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和淳于諳默默對坐,一直到天邊泛出魚肚白,淳于諳這才起身,只說了一句,“好好休息”,就一個躍縱從窗口飛出,青璃真想在後面追喊一句,要是傷口再裂開,她可不管了!
關好窗子,又去外間查探了一下還在沉睡的麥芽,青璃迅速的上牀,放下帳子,直接進到空間。
等到空間之後,青璃難受的在地上滾了一圈,小靈不在,羽幽在藥房配藥,沒人看到她這種慘樣,她身上的皮膚由瓷白色慢慢變成迷人的桃粉色,和上了淡胭脂一樣,她用力咬着嘴角,已經嚐到口腔中的腥味,剛纔淳于諳不走,她是用盡全部內力讓藥性不再擴散,即便是關閉五感,在採花賊宇文鯤抖出昆蟲粉的時候仍舊吸入少量部分,這種春藥很霸道,就是你忍受的時間越長,藥力越霸道,就在剛剛,她要極力剋制才能顯得自己正常,不然的話一定會鑽到淳于魔頭的懷裡,此生名聲盡毀。
青璃強忍着來到空間的閨房,此時她身體熱的像被燒焦一樣,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滴落,已經潤溼了前襟,讓她的身段更加的婀娜,眼神溼潤,不自覺的就多出一絲迷茫之色,顯得魅惑。
死採花賊宇文鯤,必須列到仇人榜第一,而且她決定,只要在大周見到,就必須出手絕殺!就算宰不了,也讓這個死人渣一輩子永遠活在當太監的陰影裡,用了那麼多不舉藥粉,怎麼也要半年不能交配吧!
“怎麼就這麼熱!”
青璃幾乎是用飄的上到了二樓,她已經覺得身體要炸開了,這個時候眼前竟然出現幻覺,淳于諳那寬大的臂膀,糾結的肌肉,她有一種想投懷送抱的感覺,該死的春藥藥性真烈,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青璃的衣裙全部被汗水打溼,她的腦海中也出現很多不合時宜的畫面,就算要腦補,那個人爲什麼是淳于魔頭,爲什麼不是別人?
“撲通”一聲,青璃眼前一黑,直接掉到溫泉池子,濺起來一個大大的水花。
“主人,你怎麼了?”
小白狐羽幽在藥房抓耳撓腮,有些藥根本無解,只能減輕一些藥性,它聽到二樓有很大一聲,嚇了一跳,跑過來,正好看到青璃栽倒在溫泉池子。
“我熱。”
青璃扶着池壁,臉色酡紅像一隻煮熟的蝦子,她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一會天亮,麥芽就會過來服侍,她必須要從空間出去。
“羽幽,幫我想辦法……”
青璃喃喃的唸叨的兩聲,暈頭轉向,可她不能失去意識,不然的話問題會更大,一旦麥芽見到她消失,一定會着急上火,她還不確定這個丫鬟可以成熟冷靜的處理此事,關鍵是她更不想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的四嬸操心。
“主人,你吃兩顆這個,或許可以緩解。”
羽幽掏出一個小瓶子,青璃從水中一個飛躍搶過了瓶子,聽說有用,整瓶都倒在嘴裡,於是,瞬間她從火熱下降到冰點,只覺自己像是處在到處是千里冰封的北極,而她只是裸着身子的人,馬上成了冰塊,變成一個雕像的冰坨,整個人失去知覺,在她覺得要凍死的時候,身體又開始慢慢的散發熱量,溫度越來越高,好像又置身於火山的岩漿之中,被燒了個灰燼,冷熱交替,冰火兩重天,青璃比之前還要痛苦,她沒有一絲力氣,最後終於經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主人,你醒醒,醒醒啊!”
迷迷濛濛之中,有一隻毛毛的爪子正在拍着青璃的臉,她慢慢的恢復意識,卻發現頭腦發脹,而後慢慢的想起,她是被宇文鯤那個敗類的春藥害成這樣的!
“糟糕!”
