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隨行
凌晨五點,天色已經漸漸亮堂起來的,雲層下的晨曦之光推開了清晨的昏暗,透過白皙綿軟的雲層露出頭來,樸素大氣的公寓式賓館也漸漸的看的清晰起來,而在賓館的某一個大套房客廳的地毯上,靜靜的躺着六道身影,或躺或伏趴,調皮的晨曦之光已經穿透了落地窗,投射在離落地窗最近的那名年輕俊美的男子的臉龐上,讓他鋒利的劍眉微微蹙起,似是佈滿自己的睡眠被騷擾,男子長而捲翹的睫毛竟然開始像蝴蝶的翅膀一般顫抖起來,眼瞼下的眼珠也開始胡亂的轉動着,他,要醒了~
何素感受到了微弱的光亮,不是很強,卻足以讓他思緒逐漸回籠,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灰濛濛的天空,以及道路上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還有行人兩三個,揉了揉眉心,緩解一下依然有些迷茫的思緒,從地上坐了起來,一轉頭,就看到了躺在地毯上的何炬,何盛,何雲以及何玲。
記憶回籠,何素驚慌的朝着衆人撲過去,“師姐,師弟,師傅,你們醒醒,快醒醒……”何素一邊呼喊着一邊搖晃着地上人兒的身體,直到他們睜開朦朧的眸子,“大師兄,人家睡的正舒服了,幹嘛這麼早就讓人家起牀,嗚哇……還想睡,再睡一會啊……天還沒亮呢~”何奇大大的打了個呵欠再嘟嚷了幾句就重新趴了回去,其他人亦然如此,只有何炬和何玲真正的醒了過來。
何玲清醒了。記憶自然也是回籠了,可是她的腦子裡卻是疑惑加混亂的,亂成了一包雜草,猶記得昨天晚上她還吐血來着,當時的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恨意她也是清楚的,可是,爲什麼現在她一點事情都沒有了?那種從骨子裡發出的疼痛感也消失的一乾二淨。而且身體還莫名奇妙的舒適異常?
當何玲的視線與何炬的視線相對之時,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奇與詫異,“師傅。你的臉上怎麼那麼黑啊?還有你脖子,……唔,還好臭,這是什麼味道?”何玲嫌惡的擡手捂住鼻子,卻尷尬的發現那股子臭味是來自於自己的身上,剎那間,臉上如被火灼燒一般,何玲動作迅速的從地上躍起。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轉身朝着門口衝去,她要去洗澡。太臭了,臭死了!
何炬看到自己最爲冷靜的徒兒竟然破天荒的跟火燒屁股一樣一眨眼間就跑的不見人影,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然而他剛笑了沒兩秒。就聽到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然而,他的眼角只覺黑影一閃,他對面不遠處的徒兒何素又跑了個不見人影,何炬無語的搖了搖頭。這兩個小傢伙今天是怎麼了?一個個的都跟毛頭小子一樣,真是的~何炬從地上站起,準備回房去換衣服。一低頭,就聞到了一股子如死老鼠一般的屍臭味,唔……什麼啊?怎麼這麼臭啊?想去開開窗放放臭氣,卻在經過客廳中央的那面大鏡子時候,一聲尖叫“啊……他是誰?”不要懷疑,這道如女人一般尖銳的喊叫就是某無良師父發出的,只見鏡中人的臉黑的跟鑽了煤礦一樣,連衣襟之上的脖頸都是烏漆嗎黑的,唯一能確定這是一張人的面孔的就是骨碌碌直轉的眼珠子以及說話時露出的一口白牙!
接下來,‘砰砰砰’一陣猛烈的敲門聲在套房裡放肆的響起,其中還夾雜着震天的怒吼:“開門,快給我開門!我是師傅,我先洗!尊老愛幼你小子懂不懂啊?啊……開門……我是你師傅!”
