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話嘮的桃花眼

剛過了午時,大哥和三哥就揹着書箱回家,說是先生家裡有一些事,留了很多課業,讓他們回家完成,因爲鎮上的學堂的先生有限,爹還受傷,所以一時的人手緊張。

原本青璃還想等晚點去找李墨軒,現下也坐不住了,和娘打了個招呼,娘劉氏正在忙着和奶研究大堂哥成親的安排,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兩個人就準備上了,說的都是要給多少彩禮,準備多少桌酒席,新房如何修繕等,她一說想出門,劉氏擺了擺手,只是讓她早點回來。

從空間裡撈出三條大魚,用草繩穿住腮綁在一起,青璃提着籃子很快的穿過兩條街道來到李墨軒家的門口。

李墨軒家的大門緊閉,門口處還蹲着一個夥計手裡拎着不少的東西,垂頭喪氣的。

這不是上次和娘在東街看到的和李墨軒的爹說話那個夥計?好像告訴他不要送貴重的,每天都要過來送吃食,看着籃子裡還有不少青菜和一條豬肉,看來都是李墨軒的爹吩咐的。

“小哥哥,你在這幹啥呢,認識這家的主人嗎?”

青璃看到夥計,還是明知故問了一句。

“這是我們老爺讓給夫人,哦是李家嬸子送點東西,可是她拒絕着不收,我還不知道如何交待,小丫頭,你也認識這家的人嗎?”

夥計看到青璃也提着一個籃子,裡面還裝着大魚,在門口停下來,眼裡就帶着希冀,“不如你幫我把這個籃子帶進去好不好?我給你糖吃!”

說完,夥計和哄孩子一般從袖兜裡抓了兩塊水果硬糖,上面還裹着糖紙,很高級。

“李伯母人很好,爲什麼不讓你進去啊?”

“這……這其中是有些誤會而已,小丫頭,拜託你幫這個忙吧。”

夥計一手抓了抓頭,說的含含糊糊,對一個小丫頭,解釋的那麼清楚幹什麼,給上幾塊糖,好好的哄哄就成。

“小妹,你在外頭呢?快進來!”

李墨軒在裡頭聽見動靜,這個夥計他認識,最近天天上門,他都看到好幾次,每次一來,孃的心情更差,夜裡也睡不安穩,不斷的咳嗽,所以他對這個夥計沒什麼好臉色,卻也不能大罵,只能無視。

門被推開了一個小縫隙,青璃靈活的閃身進去,可是籃子大,還卡在門外,最後青璃索性扔掉了籃子,直接提溜着大魚進了院子。

“小妹,不是說不讓你拿東西,你又拿。”

李墨軒一直不知道怎麼稱呼青璃好,要是稱呼璃小姐,就會遭到懷疑,所以和莫子鬆統一稱呼。

“上次在醫館門口,你不是說李伯母總是咳嗽,我尋思着還是魚湯滋補,多喝點魚湯,吃點魚肉就能管飽。”

青璃沒有提門口夥計的事,她直接進了屋子,看到李伯母正坐在屋子裡繡花呢,不過一會的工夫就紮了兩下的手,顯得心不在焉,見到青璃來了,連忙站起了身,掛着勉強的笑意,說道,“璃丫頭,你來了!上次聽說你和你二姐過來,那天家裡沒人,讓你跑了個空,本來想上門拜訪,我這個身份又不方便。”

李氏解釋了幾句,然後從抽屜裡拿出一雙軟面厚底,鞋面繡着大紅花朵的鞋,說道,“過來試試合不合腳,上次就給你做好了,一直沒機會給你。”

“李伯母,你手藝真好!”

鞋底是加厚的不怕磨,踩到小石子兒也不怕腳疼,鞋面很軟,大小正好,青璃換好之後,還在屋子裡踱着小步,心裡美滋滋的。

“璃丫頭,你喜歡就好。”

李氏放下手裡的針線,讓李墨軒給她端茶水點心,“馬上也快到晚飯的時辰,不如我去做飯,璃丫頭在這吃吧?”

“不用啦李伯母,我就呆一會,我和娘說好了回家吃的,不過竈間我帶了大魚,你燉上一些喝點湯補補身子。”

“你這丫頭,每次都不空手!”

