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話!湯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孫女,一時就愣了,想起女兒選婆家時自己心裡的糾結,想起自己做閨女裡的夢想!千挑萬選後,親手把女兒送進了吃人的虎狼窩!
小七兒說的高郡主的生活,湯老夫人覺得太夢幻,自己這個屋子裡,便是自己小廚房裡做出來的菜,也常拿銀針探着,小七兒自從三歲時差點中毒死掉,抱來自己院子裡養着後,何曾敢亂吃什麼東西,就算是回到親生父母的院子,也是水不沾牙的。
“乖寶,你說的這日子不太可能啊!”
“我知道奶奶,所以,我不想要她們兩個做通房,我怕自己下不了手,也怕是她們下手害了我的性命!”湯小姐是非常正視現實的。直接把未來可能出現的戲劇化的場面先行預告。
“高郡主真的如此坦蕩地一碗水端平的?”老夫人不可能接着這丫頭的話茬走,另起一個。
“那可不,他們三姐妹,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飯菜,謹宇聽說同範範的哥哥是穿一樣的衣服。便是謹宇我都親自餵過他吃麪條,吃得可香了!”
湯老夫人想像不到,自己家裡,除了長媳婦外,誰喂東西給小七吃,自己能放心的!
“賢王府的賞花會,你還想去嗎?”
“我?能不去,我自然不去的!什麼賢王妃我可不希罕,一成親就幾個女人搶一個男的,沒品味!犯賤。”
賢王府的賞花會的真實目的,湯小姐是明白的,完全是憑着萬般皆是命的想法參加的,中選自然最好,賢王那可是很多適齡女孩的夢中情人……不過,湯小姐小小的人兒。卻知道,所有的幻想都終結在坐上轎子,具體生活,完全不可掌控!但是。完全明白,不是去過日子,而是去競技,比一切明的暗的所有的技能,能不比,自然還是不想參賽,這完全無損於賢王在自己心裡面的位置!生命誠可貴啊!
所以,湯小姐的表現自然並不是很特別顯得很出衆,老賢王妃最喜花花草草,湯小姐那是整天都細細地看着賢王府的精美雕飾。吃飯也吃得很少。穿着打扮也是尚可,起碼最擡自己膚色的那套衣裙就很不巧壞了個洞。依然得到了複賽的通知,只能怪自己太出色、太優秀!湯小姐很是自戀地想着,這也許就是命吧。
畢竟範範的那個後孃,可是大齊朝有史以來。最那個的女人!自己再也尋不到第二個,再說了,自己這個親孃還是挺不錯的,不可以亂想,要被雷打的!
“奶奶今天精神不濟,你自己回院子裡呆着去吧,我要歇會兒!”
“奶。那我去尋蔡蔡吧,看她過幾天穿什麼衣服!”
湯老夫人揮了揮手!
湯小姐去了蔡府,回來後,一言不發!只把一架上好的古琴彈得鬼哭狠嚎的!下人們都知道,七小姐生氣了。好在折騰了兩天,人卻安靜了許多
然後。第三天,卻是郝家的賞花會,說是得了好些異色杜鵑,邀請廣大的花卉愛好
者們共賞!
郝家那天,居然請了很多的世家子弟來。因這杜鵑花的花期短,怕錯失了花開最盛的時候,誰家的當家夫人不是愛花之人,郝家花園很大,在宅子中間,男女賓客自然分成前後兩院,前院是男客,後院是女賓,唯有花園沒辦法,只好大約劃分了一個期域,都是雅人,也不必太拘禮了!
很多熱愛學習文化知識的男同學,熱愛勞動苦練紡織工藝的女同學們,都被家長帶着來,看看花,透透氣,要勞逸結合!纔有利身體建康。
金九爺,穿着紅衣服,咬着牙巴骨,被親愛的孃親,親自帶着來了。
“九兒,想回家,孃親同意,你去花園裡,圍着郝國公家的這園子,一步一步,慢慢地轉上九圈,要面帶微笑,孃的乖兒,要轉大圈,轉了九圈後,你就可以想去哪去哪了,老夫人處,我替你頂着!”金夫人,非常溫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臉的我很好對付,你來對付我的老實樣子。
這個條件,很簡單,金九爺看了看這諾大的花園子,九圈,最多半個時辰,自己就自由可期待了!
金九爺,什麼時候都是玉樹臨風,丰姿綽綽的俊公子,也不想像推磨的驢子一般,悶着頭轉圈子,自然手拿摺扇,緩步輕移,把這郝家諾大的花園,細細地品鑑了九圈,然後,衝着自己孃親一拱手,逍遙自在的走了!
