擋在了曹大姐面前,惡聲惡氣道:“你說請大夫就請大夫,誰知道你是不是早就和那大夫串通好的?!”
顧軟聞言不怒反笑,對那些議論紛紛的人道:“餘大夫是什麼樣的人,他不清楚,想必大家夥兒應該是知道的吧?”
仁善堂在瀘陽鎮上的口碑一直是很好了,很多人都請餘大夫看診過,對餘大夫自然是很熟悉的,於是當即便有人出言替餘大夫說話:“餘大夫在鎮上行醫幾十年,爲人耿直,醫術又高明,哪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你不清楚就別亂說話污衊餘大夫。”
那男人被人訓斥,一張臉憋得通袖,想要罵人多管閒事,可看到周圍不少人目光不善的看着他,生生的把脫口而出的話嚥了回去。
而這時顧軟再次叫曹大姐去請餘大夫,曹大姐走過那抱着孩子哭泣的婦人身邊,那婦人突然像傷心過度似的身子一歪,將曹大姐重重一撞,猝不及防的曹大姐被那婦人撞倒在一旁,然後那婦人就高亢的嘶喊起來,“哎喲啊!!我的個老天爺啊!!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了啊!!害人家的黑心肝爛人還這麼有理了啊!!我可憐的孩兒啊!!你命苦啊!!遭了這個罪呀!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你老孃我也不活了!!”
那婦人這麼聲嘶力竭的一嚎,剛剛好點的氣氛又被亂,人們看看被婦人抱在懷裡翻着白眼的男孩,紛紛露出同情的神色來。
那男人見此,暗暗的笑了,不過還是怕顧軟執意要請大夫,覺得還是速戰速決好,別再拖延下去了,就說道:“我兒子小小年紀就遭了這樣的罪,被你們害的去了半條命我,們做父母的可都恨不得殺了害他的人,可我們再恨,這事也已經發生了,我們再糾纏下去我兒子也都這樣了,看在你們一大家子做點小買賣也不容易的份上,這事我們也不去告官了,不過這賠償什麼的,你們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那男人一改剛纔的囂張態度,這話說得很中聽,也合情合理,可顧軟卻知道,她一旦應下了,就是承認了他們家的餅有毒,不止名聲受損生意做不下去了,而且別人見她這麼好欺負,也會跟着這男人學,讓他們家賠償什麼的。
但她也想看着,這男人到底想幹什麼,他能貪婪到什麼地步。
“不知道你想要什麼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