李氏嗔怪了幾句,往竈間走,青璃這才得着了機會,和李墨軒說租牛車的事,她晚上的時候要運一批東西,馬車最好,如果沒有,牛車也勉強。要求很簡單,就是不該問的別問,運送到城西那邊的貧民區就行。

最近官差似乎正在搜捕淳于魔頭,鎮上的富戶夜晚都摸底夜巡了一遍,想不到他竟然能自降身份躲到貧民區,那地方青璃去過一次之後就不想再去。

“這好辦,是今天用?不過什麼時辰?在哪裡?”

“恩,你不用跟着,讓馬車去接應就可以,在學堂門口吧。”

青璃說了個時間,那時候鎮上基本沒有人,在學堂門口放幾個裝藥材的口袋應該不會被發現,爲了保險起見,她還準備放上幾袋子空間收穫的花生,這樣萬一被攔下檢查,也能及時把藥材收到空間,用花生充門面。

青璃又坐了一會,這才站起身,她着急回家,怕劉氏擔心,李墨軒非要送,但是考慮到沒準出門會被那個夥計纏上,青璃還是拒絕了。

門口,那個夥計果然沒有走,坐在院子對面的一塊石頭上,旁邊放着籃子,正垂頭喪氣呢,聽見動靜,擡頭看到是青璃,眼睛裡就帶着一抹希冀,“小丫頭,你認識我們墨軒少爺?”

“你們少爺,你說軒子哥?”

青璃打量他一下,不想過多的交談,李墨軒在院子都能聽見,這是他自己的私密事,方老爺再不好也是他的親爹,就算他不會回去相認,恐怕也是內心要有一番糾結。

“哼,真是笑話,我們府裡是姓方,怎麼成了你家少爺?你是不想在府裡幹了是不是?想另投主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個野種,也配稱作少爺?”

街道上停下了一個四人擡的青色小轎,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被丫鬟攙扶着下轎,她擺着小手帕,晃動的臀部,邁着小步,因爲扭動的幅度較大,走是完全是曲線,讓青璃心裡偷笑,因爲她突然想到一句話,貓走不走直線完全取決於耗子。

“夫……夫人……”

小夥計趕緊站起身,拍了兩下衣襬,然後快步走到那個婦人身邊,低下頭,磕磕巴巴的道,“小人都是聽從,聽從老爺的吩咐,來給前夫人,哦,是李氏送東西。”

此時小夥計真的很想自己扇自己一個巴掌,他到底會不會說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次要是不解釋清楚,差事難保,他心裡苦笑,順從了老爺就會得罪夫人,到時候夫人鬧起來要解僱了他,老爺多半還會妥協,這做下人的真難,可他家還有體弱的爹孃,年邁的爺奶,還指望着這差事餬口呢。

青璃仔細打量着這個夫人,就是傳說之中二嫁又死了兒子再難有孕的小寡?婦,確實是有點姿色,雖然人到中年,但是身段保持的很好,前凸後翹,體態風流,她上身穿着玫瑰紫緞子水紅錦裳,繡了繁密的花紋,衣襟上鑲嵌不少小珍珠和金線,下身着一條粉霞錦綬藕絲緞裙,髮髻上一支金絲八寶攢珠釵閃耀奪目,另點綴珠翠無數,看上去一團的珠光寶氣。

青璃暗暗撇嘴,看這婦人就不是個省油的燈,已到中年,但是眼神還是時而迷離,水遮霧繞,散發着媚態,眉間還有一顆血紅色的痣,輕輕一甩袖子,就有一種好聞的桂花香味。

“是嗎?”

小寡?婦此時換了一種態度,她輕輕一笑,慢悠悠的說道,“那麼,就去給我砸門去,出了事情,有本夫人擔着呢。”

一個小三上位的寡?婦還能如此囂張,死了兒子成了不下蛋的母雞也是活該的報應,青璃對她很不齒,看她這樣,哪有點大戶人家夫人的端莊,渾身上下一股子風塵味道,不知道還以爲是哪個狐狸窩跑出來的呢。

“大娘,私闖民宅不好吧,好像是可以報官的。”

青璃本來想回家,遇見這種事,不得不說了一句,李墨軒可是她的人,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這惡毒婦人,隨便就要砸了人家的房子,還說的雲淡風輕,她擔着,她擔的起麼?比有錢?空間珠寶隨便搬出來一箱子,就能砸死她!

