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唸叨完,剛要跟兒子告狀,讓管管媳婦,好傢伙,一瞅這秦漢臉色更黑,連帶着秦墨也悶聲不響。
三人進了屋,秦武沒瞅見自己媳婦,尋思着要去問問。
話還沒說出口,那頭張氏喘着粗氣,狼狽不堪就趕上來了,裙子嘩啦成碎布條掛腳邊,一張****糊成的臉更是慘不忍睹。
一進門,老太太還沒念叨她,這貨直接氣勢洶洶,指着前頭嚷嚷,“林巧雲,你給我站住!”
平地一聲吼,所有人都愣了。
秦老漢瞅着不對頭,趕忙把工匠散了,關上大門沉着臉,“咋回事,好好出一趟門做買賣,回家就大呼小叫的。”
平日秦老漢一張嘴,大傢伙多大氣焰也消停了,可路上奔波幾個時辰,又累又餓,早晨還被人搜了身,絞了銀子,張氏一肚子火沒地兒撒,自家男人在身後,她纔不怕。
小包袱往胸前一抱,都成娃兒她孃的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撒潑打滾,鼻涕橫流,“爹孃,你們壓根不曉得,林巧雲壓根不是東西,昨個兒開張,當着大傢伙的面,甩了我一個耳光,今兒我拿點工錢,她衝到房裡對我又是打,又是罵,我的命好苦哇。”
她一嗓子嚎得聲淚俱下,悽慘萬分,跟死了爹孃似的。
前頭林巧雲剛要回屋,這會兒也剎住腳,轉身坐到凳子上,沉着臉就想聽聽這婆娘還有啥編詞。
家中衆人皆是一驚,林巧雲打人不是頭一回,可張氏畢竟是三房的人,大嫂斷沒有越過秦武教訓人的道理。
“媳婦,你先起來。”秦武顯然也動了氣,剛纔前頭三人走着,唯獨把張氏落下,擺明就是不對付。
張氏有了靠山,心裡一個勁委屈,窩在還秦武懷裡嚎啕大哭,“你還管不管了,就由着她欺負我,那以後在外面,我就是讓人欺負死了,你也要當縮頭烏龜是不?”
“好了。”秦老漢皺着眉,被吵得腦袋疼,他爲人親爹,自當主持公道。
場面兩邊極端,一方哭鬧不休,一方沉默以對。
秦老漢也坐下,瞅着對面的林巧雲,小臉陰霾遍佈,“老大家的,爹不會厚此薄彼,今兒這個事情,老三家的已經說了,你有啥也儘管說。”
林巧雲不語,挺直着背脊,那張巧言善辯的嘴跟蚌殼似的,緊緊眯成一條線。
往日她能說道說道,這還不可怕,可如今不顯山不露水,氣勢蓋着整個小院,沉悶地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連老太太胸口也直跳,生怕林巧雲是再憋大招。
秦墨忍不住了,“爹,這事兒大嫂不說,我替她說。”
“五弟!”張氏把頭揚起來,滿臉淚花,眼神怨氣橫生,“你不就爲着破管賬的差事,合着一起來欺負我嘛,她是你大嫂,我也是你三嫂,昨兒個她打我就在你跟前,咋不見你吱一聲。”
秦墨張了張嘴,見三哥秦武臉色不善,漲紅了臉色,還是憋不住。
“五弟。”這時,林巧雲擡手,攔住他,“你姓着秦,甭爲我離間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