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蘇言淡淡的說道。
“爲什麼?”蘇文奇怪的問道。
她記得,以前蘇言不是總是偷偷的躲在一旁看着蘇安和她玩耍嗎?
那個時候,他的眼裡明明滿是羨慕的啊。
還有當初,他被趕出去的時候,明明也是很傷心的啊。
這纔多久?
他就能這麼淡然的說不要了?
他憑什麼?他不就是一個沒娘養沒爹疼的孩子嗎?
“不爲什麼。”蘇言懶的跟蘇文兩人廢話,說了這麼一句,轉身就要離開。
只是他的腳上還踩着滑雪板,畢竟走路不是那麼的方便。
而蘇文和蘇武也注意到這件事情了,兩人快走幾步,一人踩住了一個滑雪板。把蘇言給攔在了那裡。
蘇語見此卻是沒有即刻走上前去,她想看看,蘇言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只見蘇言擡起頭,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你們是不讓我走了?”
“不讓你走又怎麼樣?你難道以爲,你姐夫在這裡,你就有依靠了?我告訴你,我爹就在屋裡,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他出來教訓你。”
蘇武語氣格外囂張,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蘇言瞥可他一眼,卻是沒有再說話。
第一次,他認爲,這個只比他笑了一歲的人,竟然是這麼的幼稚,和他竟然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即使誰也不靠,我依舊不會怕你。”蘇言說罷,雙腿用力,直接就掙脫了蘇文和蘇武。
兩人因爲蘇言突然的動作,本就沒有防備,又因爲站的時候重心不穩,所以,這下就直接向後倒去。
“噗通......”
“噗通......”
隨着兩聲悶響,就見蘇文和蘇武兩人倒進了雪地裡。
因爲積雪很厚,所以兩人可以說是直接被埋進了雪裡,成了兩個雪人。
“啊......哇......”
兩人先是愣住了,隨後就開始放聲大哭,哦,不對,是大嚎。
扯着嗓子,放聲嚎叫,但是卻沒有一點難過的意味。
兩人剛嚎了兩嗓子,大門出處就衝出來了一個身影。
“這是怎麼了?哪個殺千刀的敢欺負我兒子閨女?是不是不想活了?”
即使還沒有看清楚來人是誰,但是僅憑着這聲音,蘇語就能肯定,來人肯定就是李氏。
李氏特有的大嗓門,特有的哭嚎聲,對於蘇語來說,那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兩年裡,蘇語幾乎沒有見到了李氏,也沒有過什麼交集,更加沒有聽見過她的哭嚎聲。
此時突然聽見了,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曾經,作爲原身噩夢般的存在,心中最恐懼最懼怕的存在,現在竟然已經如同一個陌生人一樣了。
這真的不得不說,造化弄人。
“小文,小武,這是怎麼了?”
李氏看見雪地裡的兩個人,根本不用仔細辨認,就知道這是她的兩個孩子,所以快速的跑到兩人身旁,一邊拉兩人起來,口中還急切的問道。
聲音雖然是一如既往的大,好像是在扯着嗓子嚎叫一般,但是卻能輕而易舉的聽出來,這聲音裡含有的關心和擔憂。
“娘,是蘇言。”
蘇文剛站起身,就伸手指着蘇言,跟李氏告狀。
李氏正在拍打蘇文身上雪花的動作一滯,有些詫異的順着蘇文手指的方向看去。
當看見站在那裡的蘇言時,李氏的表情有一些糾結。
“娘......”
蘇文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李氏去給自己報仇,有些煩躁的催促道。
“怎麼了?”李氏呆呆的轉過身,雖然是看着蘇文,卻是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娘,這個蘇言就是皮癢了,我和哥哥說要玩他的滑雪板,他不但不給,還把我和哥哥都推到在雪地裡,你看我身上這一身的雪。”
蘇文再次抱怨着,還一副馬上要哭了的模樣。
因爲她知道,每次她這樣的時候,李氏都會心疼的不得了,然後,就會把得罪她的那個人,給好好教訓一番。
蘇文得意的看向蘇言,心中暗道,讓你不給我,一會兒有你的苦頭吃。
可是這次李氏卻是讓她失望了。她等了半晌,卻還是沒有等到李氏的反應。
“娘?”蘇文不明所以的看向李氏,這是怎麼了?“你在想什麼?我跟你說話你沒有聽見嗎?”
“算了,小文,咱們回家吧。”李氏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不,我不要,我要那個滑雪板,我現在就要,娘你不疼我了。爲什麼不給我要過來?”蘇文說着就要哭起來,說話都帶上了鼻音。
這和剛剛裝的完全不一樣,這是真的覺得傷心了。
“娘說了,給我回去。”李氏板起臉,語氣是不容拒絕。
大約是因爲李氏從來沒有這樣和蘇文蘇武說過話的原因,兩人被這樣的李氏給嚇了一跳,竟然是楞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這是在幹嘛?外面不冷嗎?怎麼不回屋裡去?”
隨着說話的聲音,衆人就看見蘇安從大門處走了出來。
蘇安剛剛也聽見了孩子的哭聲,但是李氏着急忙慌的就跑了出來,他要在裡面看着小女兒,所以就沒有出來。
可誰知,這半晌過去了,李氏竟然還沒有帶着孩子回去。
剛好小女兒也睡着了,蘇安就穿上大衣服走了出來。
等蘇安走到蘇文蘇武兩人面前,見兩人一副又難過又害怕的樣子,心中就有一股火竄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出來玩,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蘇安是真的心疼,看着兩個孩子一身的雪,這樣狼狽的模樣,心疼的他更想發火。
不管他對寧伊人是什麼心思,不管他對李氏是什麼態度,蘇文蘇武終究是他的孩子。
“爹......”
“爹......”
蘇文蘇武看見蘇安出來了,就立即撲進了蘇安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了,跟爹說。”蘇安摸着兩個孩子的頭柔聲說道。
蘇文和蘇武兩人卻只是哭,並不說話。
蘇語看着這父慈子孝的場面,竟然是覺得有些嘲諷。
不論怎樣,蘇言也是在蘇安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現在,他竟然看不見蘇言這個人。
這種想法也只是在蘇語的腦海裡一閃而過,她心中輕笑,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