金夫人的桌子上,坐着湯家兩位夫人,還有蔡家兩位夫人,周家夫人,見到這人走了,金夫人衝着蔡家婆媳笑着道:
“唉,真是個討債鬼,仗着老太太疼他,給寵得不像話了,不過,也還爭氣,這次春闈,聽他自己說還成!便是夫子也說他寫的文章這次不錯!”
“這麼齊全的孩子,別說老夫人,就是我們這外人看着,也是愛在眼裡拔不出來,姐姐要求太高了,九哥兒這次,想來是必中的!”周夫人笑着巴結道。
蔡夫人沒接話,只對着身後的嬤嬤揮了揮手。蔡老夫人則指着花園裡的一個小姐道:“這孩子是誰家的?”
湯夫人笑着道:“王侍郎家的吧,都長這麼大了?”湯老夫人沒有出聲,蔡夫人這會子的沉默太讓她奇怪了,這個蔡家老姐姐這話題也轉得太快,
一會兒,蔡小姐跟着嬤嬤走了過來,臉色微紅,一身粉紫的織錦暗紋的宮裝裙子,顯得很正規,把她原本精緻調皮的小臉襯得更加的靈活動人。
“奶奶,您叫我?”
“沒規矩,人都不叫的!”
“湯奶奶好,金伯孃好,湯伯孃好,周伯孃好,孃親好,奶奶好。”
“淘氣!”湯奶奶佯裝地輕拍了她一下,然後隆重推薦:
“這就是我家老大的寶貝心肝,只此一個獨養女兒,給慣得不成樣!”語氣裡滿是得意!
“真是水靈,這通身的氣派,來,這是伯孃給的見面禮!”
當即由手腕上,擼下一隻相當值錢的玉鐲來,套在了蔡小姐手上,拉着她的手,由頭到腳,細細地打量,那簡直是很想一口含在嘴裡去的樣子。
湯家也不拒絕,按說,這見面禮給這麼貴重,真是少見,湯家兩位夫人,心裡一下就恍然了,這*不離十了。
果然,蔡、金兩家互相誇獎着對方的娃,遣詞造句都相當的激烈!但凡屬於美好相關的四字成語,輪翻上場,周伯孃便在中間調停,充做冰人:“兩個孩子如此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不如,兩好和一好吧!”蔡、金兩家如夢初醒,於是訂下日子,一定要締結良緣,成爲兒女親家!
湯老夫人便恭喜兩家,湯夫人也把回到花園去仍舊觀花的蔡小姐,細細地褒獎一翻!大家都十分歡喜,湯、蔡兩家常來常往的,自然對今天的賞花成果,感到很欣慰。
回到府裡的湯夫人沒有回自己的院子,默默地坐在婆婆的客廳的扶手官帽椅上,臉上早沒有了笑模樣。
“娘,你說,怎麼一絲風都不透的?”
“怎麼透,這肯定是隻有一個提法,必是今天才當面相看的!”湯夫人斜依着懶骨頭,歪在羅漢榻的,也沒有半點精神。
“蔡家怎麼打算的,這賢王府的帖子她家也接到了的……”
“誰知道,各家一個肚腸子唄!”
沉默良久,婆媳兩人各自安歇了。當晚睡沒睡着就只有牀知道了。
早飯時間,湯老夫人看着自己眼前沉默許多的孫女,
“蔡蔡在議親的事,你早前知道了?”雖說是問句,可真的是肯定的語氣。
“聽她說過。”
“賢王府的帖子她不也接到了麼?”
“她娘說了,便是正妃又待怎地,少說也是五人分一個人!”
“金家難不成就會少了人?”金家也是大族,三妻四妾也不會少了,現在府裡也有不好姨太太之類的。
“金老夫人說了,三十無子方納妾!”湯小姐說着別人家的閒話,不提自己一個字!
三十,至少有十年留給蔡丫頭生兒子,除非真是無福的,否則別說一個,十個也生出來了!
湯老夫人的牙疼了,躺在羅漢榻上,哼哼了三天!湯老爺最近走路都掂着腳,稍不注意就引來老孃的一頓數落,好歹自己也是有兒有女的了好吧。這日子過得,真心難捱。
賢王府的賞花宴,湯小姐居然沒有去成,因爲湯老夫人得了風寒,湯小姐孝心虔,就在牀前侍候,過到病氣,病人!請了太醫院的院正來看了脈,開了方,湯府裡熬起了中藥來。一下子病倒了兩個人,可下人們着着這夫人的腳步可真是輕快得很,熬藥也有勁,三房、四房的主子過來侍疾也好言接待,爲了防止過到病氣,東西留下,人就過幾天再來,各位妯娌還有不願意的,真要是過到病氣可怎麼辦?湯夫人爲了顯示自己的賢良,這幾位姨娘也沒叫來侍候,自己一人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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