“哪來的野丫頭,有你說話的地方?我們夫人砸了她家是給面子,不然下次來的可不是我們幾個丫鬟這麼簡單了!”

每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都有一個默默奉獻的女人,這點青璃理解不了,但是每一個惡毒女人的背後,都有那麼幾個諂媚的狗腿子,看看,這小寡?婦沒說話,丫鬟先搶先回答,這職業素養那是沒的說,都趕上現在明星身旁的經紀人了。

“一邊去,死丫頭,關你屁事,砸的又不是你家,你蹦躂什麼,難道野種找了你這個醜八怪做童養媳?”

另一個丫鬟也叉腰,指着青璃憤怒的罵,這讓她原本就煩躁的心情更加的火大。

“奇花,異草,你們兩個和乳臭未乾的醜丫頭計較什麼,別忘了我們來的目的。”

小寡?婦陰森森的看了青璃幾眼,這才甩了下手帕,對着小夥計威脅道,“還愣着幹什麼!給我砸啊!不然我告訴老爺你勾引本夫人,你覺得……”

“啪!”的一聲,院門被打開,李墨軒走了出來,先是看了一眼青璃,見她沒有事後,這才放心。

“哎呦,小野種出來了?你那偷人的娘怎麼還不出來啊,躲在裡面算什麼事?”

“是啊,我們夫人還要來這種破地方,回去新做的繡花鞋都不能穿了呢。”

叫奇花異草的兩個丫鬟怪模怪樣的諷刺着,一旁的夥計還算有點良知,他低垂着頭,砸人家門這事他幹不出來,反正這次被解僱是肯定的,得罪了夫人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偷人?野種?哈哈,真是笑話,這惡毒的寡?婦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別的不說,李墨軒和方老爺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有眼睛的人都明白怎麼回事,睜着眼睛說瞎話到了這程度,真不是一般的無恥。

古人重名聲,無論是未嫁的閨女還是已婚的夫人,把貞潔看的比名都重要,遊記上記載,這是北方,民風相對開放一些,寡?婦再嫁也不是稀奇事,但是在南方,都是要頂着貞節牌坊到死的。

她一個小妾上位的寡?婦,夫君屍骨未寒就和方老爺有了首尾,趕着了原配和嫡子,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上門,污衊原配偷人,這真真是天大的笑話,人至賤則無敵,她應該去許家做做小妾,嚐嚐許夫人的厲害。

李墨軒渾身顫抖,緊握着手臂,他的五指緊握,手背上都出現了青筋,可見他的憤怒程度,但是出乎青璃的意料,他只是淡漠的道,“這位大娘,你是想我回去認祖歸宗嗎?”

李墨軒的眼裡就像一汪深潭,十二歲的年紀還是有些稚氣,但是在他的身上卻多了一分穩重,青璃看不到他的眼底,只是突然感到這個時候的他,很像自家大哥。

就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讓小寡?婦輕笑一下,回道:“你識相就好。”

然後擺了擺手,帶着丫鬟轉頭就走,心裡頭盤算要儘快幫助自家老爺選個小妾,到時候有了兒子她就去母留子,正好記在她名下養活,她是看出來,那個李墨軒的小崽子可不簡單,蹦躂這麼多年過的越來越好,他的黃臉婆娘竟然也沒有餓死,真真是得了造化,若是讓他回到方府,這方家不是成了他們母子的天下?

“小少爺,對不起,你別怪老爺,當年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老爺知道誤會了你們母子,這麼多年一直很愧疚……”

小夥計拍了拍身上的土,把籃子放到地下,說道,“這就是老爺的一點心意,你就接受吧,畢竟是父子,就算斷了關係斷不了血脈。”

“你拿回去吧,就說我收了,你留着自家吃。”

李墨軒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小夥計聽了很感動,他抹了一下眼淚,說道,“墨軒少爺,對不起,我也是被老爺派過來的,如今得罪了趙氏,我這差事是保不住的。”

“富順,你的老子娘還臥病在牀呢?”