早上七點半,武當派的弟子和師傅再一次的聚集在了套房的客廳的裡,衆人面面相覷,久久無言,他們洗完澡之後才發覺,他們體內的真氣竟然增長了較之以前的一半不止,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還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們就是腦袋有問題了,那些酒,竟然有洗筋伐髓的功效,而他們之所以那麼痛苦只是在經受藥效發作的過程,他們,誤會她了~
何玲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對何素說的那些過分的話,一時間面紅耳赤,尷尬的欲言又止,想要跟何素說些什麼,可是在面對師弟清澈淡然的眸子時又跟喉頭堵塞了什麼一般,什麼都說不出口。
何素是個細心而敏感的人,自然是看懂了師姐眼裡的歉疚與尷尬,其實對於師姐當時的話語,在發現真相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釋然了,他之前之所以那麼痛苦,只是因爲他以爲那個淡然如水的人兒騙了他,他不敢相信這個在短時間裡就得到自己全然信任的人會害他和他的親人,這,纔是痛苦的根源,現在,他知道自己只是誤會了她,他覺得自己一下子就從地獄躍上了天堂,一顆心滿滿的都只剩下喜悅了。
“師傅,師姐,各位師弟,昨天發生的一切,我們都忘了吧,只要大家都還是跟之前一樣,相信玉薰和小碩便好,他們都是真性情的人,如果發現我們對他們有了誤會,怕是以後就不會再理我們了。況且,他們如此真心待我們,這麼珍貴的珍瑤都拿出來跟我們分享,這樣的人,是值得以誠心相交的。”
何素淡笑着一一掃過自己身邊的人,除了何奇,其他人的臉上都是滿臉的尷尬,看到小師弟臉上茫然一片的神情,何素漾着輕笑揉亂了何奇頭上的髮髻,暗歎,有時候,心思單純一點,倒也是不錯的~
何炬嚴肅的臉上泛起一抹苦笑,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道:“小素啊,這次是師傅的錯,不應該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胡亂懷疑,以後不會了,對於你們的朋友,師傅也會真心交好,這一次,就原諒師傅可好?”
“師傅請不要自責。這次不僅僅是師傅,就是我也是如此,畢竟玉薰並未提及酒的效用,我們有所誤會也是避免不了的。況且昨天的那種情況,若是其他人也會和我們的反應一樣的。”
“罷了,罷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吧。以後對待這兄妹二人,我們定當以誠心相交!現在,大家都各自回房收拾一下,準備去賽場了。”
“是,師傅。”
何炬回到房間之後倒沒有立即收拾東西,而是坐在牀頭陷入了沉思,那些酒竟然有洗筋伐髓的功效,定然是萬分珍貴的,要知道在武當,這種有洗筋伐髓功效的丹藥可是隻有長老座下弟子纔有資格擁有的。想要得到這樣的丹藥。這對於他們這些旁門弟子可以說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可是。就是這麼珍貴的東西,他們竟然一人喝了好幾壇,唉,現在想想都心疼啊。要是留一半回去給自己座下的弟子,他們這一支的實力豈不是可以翻倍增長?以後遇到那些內門的弟子,他們的腰桿也可以挺得筆直筆直了!
想到那個一身冷然的精緻女子,何炬想到了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難道那些酒都是她一個人釀的?雖然她昨天給他們喝的時候說的是自己釀的酒。可也不排除是她背後的什麼人釀的啊,她可是才十來歲,根本還是個孩子。一個孩子可以煉製出讓整個華夏武術界都垂涎的靈酒?
