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言並不知道,爹娶了這個後孃,自己一下子變得好像很重要一般,還有人專門去把自己這個遊學隊伍給接回來過年……
八奶奶的造訪,因爲謹言的到來,而被放在一邊,沒有人記得,唯有玉玥覺得有點蹊蹺,主動上門要銀子,八奶奶幹過,不止一次,但是可以保證,都是八奶奶必須出銀子的時候,這時候?缺糧?這是肯定的,但不足以上八奶奶冒着被打的風險上門來, 一定是她家裡有事!至於什麼事,玉玥都不認爲有多重要,反正跟自己家沒關。
謹言拿出自己寫的遊學日記,厚厚的幾大本子,遞給玉玥,這是他答應玉玥的,以這種方式,讓玉玥出門!兩兄妹指着這個遊記有說有笑地看着,其樂融融!玉琳幾人,也就是識字的水平,並不能理解外面的世界,這看着,聽着便有點不太喜歡,這種消遣方式,各自尋找自己的樂子去了。
“哥,你準備還遊學嗎?”
“自然還是要出去的,聽山長的意思,明年的大比之年,都不要我下場,因爲我年輕,見得不多,還是要我多經歷多觀看”
“山長自然是有經驗的,明年你才十五,能見到什麼世面,再說讀書也纔多久,能讀得有幾本書!”玉玥同意。
“別人不知道,妹妹也不知道我嗎?一本書,我看上一遍便能記得大概,二遍基本便能背誦了,這讀書對我來說不是難事!”
“我想這便是山長擔心的了,死讀書不如無書!你覺得呢?”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侷限性,你看遊記便能明白,我有點明白山長的苦心了!”
“明白便好,我們範家可都指着你呢!”
“父親同叔叔不也出息了……”謹言的答案,讓玉玥以爲他想鬆勁了。
“這全是意外之喜,不過,便是父親又怎麼樣,許多的事,他能替得了你我?什麼事情,輪到自己頭上,是獎是罰,仍是自己去扛!誰都替不了誰。”
“妹妹,我能替你扛!”
“哥我信你,所以,不管父親成什麼樣子了,我們仍是我們,得自己扛!”
“知道!我一定要長成大樹,替你遮風蔽雨!”這棵才十三歲的小樹苗發誓道。
兩個獨立的小樹苗笑了起來。
第二天,三十晚上,便是乾安十七年的最後一天,縣城裡,最重視的便是晚飯,大家入鄉隨俗,中午,就隨便吃了點,晚上,自然是圍坐在《風荷院》大客廳裡,席開八桌,主子們三桌,下面的人坐了五桌,大家吃得很開心,吃什麼玉玥都不怎麼感興趣,都是自己折騰出來的,吃厭煩了,今天晚上的重頭戲,好像是別的什麼!
顯然,玉玥這一桌子的,基本上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很快便吃完飯了,玉玥是這桌子中間年紀偏小的,自然也得有期待的樣子,真心話,玉玥其實也很期待,壓歲錢啊……
小孩子們的靜默很快的便讓老祖意識到了,笑着問道
“都吃飽了?”
“飽了!”年紀最小的、又能說得清楚話的謹春回答的,謹夏是說得清楚話的,最小的男孩子:“老祖,發紅包!”
老祖放下酒杯,“看來,不發掉這飯都別想吃安生了,走吧,咱們就先發了壓歲錢再接着吃!”
“自然是聽老祖安排……”大家起身,去到正堂上坐着!
有資格發紅包的,都一一坐在客廳裡,有資格拿紅包的,便按照年紀大小排了隊,順着老祖起,磕頭討紅包,這個,一排十幾個長輩,這頭不得磕破皮啊!玉玥心裡有點打退堂鼓。
“除了老祖、成奶奶,宋爺爺、汪奶奶處磕頭,其他的,便作揖得了!”高小姐一看這架式,馬上出面說項。這話真心說到玉玥心裡頭去了。
“行,大孫媳婦說得有理,不過,他舅舅是官家,得磕!”
呵呵……省了好些個頭的小子們,沒有不願意的,再說了,這個高大元帥,自然大家都是陌生的,磕頭,是必須的!
謹禮等幾個走不了路的,便是奶孃抱着,一溜的出來,討壓歲錢……這個熱鬧勁……
輪到玉玥時,已經是到了羣情激昂的時候了,得了錢的,謹春等,早在遊廊裡等得不耐煩了,紛紛拿了自己的紅包來,攀比起來!
銅板沒有出現,基本上都是銀角子,一分兩分不等,謹春拆開了高元帥的荷包,拿出一枚花生來。
“這是什麼?”
“花生,怎麼是黃的?”
謹冬接過來看看,把自己得的包打開,裡面也是黃色的一個,卻是把小劍!“我的是劍,好小,都握不住,但是我很喜歡!”
