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鳳又炒了四個熱菜,不過是土豆絲豆芽茄子辣椒之類的,蘇海棠一一端上桌。
蘇建軍已經跟兒子老媽有滋有味地喝了兩盅,紅光滿面的,說話聲氣都高了三分。
“海濤啊,人家文教授這麼提拔你,你可得好好幹,別叫人家瞧了笑話。咱山溝裡出來的怎麼了?照樣比他們城裡人聰明!”
張月娥也樂呵呵地囑咐。
“我們濤有本事,上學不花錢還能領工資,這個助教算是官兒吧?回去給你們學校領導捎些甜瓜,那個文教授家多送幾個。咱家這甜瓜,送出去絕對有面子。”
蘇海棠正好端着一盤炒豆芽進來,聞言笑嘻嘻打趣。
“哥你儘管拿,未來堂嫂還有你岳父岳母大舅子小姨子的,誰都不能少。反正你扛煤氣罐慣了的,不怕你馱不動。”
“喲,濤談朋友了?學校裡認識的?叫啥名?性子好不好?”
老人們就喜歡看着兒孫滿堂家庭和美,滿心歡喜地問着,卻沒有問漂不漂亮的話,說明張月娥還是很有眼界的。
蘇海濤爽快地介紹。
“她叫文芷若,我同班同學,文教授的獨生女兒,又溫柔又大方,可懂事了,您見着就知道了。”
張月娥樂得合不攏嘴。
“文芷若?這名兒一聽就文氣,到底是教授的女兒,起名字有水平,不像咱們村裡,不是芳啊就是花的,土氣。”
蘇海棠中槍,抿嘴笑笑,故意裝作不高興地回嘴逗趣。
“花怎麼了?又香又美,還能結果子,多實在。奶你偏心,孫媳婦還沒進門呢,就瞧不上土氣的孫女了。”
蘇海寧吃吃笑,挽着堂姐的胳膊站着,活脫脫一對姐妹花,看着就賞心悅目。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爲土玉爲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誰敢說海棠不雅緻了?好多詠海棠的詩呢。”【1】
張月娥遙遙虛點了淘氣的孫女一指頭,樂呵呵地跟二兒子顯擺。
“你瞅瞅這丫頭,越來越活泛,跟我這兒沒大沒小的,還編排起我來了!我什麼時候瞧不上她了?孩子都是自家的好,她這是跟我撒嬌呢。”
徐金鳳端着白麪饅頭過來,坐到炕沿上,笑着接口。
“海棠跟媽親近,纔敢撒嬌,怎麼沒見她跟別人撒嬌?孩子都懂事着呢。”
“前兩天大嫂還跟我說,海棠跟着媽也算是有福氣了,這才幾天工夫,眼瞅着臉上都有點肉了,哪像之前,皮包骨頭的看着就心酸得慌。”
“吃排骨。”徐金鳳憐惜地先給侄女夾過一塊排骨,又給兒子夾了一塊,滿臉止不住的笑。
“大哥大嫂也太客氣了,後天就過八月十五又怎麼了,湊一起多吃一頓怕啥,非客氣着不過來。我做這麼一桌子菜,咱們幾個哪能吃得完。”
蘇海濤給她夾過一塊魚肉,毫不猶豫地出賣堂妹。
“媽你不也說海棠太瘦,要多補補,叫她吃。吃不完還可以兜着走。”
兩家人說說笑笑,不時舉杯碰一個,氣氛十分融洽。
“海棠,你這賣瓜的銷售思路挺有意思。”蘇海濤轉回話題,先誇了堂妹一句。
“不過聽你的意思,種的挺多,過兩天產量會翻倍,怕你一個人就賣不及了。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