當玉薰和小碩趕到賽場的時候,武術交流大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不過,幸好,小碩的號碼還沒有過。
小碩跟玉虛打了個招呼就回到了詠春館的隊伍裡,剛站好,就被賀言一巴掌拍了個阻咧,“靠,小子,昨天晚上做強盜去了?這麼晚纔過來。”賀言一邊說還一邊擠眉弄眼,一副欠扁的模樣。
小碩掄了賀言一眼,控制住力道,回了賀言一巴掌,讓賀言痛得嗷嗷叫。剛纔要不是他在想事情,會被拍到站不穩纔怪,也不知道熏熏有沒有看到他剛纔的狼狽,真是丟臉~小碩看向玉薰所在的觀衆席位,發現對
方的視線並沒有關注這邊,不禁輕吐一口氣,心裡暗自慶幸,要是熏熏知道他學了那麼久的武功後,連言言的一巴掌都招呼不住,他就該受罰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剛纔沒站穩的樣子早已經被玉薰盡收眼底了,而且讓玉薰非常不悅,正想着以後該怎麼訓練他的反應能力呢。
和賀言鬧了會,小碩便開始閉目養神,將自己這段時間裡消化的每招每式都在腦子裡不斷地演練着,直到主持人報出他的名字。
“下面,我們有請來自於詠春館的秦碩和來自於泰拳社的吉魯!”
聽到泰拳社的名稱,玉薰的臉色突變,如寒刃一般的瞳眸叱的一下射到那名矮小的黑衣男子身上,怎麼會是他?他不是泰拳社的教練嗎?怎麼會上臺?
就在玉薰心裡動盪的時候,那名黑衣男子擡起了頭顱,一雙陰鷙的眸子直直的看進玉薰眼底,五官依舊模糊不清,可是玉薰還是讀懂了他眼中的含義,他,在挑釁她!
男子很快的轉過頭去,面對小碩的時候,亦是挑起了一抹邪肆的笑意,只是小碩此時正在暗暗地爲自己打氣,所以並未注意到對方的模樣。
玉薰蹙眉看着臺上糾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只因那個男子給她的感覺太過邪惡了,雖然她對小碩的身手很有信心,可是卻不敢大意,畢竟這種比賽裡也沒有太多具體的規定,比如毒藥,比如武器,她怕的就是對方使用什麼陰邪的手段。
玉薰將神識全部聚攏,籠罩在整個擂臺的周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黑衣男子的一舉一動。
小碩此時正在滿頭大汗的低檔對方的攻勢,開朗的面容早已經不復存在,他剛纔一上手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有些力不從心,全身發軟,就像是經過十多個人的車輪戰一般的虛軟無力,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當他的視線觸及男子陰測測的笑容的時候,心裡一顫,他現在可以完全肯定,對方對他下藥了,是麻痹神經的藥,該死的,他該怎麼辦?熏熏,熏熏!小碩只覺得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對面的黑影變成了重影,突地,背脊一陣陰涼,他……他想要下殺手,爲什麼?爲什麼?
在落地的前一刻,小碩心底閃過濃濃的哀傷,他知道。當他閉上眼睛的這一刻,他和熏熏的緣分就到了盡頭,他再也看不到熏熏生氣的臉,再也看不到她俏皮時候閃亮的瞳眸,他,即將永遠的失去她,他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感受到從對面呼嘯而來的凌厲攻勢,秦碩再也沒有一絲精力去阻擋,而是將最後的一點力氣用在了轉頭的動作上面。迷濛的瞳眸隱約看到那一抹飛撲而來的身影的時候,劃過濃濃的喜悅以及不甘。他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玉薰在察覺到小碩虛軟的步伐的時候,大驚失色,猛地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剛想要有所動作,小碩熟悉的身影已經軟軟的倒了下去,玉薰不斷收縮的墨黑色瞳孔裡照映着小碩倒下去的身影,所有的一切在這一時刻都從玉薰的眼底消失了,剩下的就是小碩那雙佈滿哀傷與不甘的瞳孔。“不……”
看到黑衣男子衣袖底下的金色光線向着小碩疾射而去,玉薰痛苦的大喊出聲,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小碩不能死!這一刻,玉薰也顧不得什麼暴露不暴露了,將周身靈氣聚於腳下,飛身一躍,從空中直射擂臺之上,就在那道銀光鑽進小碩心臟的前一秒,玉薰只來得及用後背阻擋,“撲哧……”一口鮮紅的血箭從那一張櫻紅的薄脣裡噴,射而出,濺了小碩一身,然而,小碩的雙目已經緊緊的閉上。
玉薰猶帶着鮮血的脣角暢意的向上勾起,蒼白如雪的纖指輕撫上小碩蒼白的臉頰,那雙帶着釋然的瞳眸溫柔的看着懷裡的人兒,“小碩,幸好……幸好還來得及,對不起……”
臺上的黑衣人在看到銀針被玉薰阻擋住的那一秒,面色一怔,但隨即便換上了詭異的笑容,在觀衆還來不及反應的前一秒一個跳躍就消失在了擂臺之上,離開之時,他的脣角是高高揚起的,雖然是想要殺掉這個小子好讓這個丫頭痛苦,不過,沒想到這個傻乎乎的丫頭倒自己送上門了,這樣也好,避免了以後他還要再跑一趟,他對上面也有個交代了,唔……這算不算是超標準完成任務?
