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成娶妻三年,錢氏跟田氏同時進了雲山村,花橋一起進村,當時秦文跟他站在村口,迎花轎。
田氏的轎子寒磣,樸實無華,轎伕只有前後兩人。
錢氏的轎子用了紅綢子,墜着穗子,前後八人擡轎,兩相對比,高低立現。
爲此,劉成還嘲笑了秦文一番,說他撿了自己破鞋。秦文當時衝動,一生氣就悶聲不響動手,雙方親友都亂成一團,新娘轎子七扭八歪,最後雙雙跌出了轎子外面。
“哎喲。”
“哎喲”
齊齊兩聲叫喚,一聲輕輕柔柔,一聲堪比殺豬。
所有看着新娘子破了規矩,掉了出來,剛想去扶,看清這轎中人,結果伸出的手就頓住了。
兩人轎伕跌出來的新娘,膚白貌美,小身段都能掐出水,柔弱令人心醉。
反觀八擡大轎掉出來的,那一坨,沒錯,用大得像被單的紅綢裹着的新娘,一灘肉落到地上,搬都搬不開,幾個轎伕捂住肩膀,差點脫臼。
劉成還沉浸在樸素花轎,美麗新娘的一撇驚鴻中,剛一回頭,一張大餅臉,血盆大口湊到眼前,五官都擰巴成一團,“哎喲,你是我相公吧,快扶我起來。”
相公!
劉成手一甩,下意識脫口而出,“別碰我,肥婆。”
最後,他的一時衝動,造就了雲山村一大奇葩,劉家新媳正經名字沒有,人們統稱爲肥婆。
後來,劉成半夜驚醒,呼吸困難從錢氏身下爬出來,望着窗外月光,想起那張峨眉小臉蛋,心頭火熱難耐。
好景不長,後來傳出田氏出身勾欄,再也不見她邁出秦家門。
三年了,他終於再見到她。素面朝天,依舊膚白小臉俏,身段出落倒是越發柔軟了,粗布衣衫都擋不住那股子媚-態,劉成覺得魂都被勾走了。
田氏混跡風塵多年,怎會不曉得那目光的含義,當下峨眉輕蹙,退後幾步後躲了回去。
錢氏沒眼力界,瞅着六婆鼻青臉腫,怪叫一聲,“哎喲,娘,你都被打成豬頭了。”
噗嗤。
聽到的人都笑了,連王氏裝病的都忍得直抽筋,面前站着的,可不就是豬頭跟肥婆強強合體嘛。
劉成氣得臉都綠了,敗家娘們,淨幫倒忙,瞧着她都倒胃口。
還待繼續辯個清楚,擡眼又掃到了林巧雲身後,那朵小細花嫋嫋娜娜,瞅着心都軟乎了,哪裡下得去嘴。
心裡癢得厲害,一時也不知道說啥,那頭秦老漢帶着兄弟幾人也來了。
秦文上前扶着老孃,瞅着上下沒啥事,轉頭見媳婦臉色有些白,頓時緊張,“素雲,咋啦,嚇着了?”
田氏見自家男人到了,趕緊躲到他身後,搖頭不語。
劉成瞅着她的眼神,直令人心發慌。
秦文護着媳婦,擡眼瞧見找茬的是劉成,新賬舊賬都燒成火氣,一下子衝上來,“劉家的,別沒事找不痛快,沒弄清前因後果,嚷嚷什麼。”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劉成瞅着合該是自己媳婦的小花被別人拿到了手,嘴巴一下沒把門,衝着秦文就喊,“秦文,你算哪根蔥,穿了老子破鞋的東西,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