青璃坐起身,此刻她正躺在溫泉池子旁邊的空地上,想到失去意識前冰火兩重天的折磨,讓她打了一個寒顫,外視一下空間,還好,天剛亮,麥芽還沒有起身過來服侍。
擡起手想抹一下腦門的汗,卻看到眼前的手變成了一隻黑色,上面一層厚厚的泥污,她驚訝地道,“怎麼會這樣?”
這種洗髓的效果,已經很久都沒有了,只在剛得到空間那會纔會發生這樣的事,她想着可能是以前身體內的毒素太多,體質不好,多年之後,竟然又成了當初那種狀態。
“主人,我給你的藥就是洗髓的,但是之前你吃過,沒什麼效果,這次和那個春藥配合到一起,才產生這樣的藥力。”
不單單是手,身上也是髒兮兮的,青璃攆走了羽幽,快步跳進溫泉池子裡洗漱,然後換上一套新的裡衣,趕緊出空間躺倒帳子裡,只不過是幾秒的時間,外間傳來響動,麥芽也起身,杜鵑和紅豆早已經等候在門外。
“小姐,您怎麼變樣了呢?”
麥芽撩開帳子,青璃見自己不能裝睡,只得打了一個呵欠,慵懶地問道“怎麼了?”
“不知道,只是覺得臉色比從前更好,有一層光一樣,奴婢形容不好。”
麥芽扶着青璃坐起身,指着青璃的長髮,訕訕地問,“小姐,您頭髮怎麼還是溼的?是不是奴婢昨夜忘記絞乾頭髮?可是奴婢沒印象了。”
“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青璃淡淡的擺擺手,有氣無力,昨夜折騰一宿,又受到很大的折磨,此時真是不想起身,可是她必須得去四嬸那邊看看才能安心。
“小姐,奴婢去打水,您重新沐浴吧。”
麥芽信以爲真,那麼頭髮溼成那樣,身上一定沒出汗,看自家小姐臉色還不錯,好像比從前更美了些。
“就在浴間衝一下吧,這天也不涼。”
青璃簡單的洗漱,絞乾了頭髮,讓手巧的紅豆梳了一個最普通的髮髻,然後帶上一支珍珠釵,配上同款的耳釘,只選擇一身淡紫色的常服,眼瞅着到了早膳的時辰,這才步履匆匆的去四嬸那請安。
“璃丫頭,回府就在這邊用早膳吧。”
青璃剛到偏廳,四嬸纔在季嬤嬤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進來,臉上還帶着笑意,四叔莫如海早朝,現在不在府邸,小子祿早上要睡一些時辰,只有二人坐在偏廳。
平日青璃在莊上,四嬸多半都是自己一個人用早膳,沒伴總覺得吃的不香,都是在屋裡擺個小桌子,讓季嬤嬤陪着一起吃。
“是啊,四嬸我餓扁了。”
早膳的時候青璃帶着麥芽一起,於嬤嬤身子不適沒有跟來,她可以敞開肚子吃,直到吃飽爲止。
府上的早膳還算豐盛,主食有蟹黃包,湯圓,香菇肉絲麪,還有幾張切成三角形狀的蔥花餅,配着紅棗小米粥和桂圓蓮子粥,小菜就多了,還有個滷水拼盤。
青璃點了一碗香菇肉絲麪,配着蔥花餅,這都是能吃飽的東西,又要了一碗桂圓蓮子粥,最後還吃了很多小菜,四嬸見狀就不再吃,只是心疼的看着她,以爲她在莊上吃的不好。
“四嬸,莊上吃的也不錯,那邊有新鮮的魚蝦,還有佃戶人家新宰殺的豬肉,有時候運氣好,還能得上兩三隻山雞,就是我昨日做了噩夢,感覺耗費了體力。”
青璃怕四嬸擔心,解釋了幾句,只可惜昨夜的噩夢是現實,如果說收穫也不是沒有,她舉一反三,掌握很多打鬥的經驗,正是在書中看一萬次也看不到的,機緣巧合洗髓之後,她的輕身術和瞬移功法又上了一個臺階。
“你呀,做噩夢就讓丫鬟在你牀邊支着小塌,這樣也睡的踏實一點。”
用過早膳,青璃用熱茶漱口,然後抓着四嬸的脈搏摸了一下,空間裡的羽幽立刻給出答案,腹中的胎兒還算健康,但是以前生產大出血,四嬸的體質不太好,雖是有多年靈泉滋養,也要萬般注意,切忌不可使用一些忌諱的食物,要遠離紅花,麝香等物。
