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點了點頭,杜寶珠揚着下巴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桂花搖頭,杜寶珠一臉不高興道:“你連我都不認識?有沒有個規矩了,果然是鄉野小地方出來的賤丫頭,上不得檯面……”
杜寶珠清了清嗓子,“你聽好了,我是杜寶珠,這宅子的主人是我哥,我是這宅子裡的小姐……”
杜寶珠說完不見桂花有什麼動作,呵斥道:“你還杵着做什麼?!顧氏難道沒教過你,見到主子應該怎麼請安嗎?”
桂花愣住了,程氏心道,杜寶珠還真會自以爲是,她不過是杜修隔了好幾代的堂妹,而桂花可是顧軟的親妹子,這孰親孰疏一目瞭然,她卻一來就給桂花下馬威,這是根本不把顧軟放在眼中了。
程氏和單氏對看了一眼,還是站出來說道:“寶珠姑娘,桂花小姐是少奶奶的家眷,不是府中下人,這行禮,恐怕……”
“閉嘴!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嗎!!”,杜寶珠自以爲氣勢十足的呵斥了一聲,“不過就是個來投靠我大郎哥的破落戶,算哪門子的小姐?你連誰是你主子都分不清楚嗎?是不是想讓我告訴大郎哥,讓大郎哥打發了你?”
程氏和單氏心裡一驚,連說不敢,到底是杜修的堂妹,她們也怕杜修真會不分青紅皁白的就降罪於她們。
杜修從鼻子裡輕哼了一聲,鄭氏也不阻止杜寶珠發威風,反正現在前廳沒有其他人,她們母女兩個就是正經的主子。
其實鄭氏覺得,杜寶珠這威風也耍的好,恰到好處,好就該讓這些奴才知道,誰纔是她們的主子,以後見到她們都會產生畏懼纔好。
可鄭氏太高看自己了,呂家一家雖是下人,可也是大戶人家的出來的下人,見識不知比鄭氏高了多少,她們又怎麼會不知道鄭氏母女兩個的那些想法。
她們雖表面被鄭氏母女震懾,實則心裡卻完全沒有敬意。
等杜寶珠威風發夠了,鄭氏這才扮作假好人說道:“寶珠,看你跟幾個下人置什麼氣?好了,讓她給你倒杯茶賠罪,這事兒就算了,到底是你嫂子的孃家人,就算沒規矩,那也不是我們能教的。”,顧軟對她孃家妹子這麼好,這麼捨得花錢,鄭氏心裡也是很不滿的,因爲她覺得這是杜家的錢,杜修就該給她們花纔對。
程氏和單氏妯娌心裡有些不齒,到底誰沒規矩?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人,到別人家裡來充老大,真當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啊?
不過程氏妯娌兩個知道,自己的確是個下人,不好說什麼。
“聽到沒有?!過來給我倒茶賠罪!!”,杜寶珠對桂花吼道。
桂花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賠什麼罪,但她下意識的不想在顧軟家裡得罪人,顧軟難做,所以接過了程氏手裡的茶壺向杜寶珠走去,杜寶珠看着她走進,將腿伸長,突然絆了她一腳。
桂花摔倒弧度太大,她摔在一邊的椅子尖角上,身體一瞬間痙攣的抽搐了。
單氏忙去扶桂花,見她衣裳溼了一大塊,正要讓她去換衣裳,就聽杜寶珠尖叫了一聲,“賤丫頭!!你敢燙我?!你成心的是不是?!”
桂花被單氏扶起來後,一陣震驚,那茶水明明都倒在了她身上,只濺了幾滴在杜寶珠的腿上,怎麼會燙到她?
當然,更重要的是茶水根本不燙,不然她現在哪裡還站得起來?
桂花無措的搖着手,“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什麼用?我看你就是看我長得比你好,存心想讓我腿上留疤是不是?!你這個賤丫頭?!沒臉沒皮花我大郎哥的錢,現在還敢燙傷我,跟你那賤人姐姐一樣心思惡毒討人厭!!”
“我大姐纔不是……”
“你還敢頂嘴是不是?!你這個沒規矩的丫頭!竟然敢跟我頂嘴!!”,說着看向單氏,“你還不快給我教訓她?!掌她的的嘴!!讓她說不出話來!!”
單氏一臉的難看,沒有動手。
杜寶珠似乎真的被燙得很嚴重,轉頭對鄭氏哭訴道:“娘,你看這個賤丫頭,還有這兩個下人怎麼對我的?我的腿疼死了,一定是被燙傷了,我的腿上會留疤的,娘,你快想想辦法啊!怎麼辦啊!!”
她完全忘記了,鄭氏和她一樣沒資格在這宅子裡指手畫腳,所以杜寶珠儼然已經把鄭氏當這宅子裡的當家夫人,把自己當正經小姐了。
程氏心裡有數,那茶水是她提出來的,明明是溫的,杜寶珠卻一口咬定被燙傷了,追究起來,她也會有責任。
於是程氏立馬說道:“寶珠小姐,你別急,我這去請大夫……”
鄭氏冷眼道:“寶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看了身子,你要她以後咋做人?”
程氏頓住腳,一臉難色。
鄭氏又道:“去把我弟妹叫來,我都要聽她說說,她是怎麼教家裡這些奴才的,沒個輕重,連主子也敢有差池……”
說曹操曹操到,鄭氏話音落下,沈氏就來了。
沈氏今天的穿戴又換了一身兒,瞧那舉手投足間的貴氣,生生甩了鄭氏三條街,鄭氏心裡閃過一絲嫉妒。
沈氏走進來,一見地上的狼藉和廳中古怪氣氛,問道:“這是怎麼了?”
杜寶珠一下換了臉,朝沈氏撒嬌道:“嬸子,你看看桂花這個賤丫頭,讓她給我倒杯茶,瞧她把我燙得,疼死我了,嬸子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杜寶珠語氣可憐又無辜,這還是時隔三年後,沈氏頭一次聽杜寶珠如此親暱的喚自己嬸子。
沈氏愣了一下看向桂花,桂花垂着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沈氏看向程氏妯娌兩個,程氏立刻請罪道:“夫人,這都怪我的不是,沒有等茶水完全冷掉就提上來,這才讓桂花小姐和寶珠小姐被燙了,夫人若要懲罰,就懲罰我吧。”
程氏這話言簡意賅將事情解釋了個清楚,一來提醒了沈氏,事情因茶水而起,被茶水燙到的是兩個人,卻只有一個人哭天喊地叫疼,二是在說那茶水她已經冷卻過了,根本不可能看到燙到人,杜寶珠這麼叫明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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