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身世坎坷,聽得在場衆人唏噓不已。
楊氏上前牽住她的手,滿臉痛惜,“可不是嘛,頂好的姑娘,手藝十里八鄉出了名,就被這破事一攪和,誰家都不敢靠近。王華那臭丫頭,仗着點破事,心裡都變態了,瞅着成雙成對的使勁擠兌。”
聞言,林巧雲恍然。敢情孫豆子護着楊氏,當時就是知道王華那廝狗嘴吐不出象牙,見人恩愛就噴。
這等心思扭曲,長相也扭曲的人物,甭說有前科,就是沒歷史記錄的,也是難送貨出門。
而李翠太悲催,無緣無故背了黑鍋,冠上剋夫不說,出事了鄰里也不敢出手,白生生受了三年委屈。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林巧雲見她懵懂,心中喟嘆,要扭轉她的想法,還得花費些時日。
李翠心結雖未消,可頭一回有人傾訴,有人諒解,心中自是感動不已,拉着林巧雲跟楊氏的手,輕輕笑開顏,“謝謝兩位嫂子寬慰,這心裡也是舒坦些了。”
“那便好。”林巧雲笑着點頭,摸了摸腰間,發現沒有帕子,許是出門落下。
正想讓楊氏給李翠搭個帕子,斜邊上遞過來一方汗巾,直直伸到李翠跟前,“李姑娘,給……”聲音羞羞澀澀,彆彆扭扭,大男人緊張得舌頭都要擼不直了。
李翠明顯愣住,擡眼一瞅,但見秦墨立在身前,面如冠玉,俊臉上遍佈紅暈,姑娘抹上胭脂都比不上一二,“多謝……秦兄弟。”李翠接過汗巾,同樣磕磕巴巴道了謝,手裡捏着那方汗巾卻上不去臉,一張小臉羞得通紅。
秦墨見她不用,以爲她嫌髒,二愣子似的就急忙解釋,“不髒的,我有洗乾淨的。”
聞言,李翠還沒說話,林巧雲卻猛地轉過身去,環抱着胳膊,止不住抽搐。
太特麼好笑了,再多看一眼,她真的怕自己嘴抽不爭氣,破壞了氣氛。
“啊?哦,我沒有那個意思……謝謝,謝謝。”李翠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拿起來擦淚。汗巾洗得很乾淨,帶着皁角清香,一點兒也沒山裡漢子的汗味,可那布料貼在皮膚上,卻是滾燙滾燙,彷彿要燙進了心裡。
兩人一坐一站,秦墨杵着跟棍子似的,傻愣愣也不走不動,李翠坐着也是臉上發燒,汗巾用到後來,淚乾了就出汗,垂着頭一直不敢吱聲。
楊氏也是過來人,這等曖昧不清,周圍就差粉紅泡泡點綴的氣氛,她再待下去可就壞人好事了。
“誒,林嫂子,咱們去給拿點豆腐乾,當涼拌就着吃。”楊氏起身,招呼憋得難受的林巧雲。
“嗯,好好,你也來幫忙。”林巧雲悄悄給楊氏豎起大拇指,轉身順便把自家木頭男人也拉走。
“啊,我得去看看,那蘆薈過兩天開張可得用。”田氏捏着小帕子,抿着脣一搖三擺也走了。
小屋子一空,周圍就更安靜了。
李翠只覺得心跳加速,努力深呼吸,生怕這鼓動的心跳被面前漢子發現。
秦墨也是面紅耳赤,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不曉得說些啥,只覺得一顆心躁動着,難耐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