“恩,墨軒少爺,您還記得我?我爹以前就在方家做工的,後來他身子不好,這我才接班的。”

李墨軒點了點頭,這個富順的爹人很好,爲人忠厚老實,在方家的時候勤快,後來幹了幾年身子不好,就主動辭工,讓自己的兒子來接班,就是這個富順,他家裡條件不咋好,爹身體弱,老子娘又臥病,還有年邁的爺奶,都靠他一個人這點銅板,如今丟了差事,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把這些東西拿回家吧,還能貼補家裡,恐怕也好久沒吃到肉了吧,你娘身子不好體虛,也應該在吃食上多貼補一些。”

李墨軒說着,看了一眼青璃,然後小聲的說了一些富順家裡的情況,末了還交待一句,富順是個本分可靠的,人也機靈,關鍵是內心純良,他家就有牛車,他爺爺時常幹些苦力活計,拉着牛車給人家送貨,賺上幾個銅板。

“這敢情好,牛車雖然慢些,但是城西也不算遠。”

青璃點點頭,表示懂了李墨軒的意思,他對這個夥計印象也不錯,沒有那麼諂媚的巴結那個小寡?婦,讓他砸門的時候也看到他內心的掙扎,這才真實。

他家裡這個情況,他要是馬上就拒絕小寡?婦,青璃反倒認爲這個人沒什麼價值,因爲他失去這份差事很有可能讓爹孃陪着餓肚子,人是正直,但是做事沒腦子,那麼直接,這樣的人青璃也不敢用,所以,她現在對富順很滿意。

“富順,方家這份工你不幹也罷,年後我家會開飯食鋪子,也招夥計,工錢不會比方家的低,你就來我家。”

富順只是方家的夥計,沒有工契,隨時可以不幹走人,所以不需要有什麼顧忌,青璃又道,“你會不會趕牛車?”

“會,我和我爺爺學過一陣子,有時候都是我趕着牛車幫着送貨。”

富順點點頭,不明白青璃是什麼意思,這用夥計的事,她一個小丫頭就能決定?

“那正好,你回去,晚上來把牛車牽出來幫我送一趟東西,這段時間我們家也要經常回莫家村,需要牛車,你暫時做我家車伕吧。”

青璃把事情交待了幾句,先富順還是一臉的不解,就送袖兜裡掏出一塊銀子,大概有一兩重,直接放在他手裡,“喏,這是一個月的工錢,你拿着吧,但是給我送東西的事暫時保密。”

青璃不再理會富順,因爲這寡?婦鬧場,她出來有一陣子,現在着急回去,不然娘劉氏一定擔心,下次她出門都不方便,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李墨軒來處理。

青璃回到家裡的時候並沒有人注意,娘劉氏正在奶的屋子裡,兩個人正聊的開心,娘還準備了筆墨,記錄大堂哥下聘需要採買的單子,這雙方還沒見面,好像這親事就真能做成了一樣。

“這是個好閨女,咱得好好待人家,那些污言碎語的不能信。”

奶樂呵呵地重複了好幾遍,說的就是付彩雲拒絕做地主的小妾而被人污衊的事,這同爲女子才知道這個世道對女子多麼的不公,就拿劉氏偷人的事來說,張家村那個姘頭大壯,回去什麼事都沒有,偶爾還被調笑說好福氣,這就是這個時代普遍男人的心理。

“可不是咋的,我也算看着她長大的。”

因爲兩家的鄰居,娘瞭解的就比較多,付家人厚道,左鄰右舍相處的都極好,當年付彩雲的爹當獵戶那陣子,時不時的還送只野雞到劉氏孃家,這是真真的捨得。

“咱家啊,不圖大富大貴,就圖個和睦。”

說起這個,奶又笑眯了眼睛,她的兒女都不錯,孝順,娶的兒媳婦各個懂事知禮,大家謙讓着不計較,這可都是虧的她眼睛亮,當年不怕路遠,求了這麼兩個賢惠的媳婦,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不省心的老四,也不知道現在跑到了哪裡,只能偶爾託人捎信,也有個兩三年沒回家了。

“哎呀,娘,你就放寬了心,人是沒的說,大嫂很樂意呢,就等着這個兒媳進門了!”

