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心裡有疑惑,想找個人商議,淳于諳回來得剛剛好,二人正好能在一起做個測試。按照青璃的想法,二人用一些磚頭堆積模擬城牆,開始在其中掏個大洞,把火藥埋進洞中引爆,很快,四周被炸開一個缺口,黑火藥的威力沒的說,分量也夠大,只是缺口被上面落下的青磚堵上,也就是說,攻城的時候仍然沒有突破口,做了無用功。
測試和想象有差距,青璃很慶幸沒有衝動行事,看來在城牆上開洞的方法不可取,把火藥放在牆根地下引爆也起不到最好的效果,只有按照淳于諳說的,在城牆底下開地道。
若是如此,這是比較重大的工程,大周很難在大秦軍隊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做引爆準備,若是採取這個手段,最佳捷徑就是選擇原本大周已經建好的地道口。
“這樣好嗎?萬一不成功,咱們不是失去一條地道了。”
青璃突然有些不能肯定起來,權衡利弊,她猶豫地看了淳于諳一眼。萬一失敗,黑火藥沒有儲存,大周失去一條密道,這樣的話太虧了。
“無妨,可以試試。”
現在無法能說得清楚會不會成功,但是不試驗下就一點機會都沒有,就算炸城牆失敗,給大秦士兵們一個驚嚇,從心裡上讓他們感到恐懼,那麼大周勝利在望。
淳于諳的話讓青璃的心思微定下來,是了,在戰場上,前怕狼後怕虎,瞻前顧後只能耽誤進攻的時機而已,這次就拼一次,萬一成功了呢?
夫妻二人拍板做了決定,彼此都感覺輕鬆不少。淳于諳對黑火藥很感興趣,二人去文氏院子用晚膳,他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諳兒,平陽關外戰事不吃緊嗎?”
平日裡,淳于諳來去匆匆,難得在府上吃一頓飯,今日算是破天荒,文氏見他沒走,就關心一句戰事。淳于越淳于恭上了戰場之後,一直沒能回來,文氏想問問雙胞胎兄弟的情況,猶豫一下,還是沒問出口。
窗外依然明亮,夏日裡天黑的比較晚,晚膳的時候,偏廳裡放上冰盆解暑,青璃喝了一杯冰鎮的果酒,面色如粉嫩的桃花,她眼含笑意,打發了丫鬟婆子,伺候文氏用膳。
“小璃啊,過來坐下,咱家不講究那些規矩。”
來到北地之後,文氏感覺自己時日無多,就和變了一個人一般,怎麼過的舒服怎麼來,禮儀規矩徹底被忘在了腦後。在京都,做兒媳的都要先伺候婆婆用膳,幫着夾菜,和丫鬟婆子一樣。
“娘,我就是幫您卷幾塊烤鴨肉。”
府上的大廚是文氏特地從京都帶來的,會做特色的烤鴨,每一隻烤鴨被細細地片成薄片,配上荷葉餅,蔥條,黃瓜等,加上甜麪醬一起卷着吃,鴨肉肥而不膩,荷葉餅有嚼勁,有面醬的滋味作爲輔料,好吃得根本停不下來。
青璃嚥了咽口水,說好府上吃素,結果淳于諳回來了,青璃就跟着借光,不然吃三天素,絲毫沒有油水,她只好晚上在空間裡開小竈。
“偶爾吃上一頓也不錯。”
文氏欣慰地點點頭,怎麼看青璃怎麼喜歡,小丫頭眼神靈動,手腳麻利,對她是發自內心的親近,文氏一直想有個閨女,現在青璃的出現彌補她心中那點遺憾。有時候想起來,還覺得當初定下算早了,不然現在,京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家要和自家搶媳婦呢。
淳于諳在一旁默不作聲,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眼眸裡的星星點點告訴青璃他現在很愉悅,心情不錯。
一頓晚膳用了有小半個時辰,主要是青璃和文氏聊天,淳于諳偶爾點頭附和一句,氣氛融洽。等到飯畢,文氏攆二人回房。已經成親就不可太過疏遠,現在是培養感情的好時機。
二人手拉着手,一路沿着鵝卵石鋪着的小路緩慢而行,花園裡,百花齊放,各種五顏六色的花的香味雜糅在一起,遠處的天邊,夕陽把天空鍍上一層金邊,慢慢地,火燒雲染紅了整個天際。
“啊,真是舒服。”
青璃擡起頭,雙手做了一個向上伸展的姿勢,她回過頭,對着淳于諳莞爾一笑,“要是一直能這樣度日就好了!”
