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元祺聽了,點了點頭。“沒錯,現在小爺確實比不過他,但是十年後,小爺定然超過他。”唐元祺的小拳頭拽得緊緊的。
“就現在,現在開始,冬兒妹妹你既然懂得那麼多,你現在就開始指點小爺我吧。”
沈立冬看着唐元祺恢復了活力,也就放心下來了。
她拉過被子,拍了拍。“小哥哥,學習並非一日之功,『操』之過急反而不好,現在的你,該好好睡覺了,明兒個還要早起呢。如果你真的想要努力的話,打明兒個起,晚飯後我留出一個時辰的時間來跟小哥哥一塊兒唸書,可好?”只是唐元祺一個人在身邊的話,空間裡的醫書拿出來念念也沒關係的,沈立冬想着就作了這個決定。
唐元祺一聽到這個答案,馬上欣喜地鑽進了被窩中去,雙目掩不住喜悅,看着不太想要睡覺。
“如果現在不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冬兒可能要改變主意了嘍。”沈立冬笑着威脅。
“冬兒妹妹,小爺我睡,我這馬上就睡。”唐元祺趕緊閉上眼睛,閉得死死的。
隔天早上,沈立冬起身的時候,唐元祺也跟着起來了,兩個小傢伙解除了誤會,和好如初地手拉手去一道兒洗漱了。
當然,臨冬院那片凌『亂』的殘留物,自然是唐元祺吩咐手下的兩名侍衛去處理了。
一家人圍着吃早飯的時候,沈立冬見到了多日不見的蘇流瑾,謝朝亮再次出現在了沈家的飯桌上,看着他們兩個那活像餓死鬼投胎,三天沒吃過飯一樣,那吃相極爲狼狽,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兩個人都吃得很激動,吃得很幸福。
沈文軒依舊是雲淡風輕那般,笑着慢慢地吃着,倒是沒有跟蘇流瑾還有謝朝亮二人搶着食物,只是這個早上,他的身上沒有了前幾天那種冷風唆唆,颳得人皮膚疼痛的感覺。
沈立冬看着這個,又看看那個,直覺認定前幾天蘇流瑾跟謝朝亮沒有出現在沈家飯桌上,沈文軒又變得跟個冷風機一樣,料定是沈文軒,蘇流瑾,謝朝亮三人前幾天定然是在學堂裡鬧矛盾了,現在這會兒估計是三個人說開了,就跟她和唐元祺一樣,和好如初了。
如此和諧溫馨的畫面,沈立冬看在眼裡,覺得真好。
只是她沒注意到,飯桌上的陳氏跟沈博遠擔憂的目光偶爾落在她的身上,又來回地在她跟沈文軒之間掃着,好幾次張了張口,最終夫『婦』二人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吃過早飯之後,照樣是沈文軒抱着沈立冬上了馬車,送沈立冬去了保和堂。本來沈立冬的意思是想讓唐元祺一塊兒去的,只是這會兒唐元祺卻主動提出來,他要跟着沈文浩,沈文海二兄弟去沈家莊的私塾上學去了。
如此,沈立冬想着她昨晚對唐元祺說了那麼多話,終於是起作用了,當下欣慰不已。
其實她也是不想讓唐元祺跟着她去保和堂的,術業有專攻,將來唐元祺不會做大夫這一行業的,所以這方面他只要大概瞭解一些就行了,至於專業方面的醫學醫術,他就沒有必要去涉獵了。因爲他的夢想是當個大將軍,那麼現在開始,他就應該朝着大將軍的方向努力着,而不是學着跟她一樣當個醫者。
沈文軒看着沈立冬很高興地望着唐元祺去學堂,那唐元祺竟也心甘情願地學堂上學,猜想着這兩個小傢伙定然是昨個兒晚上說了一些什麼。
“冬兒,可是你說通了祺哥兒?”