“那你們最近是不是要回去一趟,好好張羅下,去人家閨女家裡提親,咱這方面,可不能委屈了人家閨女。”

話說到這份上,兩個人又樂滋滋的閒聊了起來,還自作主張的商量起了婚期,人家彩雲姐那邊還不知道情況呢,這邊倒是先一頭炕熱。

家裡上下有張大娘忙活,現在又多了個跟班堂姐莫青菊,可是解放了孃親,現在她平日就拾掇拾掇屋子,手上原本裂開的口子都癒合上,已經長好了一些。

“璃丫頭,你又出去晃盪,你過來看看我這個構圖怎麼樣?”

二姐青薔從一進的廂房裡探出了個身子,衝着她招手,“我這一直都忙活畫的事,你倒是清閒。”

“嘿嘿。”

青璃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後坐下喝了一杯茶水,快到晚飯的時辰,她就沒有吃糕餅,抓了一把瓜子嗑。

“二姐,這是你畫的?”

二姐是用碳棒在一張麻紙上構圖,後花園的芳草萋萋,趙晚春一身翠煙衫,身披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的倭墮髻上插着一根鏤空的金簪,綴着點點紫玉,流蘇灑在青絲上,她正被丫鬟推着盪鞦韆,一顰一笑都如此的動人,鞦韆邊上還跟着二姐和青璃自己,幾個人都笑盈盈的。

“是啊,怎麼樣?不過和大哥還是差的多!”

“二姐,你畫的這麼好,我怎麼不知道?”

青璃驚呼,現在就差上好的白宣紙,上面點上一些水彩,這畫能更動人,二姐竟然說這還沒有大哥畫的好。

“那時候你還小,我和大哥一起和爹學過兩年。”

莫青薔解釋了一番,當時爹也誇她有天分,只不過她對作畫不感興趣,又不是大家小姐,需要琴棋書畫,一個村裡丫頭,做這些顯得矯情。

青璃頓時豎起大拇指,又重新認識了二姐,她覺得自己的書畫水平越來越拿不出去手,被深深的打擊。

吃過晚飯之後,青璃拉着小弟子喜在院子裡晃悠,二姐去找大哥說作畫的事,三哥跑到前院去找林風澈,說是非要習武,最近正在練習蹲馬步。

青璃本來以爲三哥就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堅持不下來,誰想到這都幾天了,每天都和林風澈在一起,一蹲就是一個時辰,最後兩個人身上都被汗水打溼,三哥仍然能咬牙忍着,劉氏心疼也說不出什麼,畢竟強身健體是好事,莫如湖也很是支持。

張大娘每天晚上都要給二人再次開小竈,不是一熱氣騰騰的餛飩就是放了雞蛋肉絲的麪條,有的時候還能熬一些魚湯,反正後院池子裡魚很多,吃都吃不完。

眼看着天要黑了,青璃不停的打着呵欠,二姐看她困,就讓她提前洗漱好回屋睡覺。

青璃先進了空間,那傻鳥小靈去外頭瀟灑還沒有回來,她只能自己一個人整理一番藥材,找了不少的布袋子,一個一個放好,等着晚上的時候行動。

夜深人靜,青璃估摸着時辰也該差不多,家裡人應該也都進入了夢鄉,她這才小心的推開屋門,然後幾個快步的從後院圍牆飛躍出去。

鎮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沒見到什麼夜行的人,去學堂的路上,只聽能到兩三家的狗叫,和小兒夜晚的啼哭。

到了學堂門口,古樸厚重的大門緊閉,學堂外面還有一顆青松,青璃感應了一下四周沒有人,把空間裡的藥材包裹都放到了樹下,等着富順。

遠處傳來噔噔的牛蹄子聲,還有富順的小聲吆喝,青璃放下心,看來他很準時,李墨軒介紹的人不錯,以後也可以多加培養。

“璃小姐,您等久了吧?”