這裡的宅鬥也花樣百出,高招連連,明着使絆子,暗地裡下黑手,青璃聽說這些還都是因爲水零黎,白府家大業大,各房都有自己的心思,就是爲一個管家權,爭執不休,丫鬟婆子都有自己的站隊,水零黎剛接手的時候,連庫房的鑰匙都拿不到,各方推脫,後來她用雷霆手段杖斃了幾個不聽話帶頭鬧事的婆子,如此鐵血,才讓那些婆子聽話了一些,但是也是陽奉陰違,她在孕期裡,更是被亂七八糟的東西荼毒,白家是醫藥世家,各種致人小產的藥層出不窮,連洗衣裳都能用麝香,然後再進行二次薰香去麝香的味道,多虧發現的早,不然這一胎也保不住,還有那些相剋的食物,亂七八糟的胭脂水粉,荷包香囊,晃花眼,問題你只能自保,沒有精力主動出擊,這還是在白若塵沒有小妾姨娘的前提下,如果有,更麻煩。
青璃不敢大意,古人比現代人的心眼還多,到處都是白蓮花,每次陷害人之後,還要裝作一副被陷害慘兮兮的可憐樣,所以,劉花生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才格外合符她的胃口。她用心又細細的叮囑了季嬤嬤,還把蓮子和桂圓叫來說了一些禁忌,二人都記在小本子上,平日時不時的也拿出來看一眼,既然大哥走之前說這些人可以信任,那麼她就信任。
“璃丫頭,這些四嬸都曉得,四嬸這麼大的人還得你操心。”陳氏無奈的笑笑,一手撫摸這凸起不明顯的肚子,心裡的喜悅怎麼都掩飾不住,眼角眉梢都體現出來,“你呀,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操心的事不老少,好在這次你爹孃要來,到時候,還得好好說道說道你的終身大事。”
四嬸說這個問題,青璃沒接茬,她還是想要回到莫家村的,沒想過將來在京都定親,那些官家公子少爺,幾乎個個種馬,和她有着深刻的代溝,雖說表面上已經融入這個時代,但是她骨子裡總有些現代根深蒂固的思想,對那些妖嬈的小妾姨娘就是看不上。
辰時正,還有半個時辰就到巳時,若是現在梳洗打扮一下去福源茶樓還來得及,可是她全身痠痛,又疲憊異常,既然淳于魔頭說會知會雲家少主,那麼她就趁着這個工夫趕緊補眠。
初夏早晨的太陽,溫暖中夾雜着火熱,丫鬟婆子在院子裡井然有序的忙活,青璃一路走來,衆人都過來行禮,顯得很尊敬,總體來說,家裡的丫鬟婆子家丁侍衛還都不錯,雖然也不乏那起子碎嘴的,但是後宅女子,整日聊來聊去,也就是那些八卦話題,只要不在背後說主家的是非,都不算什麼大事。
忠武將軍府重建之後,擴大了點,原來的湖水被青璃重新掏空,裡面堆積的淤泥全部運送到莊上,肥田,這是極好的化肥。湖水清澈很多,上面種着一大片的荷花,還養了不少錦鯉,紅豔的肥魚在水裡游來游去,時常有小丫鬟裝着糕點屑過來餵魚,後院能種花草的地方都已經被種滿,丫鬟婆子的小院門口,青璃還種了很多果樹,桃,梨,杏樹,李子,柿子,棗樹,都是從空間中挖的小苗,這兩年就開始掛果,每逢秋天,都是下人們最開心的時候,在忠武將軍府並不是天天需要作工,每週有一天的休息,可以自由出入,那邊也修建了納涼的葡萄架子,也時常有婆子閒暇在那邊休息,感念主家的好,就算是宮裡的宮女嬤嬤,都沒有這麼悠閒安逸。
把府裡建的和花園一般,青璃自己也舒心,她還在角落開闢了菜地,和莊上一樣,有個小暖棚,冬日京都並不太冷,在暖棚裡可以種很多蔬菜,足夠府裡吃用的。
“小姐,有個陌生的姑娘非說是小姐您的貼身丫鬟,可是老奴不認識。”
青璃正要轉回自己的院子,二門上當值的一個婆子急匆匆的跑來稟告,“老奴說了半天,她非說要見您。”
婆子用衣袖擦擦汗,沒聽說府裡買人進來,這年頭當丫鬟還有主動上門的,難不成是聽說自家小姐的才學,硬上來巴結的,對方就是不走,她也只能硬着頭皮過來稟一聲。
貼身丫鬟?淳于魔頭動作很快,青璃點點頭,這纔對婆子說道,“辛苦,去把那丫鬟帶到我這來。”
青璃說着,帶着麥芽轉身進了院子,麥芽眼神疑惑,支支吾吾地道,“小姐,剛纔那個婆子說的是什麼意思?怎麼有人自稱您的貼身丫鬟呢?”
