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摔倒又被淋,寧老太狼狽不堪,還沒反應過來。那廂噗嗤一聲,王氏捂着嘴,抖着小身子,顫顫悠悠繃不住笑。
寧老太小眼一橫,還沒來得及開口。
“哎喲,娘,這是咋啦,咋地就摔地上去了?”寧傅剛進門,乍見老孃倒在地,趕緊奔上來攙扶,擡眼瞅着丫鬟傻愣愣,揚聲便喊,“還愣着做啥,快幫忙啊。”
丫鬟心下犯怵,縮着脖子,伸手去扶人,心底已然做好捱罵的準備。
結果寧老太剛爬起來,抖着手,直接就指向了王氏,“老婆子,你啥子心思,竟然在我寧家,想害我老太婆。”
王氏嘴巴還笑得抽筋,冷不防被直面質問,腦子還轉不過來,“啥?”
自個摔成****吃,淋成落湯雞,關她啥事兒?
寧傅蹙着眉,心頭咯噔,剛要阻止發作的老孃,老太太卻已經撒開嗓子嚎,“就是你害我摔倒,狠心的婆娘,恩將仇報,我寧家好吃好喝供着你們,反過來卻養了一羣白眼狼。”
“啥子玩意?放你孃的狗屁。”王氏也轉過彎來,曉得這婆子栽贓嫁禍,往她身上潑髒水。她是恨不得撕了這老太婆,可不該揹負的污名,也休養她照單全收,叉腰擺好陣勢,一對三,誰怕誰,“你哪隻眼睛瞅見我害你,狗嘴裡少噴糞,我秦家也不是好惹的。”
不就欺負秦家窮,沒地位,寧家再富貴榮華,她也不稀罕。
奶奶個熊,她忍了很久了。
寧老太老眼一瞪,捂着胸口連退兩步,堪堪被兒子扶住,氣得大喘粗氣,“粗俗,沒教養,賺再多的錢,也是登不上臺面的玩意。今天我要讓大家看看,你們秦家到底是個什麼黑心玩意。”
“看便看,說便說,我王婆敢作敢當,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你也休養強加我身上。”王氏挺着小身板,一夫當關態勢。
門外瞅着寧家出事,吵的還是秦家跟寧家,兩個同樣起了宅子,一個有錢,一個有勢,時常被當成焦點談論,這會兒碰到一塊,吃瓜觀衆表示,個個想做頭排,取得第一手八卦。
而前頭動靜大,後院也迅速來了人。四方媳婦到齊,整齊劃一站王氏這邊,給老太太撐腰。
寧傅見林巧雲出來,心裡後悔不迭,正事還沒辦,這會兒鬧掰,他可虧大發了。
“娘,有話好好說,這就算王婆不小心,咱們都是一村人,甭太計較。”寧傅無法,只得找個臺階下,維護寧家面子,也盡力保留跟秦家的和氣。
寧老太努着嘴,整不明白兒子的意思,那頭王氏卻炸毛,跳着腳,堅決不接受,“我壓根啥事沒做,誰要你們不計較。”
寧老太腦子一回神,早把兒子眼色仍腦後,邪火蹭蹭往外冒,拉着丫鬟便問,“你說,是不是那婆子把我撞倒的?”
丫鬟瑟縮着肩膀,心裡打鼓,最後咬着脣,牙關一緊,點下了頭,“嗯,是王婆乾的。”
無法,她是寧家人,孤苦伶仃,今日不作證,寧老太勢必新仇舊恨,全算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