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來個人乃是陳家僱傭,來自外鄉地痞,經常流竄各個地方,失蹤跟死亡幾乎無人關注。
錢北殺了人,秦漢又是官府中人,執刀砍人,夾私報復,傳出去到底不好聽,所以林巧雲纔有此一問。
“這件事情,我來處理。”聲音從身後傳來,林巧雲轉過頭去,對上是錢北那雙冰冷的桃花眸。
他來處理?要如何處理?
秦漢不疑有他,點頭衝錢北打了招呼,抱着媳婦上馬,“那我們回顏莊再聚。”
“嗯。”錢北答應了一聲,刀鋒一揚,將慘叫聲徹底抹滅。
擱他身旁站着的常氏捂着小嘴,渾身止不住顫抖。
殺人了。
安寧活了一輩子,連只雞都沒殺過的常氏,今日見了太多鮮血跟殺戮,而當這把刀從眼前之人手中抽出的時候,那股子陌生感又席捲了四肢百骸。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錢北嗎?
那個抱着小桃子玩騎馬,煮着餛飩衝她壞笑的青年,何時變得這般殘忍了?
到底那些地痞最後的下場如何,林巧雲無從得知。
一路從郊外回到小鎮,她被護在秦漢懷裡密不透風,直到回顏莊門前下馬,她都被抱着上樓。
“誒,大哥,大嫂怎麼了?”大堂裡,張氏看着進門風風火火的倆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再想問清楚,秦漢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她撓撓頭有些不解,這早上出門,林巧雲是跟常氏一起去的,咋地回來就成了兄嫂二人了。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接着又被關上,直到林巧雲躺上牀鋪,整個人都覺着像在飄。
“阿漢……”她擡頭想去看秦漢的臉,卻是驀地眼前一黑,大掌輕輕罩住她的視線,兩片柔軟的脣瓣狠狠壓下,瞬間將她的話語全部吞沒。
“唔……”這吻太過於激烈,橫衝直撞,毫無章法,攪得林巧雲悶悶低叫着,胸口起伏間,呼吸都彷彿被奪去。
可她卻沒有推開身上的人,只是緊緊揪住他的衣襟,被動承受着,只因這個吻,包含了太多不安,惶恐,便如同她被撕開衣襟那一瞬間,害怕就此失去了貞潔一般。
直到雙脣分開,秦漢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壓制着呼吸,嘶啞出聲,“對不起,媳婦,我來晚了,我來晚了……”
“我沒……”話沒說完,徒然間感覺到脖頸間一片潮溼水汽,林巧雲在大掌籠罩下倏地睜大了眼睛,指尖緊緊環繞上漢子的腰身,“阿漢,不是你的錯。”是她低估了陳鳴的手段,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纔會險些釀成悲劇。
秦漢卻是緊緊摟着她,心中久久不能平息險些失去的痛楚。
他總是來晚一步,青狼山一戰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媳婦,我不能失去你。”他們已經沒有子嗣傳承,只有彼此,若是連另一方都失去,大抵這份感情就什麼都剩不下了。
林巧雲不曉得他內心所想,輕聲勸慰,“我會好好活着,阿漢,我要跟你白頭到老的。”
不求有來生,只盼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