“也算不得是冬兒說通了小哥哥,而是小哥哥自己想明白了他應該做什麼。”沈立冬笑着膩歪在沈文軒身上。
“冬兒可會怪責大哥先前這麼對待祺哥兒?”沈文軒『揉』了『揉』沈立冬的腦袋。
“不會,冬兒知道大哥是怎麼想的,大哥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哥哥好。先前都是冬兒爲了順着他的脾氣,讓他胡鬧着跟冬兒一起去當『藥』童。這會兒功夫冬兒想明白了,其實冬兒那樣做,不是在幫他,反而是在害他,他若長久跟冬兒在一起的話,就只會看到他跟冬兒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會變得越來越不自信的。如此這樣下去的話,他就只能看到他身上的不足之處,卻看不到他自個兒身上的閃光點,那樣他的未來就可悲了,而冬兒也就等於同間接地抹殺了他的將來。”像她這樣的例外,站在任何一個年紀相仿的孩童身邊,都會給對方造成泰山壓頂的感覺,那樣就等同於打擊了孩童的自信心,摧殘了孩童的未來。
“冬兒能夠這麼想,大哥就放心了。”像唐元祺這樣身份的孩子,他的未來早早就註定了不會平凡的,那樣的孩子,本身就具備上佳的資質,加上懷抱着那樣的夢想,將來定然也能朝着這個夢想靠近的。
只是在他這個年紀上,畢竟孩童心『性』不定,若是走錯了半步路,那就有可能毀了那個孩子的一生。
因而,沈文軒藉着唐元祺這次挑撥疏離他們兄妹關係的機會,一來是爲了懲戒唐元祺還沒有成爲他們家的女婿呢,就敢這樣破壞他們兄妹之情,得嚴懲才行,二來他早就看出了兩個小傢伙之間最讓人擔憂的問題,因而他狠下心來,就此將他們兩個小傢伙分開,讓他們各展所長,也是爲了兩個小傢伙的將來好。
畢竟,無論他多麼想要護着這個妹妹,多麼想要寵着這個妹妹,這個妹妹將來長大了還是要出嫁的,那未來的妹夫若真的是唐元祺的話,那麼他沈文軒也得好好地看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腳踏實地走着,期間要走得穩健,不能出錯半步路。
因爲他發誓過,哪怕是要了他的『性』命,定然也要護着這個妹妹一生安寧的,所以那個未來守護妹妹的人如果是唐元祺的話,他就必須努力地成長,成長爲一個有資格站在妹妹身邊的人,一個能夠護着妹妹,給妹妹遮擋所有危險的男人。
而將來若是其中出了差錯,唐元祺還是沒能成爲守護妹妹的那個男人的話,那麼就由他來努力,由他來護着,用他未來努力的身份爲這個妹妹重新再尋找一個可靠的妹夫,如果沒有那樣的妹夫,那麼就由他來。
反正,反正將來,他總是要恢復真正身份的,到時候沒有兄妹這層關係的牽絆,他也是照樣可以護住妹妹一生的。
只是現在,妹妹還是一個小娃娃呢,他要考慮的事情畢竟太過久遠了,現在就這樣繼續寵着她吧。
也許,不用等着他來護着,將來有一天,等她長大了,有了真正喜歡的人了,那個時候,他就不用再想着第二套的方案了。
輕柔着抱着沈立冬小小的身子,沈文軒淺淺地笑着,目光堅定而深沉。
這個時候的沈立冬,卻壓根不知道沈文軒爲着她未來的幸福如此費盡心思地打算着,她只是甜甜地靠在沈文軒的懷抱裡,努力地依戀着他身上的那份溫暖。
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駛着,路上偶爾有顛簸的時候,沈立冬也沒有感覺到,因爲沈文軒緊緊地護着她,不會讓她被馬車顛到了。
到了保和堂的時候,沈文軒抱着沈立冬下了馬車,目光含笑地送着沈立冬進去,沈立冬就在沈文軒那樣溫柔的眼神裡揚起了明燦燦的笑容,陽光下,『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
進了保和堂的大門,迎面走來大師兄王小四,一見到她,趕緊拉着她去了保和堂的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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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有事嗎?”
“哦,是吳師父讓問的,那個小師弟好些天都沒來保和堂了,吳師父的意思是想問,小師弟以後還來保和堂上工不?”王小四是巴不得唐元祺不要來保和堂了,因爲有唐元祺這樣霸道驕橫的孩子在,他跟吳掌櫃這日子天天過得提心吊膽,心驚膽顫的。
“大師兄指是的是祺哥兒吧?若是他的話,沒錯,從今往後,他估計都不會再來保和堂上工了,他有他自個兒的事情要做了。”沈立冬一說了這話,王小四立即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長氣。
沈立冬見了,逗趣道:“原來大師兄很怕祺哥兒啊。”
“當然,像他那樣的孩子,很少見到啊。”王小四也說不上來對唐元祺是個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一站在唐元祺的身邊,他就好像矮了人家半截似的,那個孩子身上散發出來的狠戾勁,太可怕了。
沈立冬聽得王小四這麼坦白地承認着,像是想到了什麼,忙追問了一句。“那大師兄,吳師父該不會也怕着祺哥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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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啊,小師妹你都不知道嗎?只要有那個孩子在的地方,吳師父總是渾身不自在的。現在可好了,吳師父不用一天到晚地盯着小師弟的臉『色』行事了。”王小四雖然知道唐元祺身份不簡單,但是他絕對沒有吳掌櫃瞭解得更爲清楚,因而有時候見到吳掌櫃對着唐元祺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樣,王小四直覺地替吳掌櫃叫屈來着。
“敢情你們都當祺哥兒是瘟神啊?”沈立冬逗趣道。
“可不敢這麼說,大師兄什麼都沒說,我這就去跟吳師父說去,說小師弟以後都不來了。”王小四急着跑開了。
沈立冬在後頭看着,笑得眯起了眼睛。
看來,唐元祺確實不該浪費在這個小小的『藥』堂裡頭,他該去好好地實踐他自個兒的理想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