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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奶奶這些話,讓大堂上的許多人都回到了過去,
回到孃家,那叫一個慘字,帶回來的二兩不到的嫁妝,被收掉,所有的家事壓在她頭上,吃不飽,穿不暖,四鄰八舍可以作證,大家都曾贈衣贈食,便是老婦人喝口湯也要送些去偷着給這個莤草吃一口,好歹活了半年不到,又遇上範家分家,她被孃家攆出門來,淨身出戶,由族裡的兩個侄兒侄女收留。這纔算是逃得了一條命。這時候,我侄兒纔在縣裡知道莤草回了孃家,這纔來求娶,莤草嫁給我侄兒的嫁妝、婚事也是那兩個孩子操辦的,跟他八嬸家有何干系,這時候來要孝敬銀子,可知道我侄兒一直都叫她是八嬸,並沒有當她是丈母孃!”
任大奶奶一口氣說完,然後看着要把她吃掉的一般的八嬸子,反瞪了回去:
“怎麼,你做得我說不得?”
看到八奶奶吃癟的表情,頓時覺得心裡一陣暢快,這老妖婆,讓你欺負我們姓任的!
“你是在騙大人,你說的是白話!”八奶奶扭頭不去看堂外的村人,只把眼看着趙大人。
“青天大老爺在上,他自然會斷案,再說我講的這事情可不是我一人知道,範家村裡還有幾人不知,幾人不曉!”
“你是那兩個死娃娃派來的,你是他們一夥的!”
“呸!你這個死老太婆!”任大奶奶記得曾頭來教過。不要多提謹言同玉玥,自然也不回話,只是呸了一口出氣。
“堂下。還有何人能證明這位任大奶奶所言之事?”
堂下當即就出來了很多人,趙大家見到這站不下啊,只好換了一種說法:
“有人證明這任大奶奶說的不是真的,就出來作證,認爲任大奶奶說了真話的,先不出來吧,都站不下了!”
堂下都笑了起來。看來,這縣官也沒有傳說中的可怕嘛。多平易近人?
自然沒有人站出來替八房說話。李冰沒有料到,這個趙大人居然來真的,範家村叫來了一堆人作證,只好閉嘴不提。再不拿眼看自己的丈人岳母!
“範汪氏,你在堂上滿口謊言,可知罪?”
“大人,民婦不知,民婦只知道,這養兒養女那是用來防老的,我這老天拔地的了,要點孝敬銀子,不爲罪過!”
“孝敬銀子?你缺吃?少穿?無有兒子?”
“我有兒子。民婦生了五個兒子,卻被族裡騙走了一個,所以……民婦如今無人孝敬!”
“這族裡也太不公平了。你生了五個兒子,現在這五個兒子在何處?”
於是,謙治、謙武、謙功就出來了,帶着各自的媳婦。
“這不才三個嘛,範汪氏,你可細數數!”
“謙治。你大哥呢?”
“大哥說,他早已出族。並不是家裡的人了!”
“胡說八道,當初出族他是怎麼說的!趙大老爺,民婦還有個兒子,現在堂外,”
“傳進來!”謙文帶着周氏滿不在乎地進來了。
“見過大老爺!”
“你不是範汪氏的兒子?聽到本官傳人,怎麼不進來?”
“我是範汪氏所生,可早已分支出族,沒有關係了,這是不是兒子,以戶帖爲準。”
此話一出,堂下本正笑着的村人,俱都啞口了,以戶帖爲準嗎?此話有理,範氏宗族的四個大佬俱都覺得有理。
“嗯,此言甚是!”趙大老爺也覺得有道理。
“範氏族裡,是不是這樣認爲的?”
“請大人明鑑,自然按族規來說,族譜所記俱有效律,範謙文確是被範勞山一支親請出族的,按範家的家規,出族的子弟,再不是範家的人,雖都姓範字,可卻要兩筆寫出來!那是另一個族了,至多算是族親!”範勞鑫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作嘛,你看,這就是你作的後果,哼!
“是族親,那就沒有關聯了,範謙文,堂下聽案吧!”
八奶奶就眼睜睜地看着她最倚重的大兒子走了,這一走,知府老爺的孫女婿可也走了!八奶奶看着堂上儀表威嚴的知府大人,那就有點明白了。
“範汪氏,如今,按本官看來,俱是你無理取鬧,以後不可以再去任範氏家討要銀兩,任範氏,你家怎麼對付上門來的強人,自然也可以如此對負,若出人命,本官保你無罪!”
“趙大人,你這是怕了誰來?判得如此不公?我生的閨女,怎麼就不能給我孝敬銀子了?他任家本就沒有親族的,這銀子難道要便宜了外人不成?”