但願沒有戰爭,沒有疾病,也沒有什麼糟心事,每天都能抽出時間,坐在院子裡與花草爲伴,看天邊雲捲雲舒,那該有多麼美好。
花園通往院落有一處拱形的小門,上面有一處石臺,石臺上擺放了各式各樣的盆景,對面不遠處的池塘裡,荷花開了一片,在這個寧靜的黃昏,二人並肩走上一圈,多了一些溫馨的韻味。
青璃拉着淳于諳進入到八角涼亭,青璃喜歡黃昏的景色,時常來涼亭裡小坐,石凳上有小墊子,桌子上有茶壺,似乎有下人提前得知二人軌跡,白色瓷壺裡面的茶水還熱着。
“最近府上也沒有什麼新奇事。”
青璃倒了兩杯茶水,二人坐在一處,只要擡起頭,就能看到偏西的太陽,青璃隨口說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她補充道,“不過下人裡面應該有釘子。”
那個媳婦打翻御賜之物,這罪責說大就大,絕對是一個空子,也是因爲此事,給青璃提了一個醒兒。據說趙知府是傾向於秋後處斬,現在就等着刑部批文。
“恩。”
淳于諳點點頭,他一顆心都撲在城北大營的士兵身上,因爲中毒事件忙的焦頭爛額,還不清楚府上發生了大事。
夫妻二人總是有很多話題,一直閒聊到天色黑下來,淳于諳這才策馬離開,臨走的時候,青璃送到了大門口,看着他策馬離開的身影,久久地站在原地,靜靜地凝視,一直到他的背影完全融合在夜色中。
“小姐,咱們還是回去吧,您早點洗漱。”
於嬤嬤踮着腳尖,在樹後探出腦袋,見淳于諳已經走遠,這才慢悠悠地走出來,庫房是她的管的,前幾天發生了這樣事,她一直提心吊膽,怕淳于諳找她算賬,於嬤嬤自認自己老胳膊老腿的,扔出去哪有命在。
樹上已經掛起來一盞燈籠,正好照亮回去的小路,晚風輕柔的吹着,青璃閉着眼睛,靠感知,一路上回到正院。
文氏那邊體諒他們夫妻二人許久未見,所以讓石榴過來傳話,讓青璃不用過去那邊,早早地歇下。平素天黑之後,婆媳二人都會閒聊一會兒,今兒文氏免了她晨昏定省,青璃突然不知道做什麼好。
閒來無事,掏出鋪子裡的賬冊覈對,心裡卻想着二姐青薔一行人已經到了哪裡,如果路上不耽擱太久,應該已經回到京都了。大哥上次離開之後,一直沒有傳信,也不知道事情解決的如何。下月自家的船隻第一次出海,青璃覺得有必要去上香,祈禱事情一切順利。
“小姐,這些賬冊奴婢來吧。”
麥芽管着青璃這邊的賬冊,平日幾乎沒有什麼支出,她學的本事用不到,在一旁抓耳撓腮,不停地搓手。
“還真有主動攬活兒的。”
於嬤嬤撇撇嘴,一會兒小姐安寢,擡水可是體力活兒,麥芽這個時候提出整理賬本就是明顯偷懶,於嬤嬤斜眼,表情有點諷刺。
“於嬤嬤您放心,一會兒小姐的洗澡水,我還會和麥冬一起擡。”
麥芽見於嬤嬤說話陰陽怪氣地,翻了個白眼。兩個人在一起共事了幾年,她很瞭解於嬤嬤的脾氣秉性,大事上不計較,小事不讓步,有點小心眼兒。
“你給小姐算賬吧。”
被麥芽當衆拆穿,於嬤嬤訕訕地,尷尬地輕輕咳嗽了兩下,心裡嘀咕,這麥芽沒心眼,一直是大大咧咧的,現在跟着小姐時間久了,也學到了察言觀色的本領。
青璃對丫鬟婆子之間一些小爭鬥充耳不聞,睜一隻閉一隻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所以有點小摩擦無傷大雅。
