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的一番話,並沒有引起他們太多的感觸。
二愣子倒像是被人給拆穿了所以惱羞成怒了,臉色很是難堪。
“說到底,你不就是打算不救嗎,虧得吳將軍這麼看重你,給了你這麼多的權利,結果你卻不爲我們着想,你對得起吳將軍對你的信任嗎?”
二愣子這話,夏芷聽了之後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出來。
“吳將軍如何待我,那是我同吳將軍之間的事情,又同你有什麼關係呢?再者說了,誰規定我就要免費的爲你看診了?”
“你…你,想當初要不是你生產的時候搗鬼,我媳婦又怎麼會這個樣子。這女人生了孩子之後,誰不是這樣在家裡頭幹活,怎麼就到了我媳婦的時候會出這樣的事情了,一定是你當初不知道搗了什麼鬼!”
“看來當時還是我多管閒事了。”
夏芷一笑,直接就領着自己的學徒們準備離開了。
不過沒想到的是,她想走,二愣子還不讓她走了。
“你這將人給治壞了就想走?未免也想得太簡單了吧。”
這是明擺着要碰瓷啊。
夏芷翻了下白眼,一陣無語。
“我到底有沒有將人治壞,你自己心裡頭有數。”
“不行,你不能走!”
隨着二愣子說完話,其身後的一衆親戚們也都堵在了那裡,直接將門口給堵了個水泄不通。
不過就這點武力值想要將她給攔住的話,未免也太小瞧她了吧。
這壓根就不用夏芷動手,光是她身邊的學徒,就可以將他們給搞定了。
只不過現在沒有夏芷的命令,他們還是不敢提前動手的。
“你以爲你們這樣,我就走不了了嗎?”
夏芷從藥箱之中拿出了一包藥粉,然後慢條斯理的朝着前方灑了過去。
這藥粉不是別的,正是當年她製作的令人麻痹的藥粉。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這藥粉可以說是出了不少力,立下了汗馬功勞。
這一次同樣也是如此。
夏芷伸手將已經變得僵硬的人全部都撥開,然後拍拍手掌,看着露出的大門,對着自己的學徒們說了一個簡單的字,“走。”
這二愣子的親戚們都看傻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的。
話說這夏芷回到了家中之後,肚子裡頭就是一陣火。
夏芷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的主,如果今個二愣子的態度能夠好一點的話,說不定她也就替二愣子媳婦看了。
結果誰成想,他們家竟然是打個這麼個主意。
他們還真以爲她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呢,隨便什麼人的請求都答應,那樣的壓根就不是人,那是聖母。
這一路上,不少的人都看到夏芷氣呼呼的回來了,連帶着她身後的那些將士們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大家都好奇的很,想要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不過大家都畏懼於此時夏芷周圍的低氣壓,不敢去問。
倒是有那腦瓜轉得比較快的人跑去了二愣子家裡頭去了。
而苗夫人則是來到了穆家。
“芷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不高興?”
“娘,你是不知道,這二愣子家的人太可氣了。”
夏芷找到了可以發泄的渠道,對着苗夫人使勁的吐槽。
苗夫人耐心的聽完了之後,並沒有直接給出結論,而是反問夏芷。
“如果當初二愣子媳婦生完之後就來找你拿藥的話,你會跟他要錢嗎?”
“這個……”
這個問題,夏芷還真的是沒有想過。
“你有沒有想過,他當初爲什麼不敢來?”
“怕我要的錢多嗎?”
“沒錯,不管再怎麼說,他不敢來的根本原因,就是因爲他沒有錢。因爲他不知道你要收多少錢,不知道他能不能負擔的起,所以他不敢來。當然了,他做的也有不對的地方,但如果你提前說明的話,後面的事情就會簡單很多。”
苗夫人輕拍着夏芷的後背,接着同她說着以前的事情。
“以前我們苗家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這樣,當時我們空着手來到這裡,什麼都沒有,是吳將軍派人將我們接到了這裡來,並且給我們建了房子,給了我們糧食。但是,總不能一直靠別人的救濟吧。當時吳將軍要求我們苗家開一間私塾,我就同意了。”
苗夫人擡頭看着遠方,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那個時候,這裡的人都還窮得很,我就想着,既然他們也這麼困難,那就不收銀子好了,隨便他們送些吃食過來就好了。這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送的不錯,但是總有那想要佔便宜的人,張家說李家的米給的少,劉家說王家送的東西便宜,吵吵鬧鬧的讓人腦袋都大了。最後我索性就立了規矩,凡是來上私塾的人,一年要送多少東西,統一規定,他們就再也不吵了。”
“芷兒,你明白了嗎?”
“娘,你的意思是說,要讓我立規矩嗎?”
“對,無規矩不成方圓,你將這規矩立在了這裡,他們如果不遵守的話,你就可以直接拒絕他們。要是他們再想鬧的話,隨便你怎麼處理都好。”
苗夫人這話,算是給夏芷指了一條明路。
“謝謝娘,我這就去弄。”
夏芷可以說是想到就做的性子。
她自己跑去了房間裡頭找了一張紙,就開始寫了起來。
她寫的規矩也簡單的很,總共就這麼幾條。
第一:一兩銀子看診一次,一天只看三個人。
第二:抓藥銀子另算,如若不願,可自行解決。
第三:管治不管埋,如果不遵醫囑,後果自負。
夏芷將這規矩拿了出來,交給苗夫人提意見。
“娘,你看我這些的怎麼樣?”
“寫的倒是不錯,不過你這一天只看三個人?”
“嗯,不想多看,煩!”