“等會你就知道。”
青璃坐到偏廳的上首,杜鵑過來端茶送水,不一會兒,那婆子就帶着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進來,與其說是清秀,不如說相貌平平,小眼睛小嘴,看着不太起眼,如果說特色,這個丫鬟下巴上有一顆小痣。
“小姐,就是她。”
二門上的婆子對着青璃躬身施禮,指着那個清秀的丫鬟回答,見到青璃點頭之後,又低頭退了出去。
“撲通……”
那個丫鬟毫無徵兆的下跪,然後從袖兜裡掏出一張薄紙張,兩手恭敬的托起,“這是奴婢的賣身契,奴婢以後就是您的人。”
青璃接過之後看了一眼,然後點點頭,既然如此,你就改名叫香草吧,青璃一向起名無能,記得文氏身邊有個叫仙草的大丫頭,她改改,香草也不錯,現代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香草口味的冰淇淋。
“奴婢香草,見過小姐。”
香草低着頭,再一次的正式行禮,還磕了三個頭,姿態嚴謹,絕無敷衍之意,青璃這個時候有些佩服淳于魔頭,會武的丫鬟,到底是從哪找到的。
丫鬟認主,第一次都要給見面禮,青璃給麥芽的就是一根鏤空的金簪,那丫鬟寶貝的很,只有過年的時候纔會戴,按理說也要給香草準備一個,可是看她一身灰突突的,頭上連一根銀簪都沒有,就知道不是愛好打扮之人,就起身進了閨房,實際是從空間找出一把短匕首,這匕首還是去年在萃華樓買到的,不說削鐵如泥也差不多,還沒見過血腥,青璃只用了兩次,還都是用來切牛排。
“謝謝小姐!”
香草面無表情的臉,見到匕首之後立刻閃爍出喜悅來,拿着匕首一直摸不停,還拽下上面的牛皮套子,用自己的手指肚試刀刃,瞬間就見了血,香草臉上笑的更加開心,麥芽在一旁驚恐的睜大眼,好半天才合上嘴巴,這是哪來的怪胎?怎麼能服侍小姐啊!
“這個給你,抹上立刻止血。”
青璃想了想,又取出一盒藥膏,這是空間裡的藥材做出來的,非常好用,至少比白家傷藥還提升一個層次,通體翡翠一般的綠色,淡淡的草藥香味,香草舍不得,只抹了一點點,血立刻止住,這又讓她激動不已,原本少主讓她來服侍一個嬌滴滴的小姐,她是很不願意的,但是服從安排,也不能說什麼,沒想到這個年紀比她還小几歲的小姐,有一手,從剛纔小姐起身的步伐上來看,輕功絕對在她之上。
“謝謝小姐,奴婢一定盡心服侍。”
香草不知道說什麼好,這還是第一次充當這個角色,少主的吩咐就是,保護好小姐,不惜性命保護好小姐!