把其中一本賬冊遞給麥芽,青璃隨手翻看了一下釀酒作坊的收入,自家還沒開展多久,壯陽,美容藥酒作爲噱頭,已經通過王三胖子的嘴忽悠出去,現在有不少老爺夫人交了定金,就等着享用名貴藥材浸泡的藥酒。
藥酒很貴,一小壺就要百兩銀子,看着是天價,實際上,若是有那識貨的人會發現很公道,因爲自家用的都是最好的藥材,就算在雲家的卿和堂,也未必有如此品相的,算物有所值。
也沒有多久,就到了糧食收穫的時候。第一年,老天爺不太給面子,青璃想試行的幾個點子都沒有成功,北地稻麥將會有大規模的減產,百姓們已經開始着手存糧,他們擔心秋收後糧價飛漲。
儘管趙大人已經提出過,北地糧食不夠,可以從其餘城池販運,最多多了點路上的跑腿兒費,價格絕對不會很離譜,但是幾次飛漲,百姓們也不是很相信官府的說辭,一部分人着手存糧,一部分有點家底的,還在觀望中。
家裡開的糧鋪生意一直不錯,空間裡多餘的花生,紅豆,綠豆等被換做成了銀子。之前陳公子家底,有一部分沒用的古董花瓶和極樂山莊做了交易,換士兵們所需求的糧草,軍需上,青璃不擔心。
家裡的養殖場經過雞瘟的洗禮,造成不小損失,幸好傷兵們掌握了訣竅,現在管理起來更容易一些。有些受傷不嚴重的士兵們聽說獐子狍子的價格很高,平陽城大戶人家的老爺格外推崇,就跑到附近的山頭上打獵,他們想要養殖,爲了活捉獐子狍子,下了大力氣。
養山裡的野味,這是個好想法,青璃非常支持,這說明傷兵們的眼界和思維都在變化中,往好的方向發展。
中元節一過,青璃明顯地發現,北地的氣候有了新變化,早晚天氣開始轉涼,早上給文氏請安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院子裡的花草還有點點的晨露。
以前在京都,聽說講究人家的小姐,經常派丫鬟在天矇矇亮的時候拿着瓷碗去接清晨的露水,用綠葉上的露水煮茶,有一股清新的青草味,若是用花瓣上的露水,茶中帶着淡淡的花香。
青璃對氣味很敏感,她沒覺得有什麼不同,相反的,那些爲了露水勞師動衆的小姐們,她都不喜歡,覺得對方是矯情。露水就是甘甜了一點,不過水井裡的水也一樣,這個時代沒有污染,她覺得所有的水都帶着淡淡地甜味。
今天是七月十八,也是青璃約好出關的日子,她陪着文氏用了早膳,飯畢換了一身騎裝,帶着麥冬一起,一路上策馬。清晨,街道上的百姓們不多,馬蹄子踏在古樸的青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兩側的人家,炊煙裊裊,偶爾還能聽見誰家的三兩聲狗叫和小娃的嬉笑聲。
青璃出現,士兵們立刻打開出關的城門,還要叮囑幾句,少夫人長,少夫人短,青璃聽着心裡熨帖,也會主動和士兵們閒聊幾句,問問最近的戰事,伙食,以及他們遇見的困難。
現在軍需充足,士兵們不再擔憂糧食,頓頓可以吃飽,北地有專門的送溫暖小分隊,家裡不擔心缺衣少食,這對他們來說就夠了,大家都是感恩的人,青璃做了一件小事,他們就深深地記在心裡。
從大河上穿過,又走了一段路,遠遠地看到一片片整齊的營帳,士兵們早就發現了青璃的身影,有巡邏的隊伍舉着手臂,面帶喜悅,高聲叫道,“少夫人!少夫人來了!”
“將士們辛苦了!”
青璃臉上帶着柔和的笑意,她眨眨長長的睫毛,一閃身,一個利落的動作從馬上翻身下來,對着士兵們招手。
“咱們不辛苦,少夫人,少將軍剛用過了早膳,咱們都幫您看着呢!”