場下的觀衆及其他的參賽者早已經被這突發的一幕震驚的發懵了,誰還會去注意那個眨眼間就消失不見的兇手呢?不,有一個人注意到,安寒!
安寒一直都很專注於秦碩和黑衣男子的對打,對於這個師兄,他了解的不多,可是卻可以很肯定的說,他不是個會亂殺無辜的人,只因他本人很木訥,不愛說話,可是對於同門師兄弟卻是很照顧,可是,自從一個星期前發生了一些事情之後,師兄再回到社內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愛說話,可是他的周身散發出的氣息卻不再是冷漠而是陰森,站在他身邊就會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就是他也是如此,所以,大家都是不自覺的開始疏遠師兄,只有他,一直想要弄清楚師兄發生這種變化的原因,一直默默地觀察着,尋找着真相。今天一上場,他的視線就一直定在師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師兄下的殺手,想要阻止,卻是來不及了,本以爲這一次這個傻小子就要死在擂臺上的時候,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而當他看到那抹陌生中又參雜着一絲熟悉的身影不顧一切衝上前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震撼了。
那該是怎樣一種感情纔可以以身相護?
看到師兄在錯殺之後逃之夭夭的身影,安寒蹙着眉頭追了上去,腳下的步子不斷的加速,身後帶起陣陣寒風,而腦海裡卻不斷的在回放着李玉薰飛身擋住秦碩的身影,心裡莫名其妙的揪緊,他想要弄清楚,師兄爲什麼要對那個單純的男孩下殺手!
他一直都知道小碩,只因爲他總是看到他被歐可可找的人攔下,拳打腳踢,刻意侮辱,只爲了讓他離李玉薰遠點,可是,他卻總是固執的不願意妥協,總是不在乎的咧着嘴說:我不會離開!即使傷痕累累!當時他也只是無意中路過遇到。並非刻意去注意,可是在多次聽到他一成不變的迴應之後,他也被小碩的那一股執着震撼了,從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這個小子,是個傻瓜。卻只對李玉薰那麼傻!
鴻翰看到安寒急促離開的身影,眼底閃過疑惑,一個閃身緊追而去~
不知道是誰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才真正的讓場中和場下的人回過神來,“快!誰有手機?打救護車!”
“到底是怎麼回事?兇手呢?”
“還問那麼多幹什麼?快點報警!”臺下一片混亂,尖叫聲,呼喊聲,吼叫聲交織在一起!