“香草,我是麥芽。”
麥芽從外間又取過來一壺茶水,看到香草抱着匕首不放手那親熱樣,還用臉頰蹭了蹭,嚇得她一溜號,精神鬆懈,手一鬆,茶壺就要掉到地上,眼看茶壺要陣亡,香草幾個空翻,站穩之後躬身手下一撈,在茶壺落地之前穩穩的接住,一滴茶水都沒灑出去。
“當心。”
香草把茶壺又重新送到麥芽的托盤裡,迴應麥芽之前的話,淡淡的點頭,“我是香草,小姐賜名。”
“香……香草,你真厲害!”
麥芽把托盤放到青璃那,然後轉過頭拍着巴掌,眼睛裡還亮晶晶的,這丫鬟就是崇拜俠女,話本子看多了有後遺症。
青璃身邊不缺丫鬟,所以也沒分配給香草什麼特別的活計,只要她出門貼身保護就可以,淳于魔頭還答應給兩名暗衛,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到位。
既然會武的丫鬟來了,青璃覺得更安心了些,她站起身,準備回到臥房補眠,正要交待麥芽不許人打擾,杜鵑從外面急匆匆的進來,“小姐,雲家少主來了,正在前院的偏廳等候。”
雲少主親自來了?青璃鬱悶,難道是淳于魔頭不靠譜,沒有和他說明?想想又不可能,現在才巳時初,應該不是從福源茶樓過來的,如此心急,恐怕是有什麼事。
“我馬上過去。你先去茶水點心伺候。”
青璃準備補眠,已經卸下頭上的釵環,如今要見人,只能招紅豆進來重新梳頭打扮,必須不能失禮。
“香草,跟我去前院,麥芽,你留下看屋子吧。”
青璃交待一番,這才站起身,帶着新晉丫鬟香草步履匆匆的往前院趕。
雲隆豐正坐在偏廳喝茶,這種事情是個小麻煩,他想不到託誰幫忙,當初他在鳳陽城巡查藥鋪,正遇見官府抓人,聽說是從萬花樓跑出來一個花魁,初夜已經被重金拍下,可是她人卻夾帶着金銀珠寶消失不見,機緣巧合之下,他竟然救下了花魁如玉。原本這兩個人不會有什麼交集,但是如玉說起她也要趕到京都,請求和他隨行,反正多帶一個人也無所謂,後來兩個人瞭解多些,他才得知一些隱秘,如玉本名顏如玉,是已故大學士顏大人的愛女,幾年前,顏大人曾經說過姜貴妃紅顏禍水,蠱惑弘德帝,被姜貴妃的人誣陷,爲保清白在朝堂上撞柱而亡,還被姜貴妃同黨誣陷是認罪,而後,顏大人的家眷都被髮配千里,如玉也是在那次作爲罪臣之女被人送到了萬花樓,當做花魁培養。
如玉能直接和他說這些,就證明她回來是有目的的,既然都是一個方向的,所以雲隆豐不自覺對她多照顧了一些,相處時間久了,覺得她很有才情,並不是想象中那種低賤的青樓妓女。
雲家家規森嚴,不可能帶回去一個陌生女子,白府,淳于府邸,水府都不合適,想來想去,只有青璃這,讓如玉借宿一段時日,等他回來再處理這個問題。
“就是想讓如玉小姐到府上做客。”
青璃把玩着茶杯,雲少主只說如玉是故交人家的小姐,這次回到京都,沒說別的,青璃也沒有問怎麼不留宿在雲家這種幼稚的問題,因爲她知道如玉的身份,留宿是沒什麼,但是就怕她做什麼危險的事,府裡現在四嬸有身孕,大哥還沒來京都,不能出岔子,但是又不能坐視不理。
“不如這樣吧,雲公子,這不算什麼難事,但是剛好最近府上有點事要處理,不如等明天我派人過去回話如何?”
“如此,那麼打擾莫小姐了。”
雲隆豐眉眼一鬆,原本藏在眼中淡淡的憂慮之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湖水般的清澈,他只來坐了這麼一會,就有不少丫鬟婆子在書房門口走過,狀似無意的向裡面看,這種效應青璃不陌生,好在家裡丫鬟婆子還知道規矩。
送走雲少主,青璃神識進到空間去呼喚小靈,卻見這傻鳥正坐在葡萄架子下面啃着雞腿,羽幽的小爪子也拿着雞腿,二人哥倆好一起享用,旁邊還有兩個酒杯,裡面是青璃自己釀製的葡萄酒。
“主人,什麼事?”