因爲不按時用膳的問題,青璃曾經和淳于諳吵過幾次,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就傳揚到士兵們的耳朵裡,衆人一致支持青璃,每天都會刻意地關注少將軍的飲食起居。
青璃自己不知道,無意中多了這麼多的眼線,到底是誰說出去的?青璃看着遠處站着的方侍衛,一臉地懷疑之色。
“少夫人,您來了,真是早。”
方侍衛抓抓腦袋,嘿嘿地笑了幾聲,看起來一臉憨厚。青璃一手摩挲着下巴,總覺得這廝是做賊心虛,不過念在這是件好事上,就不和他計較了。
城北大營的營帳裡,處處和諧,士兵們用過早膳之後,會在帳篷口生火,除去地裡的溼氣,還能借此機會晾曬衣衫,每個人打理得乾淨整潔,也有中毒正在調養是士兵們,坐在一旁曬太陽。
主賬內,淳于諳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自從在青璃那裡得到了黑火藥的配比之後,他實驗製造了幾次,他發現一個問題,就算用鞭炮之中的成分,積少成多,也可以造成轟炸。
不想不知道,思路就被侷限,原來還有這樣一種打法,那麼這一次更要成功,因爲己方沒有失敗的理由。
耶律楚仁目前傷口沒好,聽說他又一次傷在屁股上,可想而知有多懊惱,宇文鯤焦頭爛額,正忙着和北堂諺留下的人馬對峙,兩方誰也不讓誰。這麼好的機會,錯過之後還要等多久?
前兩天離開府上的時候,青璃和他做了個約定,這邊地道里埋放火藥是秘密,絕對不可以讓超過五個人知曉,大周軍中這些將領,保不準有大秦的探子,兩軍一向都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
昨天青璃已經找了個法子,用絲袋裝滿黑火藥,假裝糧米,運送到城北大營的駐紮處,餘下交給淳于諳處理。
“已經埋放好了,火藥用棺材裝着。”
其實應該用木頭箱子,不過時間緊急,爲了保持機密性,淳于諳託人買了幾口薄棺材,把黑火藥放在裡面,防止受潮,外面用棉被包裹,塗上一層桐油,又做了一個超長的引線。
“這些都好,但是點火的人用誰呢?”
引線雖然長,不過不排除中途出意外的情況,點火的人是個關鍵,最好會輕功,這樣能在短暫時間逃到安全距離之內。淳于諳是軍中主帥,不可能做這樣的事。
青璃的意思,是她自告奮勇,這對她來說簡單,萬一有什麼意外,她也能用空間作弊,不至於太難看。
“不行,你不能去!”
淳于諳立刻回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青璃使出三寸不爛之舌,好說歹說,淳于諳冷着臉,就是不買賬。
“大嫂,大嫂!聽說你來了?”
門外,淳于越淳于恭兩兄弟喊了兩嗓子,兄弟倆一前一後走進來,二人樂呵呵的,早上文氏還在問,青璃見兄弟二人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在軍營中過的不錯。
“叫什麼?”
淳于諳臉色微動,聲音冷淡。在軍營裡,二人不僅僅是他的弟弟,也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少夫人。”
淳于恭聰明,很快反應過來,滿臉堆笑,無視大哥淳于諳散發出來的冷氣,小聲地嘀咕道,“聽着很奇怪的樣子。”
“二弟,三弟,娘早上還唸叨着你們呢。”
青璃同樣不理會淳于諳,一大早上就給人冷臉,好像別人欠了他銀子一樣。
自家娘子和親弟弟都不買賬,淳于諳臉色更黑,站在一旁如雕塑一般,渾身上下散發着冷氣,但是絲毫影響不到說得熱鬧的三人。
“我們也想娘啊,就是這邊戰事吃緊,回不去了,娘還好嗎?”
淳于諳不曉得文氏的病情,三人也不好明目張膽地說,只能用暗語。青璃立刻會意,“娘每日養魚,在花園走走,天氣好就去鋪子上轉轉。”
青璃和文氏日子悠閒,爲了調節文氏的情緒,她總是陪着文氏一起閒逛,婆媳二人去過養殖場,有時候去孫家一同吃飯,熱熱鬧鬧的,去看看鋪子有什麼新鮮玩意,買點平陽城裡的特色小吃。
“大嫂,娘就靠你照顧了。”
淳于越說順嘴了,一時沒剛過來,兄弟兩人一左一右,把淳于諳擠到了一邊,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軍營裡的日子,在城北大軍正式的軍隊,比新兵營要緊張得多,他們每日要訓練,要巡邏,不敢絲毫大意,就怕敵方突然攻城。
提起大秦宇文鯤的歹毒,兄弟倆也感到意難平,一萬多的將士性命,雖然他們都是敵軍,但是本質上沒有什麼個人仇怨,戰死沙場是英雄,若是被將領坑害,還不明真相白白送命,是不是很冤枉?