“誰說我兄弟沒有族親,我任某人(大地主)難道是擺設,這縣裡面,十村八鄉,誰不知道任家輝是我兄弟?”
任大地主在邊上聽得前面任大奶奶的一席話,早在心裡堵滿了氣,這時在堂下就叫了起來!
“你又是誰,進來說吧,那個任家輝呢,不能媳婦跪在這裡,人卻不見嘛,一起傳進來!”
於是任大地主同任小員外一齊進來了,莤草把頭低得更低,都是因爲自己,才害得大牛上公堂,真是沒臉了!
任大牛好容易進來了,當下就乖巧地走到莤草身邊才跪下請安!任大地主當年也曾有個秀才的名頭,自然是免跪!
“媳婦,放心哩,我來了,有我哩!”莤草聽到身邊的人這樣一說,這才慢慢鎮定下來,對啊,玥兒說過,什麼事情說什麼的人都會有,只要管那個最在意的人說什麼就對了,其他人當他不存在。
“任老爺,這任家輝不是無父無母,怎麼還有你這個親戚?”趙大人也不能不說認不得這個任大地主,常在一起吃飯的,裝也裝不過啊。
“趙大人,他是無父無母,那是他小時候啊,後來大了,我們遇上,一敘起來,卻是實在的親戚,我們是資格的堂兄弟!”
“哦,”這個趙大人是知道的。確是兄弟。敘不敘的就不用細說了。
“你這麼有錢了,還想着要貪別人的家產,你這也太貪心了。”八奶奶在邊上恨聲。
“誰規定了老輩子一定要小輩的孝敬,銀子我多得是,等以後,老子兩腿一蹬,我三個侄兒跟我兒子一樣的分老子的家產,你逼着要的一萬兩銀子,對我任家來說,也是幾件擺設的錢,關鍵在於,理不是這個理,父慈子孝,萬事有個順序,你不慈了,還要子孝?天下沒有這個理,再說了,這範莤草別說已經被你家掃地出門,就是沒掃出門了,大齊律法可有嚴格規定的,女人拿着夫家的銀錢貼給孃家,那可是犯了法的,絕對會被夫家休棄的,還要坐牢!你這當孃的,張口就是一萬兩!你想讓她被休還是被棄?”任大地主在堂上的話,讓堂下好些人都羨慕,能分任大地主的家財,簡直是……分財神爺的家產差不了多少。
“嫁出門的女,潑出門的水,要休要棄自然由得你任家,不過我的孝順銀子少一文不行!”八奶奶硬着頭皮,那一定是在任家把這一萬兩擠出來。
“八嬸子,這幾年,你強要掉的錢也不是少數,就這前兩個月,五百兩到手了吧,誰家的孝順銀子能收這麼多的?”任大牛跪在堂下,擡起頭來,看着這個丈母孃。而他的媳婦卻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看着他,相公怎麼知道了?
堂下的範家村裡來聽案的,當下就喧譁起來,五百兩,這也太多了,再說了,你一個農家,張口就要一萬兩的孝順銀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對於大家來說,一萬兩就是天文數字。難得這人還能開口要,果然是有官爺當女婿,不同凡響。
“範汪氏,你要這任家出多少孝順銀子才肯罷休?”
“一萬兩!”聽得好些人一陣抽冷氣。
“好,咱們不論這二閨女有沒有出族,只說這另一頭的話,本官有點好奇,那你這四個兒子分別是多少的孝順銀子,還有這大女兒,又出多少?”
“我這四個兒子,都分了家的,這孝順銀子,一年是五兩,我這大閨女,是嫁出門的女兒,我怎麼會要她出孝順銀子?”
八奶奶真心是個實誠人,有一說一的王守一,這話出來,便是那李冰的臉皮子都燒紅了!
“那你爲什麼要要這二閨女一萬兩銀子?”
“她有銀子,不給我用給誰用,她生的娃,這纔多大點,用得上嗎?等我當了老夫人,還會少了提拔她家?”
“你怎麼當這老夫人?”李冰這時才覺得這位趙好友是在這裡等着的,不由得有點急。看了看自己的上司,吳知府一眼,而這人卻穩穩地坐着,一絲不亂。
“我女婿是你的知交好友,你不知道嗎,我孫女兒嫁給了知府大人,我要當老夫人可是我女婿……”八奶奶看着李冰黑沉沉的臉色,當下住了聲,這個趙大人,平時也私下見過,對自己也一口一個老夫人的,這時候怎麼變了嘴臉?定是那個死丫頭的錯。
“我大兒子,可是五品將軍,難道我還當不了個老夫人!”八奶奶也是有急智的,扯出了範謙和來。
王老四聽到這裡,也坐直了身子。正題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