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別動別動,叫你老實點兒了,怎麼還亂動。”黃蓮爬上馬車,一陣忙活。
蘇家兄弟呆呆的站在馬車邊,都有點兒懵。
飯糰推了推二哥,“這人是誰呀?”咱們家有這門親戚嗎?
他隱隱記得這人有些眼熟,當日谷家的馬車翻了,主子、下人都是一身的狼狽,別怪飯糰沒認出來。
蘇青河搖搖頭,“爹的親戚就是老宅這些人,娘也沒什麼親戚。”難道是鳳老爺子那邊的人?
這樣一想,又覺得這事兒比較麻煩,當即道:“黃蓮,把車趕到院裡。”他大聲吩咐人過來幫忙,做出一副好客的樣子,卻大步往回走,這件事兒還得知會大哥一聲兒。
蘇安帶着人忙忙活活的,谷長寧傷的重,黃蓮在一旁指揮,折騰了好半天人才從馬車上擡下來。這麼一會兒功夫,也夠蘇青河和大哥交代完了。
鳳家那邊的人嗎?
不管怎麼樣,人既然來了,還是受着重傷,蘇青山都沒有理由往外趕。
谷長寧被擡到蘇青山他們這屋,蘇家一直沒有擴建正房,南宮文軒就在炕上坐着,看到來人,倒是挑了挑眉。
這小子長得不錯,就是太弱了。
以南宮文軒今時今日的地位,他也沒有必要上趕着誰,只稍微點了一下頭,就繼續看兵書。這兵書就是經過鳳老爺子完善過的《孫子兵法》,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倒是谷長寧,自打進門目光就膠着在蘇青河身上,黃蓮爲他看傷,那傷口痛的他直流汗,卻也沒有移開過視線。雖然他做的不明顯,可蘇家兄弟都是自幼習武,還是術法和武功一起修煉,哪有不知道的。
蘇青河被他看的發毛,藉故躲在了一邊,沒曾想那谷長寧竟然也隨着他轉移了視線。
這下,蘇青河就坐不住了。
“這位公子,我們認識?”他記憶力驚人,如果見過,不可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谷長寧下意識的搖頭,和印象中的聲音不大相同,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畢竟當日他受傷昏昏沉沉的,記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倒是谷長寧,其實如果他仔細看,蘇青河一個男人還是一眼能看出來的。只是他先入爲主,沒想到雙生子機率這樣小的事兒會落在蘇青河身上,亦或是他壓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裡是蘇家,更不可能猜到,蘇家的一對雙生子竟然生的一般模樣。
“在下谷長寧,還沒有……”
谷長寧話還沒說完,那邊南宮文軒接了一句,“你就是那個翰林編修谷長寧!”一副小白臉病病歪歪的樣子,就這樣的人,還敢肖想他的青青?
南宮文軒身上的敵意太過明顯,谷長寧愣了。
“這位公子認識我?”他記得剛剛這人拎着一籃子藕,趿拉個鞋子,似乎是個下人。可如今看他穩穩的坐在那裡,倒是一身的氣度,就有點兒摸不準了。
難道這就是那位蘇家的長子——蘇青山?據說是個年少有爲的,小小年紀一人獨立撐着門戶不說,更是把自己和弟弟都培養成了魚梁先的秀才老爺,也是不俗。
南宮文軒突然笑了。“我還當谷家如玉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到了人家,卻連人都不認得。”他這話嘲諷的意味可就太濃了,如果蘇青青在這裡,肯定又要說他亂吃飛醋。
是的,南宮文軒就是吃醋了。這樣一個病弱的小白臉,也配和他的青青有婚約?就是口頭的也不行。
南宮文軒毫不掩飾的嘲諷,讓谷長寧更是一愣。
“想必這位就是蘇家的大少爺青山少爺吧。”他不知道蘇青山的敵意從哪裡來,就道:“我是谷長寧,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我。”
蘇青山嘴角抽搐一下,見谷長寧始終盯着南宮文軒說話,就咳嗽一聲,“不知道谷少爺來我們蘇家何事?”雖然猜到了幾分,但這種事兒是不能說破的。
谷長寧一臉懵逼,這又是誰?
忙着換藥的黃蓮都看不下去了,這個小書呆子啊。
“這位是蘇家的大少爺——蘇青山。”黃蓮一臉無語,這人不是自稱蘇家的親戚嗎,怎麼連人都不認識。
谷長寧:“……”某個如玉公子一臉懵逼,“你是蘇家大少爺,那……”他指着南宮文軒,“他是誰?”他都給繞糊塗了。
還真是個書呆子!
南宮文軒冷笑,這樣的人,自己還把他當回事兒,才真是傻了呢。他也不等人說話,自顧自道:“南宮文軒!”就這四個字而已,分量卻足夠。
果然,谷長寧傻眼了。
這位就是鎮國公府的世子,陛下口中誇讚的大將軍——南宮文軒?
谷長寧想到之前門口那一幕,嘴角抽了抽。“長寧拜見南宮將軍,恕長寧身體不便,不能全禮。”態度恭敬。
谷長寧既然全了禮,南宮文軒也不好繼續端着,乾脆道:“這是在家裡,那些官樣文章就不必做了。”嘴上這樣說,卻又淡淡的道:“谷大人今日前來,是找我的?”
前一句還說什麼在家裡不必官方,後一句又稱呼谷大人。谷長寧哪裡聽不出南宮文軒的不滿。
他很是詫異,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怎麼就惹得這位南宮將軍不滿了?
這裡人太多,密旨的事兒不能提,當即道:“我來蘇家是有另外的事情的。”他又看向了蘇青河,拱手道:“還沒謝過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在下這雙腿就保不住了。”他從懷裡掏出瓷瓶,“姑娘這救命的藥還有幾顆,長寧不敢貪圖,就物歸原主了。用過的,長寧自當回報。”他那目光太過熱切,期許的望着。
蘇青河:“……”這是怎麼回事兒?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大熱天的,竟然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姑娘?”黃蓮突然莫名其妙的嘟噥一聲,突然哈哈大笑,那笑聲太過突兀,以至於房間裡幾個人都詭異的望着他。
黃蓮摸摸鼻子,“那個……呵呵,姑娘,姑娘……”不好笑麼?
南宮文軒眸子冰冷,突然怪笑一聲,“很好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