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時間,轉眼而逝,不管北地被戰爭折磨得何等蕭瑟,京都仍舊是一片盛世太平的景象,百姓們衣着光鮮,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見多少愁苦,相反面帶微笑,眼神中透露着幸福感,發自內心。
從戰場上歸來,見識過太多屍體的堆砌,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淳于諳騎馬走在京都寬闊的青石板路,背靠着暖暖的陽光,突然有一種恍惚感,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似乎,似乎昨夜剛從戰場上廝殺歸來一般。
兩年時間,攻打大秦的戰爭,要比預想要順利很多,可是這其中也不是沒有兇險。耶律楚仁窮兇極惡,運用各種歹毒的手段,目的是爲了和他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於盡。
記得那是一個月色正好的晚上,淳于諳坐在書桌前給青璃寫書信,表達自己的思念之情,有親兵送來一封耶律楚仁的書信,約他到城外三十里見面,告知他大周皇族的一些真相。
姜貴妃死之前曾經信口開河,污衊新皇耶律楚陽並非大周皇族子嗣,而是白太后與侍衛通姦所生,關於真相如何,恐怕知情人早已經死了,或許耶律楚仁知曉內情。
若是以前,淳于諳定是要問個清楚明白,曾經的兄弟之情,爲何要變得如此不堪?多次絕殺令,派死士追殺,如今二人早已形同陌路,甚至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青璃走之前曾經叮囑過他,無論耶律楚仁有什麼手段,都不能上鉤,別忘記他不只是大周的少將軍,還是孩兒的爹爹,淳于諳謹記於心,從而也躲過耶律楚仁再次的暗算。
“平安回來就好。”
青璃頓了頓,無數個日夜的想念,到兩個人真的相逢的瞬間,她突然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大周是不是太平盛世,天下能否平定都和她關係不大,求得的不過是淳于諳平安歸來而已。
淳于諳眸色幽深,在眸底劃過一抹暗金色,他點點頭,握着自家娘子的手,語氣堅定道,“等我進宮……”
“我知道,我回家等你。”
兩旁的街道上,人潮涌動,夫妻重複的畫面被衆多百姓們看在眼裡,而淳于諳身後的城北大軍的將士們顯得格外激動,衆人屏住呼吸,眼神亮晶晶的,卻無一人喊叫出聲,打擾二人。
“好,回家。”
是回家而不是回府,淳于諳心裡飛揚起來,他握着青璃柔軟的纖手點頭,策馬前行,而身後跟着的城北大軍們在路過之時,紛紛對着青璃打招呼。
“少夫人,兩年多未見,您還是這麼美麗!”
“少夫人,不負衆望,我們打了勝仗!”
一路上,士兵們的問候聲如大海的波浪,一聲高過一聲,京都的百姓們站在兩旁看熱鬧,焦點從得勝歸來的淳于諳身上移開,圍着青璃看個不停。
青璃哭笑不得,她可沒有想在這樣的日子搶自家夫君風頭,可城北大軍的士兵們有很多人都是曾經熟悉的面孔,這讓她很激動,或許以後,都不會有戰爭了吧。
淳于諳進宮面聖,許是耶律楚陽得知他回來之後要處理的事情多,二人簡單說了幾句,宮宴都沒有準備,淳于諳匆匆回府。
護國將軍府得到了消息,淳于老將軍和文氏忙得團團轉,讓下人們快速掛好燈籠和鞭炮。得知前線消息,大秦已經納入大周版圖,這些東西就採買好,時刻準備着。
“快點,那個燈籠歪了,陳嬤嬤,你個子矮,找個大個兒的來!”
文氏抱着元雨,對着在正院掛燈籠的下人指揮,左看右看就是不滿意,可能是她聲音突然過高,吵鬧懷中呼呼大睡的小元雨,小元雨癟了癟嘴,立刻哇哇大哭起來。
“哎呦,又來了,你這個小不點兒,和你爹小時候一樣愛哭。”
文氏揉揉發脹的額角,只得抱着小娃來回晃悠着。小元雨已經有一歲多,胖墩墩的,手臂和一截白蓮藕一樣粗,青璃見她抱起來吃力,趕忙上前幾步接過去。
“娘,不如您進房先休息片刻,皇上應該不會久留夫君,約莫一會兒就能回來。”
青璃剛纔去大廚房查探,偷偷把府上一些食材換成空間中所有,這樣烹製起來口感好,淳于諳一路着急趕路,風餐露宿,回來滿身塵土,人也瘦了一圈,她有點心疼。
“我倒是想休息,唉,就是個愛操心的。”
文氏一臉欣慰地拍拍青璃的肩膀,回憶起從前,“以前啊,他們從北地回來,都是我幾年之內最高興的一天,也說不好是什麼滋味,從他們回來第一天開始,就計算離開的時日。”
這一切都怪狗皮膏藥大秦,每間隔幾年蠢蠢欲動一次,大秦蠻人經常穿過天險河進入到平陽城燒殺搶掠挑起戰事。
“娘,您現在也算守得雲開見月明。”
青璃安慰了幾句,淳于諳歸來,自家也不算真正的團圓,雙胞胎兄弟還留在北地鎮守,壓制一些大秦百姓起義,恐怕還要亂上一段時間,但那些小打小鬧,對大周構不成威脅。
“小兔崽子,怎麼還不回來?”
