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寶枝正要起來說幾句,被孟山拉住了,孟山衝她搖了搖頭,不管鄭建文帶不帶杜家三房一起去,都沒有他孟傢什麼事兒,他聽着就是了,何必去瞎摻合。如您已閱讀到此章節,請移步到
鄭氏靜默了半晌說道:“建文,咱們才搬來鎮上,不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嗎?這不照樣過得好好的,去了縣裡肯定也差不了,大姐把你供出來,如今你終於出人頭地了,大姐也替你高興,逢人就說我弟弟有出息了,要帶我去縣城裡享福了,大家都知道你中了舉人,你不帶着姐姐一起去,姐姐在人前丟了這張老臉沒啥,可別人會怎麼想你啊?你說是不是啊?”
鄭建文緘默不語,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半晌鄭建文說道:“大姐,你知道現在外面都怎麼說我嗎?”,鄭建文目光掃過了屋中衆人,“說我不過是考中了舉人,做了個七品小芝麻官,家中親戚便耀武揚威起來,目中無人,飛揚跋扈,簡直比皇親國戚還囂張,這樣就了不得了,將來做了大官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鄭建文每說一句話,鄭氏的臉色就白了一分,想起這些日子的確有些人在她們背後說閒話,但她們都把那理解爲忌妒,現在聽鄭建文這麼說,明顯帶有這些閒話會影響他仕途的意思。
鄭氏有些冒冷汗,她自然不想鄭建文好不容易得到的官位就這麼丟了。
最後鄭建文又說道:“大姐就趁這段時間好好想想吧,青葉縣不是鄉下,你們是我的家眷,一言一行都會嚴重的影響到我的仕途,如果你們行差錯步,被我的政敵抓到了什麼把柄,你們供我這麼多年的辛苦都前功盡棄了,大姐要是不想我這個官位也弄丟了,就該冷靜的想想,這出門去,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哪些事該做,哪些事不該做,你如果真的不懂,就看看大郎的娘和媳婦是怎麼做的……”
鄭氏渾身一震,鄭建文這話的意思,是她這個做大姐的給她丟人了?她在沈氏和顧軟面前高人一等,可她的親弟弟卻說她根本比不上沈氏,這是一件多麼滑稽的事情啊!
杜大忠正要說什麼,鄭氏就有些魂不守舍地阻止了他,然後對鄭建文說道:“建文,大姐會趁這段時間好好反省,也會管好寶珠的,大姐聽你的,就先留在瀘陽鎮,到時候你會時候來接大姐的是吧?”
鄭氏等了許久纔等到鄭建文點頭,然後鄭氏鬆了一口氣,鄭建文也鬆了一口氣,終於穩定了杜家三房,他可以安心的上任了。
杜順自始至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目光諷刺的看着鄭建文。
杜寶珠幾次想要發表自己的意見也被鄭氏阻止了,她心中升起了一股恨意,鄭氏爲了鄭建文的前途,不讓她們跟着去青葉縣,難道鄭氏就沒有想過她這個親生女兒嗎?
鄭建文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來接她們,如果鄭建文一年不來,兩年不來,那麼她的婚事就要一直拖下去嗎?
鄭建文帶的東西不多,他一個人坐着馬車離開了瀘陽鎮,鄭建文有種自己終於擺脫一切的感覺,好看的:。
長久以來,他心裡就清楚,他雖然依靠杜家三房讀書,但他卻不喜歡這一家人,除了杜順有點自知之明,這家人其他人都是蠢得無藥可救,他恨不得早點擺脫了他們,那種心情就像急於擺脫什麼臭蟲一樣。
現在他終於走了,離開了……
村裡過年的氣氛已經越來越濃厚,大雪也在不知不覺間逼近,一個晚上就覆蓋了茫茫大地。
杜修和顧軟坐着馬車回村裡,在村口的時候遇到了另外一輛馬車,兩輛馬車並行的時候,還能聽到彼此車輪軋過深雪的聲音。
顧軟忍不住將自己的手從暖套裡伸出來,輕輕地推開了車窗,撩起了簾子,便看見對面同樣撩開簾子看過來的錢香香。
兩人同時一愣。
有冷風吹進來顧軟了一個哆嗦,杜修忙把車窗關上,將她的手塞回了暖套裡,他自己的手也在暖套裡捉住了顧軟小小的手,“外面冷,別吹涼了。”
顧軟輕輕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看見他錢香香了,她怎麼回來了?”
自從發生那件事,錢香香就再沒有回過大灣村,一來是沒臉,二來聽說朱大戶把她看得很嚴。
杜修讓顧軟靠在自己的懷裡,這才輕聲說道:“我聽說前幾日朱大戶突然暴斃,聽坊間傳,他是服用藥物過量致死……”
“什麼藥物啊?”,顧軟也下意識地擡頭問他。
杜修沒有回答,不過顧軟看他別有深意的神色,一下便明白了,迅速低下頭。
朱大戶是在與另一位剛納的小妾行房事,服用了過量的壯陽藥,行房到一半死在了那小妾的身上。
朱大戶無妻無後,小妾沒有這個遺產的資格,他一死,這朱家不管遠的近的親戚全跑到了朱家來分割家產,那些小妾也自己收拾包袱走了。
這其中最高興、走得最心甘情願的恐怕就屬她錢香香了,她早就受不了朱大戶那個噁心的老男人了!所以她迫不及待的就回大灣村來了,她要回到杜修身邊,從顧軟手裡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搶回來。
當然,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笨了。
而朱大戶一死,他那位還未娶過門的小妻子還沒過幾天舒服日子,就被朱家親戚發賣了出去。
大家都說朱大戶克妻克子命硬,可那小姑娘命更硬,朱大戶硬不過人家,才被那小姑娘給剋死了。
錢香香回來後,周氏自然是很歡迎的,可她那兄嫂就難說了,就她那樣的名聲留在錢家,也不知道把錢家拖累成什麼樣子呢。
不過這倒與顧軟無關了,她和杜修回到家裡,拂去了一身風霜,便一同去了沈氏屋裡問候。
李氏也在,她與沈氏正說着杜小月與柳瓷匠的人事,見杜修和顧軟過來,就自動住了這個話題。
杜修問候過沈氏就走了,屋裡很溫暖,顧軟就坐下來,笑道:“娘跟二伯孃說什麼?怎麼我一來就不說了?我也想聽娘和二伯孃說話,你們繼續說,我也聽聽唄!”
杜小月和柳瓷匠的事兒,顧軟也知道,所以李氏也沒有遮遮掩掩的,便說了起來。
說是杜小月和柳瓷匠有了一些進展,杜小月態度不像先前那樣強硬,兩人這事怕是快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