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漸漸前行,越來越遠,後面的話也就慢慢的聽不太真切了。
不過,蘇語也沒有繼續聽下去的慾望了。
作爲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的人,自然是對外面的聲音沒有什麼慾望了。
車隊駛出古水鎮之後,周爲就又恢復了寧靜。
坐在車廂裡,唯一能聽見的,就只有車軲轆碾壓過地面的聲音,還有就是馬蹄踩在地上的聲音。
“咿呀!”
“娘~”
“爹~”
到了半上午,三胞胎在三個奶孃的懷中悠悠轉醒。
喬喬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奶孃的懷裡掙扎着站起身子,伸手就要去拽車廂上那遮着那個小窗戶的簾子。
姜昱和姜晗則是衝着蘇語兩人甜甜一笑,各自衝着自己想抱的身伸手。
蘇語接過姜昱,摸摸他睡的熱乎乎的笑臉,心中就覺得揉揉的。
古人有云,百尺鋼化繞指柔,但那說的是英雄和美人。
而此時,蘇語去看姜祁的側臉,就見他正柔和的衝着姜晗笑。
這雖然不是美人塌,但卻也能說的上是英雄冢。
時間到了中午的時候,車隊在一片較爲空曠的地方停了下來。
其實要蘇語來說,停在哪裡都是無所謂的,畢竟,這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積雪。
蘇語並沒有打算帶着孩子們下車,外面冰天雪地的,又沒有什麼好看的。
萬一再凍冰了,那就不值當了。
“五皇子,國師大人,咱們今日就在這裡用餐吧?到了晚間,估計就能到達青天縣了。倒是就能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
蘇語聽見許公公的話,不由得就笑了起來。
這許公公,還真的是處處小心,不知道他這樣,是在討好五皇子水冥,還是在討好國師若邪。
不一會兒,蘇語就聽見了若邪的回答,“公公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必如此處處小心,咱們現在畢竟是在趕路,如此耽誤下去,什麼時候才能到盛京?”
“這......”
許公公聽了若邪的話,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纔好。
他也是怕若邪和水冥等人路上勞累,才刻意放緩了行程,怎麼現在反倒是他不對了?
“公公不必多想,國師大人和我,都是吃過苦的人,就連家裡的其他人,和一衆下人,那也都是什麼苦都吃過的。現在不過是坐着車廂裡趕路,比着以前整日彎腰種莊稼,那可是享福的多了。”
聽見水冥這一席話,蘇語再也忍不住噴笑出來。
就連三個奶孃,也是顧不得別的,抿嘴笑了起來。
按說,水冥這番話說的也是實話,不過聽在許公公的耳朵裡,怕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果然,許公公聽見這一番話之後,愣愣的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同時他心中也是納悶,這五皇子的意思,是說他這幾年過的太苦,故意在此時透露給自己,讓自己回去好和太上皇稟告,還是說,他只是單純的告訴自己,可以快速趕路,不必特意照顧他們?
水冥本是在車廂裡說的這一番話,久聽不見許公公的迴應,心中也有些好奇。
他掀開簾子往外一看,就見許公公面色複雜的站在哪裡。
心思稍轉,水冥就知道許公公這是在想什麼了。
“公公不必多想,咱們還是趕緊吃完趕路的好,到了青天縣,若是天還沒有黑,也不必留下來,等到了晚間,隨意在哪裡落腳都是可以的。”
許公公這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轉身吩咐衆人,趕緊吃飯,吃晚飯接着趕路。
至於剛剛水冥說的,到了晚間在哪裡落腳都好,他是不敢完全服從的。
若是隻有大人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水冥還有個不足週歲的孩子。
這可是太上皇第一個孫子,說不定回去了,就得了太上皇他老人家的眼緣了呢。
對於有一點點可能的事情,他都不敢馬虎大意。
中午的飯菜很是簡單,水冥提前交代了,他們自己準備的有東西,不用許公公照顧他們,只要許公公和衆侍衛吃好就好。
許公公也樂的輕鬆,這荒郊野外的,本就沒有什麼好吃的,他也不過和侍衛一起考了饅頭片,就着鹹菜吃一些,再喝點熱水罷了。
要是水冥和若邪真的拿着身份,要求他去弄一些好吃好喝的來,那才真的是爲難他。
水冥也並沒有一直呆在車上不下來,在他聞見外面有烤饅頭片的香味飄進車廂的時候,他就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兩個粗瓷壇走下了馬車。
樂心瞥見他的動作,瞭然的笑笑,什麼也沒有說,繼續喂着水溶吃糕點。
許公公正和衆侍衛坐在一處烤火,忽然看見水冥走了下來,趕忙站起身,和衆侍衛一起行禮,“五皇子可是有什麼吩咐?”
水冥擺擺手,讓衆人免禮坐下,他自己也席地而坐,將手中的粗瓷壇放到了身前。
“咱們出門在外,公公不必講究這些虛禮,以後能免就免吧。再說,水冥坐了幾年的農夫,也是習慣了,這等自由自在的生活,很是享受。”
聽水冥如此說,許公公並沒有接話,只是笑着點頭。
水冥本也沒有想等他回話,於是指着面前的兩個粗瓷壇說道,“我過來,是給你們加餐的。”
許公公聞言一驚,水冥不讓他們伺候,他們就拜天謝地了,水冥現在竟然還說要給他們加餐,這讓他,簡直是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裡面,是我雪災之前打獵,獵得的野豬所做的醃肉。是熟肉,你們可以直接吃,也能加水煮上一煮,不用加別的,湯的味道就很是鮮美,雖然有些辣,但這種天氣裡,喝着最是暖和了。”
許公公聞言真的是驚訝到了,他完全沒有想到,水冥竟然真的是來給他們加餐的,並且,還是這麼個東西。
接過水冥遞來的瓷壇,許公公先謝過水冥,然後小心翼翼的打開了罐子,湊到罐口輕輕一吸,就聞見了一股香味。
這不純粹是香,是一種鮮香,還有辣椒那稍微沖鼻的感覺。
僅僅只是聞了一下,就已經刺激的他口中口水氾濫了。
努力忍下心中想吃的慾望,許公公吞嚥了一下口水,又合上了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