夏芷又想起了二愣子一家,心裡頭還是覺得不舒服。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過你這字寫的還不錯啊,我這就給你爹拿去,讓他給你弄個木板先立在這裡,回頭等尋摸到了好石頭,讓他給你刻個石碑。”
“爹還有這本事呢?”
“他這以前腿腳不方便又不能到處跑,就沒事幹琢磨這東西去了。弄的不怎麼好,你就湊合着用吧。”
話雖是這麼說,苗夫人的臉上還是充滿着笑意的。
夏芷心裡頭好奇,也跟着一起過去了。
此時苗承恩已經聽說了消息,正在家裡頭罵罵咧咧的,想要去找那二愣子家裡頭說道說道去呢。
“芷兒,你來了,讓你受委屈了,你別難受,爹這就去找他們去。”
“爹,我沒事,你不用這樣。”
夏芷嚇得連忙將苗承恩給叫住了。
現在苗承恩的腿正是恢復的關鍵時期,如果說此時出了問題的話,那麻煩可就大了。
“行了,知道你疼閨女了。諾,快找個木板將這個給刻好,芷兒急着用呢。”
“好,我這就去弄。”
一聽夏芷急着用,苗承恩二話不說就去忙活去了。
這家裡頭的木板多得是,他挑了一塊合適的,這就去忙活了起來。
而另一旁,苗文淵也是氣得不行,想要去找二愣子好好的說道說道去了。
不過苗夫人不讓他去,他也是不敢去。
別看苗夫人平日裡頭說話軟聲軟語的,但是在家中的地位卻是最高的,苗夫人平時不管事,但是一旦發話,還真沒有人不敢不聽。
“芷兒妹妹,你累壞了吧,我給你熬了點甜湯,你嚐嚐。”
李婉從廚房裡頭出來,手中端着一小盆甜湯。
這讓苗文淵緊張的不行,哪裡還顧得生氣,連忙走了過去,將這盆子給接了過來。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這種事情讓我來做就行了,你這肚子裡頭還有一個呢,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才行。”
苗文淵嘮叨完了李婉之後,又將苗永福拎過來嘮叨了一遍。
“不是跟你說了讓你看好你娘不讓她幹活麼,你這小兔崽子給我看哪裡去了?”
“爹,我勸過娘了,可是娘不聽我的,我這是人微言輕。”
“你知道人微言輕是什麼意思麼你就用,一看就沒好好的學習功課。”
苗文淵敲了敲苗永福的腦袋,看起來手勁並不大,但是苗永福卻是將腦袋給護住,一臉的委屈。
“男人的腦袋不能隨便碰!你再這樣的話,我就生氣了。”
“你這臭小子,你纔多大點年紀你就是男人了,毛都還沒長齊呢。”
苗文淵覺得好氣有好笑,就在苗永福的腦袋上頭又敲了兩下。
可憐苗永福才五六歲的年紀,只到苗文淵的大腿,壓根就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他倒是機靈,直接跑到了李婉的身後去了。
苗文淵礙於李婉此時的特殊情況,壓根就不敢追過去,只能用眼神惡狠狠的瞪着苗永福,企圖嚇他。
卻只收獲了苗永福的一個鬼臉。
“好了好了,你都多大的年紀了還跟他鬧,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娘,你這可不能有了大孫子之後就不要我了啊。”
苗文淵這表情可是委屈的緊。
只不過他這麼大的個頭,再怎麼委屈,這表情看起來也是不怎麼好看。
“行了,別在噁心我了,快點伺候你媳婦去吧。”
面對苗夫人毫不掩飾的嫌棄,苗文淵表示自己非常的受傷,不過轉頭,他就去找李婉尋求安慰去了。
反正不管怎麼樣,李婉都不會嫌棄他的。
夏芷看着這苗家人的互動,原本心中的煩悶也散去了不少。
到了中午的時候,夏芷更是同苗夫人一起合作,做了不少的好吃的。
仇萬山跟田佑寧聞到了香味之後,又溜達着來蹭吃蹭喝了。
酒足飯飽之後,仇萬山則是同夏芷討論起今個的八卦來。
“我聽說你被人訛了?”
“消息傳的可真快,你也聽說了?”
“這整個鎮子的人都知道了,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來說說啊。”
對於八卦,仇萬山倒是挺有興致的。
正巧夏芷也想聽一聽他的意見,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待到仇萬山聽完了之後,瞬間就沒有了興致。
“我還以爲是什麼事情呢,合着就這麼一點小事啊。”
作爲出名的神醫,仇萬山對此可謂是見怪不怪了。
“你知道爲什麼我的規矩這麼多麼,還不都是被那些人給逼的。隨便什麼人看見我就給我下跪磕頭,讓我掏藥材掏功夫的給他看病,我成什麼了?這人啊,有的時候脾氣就不能太好,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人善被人欺。”
“沒看出來,仇大夫您對這事情這麼瞭解啊。”
“那是,想我行醫數十載,遇到過各種脾氣性格的人,對付這種人,簡單的很。”
“那接下來那人要是再來找的話,就麻煩您出面處理了。”
夏芷將仇萬山捧的很高,然後趁着他迷糊的時候,就將這事情推到了仇萬山的頭上去了。
對此,仇萬山可以說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不就是一個想要人白看病的麼,這還不好處理。
仇萬山信心滿滿,連喝了三杯小酒,美得很。
只不過接下來,他這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二愣子媳婦的情況越發不好了,二愣子一家一狠心,直接用了快木板,將她給擡到了穆家門口去了。
此時,他們一家人正在那裡哭天喊地的求夏芷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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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放假啦,寶貝們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