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曹小姐，陪我一起去吧
裴鬆掛了幾次，但對方都快速地重新打來，很激進。
他熟悉這種感覺。
撩起眼皮看一眼對面正在專心吃奶油玉米粒的裴星星，表情挺冷地接起。
旁邊氣氛如常，曹珠珠指了指裴星星小嘴上沾的玉米粒，裴星星手指頭特別認真地捏掉，擦了擦自己的英俊小臉, 然後又用彩色的兒童叉叉了一滿滿下子，賣力伸到曹珠珠跟前，“姐姐吃！”
“大清早喝成這樣，你瘋了。”
突如其來的，裴鬆語氣平靜地對着電話，這句話出口，旁邊裴星星和曹珠珠的動作一齊停下，注意到這氣氛的不同尋常。
電話裡傳來重重的咬字聲, 凌亂的喘息，語氣激動。
裴鬆沒看他們，闔着眼，無力地颳着眉心。
桑雅喝了很多，藉着酒醉，說了很多自己清醒時絕對說不出口的話。
曹珠珠就安靜吃東西，她通透着呢。
她其實想說喝多的人最好的休息方式、就是自己蓋上被子好好睡一覺，但她沒有立場，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她還說她喝多了很難受。
曹珠珠吃掉最後一塊雞塊，將包裝紙疊好。
第三根菸燒到末尾，燙都灼到皮膚，在令人窒息的安靜裡，他說“好”，桑雅擡頭看他, 是有些失望，裴鬆摁滅手中那支菸，轉身離開。
那段時間他們經常吵架，桑雅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他似乎已經有預感了，是他的出現擾亂了她的計劃，而他能給的全都不是她想要的。
也不太像是詢問的語氣，挺確定的。
裴鬆掛斷電話，揉了揉臉，長長地吐一口氣。
面前成人套餐有四、五個盒子，他一個也沒打開，並沒有要吃的意思。
裴星星閃亮亮的大眼睛瞬間聚光在珠珠姐姐的手腕上，“！”
隔了三年，再次接到桑雅電話，很多東西都不一樣了。
她收好書包，起身準備離開。
記憶抽離，電話那頭桑雅的聲音仍在繼續。
但裴鬆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裴鬆在原地僵了足足有三分鐘，掰開她手，最後還是回了自己家。
從裴鬆掛斷電話開始，到剛剛他打定主意，期間曹珠珠沒看過他，而他也沒看過曹珠珠，甚至都沒說一句“你先吃，我有事先走”，這就足以讓曹珠珠明白一切。
裴鬆“嗯”一聲。
曹珠珠嚐了套餐裡的雞塊，不酥了，不是新炸的。
桑雅對此深信不疑。
誰都沒說話，只聽裴星星奶聲奶氣地說，“是媽媽的電話。”
可就在身下座椅的金屬腿與地面發出劇烈摩擦音的同時，她手腕被人抓住。
在這段感情裡，桑雅擁有更多的主動權。
離婚是桑雅提的，星星歸他也是桑雅說的，裴鬆抽了三根菸，安靜聽她說完所有話。
這次裴鬆沒吱聲。
所以桑雅潛意識裡仍然覺得，只要她誠心實意認錯，裴鬆就還是她的。
沒有人會永遠留在原地等另一個人，而桑雅也不再是從前的桑雅，她玩脫了……
走的時候桑雅拉住他手腕，醉眼迷濛, 她忘記他們已經離婚，咬了他中指一下……
桑雅是這樣的，一直都是。
小小的年紀心思卻很細膩。
喝得酩酊大醉給他打電話，哭訴埋怨的樣子跟今天一樣。
再往深裡說，裴鬆是她喜歡的類型，而裴鬆對她，說不定也有點意思，如果天時地利人和，可能會幹柴烈火，但更多的概率，是在短暫的曖昧後清醒過來，往後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有一件事，他想知道答案。
離婚證他找人（裴淮）辦的，不用本人出面, 裴淮把離婚證交給他的當天, 他出乎意料的平靜，甚至連酒吧買醉這種常規流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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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放下面子，尤其示弱。
至於曹珠珠……不過是在她的影子，替身而已。
她說她在公寓，想跟他聊聊。
裴鬆想起他們離婚的時候。
那時他很心疼，去她公寓找她了。
離婚後，裴鬆一直沒換過手機號，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桑雅不管怎麼樣還能算得上是裴鬆前妻，而她跟裴鬆、頂多就是琵琶協會認識的老爺爺的孫子的關係……
裴星星垂眸，聲音輕輕的，“媽媽哭了。”
曹珠珠下意識看向裴鬆，忽然有些煩躁，莫名其妙地想甩開。
桑雅用最後一絲理智開門，吐了他一身，醉的不省人事。
隔了有五六秒，他睜開眼，打定主意似地拿起車鑰匙，“我去看看。”
她發瘋的時候很極端，她總認爲自己很有道理，但根本不講道理，裴鬆無能爲力，身心俱疲，但又捨不得看她作，她一傷害自己，他便會無條件地、低三下四地哄。
所以桑雅習慣了，她只要邁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裴鬆會排除萬難朝她過來。
他很平靜，可第二天，提出離婚的桑雅卻喝多了。
他是有點想去的，但這次跟上次，是不一樣的原因。
他們在一起是裴鬆追的她，裴鬆很喜歡她，看着她時眼睛裡癡迷，在一起後每天都會說很愛她，對她做過最霸道的事就是在牀上。
第二天，桑雅給他發了句“抱歉，”然後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工作室也很快傳出桑雅要出國發展的消息。
但裴鬆手勁很大，牢牢地固定着她那隻手腕，表情卻沒有那麼用力，精薄的鏡片微微泛着光，脣角仍然是溫和笑意，“去哪兒，不是說今天沒事？”
而對於裴鬆這樣的人來說，會對她這種年輕漂亮身材好的小姑娘有意思很容易，但也就僅限有那麼一點意思。
他幫她換了衣服，清理了身上污濁，抱她回牀上，給她蓋好被子，空調調成她喜歡的溫度，牀頭放一杯蜂蜜水。
像裴鬆那樣的情場浪子、遊戲人間的公子哥，曹珠珠見的多，只不過長在她審美點上的，裴鬆是頭一個。
曹珠珠冷冷地回，“現在又有了。”
裴鬆抱歉笑笑，忽然有種請求的語氣，他說，“曹小姐，陪我一起去吧。”
他想要約束。
他希望那人是曹珠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