淳于老將軍擡頭望了望天色,眼瞅到了晚膳時辰,今兒北地商隊到京都易貨,帶過來幾罈子他最喜歡的金桂酒,那滋味,還沒有開封便十里飄香,淳于老將軍圍着酒罈子轉悠一上午,就等着晚膳解饞。
“爹,應該很快了。”
青璃指揮着丫鬟婆子進行收尾工作,衆人又變得有條不紊,她疑惑地看着淳于老將軍身後,麒麟和水晶那兩個跟屁蟲竟然沒有跟着。
“兩個小的和我玩捉迷藏,說好他們躲起來,讓去找,我直接溜了。”
淳于老將軍摸了摸鬍子,一臉孩子氣,平時被龍鳳胎整治,有苦說不出,堂堂一品將軍,愣是對兩個小娃沒轍。兩個小的總是繃着一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很可能暗地裡出什麼壞主意。
前幾天他在偏廳的沙發午睡,麒麟爬上了小几,在他的鼻孔裡插了幾根毛毛草,害得他一直打噴嚏,醒來以後把草扔出去也無濟於事,當天晚上,被文氏嫌棄地趕出臥房,憋屈地睡在書房。
真真是兩個小魔星,表面上老實巴交,內地裡一肚子壞水,也才兩歲多而已,那胳膊腿有力氣,精力旺盛,也不如小時候愛睡覺,一折騰就是一整天,淳于老將軍覺得自己真是老了,體力跟不上。
“哼,那你要小心些。”
文氏鄙視地看了自家老爺一眼,龍鳳胎可不好惹,找到機會一定會小小的報復一下,她一直想不明白,這兩個小娃的性子到底隨了誰。
“我會怕了兩個小的?”
淳于老將軍面色漲紅,說話的瞬間眼神漂移,看着有些心虛。青璃默默轉過身,用手帕遮臉偷笑,這兩個小傢伙,她這個做孃的也沒辦法,古靈精怪,太善於僞裝。龍鳳胎還是很有兄姐的氣勢,有時候帶着小元雨一起玩耍,哄得元雨笑眯眯,也是元雨唯一不愛哭的時候。
青璃習慣在入睡前給龍鳳胎講故事,也不管他們能不能聽懂,講的最多的還是《西遊記》,因爲真的很長。
龍鳳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孫悟空的一句話,“大膽妖孽”,平時看到府上某個偷懶偷吃的老嬤嬤,就會以此作爲開頭,府上的下人們現在最怕兩個小魔頭,因爲二人文氏和淳于老將軍的寶貝疙瘩,受一丁點委屈都不行的。
天色漸暗,夕陽西下,遠處天邊有一層金色的流光,護國將軍府上精緻秀麗卻抵不過青璃的好心情,她看了一眼天色,估計淳于諳差不多歸來,從袖兜裡掏出一個小銅鏡照了照,扶正髮髻間的玉蘭花簪。
“祖父,祖母,娘!”
麒麟和水晶發育比同齡小娃要快很多,每天瘋跑,腿也長,速度很快,青璃就怕兩個小的摔跤,每次都要再三叮嚀。
“哎呦,兩個寶貝,你們慢點,地上都是鵝卵石,不是青石板路,萬一摔倒可怎麼好?”
文氏一把摟住前面的水晶,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慈愛道,“我們水晶可是未來的太子妃,萬一摔倒,腿上留下疤痕呢?”
“祖母,白叔叔說他們家有祛疤膏。”
水晶還小,對這些東西一知半解,她看了看青璃,回頭指着身後麒麟和已經回府的淳于諳,道,“娘,這個人說是我爹。”
“娘,你什麼時候給我們又找了個爹爹?”
