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舌根,那是長舌婦的行徑,在軍隊中,要不得。
幾個人被諷刺得面紅耳赤,咬着後槽牙,狠狠瞪着林雲,“好,我就等着看你到時候分配到哪個營,落到我們手裡,就有你好看的。”
林雲無心繼續耍嘴皮子,轉身就進了營帳,臨走前只跟吳巖說了一句,“往後不用給我送水。”
“呸,拽什麼拽,他不稀罕,兄弟們都給擡回去。”幾個小隊長根本就不管身旁的吳巖,直接上前擡着水桶就走了。
吳巖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仍舊進了身後的營帳。
營帳是臨時駐紮,所以很是簡陋,連牀都只是簡單的乾草堆,天氣潮溼,連乾草堆都帶着潮溼的水汽,而林雲身子單薄,就倒在那亂糟糟的草堆上,脣色發白,面上卻泛着詭異的紅暈。
秦漢那麼心疼媳婦,若他還在,瞧見她這般,該是多心疼。
這般想着,吳岩心中一緊,下意識上前,便道:“你還要發燒,我去給你找條被子來。”
話音落下,草堆上的林雲便睜開了眼睛,烏幽幽的眼珠子定定注視着他,沒由來令人驚慌,“你不用因爲肅參謀對我特別照顧。”
“不是。”吳岩心知她誤會,着急一開口就要解釋,卻發現自己也弄不清楚爲何如何關心眼前之人,若是喜歡,便更是沒有辦法說出口,“不是因爲肅參謀,林雲,是我自己,在小鎮,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秦家人。”
秦家人……
念起家人,林雲眸光一暗,微微低垂了眼簾,遮住了眼中的傷痛,“都過去了,你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吳巖,我們的恩怨已經一筆勾銷。”被西北軍除名,丟棄了一步登天的榮華富貴,吳巖會淪落至此,也是因爲當時幫了她。
她不是捏着過去,得理不饒人的人,眼下更是沒有那麼心思去計較。
可她的釋懷,卻成了吳巖眼下心酸處境中的唯一一點安慰,七尺男兒看着她,笑着紅了眼眶,“謝謝你,林雲,無論你怎麼看我,我還是把你當成朋友。”
林雲沒有答話,因爲實在沒有心力去糾結,吳巖走後,她喝了一點空間泉水,整個人陷入了沉睡。
翌日清晨,戰爭的號角再次打響,肅參謀坐鎮軍中,看着那單薄身子消失在營帳外,輕嘆了一聲,終是沒有再阻止。
他原想讓林雲留在軍中,一同參謀,可後者卻堅持出戰。
無奈之下,他只得召來吳巖,“你帶着人,跟在她身邊,不容有失。”
吳巖單膝跪地,鄭重道:“是。”
菀城城門在匈奴進攻之時已經被破壞,此時風水輪流轉,匈奴在城內抵擋,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林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採用巨石攻擊,沒到半個時辰就砸開了那脆弱的城門。
馬上前鋒揚起長劍,勒緊了繮繩,揚聲大喊,“殺!”
一聲令下,萬軍響應,所有將士抓着武器,衝進菀城內,與敵人展開廝殺,一時間,刀劍互砍聲,嘶吼哀嚎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