小靈不擡眼,小嘴仍舊對着雞腿猛啄,還扇扇翅膀,抓緊對着雞腿奮戰,如果它分心,羽幽就會全部吃下去,因爲羽幽嘴大,具有優勢。
“讓你給我大哥送信。你應該能找到吧?”
青璃有些不確定,最近傻鳥辦事很不靠譜,她現在是半信半疑狀態。
“主人,沈冰雨剛來信,她提前回來了,現在已經到了汝陽城,信在你書房的桌子上。”
小靈頭都不擡,送信也是體力活,吃飽喝足再說,主人的大哥,平日總是淡笑,但是得罪不起啊,上次它就因爲不把他放心上,被拔掉一根鳥毛,那可是它最珍貴的羽毛!
香草一直跟在青璃的身邊,直到臥室,走路沒聲音,也不發聲,就和隱形人差不多,青璃也不指望她能說什麼,她卸下釵環,脫了繡鞋躺倒牀上,放下帳子,手裡正是一張字體清秀的書信。
汝陽城是距離京都最近的一個城池,而且很大,看起來也格外繁榮,不同於京都奢華之風,那裡的百姓富庶,日子過的也平實,青璃是想在那裡多開幾家鋪子,但是現在只有沈冰雨一人在管理,走南闖北也夠嗆,後來兩人私下裡研究一下,雖然汝陽百姓不愛奢華,但是是北方到京都的必經之路,總有那麼多富貴人路過,有很多北方的大戶人家爲了求姚黃魏紫的牡丹不遠千里,與其趕到京都,不如在汝陽城設立一個分鋪,反正花草鋪子,打理起來也簡單,沈冰雨信上說要留在汝陽城考察幾天,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掌櫃管理,人品必須過關,京都這邊暫時要麻煩青璃,等她回來二人再交接。
得知沈冰雨不日將要歸來,青璃心情不錯,二人到現在已經幾個月沒見到,這幾個月掌櫃們都上門來,搞得她也跟着忙碌,鋪子一多就是不好管理,平日小雨姐在,她無事一身輕。
等到小雨姐歸來,沒過多久,爹孃他們也能到京都,闊別四年,爹孃總在信上說起,每次想念她的時候,衆人都圍在一起,看當初燈會那天的畫像,每當想到此,青璃的眼睛酸酸的,她似乎能想到爹孃他們圍在一起討論她是不是長高了個子時的神情。
“小姐,水零歡小姐到了。”
麥芽進屋看到青璃放下簾子,猶豫該不該打擾,但是水零歡小姐不是外人,今日於嬤嬤不在,水零歡幾乎帶着一陣風闖進來的,大嗓門直接一喊,“青璃,快起來,我在偏廳等你!”
青璃揉揉額角,心裡鬱悶,忘記派人告訴這位姑奶奶今日不聚會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門,她只得迴應一句,然後龜速爬起來穿鞋,還能聽到水零歡和杜鵑要點心的聲音。
“零歡,這纔剛過早膳不久吧,你又餓了?”
於嬤嬤不在,青璃就是自在,原地抻懶腰,還前後扭動了幾圈,昨夜和採花賊宇文鯤大戰很耗費體力,平日運動不那麼激烈,現在肌肉痠疼。
“別提了青璃,我就是沒來得及用早膳,我是給你帶來一個消息。”
水零歡眨眨眼,這才一夜沒見,這丫頭的嘴角起了透明的水泡,看來很上火,不能是記恨三皇子耶律妖孽攪局那事吧。
“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青璃覺得嘴裡沒滋味,也抓起一個南瓜條糖放在嘴裡咀嚼,心不在焉,她現在很想補眠,從早上到現在沒消停過,一會如果水零歡一走,趙羊羊再來,人就快湊合全了。
“壞消息,而且屬實。”水零歡喝了一杯茶,然後指着自己的嘴角,說道,“你看看,你聽到之後保準比我還上火。”
“怎麼回事?”
