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原本很窮,四個兒子一個女兒,家裡就只有幾畝薄田,房子破破爛爛,一家子都靠着趙大柱打獵才勉強吃飽飯。
可是自從趙大柱把姜祁救回來之後,他家裡就蓋起了大院子,青磚紅瓦的房子,又買了幾十畝的田地,還將孫子送進了學堂。
可惜的是四個孫子都不是讀書的料,竟然沒一個考出來的。
村裡都猜測,趙家肯定是從姜祁身上得到的銀子,不然怎麼可能忽然就有錢了。
剛開始的時候趙家對姜祁還算不錯,說要他進學堂讀書,可誰知姜祁竟然不願意,只說要和趙大柱學打獵。
沒用多久姜祁就把趙大柱打獵的本領學了個十成十,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慢慢的,村子裡都知道,姜祁是個打獵好手。
他獵得的獵物都交給趙家,只要能吃飽,他就什麼也不要求。
趙家一開始是抱着希望的,姜祁被救回來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很是華貴,還帶着五百多兩銀子,身份肯定非富即貴。
雖然臉上受了傷,但說不定會有家裡來尋呢?
可誰知等了八年還是沒人來,趙家也就知道不會再有人找來,隨即動了心思,要將姜祁給甩開。
姜祁平日裡並不和趙家人多交流,白天都是待在雲霧上,只有晚上的時候纔回去,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
雖是要把人給甩開,但是趙家人還想要點臉面,畢竟從人家身上得了那麼多銀子,這八年來,姜祁打獵換來的銀子也不少,真要分文不給的把姜祁趕出去,肯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趙家人在一起一合計,就放話要給姜祁娶個媳婦,又在雲霧山下買了兩畝荒地,給姜祁蓋了幾間茅草屋,這纔將姜祁的戶籍分了出去。對外卻說是姜祁想分家另過。
村裡人雖然當面不說什麼,可是背後卻都說趙家不是東西,昧下了人家的錢,又讓人家幹了這麼多年,現在卻用不到三十兩將人趕出去,真是做了婊zi還要立牌坊。
可是不管怎麼說,趙家人和姜祁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旁人也不能多說說什麼。
此刻映在蘇語眼前的,就是趙家給姜祁蓋的房子。
簡單的籬笆院牆,把二畝荒地給圈了起來,在院子正中央,有着幾間茅草房。
姜祁把籬笆門打開,走向了茅草屋,蘇語好奇的看着四周,也不忘了跟緊姜祁的腳步。
兩人一起走到茅草屋前面,姜祁才停了下來,蘇語只顧着向兩邊看,沒有注意到前面的姜祁已經停下腳步,直接撞在了姜祁的背上。
“哎呦。”蘇語摸着自己被撞疼的額頭,口中輕呼出聲。
“你怎麼了?”姜祁轉過身看着蘇語,這個女人,走路不看路的嗎?
“不好意思啊!我,我不是故意的。”蘇語連忙擺手說道。
姜祈指着靠東的房子說道,“這邊是廚房和雜物間。”接着又指着北面的三間房子說道,“中間的是堂屋,另外我們可以一人一間。”
聽到姜祈的最後一句話,蘇語吃驚的看着他,他竟然不和自己一間房?這是在嫌棄她嗎?
“你在嫌棄我?”蘇語想到這裡就開口問道。
不過剛剛說完,蘇語就後悔了。她這話說的,好像是她急不可耐一樣。
果然,姜祈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可疑的笑容,不過也是轉瞬即逝。“你想跟我睡一間那也可以。”
蘇語全當沒有聽見,擡腳走進了堂屋裡。
進到堂屋裡面只有一張桌子,四張椅子,東西兩邊各有一扇小門。蘇語走進了西邊的門裡。
入眼是一間臥室,房間不大,也就只有一張牀,一個小櫃子。牀上鋪着的被褥看樣子是新買的,但也只是最便宜的麻布而已。
將揹着的包袱放到牀上,蘇語轉身又走出了屋子,堂屋裡,姜祈坐在桌子旁,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那個,你吃飯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做一點。”蘇語躊躇一番,最終開口說道。
不管怎麼說,是姜祈把她從河裡救上來的,不然,即使她穿過來,估計也是淹死的命。
姜祈詫異的看着蘇語,見到蘇語表情真摯,最終點點頭,他的確還沒有吃飯。
蘇語見狀走出了堂屋,走到廚房的門口,整個廚房一目瞭然。
靠着東北角是個土竈,土竈上面是兩口鍋,一大一小。
靠着東牆,有一個木架子,應該是案板。旁邊還有一個木櫃,裡面放着碗筷。
門邊靠南牆,放着三口缸,一大兩小,掀開看一下,分別是米缸,麪缸和水缸。
水缸是滿的,米缸裡的米只能蓋住缸底,麪缸裡的不是白麪,而是玉米麪。
案板架子分爲兩層,上面是切菜的板子,下面則是放着菜。
冬末春初的季節,本也就沒有什麼菜可以吃,架子下面只有幾個土豆,估計也是去年剩下來的,估計還是趙家給的。
看着僅有的一點東西,蘇語思考了一會兒,纔開始動手做飯。
將土豆削皮洗乾淨,切成丁,用碗盛了大半碗的白米淘洗乾淨備用。
然後燒火,等鍋熱了以後,放一點油進去,將土豆炒香,加入鹽,最後加入水和大米,大火燒開。
米飯熟了之後,再悶一會兒,香噴噴的土豆悶飯就做好了。
掀開鍋蓋,一股香氣撲面而來,看着鍋裡焦黃的土豆,白瑩瑩的米飯,蘇語嚥了咽口水,雖然沒有五花肉,但是這樣也很香。
用大碗盛了滿滿一碗,在上面放一個勺子,蘇語端着碗走向了堂屋。
姜祈從蘇語走進廚房後,就站起身走到堂屋門口看着她在廚房忙碌。
看見蘇語端着飯走過來,姜祈又趕忙做回到板凳上。
“嚐嚐看怎麼樣。”蘇語將碗放到桌上,吹了吹自己的手,剛出鍋的煩飯還是很燙的。
姜祈看看面前的飯碗,再看看手指通紅的蘇語,眼裡閃過一絲動容,心裡卻越發覺得奇怪。
之前不是見了他就害怕嗎?現在怎麼還給他做飯?
行事說話,也完全沒有一點膽小怯懦的樣子,這和他以前見到的蘇語,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