於是,大家紛紛把高元帥的綠色帶紅的荷包打開,有得了小刀的、小箭的,還有盾牌,還有不知道是什麼的,(如意),不過都是黃色的,大家也不知道是金子,對高元帥有點失望,還以爲能得個二分的銀角子呢!結果給個黃色的,好在還挺漂亮的!
玉瑩在玉玥前面,這是女娃裡第一個出來的,大家一擁而上,要看高舅舅送她什麼?
“切,黃色的荷花!”謹冬失望了。雖然這荷花看着真漂亮,又比自己的小劍重。
“弟,這是不是黃金啊!我看着跟姑姑的哪個頭面,顏色好像!”如今的玉瑩也是長過見識的了,心念一動,
“黃金?你是說比銀子還管錢的黃金?”謹冬掏出自己的小劍來,心裡隱隱有點期待!
兩兄妹都有點激動,可也明白,就沒聽過壓歲錢得黃金的,再說了,黃金便是爹孃也沒見過吧?對視一眼,兩人都知道,得等玉玥出來,她舅舅發的,自然她應該是明白的。
玉玥在裡面,挨着磕頭行禮,恭喜發財了一圈,最後到了王老四這裡,只福了福!
“小丫頭,這是特別給你的,你明兒一早,再給我烤只羊怎麼樣?”一邊遞上一隻大紅色的荷包,他面前的小几上,就兩隻大紅色的荷包,其它的,都是偏暗一點的紅色。
“得看誠意!”玉玥看着他手裡的荷包,伸手接過!
“呵呵,誠意足得很!”王老四把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取了下來,放了進去,“要不,拜我做乾爹怎麼樣?”玉玥還沒說話,潘媽媽在邊上一咳,道:“王公子,這佛珠可受不起,請拿回去吧!”
“哦,這是我想得不周到了,媽媽知道我的,一向沒帶腦子,王老四拍了拍自己的頭,便由自己掛在身上的荷包裡取出一枚東珠來:“這是我得的一枚珠子,一直也沒配上對,原來想給母親鑲對耳墜子的,不如送給侄女拿去玩吧!”
“多謝王公子了,小女孩子拿着當彈珠彈彈倒也使得!”玉玥便接過荷包。知道潘媽媽的意思是準自己收下了,可惜了,其實,玉玥滿喜歡哪串佛珠的。
這個舅舅便是最後一個,玉玥低頭準備跪下磕頭!高元帥伸手拉過她,阻止了她向下跪的勢頭。
“來,玥兒,這是舅舅給你的,看看喜歡不?”一般也是個荷包,不過這個荷包卻是單獨放在一邊的。
“謝謝舅舅!”玉玥接了過來,福了一福,
“去玩吧,舅舅還有新年禮物,這時應該送到你的院子裡去了,看着喜歡的話,就留下,不喜歡,退回來給老舅,我再給你換!”
“好,先謝謝老舅了……”玉玥走了下去。
“玥姐,你看這是不是黃金?”玉瑩馬上把她拉到一邊去。
入眼便是一朵花金的荷花,“是啊!”
“玥姐,高舅舅真大方啊,我們都是黃金的!”
玉玥看着眼前各小手上的黃金,看來,這元帥舅舅手腳真是大方!
“玥姐姐,我們看看你的!”玉瑩一邊說,一邊把自己的荷花拿了出來,玉玥有點擔心,因爲她看出來了,自己的荷包是單獨放着的,要是……
打開來,大家驚歎一聲,倒也沒有怎麼說,一個彎彎的月亮,月亮的一角上有一個精緻的樹。
玉琳出來了,大家也要看她的,是一枚黃色葫蘆……
謹冬索性把王老四的也拿了出來,王老四比較沒有新意一點,全部是一個個小小的金元寶。也只一兩的樣子。玉玥的卻是一隻玉羊!非常的通透翠綠,關鍵是這羊嘴巴里叼着一束紅色的草,玉玥知道,這小羊很貴重,便裝進荷包裡,遞給身後的潘媽媽,見潘媽媽收下了玉玥的荷包,其他在邊上看着各自主子的婆子丫頭便上前來,把荷包全接了過去,
“這麼重,奴婢幫主子拿着!”
是有點重,幾個小的也沒意見,手裡提着一個荷包便開心了。當去看的總和了好吧。
謙和同謙彬的,便是每人一份禮物,壓歲包都由各人的夫人給,兩人送的禮物,讓全部小娃,包括玉玥都認爲兩人實在是太好了……
謙彬的,便是每人一筐子炮仗、煙花,這個筐很大,每個娃的都一樣!只有玉玥同謹言的不同一點,這是在高小姐的提醒下,謙和才特別改正的,否則倒真是一模一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