主持人和評委們都是滿臉驚慌的想要湊上去查看情況,卻被疾奔而來的詠春館的人擋在了臺下,“請大家不要往前擠。傷者需要新鮮的空氣,謝謝大家。謝謝!”白典滿目擔憂的蹲守在玉薰和小碩身前,不敢碰觸,只因玉薰的背上還插着一根未盡根莫如的銀針,而露在外面的針頭卻是隱隱發黑。看到玉薰已經趨於黑紫色的臉龐,白典急紅了眼眶,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傻啊~要是她因此再也醒不過來,那麼在乎她的小碩又怎麼可能一個人活下去?他跟她倆接觸的時間雖不是很長。卻是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是‘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了,這一點從小碩對於玉薰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就可以看出來,他之所以那麼聽話。只因他是那麼的尊重她,愛護她,要是小碩醒來之後,卻發現自己最在乎的人沒有了,他會怎麼辦?他不敢去想,這個傻孩子,他肯定不會選擇一個人生存下去!
賀言跪在小碩和玉薰身邊,淚流滿面,秀氣的臉上慘白慘白,乾澀的脣瓣微張着,想要說些什麼,卻半響發不出一個音節,他的喉嚨如被硬物堵塞了一半,雙手在半空中顫抖着,怎麼也不敢伸向前去,他害怕,真的害怕,要是他們就這樣死了,他該怎麼辦?他最親密的夥伴,他交付了一切的夥伴,腦子裡不斷的閃過曾經一起玩鬧的畫面,賀言的心裡滿滿的都是痛苦!吉魯,他賀言絕對會讓他血債血還!
何素和何玲等人也被嚇得怔在了原地,直到場下混亂起來他們纔開始瘋狂的向前涌去,那個清冷的女子就這麼沒有了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何素的心裡狠狠的撕扯着,眼眶抑制不住的變得血紅血紅,一雙修長的手指在身側緊緊的握在一起,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的心不會那麼痛。
何素的理智已經在心痛的折磨之下消失殆盡,可是人羣卻還是擋在他的身前,讓他寸步難行,突然,血紅的眸子緊緊的閉起來,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如入了魔一般,散發出嗜血的煞氣,淡然與疏離在這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何素深吸一口氣,一身渾厚的內力從體內瘋狂的涌出,下一秒,擋在他身前的人都倒飛了出去,而被煞氣所侵蝕的何素則是幾個跳躍,躍上了擂臺,趁人不備,一個躬身將清瘦的人兒抱進懷裡,然後在衆人的驚呼聲中踏空而行,眨眼間就消失在天空的盡頭。
面對這玄幻的場景,場中一片寧靜,這一刻,像是整個世界都停止了喧譁,所有人的動作都被定格了,他們的目光都是向着天空!
武當的弟子們首先反應過來,相互示意了一下,均是開始朝着場外奔去,而何玲和何炬亦是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之間消失在球場的盡頭。
詠春館的人看到這種情景,心裡倒是舒了一口氣,他們看到過玉薰和武當弟子的互動,所以知道他們應該有些交情。如果及時的將她送進急救室,玉薰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救護車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趕過來。
在玉薰被人帶走之後,白典上前查探了小碩的脈搏,發現只是昏迷之後,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還好,這個沒有什麼大事~
“小言,你知不知道玉薰家裡人的電話?快點通知他們!”白茗看到賀言還在發愣,不禁哭着提醒道。
賀言的理智在這一刻終於回籠,摸出褲兜裡的手機,顫抖着手指撥通了楊博的電話,這部手機還是他生日的時候玉薰送的,說是以後聯繫方便。
楊博在接到電話的時候,差點崩潰,連外套也顧不上拿就朝着車庫奔去。趙媽從來沒有見過沉穩的丈夫有過這樣驚慌失措的時候,不禁嚇得一個激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丈夫已經快要消失在眼前,趙媽心裡一個戈登,她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於是對着楊博的背影大聲喊道:“老楊!到底出了什麼事?”
“小姐出事了,在第一人民醫院,你快點通知老爺和夫人。”
聽到遠遠傳來的迴應,趙媽慘白着臉跌跌撞撞的朝着電話機奔去,不可以,小姐絕對不可以出事,如果小姐有個三長兩短,老爺和夫人肯定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