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被向晚說聽不到說話的冷君昊周身魔氣眼見暴漲了幾分,沈小玉忍不住罵道:“說你白癡,你還真要白癡到底嗎?這時候你還刺激他?”
秦沐羽卻喜道:“看吧,他還是能聽懂人話,要不要再刺激一下?沒準就能醒過來呢!”
沈小玉認爲,再刺激下去醒來的可能更沒有了,可眼看秦沐羽玩得不亦樂乎,也懶得理他,沈小玉對向晚道:“向晚,你是個好姑娘,可你的心魔是什麼?”
向晚許久未語,正當沈小玉以爲她不會再說的時候,向晚道:“我自小就在公子身邊侍候,陪着公子經歷了太多太多,公子就是向晚的天,可自從遇到你之後,公子就變了,開始時我以爲公子變得開朗是好事兒,卻不想你也是公子的劫,自從知道你們在一起之後,公子就變得更加沉悶。我倒寧願公子還是從前沒有認得你之前的公子,哪怕不良於行,但至少他心中除了仇恨便無波無瀾,哪像如今這樣時常一個人發呆?他心裡的苦,只有我看得到。”
泰鴻張了張嘴,想問向晚什麼,最後還是嘆了聲,將頭轉向一側,不忍也不想看向晚一眼了。
沈小玉道:“依你的意思,我是冷君昊的劫,遇到我是他一生的錯,可我真不記得對他做過什麼讓他誤會的事情,你說我好心替他治好了腿也是錯,那我又何其無辜?若你們公子真是這種恩將仇報之人,你又何必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向晚道:“你別想挑撥我對公子的忠心。”
沈小玉笑道:“我有挑撥嗎?不過是說事實罷了,我是他冷君昊的劫,他又何嘗不是你的劫?你對他的忠心毋庸置疑,可你不覺得你能因他入魔,那麼,你對他的感情豈不已超過了公子與丫鬟?”
向晚看向一旁神色憂傷的泰鴻,“泰鴻,我知你對我的心意,可我們既然自小一同長大,你就該知我對公子的情意,雖然嫁了你,但還請你原諒我不能把心給你。”
泰鴻苦笑,“成親之前我就知道,但既然是你願意的,我絕無怨言!”
向晚長長地一嘆,“來世,不要再遇到我吧!”
雖然隔着魔霧看不到向晚的神色,但每一個人都能感受到她的憂傷,沈小玉不想開口安慰,既然向晚能夠因冷君昊而入魔,她的魔心之堅定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化解的,說再多也只是白費脣舌罷了。
她現在想要做的就是怎麼能夠動用信仰之力,雖然向晚身上的魔氣濃郁得讓她驚訝,但只要能動用信仰之力,化解也只是早晚。
可不知向晚用了什麼手段,沈小玉雖不至於被魔氣侵蝕,但信仰之力卻如石沉大海一般。
向晚道:“沈小玉,你別白費心機了,只要我願意,你就會被我困一輩子,還想要掙脫嗎?”
沈小玉不急不燥地道:“說說你用了什麼方法?”
向晚‘呵’了一聲,“你當我傻嗎?這種事情也能說出來?”
沈小玉卻撇了撇嘴角,“能爲了個心裡有着別人的男人入魔,你當你不傻嗎?”
雖然看不到向晚的臉,沈小玉卻能清楚地感應到她瞬間扭曲的臉色。秦沐羽在外面喊:“沈小玉,你別刺激她了,自己是什麼處境不知道嗎?”
沈小玉道:“你也知道不能刺激?那你剛剛爲何還要刺激冷君昊?是怕他魔化的不徹底怎麼着?”
秦沐羽道:“這不是習慣了,不刺他幾句讓他知道你是誰的人,心裡就不自在。”
向晚斷喝:“你們給我閉嘴!死到臨頭了還在這打情罵俏?”
“你哪隻耳朵聽到我們是在打情罵俏?明明是在吵架好不好?”沈小玉朝向晚翻着白眼,若這都算是打情罵俏,那麼她與秦沐羽因意見相左而產生爭執時豈不要打得頭破血流?
向晚卻冷哼一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心思,想要把水攪渾了好渾水摸魚?我也不怕告訴你,今日既然露出行徑,我就沒想着再活下去,不過能拉着你爲我陪葬倒也不錯,只要你死了,公子心裡的執念也就沒了,總有能忘了你的一天。”
“別別別,你看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我好歹對你們公子也有過幫助,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向晚似乎有些猶豫,可看了一眼站在那裡被黑霧籠罩的冷君昊,搖了下頭,“恩將仇報就恩將仇報吧,我只想要你死,何況你死了還有我陪着,總算有個墊背的,不算太冤!”
沈小玉道:“怎麼就不冤了?你不想活了是你的事兒,憑什麼我就得跟你一塊死?我還有家人,還有秦沐羽,好好的日子纔開了個頭,哪能說死就去死?”
向晚身上的魔氣大漲,“你死到臨頭了還要提秦沐羽?他哪裡就值得你留戀世間了?”
沈小玉哭笑不得:“大姐,世間如此美好,我要留戀的又何止秦沐羽一個?你總不能因爲你家公子對我有賊心,就不許別人活了吧,這是哪家的道理?”
向晚淡淡地道:“這就是我向晚的道理,若是不服就去找閻王評理去!”
說着,向晚深深地看向冷君昊,雖然只看到黑黑的魔霧,沈小玉卻能感受到她對冷君昊的不捨和情意,心裡很是替泰鴻不值,既然放不下冷君昊,當初爲何要嫁給泰鴻?真是害人害己。
向晚道:“公子,向晚不能再侍候你了,往後的日子你一個人要珍重啊!”
泰鴻急道:“向晚,你不能做傻事,公子那麼在乎她,你若是帶着她一同去死,公子會恨你的。”
向晚無所謂地道:“恨就恨吧,只要公子能好,恨我又如何?至少心中有恨,公子也能一直記着我。”
眼看向晚身上的魔氣越來越濃,秦沐羽急得幾次要衝過來,卻都被向晚的魔氣給阻擋在外,連他發出的信仰之力也一併被阻擋在外無法寸進。
秦沐羽這時才真的怕了,雖然對沈小玉有信心,可或許會失去她的恐懼還是慢慢爬上心頭,秦沐羽喊道:“玉兒,你快躲,她要死就讓她一個人去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