麒麟走了幾步,上前拉着水晶,兄妹感情一直很好,現在晚上都要在一個牀上睡。世家大族,男女七歲不同席,龍鳳胎還小,就沒有分得那麼清楚。
又找了個爹爹?淳于諳面色黑了黑。剛纔進門,剛好在府門口碰到兩個小的,雖然兩年未見,憑着血濃於水的直覺,他第一眼就認出麒麟,因爲麒麟的眼睛很像他,眼底深處藏着暗金色。
這是和青璃的結晶,淳于諳突然心裡都被一種溫暖和感動填滿,當爹了,他以後可以有更多時間,陪着自己的血脈一同成長,他要教會他們武功,帶着他們見世面。
青璃面色囧了囧,這兩個小魔頭,說的是什麼話,他們的爹爹從來只有一個淳于大魔頭,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還是在這種久別重逢的時候,場面很尷尬,青璃哭笑不得。
淳于老將軍和文氏還算比較有耐心,二人面色抽搐一會兒,終於緩過神來,淳于老將軍看龍鳳胎沒有提捉迷藏這件事,心中暗喜,耐心問道,“麒麟,水晶,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是你們的爹爹,那你們的爹爹呢?”
“妹妹,我們去找爹爹。”
麒麟沒有理會淳于諳,拉着水晶的手向青璃的院落走去,而身後跟着幾個外加府上的丫鬟婆子,青璃一臉黑線地對着淳于諳攤手,這種場面加上龍鳳胎的話,怎麼都像是一羣人跑她的院落抓姦。
麒麟和水晶快速進入到內室書房,爬上爬下,動作利落,很快地,麒麟從上面翻找出一幅畫像,扔給水晶,兩個小娃把畫像抱在懷裡,對着衆人道,“這纔是我們的爹爹。”
“那上面的人是我,我就是你們的爹爹。”
淳于諳蹲下身子,拉着麒麟和水晶的小手,眼神帶着認真,說話聲音中夾雜着沙啞。一路風餐露宿,爲了趕時間回京,這會已經精疲力盡。
“不像。”
水晶繃着小臉,對着淳于諳道,“我娘說了,不能因爲我和我哥哥讀書少就騙我們,我們還沒開蒙呢。”
“就是,冒充我們爹爹,大膽妖孽!”
麒麟補充了一句,青璃捂着臉,根本不敢看自家夫君的表情,這句口頭禪和下人說說就算了,竟然對着淳于魔頭說,他們真的不會被拖出去打屁股麼。
“確實不太像。”
淳于老將軍接過畫像看了一眼,面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憋笑很明顯,一旁的文氏也是如此。後面的丫鬟婆子反應很是奇怪,衆人都是一臉抽筋的模樣。
淳于諳接過畫像,仔細看了兩眼,上面是一個黑衣人,面無表情,五官和他有相似之處,卻有點誇張,一對招風耳,眼睛成銅鈴大小,手裡舉着一把大斧頭,凶神惡煞。
青璃瞪大雙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曾經龍鳳胎想見爹爹,她就給他們一些畫像,都是平時閒來無事,思念淳于諳的時候在空間畫的,每張都很誇張,讓他們選擇最喜歡的作爲爹爹,兩個小的眼光一致,選擇這幅最醜陋的。
“麒麟,水晶,他就是你們爹爹,畫像也是他。”
青璃見淳于諳眼眸幽深,訕訕地解釋,到底是誰破壞了他們夫妻團聚應有的美好氣氛?這兩個小的,以後必須嚴加管教才行。
“是嗎,爹爹也能這麼威武嗎?”
龍鳳胎有印象裡,第一次見到爹爹,兩個小的很快跑到淳于諳身邊,左右腿上一邊一個,元雨坐在一旁,結結巴巴道,“爹,爹抱抱。”
好不容易解釋開這個烏龍,青璃端來熱水幫助淳于諳洗漱,又交代下人們趕緊端晚膳,看到自家夫君臉色憔悴而疲憊,她心有不忍,知道他爲了回京多日連續不眠不休的趕路。
“你爹爹很威武,你長大就知道。”
青璃一臉自豪,自家夫君,沒人能比得過,在她眼裡,就是第一,永遠只有這麼一個人。
一句話,讓淳于諳的心再次泡在了蜜水裡,他眼眸柔和地看了青璃一眼,夫妻彼此默契的對視,分別兩年,有太多的話要說,但是,不是現在。
晚膳開始,淳于老將軍的心情不錯,拉着淳于諳說了一些北地戰事的問題,麒麟和水晶外加小元雨都在偏廳裡,三個小娃吃得不多,眼神也在淳于諳的方向,一直沒離開過。
以前出門和白家的小火,魯南王世子家的東宣,太子東臨,幾個小夥伴一起玩耍,唯獨他們沒有爹爹,心裡也渴望和爹爹在一起,真好,原來他們有爹爹,爹爹不是畫像!