淳于諳又被無意識地擠到牀邊,見自家娘子和弟弟親密說笑,他的臉黑得和濃墨一般,方侍衛進來稟告,立刻發現了氣氛不對,方侍衛抹了一把汗,心裡暗想,能如此無視少主氣場的,也只有這麼三位,偏偏還湊到了一起。
“少夫人,您喝茶。”
方侍衛雙手捧着茶,假裝到青璃這邊獻殷勤,擠走身邊的淳于越,這個時候,淳于諳抓到機會,立刻上前佔據有利地形,對着方侍衛送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青璃一直在暗中觀察,見到此情況差點捂着肚子笑出聲,她盡力維持表情自然,實則內心在抽搐,認識這魔頭已經有好幾年了,平日冷冰冰的,想不到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很快,另一側的淳于恭就察覺到了不對,他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使他退後兩步,不小心坐上了牀邊放置的一盆仙人掌。
“嗷嗷……”
頓時,一聲慘叫傳來,淳于恭捂着屁股,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仙人掌是青璃在空間里弄出來的,營帳裡簡陋,沒有一點綠色植物,她爲了裝飾,開始放了幾盆花,淳于諳這邊澆水不固定,不是因爲水多被淹死,就是旱死,最後她選擇了比較耐旱的仙人掌,告訴方侍衛,想起來澆水,想不起就算了,這也是能存活至今的原因。
“三弟!”
淳于越明白過來,抖了兩下,對方侍衛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若不是剛纔他上前幾步,現在坐在的仙人掌上的倒黴蛋就應該是他纔對。
“好了,趕緊去帳篷裡,把屁股裡面的刺挑出來吧。”
就這樣,淳于越扶着淳于恭,兄弟二人一步三回頭,一臉怨氣地離開了主帳,自家大哥真過分,他們不過是想和大嫂聊天,就這樣也不行。
兄弟二人走之後,青璃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又提起剛纔二人的話題,“你說引線誰點燃比較好?軍中有合適的人嗎?”
青璃最怕的就是淳于諳把這麼危險的活計給雙胞胎兄弟,所以剛剛她一直很緊張,也是很刻意地岔開話題,淳于諳逼近淳于恭坐仙人掌,她明明看得清楚,也沒攔着。
“總之不是你。”
這點上沒商量,淳于諳心底有自己的堅持。這次很危險,他寧願自己去引燃,也不會讓自家娘子去,絕對不行!
好說歹說,最後也沒達成一致,青璃無奈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品着方侍衛端來的茶水,出門之前特地算的日子,今日天氣不錯,適合攻城。
“這個人必須會輕功,不然很容易受到波及。”
青璃見淳于諳不再言語,主動說着符合人選的條件,“而且還要值得信任,畢竟火藥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
二人談話,青璃的眼角餘光已經看到了一旁的方侍衛。方侍衛總是對危險有着感知的能力,他見到青璃一個眼神,就立刻察覺到不好,心中暗罵,這個時候沒好事,他是不是應該躲得遠遠的,爲什麼總是不合時宜的時候出現?
剛纔幫了少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像他這種懂眼色的人多嗎?萬一失去,可是少主的損失,少主不會這麼狠心的!
方侍衛儘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一點點向主帳門口移動,他用手捂着臉,心中默唸,“你們看不見我,你們看不見我……”
馬上還有兩步,方侍衛就要走出大帳門,他決定要用裝病來逃避,近了,近了!馬上就可以海闊天空了!
“不如交給方侍衛!”
淳于諳低着頭,眼眸深深,略微沉吟一下,終於下了決心,這些條件,方侍衛完全符合。
方侍衛傻傻地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他現在渾身發寒,就好比六月裡的一道驚雷,他有種被雷劈的感覺,爲什麼倒黴的總是他?這是爲什麼?
“能者多勞,方侍衛可以勝任。”
下一秒,青璃給了方侍衛答案。
“少主,少夫人,放心,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屬下定完成任務!”
方侍衛表面上一臉正氣,大義凜然,心裡爲自己抹上一把辛酸淚,認了吧,還能怎麼樣?萬一炸得骨頭都不剩的話,少主少夫人記得他的好,沒準能多給點撫卹銀子。
事情就這樣定下來,時間就定在巳時,還有一個時辰的準備時間,青璃和淳于諳坐在一處,看着沙盤,二人在做最後總結,引爆了黑火藥之後,還有一系列可能突發的情況,必須做好應對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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