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海棠跑得渾然忘我，不知道多久之後，被小玉一聲暴喝震醒。
“到了？”
蘇海棠恍然回神，仰頭看看天空中一輪皓月，又低頭望望四下，真有欲乘風歸去的翩然之感。
“你進來吧，回屋躺着休息，剩下的交給我。”
小玉滿面沉凝，小臉繃得死緊。
“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來，安心等着。”
小玉認真叮囑，蘇海棠認真答應。
“你放心，我不會壞事。”
蘇海棠閃身回了空間臥室，乾脆拿起那捲道德經，輕聲吟誦起來。
這卷經書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只要捧之在手，很容易就能沉浸其中，忘記周遭一切。
小玉一揮手，一道白霧心隨意動，結成屏障，將小屋隔絕開來。
他再一招手，白霧託着一大一小兩團飛近，緩緩落在靈泉陰陽魚的魚眼之中。
白霧散開，露出程遠征和小狐狸的真容，全都面目安詳，彷彿陷入沉睡。
小玉掐指念訣，口中唸唸有詞，手指一指，靈泉水猛地涌起，沒過倆人身體。
小玉變換手勢，程遠征猛地睜開眼，眼中一片不祥的血紅！
寒泉水纏繞而上，束縛他的四肢，固定頭顱，自百會穴緩緩涌入。
程遠征眼底閃過掙扎，血光明滅閃爍！
小玉額頭冒汗，輕叱一聲，指引寒泉水將程遠征體內的氣往外逼出！
那血氣似乎沒有明白他的好意，仍舊在不甘地掙扎。
小玉皺眉，這小狐狸搞什麼鬼，難道真的靈性全失？
不能吧。
除非……
他猛地看向被定住的程遠征，暗暗罵了聲娘！
倒是便宜這小子了！
蘇海棠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後悔！
程遠征這傢伙倒是有股子蠻力，都落到這步田地了，居然還能反擊，小狐狸這虧吃的不冤。
這不擺明了給人送菜嘛，還都主動喂進肚裡了，怪得了誰？
小玉幸災樂禍地暗笑一聲，繼續往外逼小狐狸的元氣。
程遠征跟小玉倆人裡應外合，進展頗快。
小狐狸身體顫了顫，身上雪白的毛皮漸漸有了光澤，順溜起來。
空間裡風起雲涌，白霧漫天，好在沒有毀天滅地，空間還穩得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玉吐出口氣，沒好氣地罵一句。
“別貪心了，你肉體凡胎的，也不怕吃多了撐着，撒手吧。”
程遠征像是聽明白他的話，渾身放鬆下來。
小狐狸身體一震，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復又歸於平靜。
靈泉水載着一人一獸緩緩旋轉，伴其入夢。
程遠征做了個很離奇的夢。他夢見自己變成了小狐狸。
它懵懵懂懂地長大，直到有一天，腦子裡像是被雷電劈了一下，豁然開朗。
它突然就懂得了很多東西。
它會端正坐好，吸收日月精華，知道愛乾淨，每日勤於洗漱。
它甚至不再吃生冷野物，而是以山泉靈草爲生。
日復一日，它越來越聰明，腦子裡被那扇看不見的門關着的秘密，也逐漸對它開放。
它看見了自己的，呃，前世？
那隻神氣活現的九尾天狐叱吒風雲，六界上下無有敵手！
她成功化形，那是，蘇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