“我看吶,小元雨最像你,和你小時候一樣愛哭。”
文氏夾了一筷子炸年糕,眯了眯眼睛,今日府上做的飯菜並不算精緻,都是北地常吃的農家飯,要的就是團聚的感覺。那些珍饈美味,反倒是失去溫馨的氣氛。
元雨經常會哭,多半時候都是乾打雷不下雨,小嗓門響亮,哭聲震天,隔壁府上都知曉護國將軍府有個愛哭的得罪不起的小魔星。
淳于諳沒有接話頭,對於他來說,小時候的事簡直就是人生中的一大污點,多虧也就是家中親人知曉,若是到城北大軍和士兵們提,不是要被笑掉大牙了。
每次文氏說起,青璃的腦海就會浮現一個白胖的小包子,正在襁褓裡啼哭,反觀淳于魔頭現在的面癱臉,一切是那麼的違和。
淳于諳心中有事,草草地用膳完畢,拉着青璃回房,天色還沒有完全黑暗,他就已經按捺不住,在北地打仗,當了兩年的和尚,他強迫讓自己每天都很勞累,這樣躺下去睡着,就會少一些空虛感。
“夫君,天還沒黑呢。”
青璃依偎在淳于諳懷裡,臉色通紅,空間把身子改造的格外敏感,又是受孕體質,比一般婦人更容易受孕,三個包子還小,她不想生那麼快,委託羽幽在空間裡做了避孕藥丸。
“我等不及了。”
淳于諳用着自家娘子軟軟又散發馨香的身子,在她桃花一樣的面頰上輕啄,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眼裡的慾火熊熊燃燒,滿眼炙熱。
只是簡單的動作,讓青璃的身子滾燙,她輕輕呻吟了幾聲,主動用手臂環繞上淳于諳的後背,兩年未見,不知道夫君是否受過傷,必須要脫衣檢查纔好。
空氣中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傍晚時分,將軍府上下一片歡騰,丫鬟婆子腳步都輕快些許,少將軍歸來,皇上的嘉獎很快送到,將軍府成爲爲大周立下汗馬功勞的頂級勳貴。
一些曾經爲難過青璃的下人們哆嗦着,事情過去兩年多,況且這兩年他們都很老實安分,少夫人說一不二,絕對不敢陽奉陰違,應該不會被少將軍清算了吧?
“夫君,我好想你,每天都想。”
激吻結束,青璃眼神中夾雜着迷茫的水光,原本以爲會等得更久一些,每次看到白若塵水零黎夫婦帶着小火來府上做客,進宮看到帝后關係融洽,就會想起他,她的身邊,始終少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我也是。”
淳于諳只用了三個字,說出兩年多最想表達的,他不會花言巧語,但是每一個字都是鏗鏘有力,真情實感。
夫妻二人由外間的沙發,慢慢移動到內室的牀帳,青璃的身上只剩下一個肚兜,四目相對,她一臉羞澀,卻帶着期盼。
“大公子,小小姐,您二位不能進去啊!”
於嬤嬤跺了跺腳,想要攔着二人,終究是晚了一步,她無語望天,實在沒膽子跟進去。
“爹爹,我們來了!”
兩個小的穿過偏廳跑進內室,見淳于諳正伏在上面,疑惑地道,“爹爹,你在幹什麼?欺負娘嗎?”
一切毫無徵兆,在這個時候被人打擾,淳于諳面色比濃墨還黑,這種尷尬的姿勢被自家孩兒看到,尷尬至極,好在小娃還小,不懂事。
青璃手忙腳亂開始穿衣,無奈淳于諳壓在上面不起來,她想抽被壓在身下的衣裙,又不能動作,兩個人都有些慌亂。
“爹,娘,你們在玩捉迷藏嗎?”
麒麟和水晶拍手叫好,兩個小娃快速地脫鞋上牀,近距離圍觀,看到青璃雪白的胸脯,恍然大悟道,“哦,原來爹爹要吃奶。”
“娘說,我們吃奶纔會長大,可是爹爹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要吃啊?”
水晶說話很利索,思維也很快,她不解地看了看麒麟,“哥哥,不如我們去問問祖母吧。”
青璃望着淳于諳,臉色比胭脂還紅潤,這要是問了文氏,夫妻之間那點私密不就曝光了?她頓了頓,耐心地道,“爹爹不是吃奶,是在幫娘按摩,就像於嬤嬤一樣。”
隨便找了一個蹩腳的理由,青璃恨透了於嬤嬤,這婆子是怎麼帶小娃的,這個時候太沒眼色,不知道夫妻之間太久沒見,會做一些猴急又親密的動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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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們還是找祖父去捉迷藏吧。”
麒麟不感興趣地擺擺手,繃着小臉,拉着水晶快速跑走,只留下青璃和淳于諳二人面面相覷,剛纔旖旎的氣氛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