青璃微微皺眉,水零歡這丫頭心大的很,平日都笑呵呵的,每日關注的也都是吃喝玩樂,這還第一次見到她這樣。
“昨天晚上我去請安,我大伯和我大伯孃說,國公府單世子的腿廢了,原本這樣是不能再做世子,你曉得,我大周律法,身體有殘疾的嫡子不能世襲,可是國公府只有這麼一個嫡子,剩下的都是庶子,所以老國公進宮請求皇上開恩,畢竟是爲了救人才遭殃的,皇上也答應繼續保留世子之位。”
“說重點。”
水零歡一開頭就開始長篇大論,單世子腿廢了又不是她造成的,她還差點受到連累,想不通有什麼值得上火的地方。
“你聽我繼續說啊!”
水零歡一着急,臉色就變得通紅,她緊張的道,“老國公和我大伯算是熟人,聽老國公的意思是要近日火速給世子定親,不知道怎麼就看上了你,好像是單世子自己要求的,原來老國公不同意,現在單世子廢了腿……這不,可能現在都找你四叔說了!”
“這確實是一個憂傷的消息。”
青璃點點頭,心裡想罵人,這該死的單世子,假裝正義害的她差點遭殃,她還沒有找他算賬,這廝竟然有這等想法,成了瘸子還想拖她下水!萬一請求皇上賜婚,她現在的實力,怎麼可能對抗皇家?難怪水零歡上火,這事消息屬實的話,她也很上火!
“青璃,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嗎?國公府,得罪不起,萬一請求皇上賜婚怎麼辦,那樣就沒退路了啊!”
水零歡說着幾乎哽咽,站起身,一手拉着青璃,搖晃了兩下,“不如青璃,你在這之前,趕緊嫁了吧!”
“你這話說的,我嫁誰去?”
青璃也站起身,揹着手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哭笑不得,如果這個消息屬實,皇上也要插一腳的話,嫁人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但是她心裡的怨氣呢,如何平息,一個個的,都趁着大哥不在欺負她。
“青璃,你可千萬不能嫁到國公府去啊,那國公夫人是有名的狠毒,還不一定怎麼磋磨兒媳呢!”
青璃不說話,水零歡自言自語,越說自己就越着急,最後一個人嚶嚶的哭起來,心裡也跟着一起恨單世子。
“零歡,別哭,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青璃安撫水零歡,心裡也是挺感動的,能有好姐妹這麼爲她着想,一大早沒用早膳直接就過來說這個消息,而且比她自己心裡還着急。她心裡明白,水零歡擔心的不無道理,京都雖然風氣稍微開放,也對女子多有束縛,就好比衆人認爲她莫青璃是單世子的未婚妻,那麼她很難嫁給別人,相當於被打上標籤。
宇文鯤的事還沒解決,現在又來了一個單世子添堵,自從被空間改造容貌之後,就多了這方面的煩惱,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完全沒有喘息的機會。
“青璃,不如嫁給淳于少將軍吧!”
水零歡的眼神閃了閃,想到那夜在雨中,青璃和淳于諳相擁的畫面,是那麼的美好,她臉色紅紅的勸說道,“少將軍也不錯,至少不是瘸子啊。”
青璃疑惑的睨了水零歡一眼,不明白這是什麼邏輯,兩條腿的正常人多的是,怎麼就想到的是淳于魔頭,如果嫁給他,兩人還不一定誰禍害誰。
“唉,青璃,真是急死我了!”
水零歡站起身,跺了跺腳,火急火燎地道,“算了,我還是先去白府找我堂姐打聽消息吧!”
送走水零歡,青璃一點睡意也沒有,麥芽還是聽青璃說的當天的事,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爲自家小姐,在她心中青璃是完美的存在,怎麼可能嫁給那種沒腦子的人。
“你先下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青璃打發走欲言又止的麥芽,她並沒有被這個消息震驚到,她確實不想嫁,如果皇上賜婚的話,她也不會抗旨,但是問題事情沒到那一步,還有扭轉的機會,她要寫信給大哥,把宇文鯤,如玉,還有單世子的事,包括四月十五三皇子耶律楚仁的邀請,都簡單敘述一遍,讓大哥莫子歸幫助她出謀劃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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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c,寵文,一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