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忘記才吃了一個大虧?”蘇德全一聽外甥的提議,立馬否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趙金葉也跟着輕言細語地勸:“遠征啊,你心善,覺得拖累那丫頭,心裡頭過意不去,我們都懂。”
“不過這事兒也不是咱們的錯啊,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都是那丫頭的媽不好,見錢眼開貪得無厭,連親閨女都算計,這樣的人沾不得。”
蘇德全喝口涼茶壓壓心火,語重心長地教導外甥。
“你年輕,愛衝動,會吃虧的。做事情呢要講究個方式方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多動動腦筋,想想怎麼能把事情辦周全了。”
“就拿眼前這事兒來說,你想幫蘇海棠,知恩圖報,這很好,誰聽了都得誇你。可不能僅憑着一腔好心辦了壞事。”
他看看外甥臉上的淤青,忍着心疼點撥他。
“就像你先前救那個女記者,見義勇爲樂於助人,有擔當有本事,沒毛病!可結果怎麼樣?”
他擺手制止外甥的辯解。
“你別說全是人家姑娘的錯。你確實很優秀,有眼光的姑娘都會看上你,這也算不得你錯。”
“可你怎麼處理人家姑娘單方面的愛慕,怎麼就能化玉帛爲干戈?這不能不說是你做得不到位。就憑那姑娘對你癡心一片,就不應該會恩將仇報。”
“你要拒絕人家,可爲什麼人家聽不進去,反而把你逼得灰溜溜地躲回鄉下當逃兵,彷彿倒過來欠了別人的,這其中的原因你有沒有反省過?”
程遠征沉默了,不得不承認舅舅說得很有道理。
他一直氣憤好心救人卻被罵成負心漢,他委屈,想不通,請假躲回鄉下舅舅這裡散心,其實真沒想過有可能是他自身也存在問題。
那個記者文憑挺高,面對別人的時候也挺通情達理的,被他幾次拒絕卻還死纏爛打,可能真的是他沒有說清楚吧。
蘇德全見他聽進去了,跟老伴對視一笑,搖起蒲扇也透着些諸葛孔明的智珠在握。
“遠征啊,這世上很多事情,不全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尤其是人情往來,複雜得很。”
“人心隔肚皮,誰也沒有讀心術,能看得清清楚楚,吃虧上當很正常,你也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舅舅我呢,空活了快六十年,就連我們村裡這兩百來戶人家都沒琢磨透呢,更別提你成天面對那麼些人精子。慢慢學,別急。”
趙金葉也覺得外甥這回冤枉得慌,尤其不喜歡那個倒追男人,死纏爛打的女記者。
“你別總說遠征,這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些人就是不能慣着,蹬鼻子上臉的,跟他們講道理講不通的。就像劉蘭翠,跟她講理能行?”
蘇德全聽老伴又把話題轉回來,也點一點頭。
“蘇海棠那丫頭確實不容易。遇見那麼個媽,光是想想就頭疼。這要換個人,說不定就得被劉蘭翠敗光名聲,剩家裡做一輩子老姑娘,被劉蘭翠磋磨一輩子。”
趙金葉也一臉的感慨。
“這丫頭性子好,能成事兒,我喜歡,比那個記者強出八百里地去,要娶就娶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