富順駕着牛車,看到青璃正靠在樹幹上,搓了搓手說道,“我早出來一點就好了。”

“沒有,我也是剛到不久。”

青璃說着,指揮富順把藥材的包裹都搬到了車上,又給了他一塊碎銀子說道,“這牛車沒有棚子,下雨下雪天不太方便,這個銀子你拿去打個棚子,剩下的就是賞給你的。”

“好,我等天亮就去辦。”

不知道李墨軒和富順是怎麼交代的,不該問的他一句都沒有問,青璃坐在牛車上,直奔城西的貧民區,這一路上都很順利,偶爾遇見幾個醉酒胡言亂語找不到家的,還暫時沒什麼麻煩。

就在前方拐彎處快到達的時候,麻煩突然來了,不遠處有官差幾十人,正在城西這片挨家挨戶的例行檢查,似乎是剛剛完成,準備進行下一片地方。

“什麼人,這大半夜的鬼鬼祟祟?”

“這位差爺,小的這是剛在村裡接妹子回家。”

這些官差都很面生,和上次來青璃家搜索的不是一批人,所以對富順的話青璃也沒有反對,只是怯怯的點點頭。

官差仔細打量了一下二人,穿的都不算好,一個小丫頭,一個半大小子,看長相都不在衆人的抓捕範圍之內,也就擺擺手,但是還問了一句,“這牛車上面都裝的什麼東西?”

“是……是花生。”

青璃早就不動聲色的換好了袋子,她爲了證明自己還打開了兩個布袋,然後磕磕巴巴地道,“大叔,這是俺爺爺給俺家的,今年新下來的,起沙,好吃着呢,要不您帶走點嚐嚐。”

“不了,我們還要辦差。”

官差說着,拎着火把和刀具向另一片進發,青璃暗道倒黴,牛車的目標太大,一會回去要是被官差看到就麻煩,好在李墨軒家在城西有個破院子,現在賃期還沒到,青璃掏出了空間裡削鐵如泥那把小刀,斬斷了門鎖,讓富順在此地窩一個晚上,天亮在走,不用管她,對青璃的安排,富順沒有什麼異議,這次出門是和家裡打好了招呼的。

青璃把藥材都堆在一個角落,然後按照約定,她取出了一個叮噹,輕輕的搖晃了幾聲,這深夜裡,這種聲音格外的明顯。

很短的一會兒,不少黑衣人都從四面涌了過來,然後沒有搭理青璃,默默把藥材袋子抗走,來去悄無聲息,她被*裸的無視了。

這樣就行了?青璃踢着地上的小石頭,想着是不是要和方臉侍衛說上一聲,藥材還沒有炮製的問題。

“小丫頭,我就知道你有辦法。”

片刻之後,黑臉侍衛這才現身,也是一身黑衣,臉上還蒙着面巾,只在眼睛上露了兩個洞出來,有點像搶劫銀行的犯罪分子那身裝扮,想不到古代也流行頭套,不過在這種深夜,見到這麼打扮的一個人突然出現,實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好在青璃有點心理準備。

“是啊,你來的正好,藥材都是按照你的清單上準備的,但是都沒有炮製,這個你們就得自己想辦法,你知道現在風聲緊,我這可是提着腦袋的買賣。”

青璃心裡鬱悶,原本這買賣可不是她想做的,這是完全被霸王硬上弓,被逼無奈之下,這銀票只能彌補心靈上的創傷。

“這你放心,正好我們有人手。上次給你的清單呢,交回來。”

“啊?”

青璃想起來,那清單被李墨軒要走了,讀書人,總是有些這方面的愛好,是欣賞上面的字。

“那是我們少主的墨寶。”

“我燒了,不留痕跡。”

青璃撇了撇嘴,隨口胡亂的答上一句,解決了淳于魔頭這樁心事,青璃現在就想趕緊回家睡覺。

“咳咳。”方臉侍衛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然後道,“我們少主叫你過去問話。”

“他不會自己來啊?”

青璃翻了一個白眼,淳于魔頭是方臉的少主,可不是她的,這麼大牌,但是想起拿人的手短,上次勉強還算替她解決了個麻煩,這纔跟在方臉侍衛的後面。

雖然約好是在城西貧民區見面,但是青璃跟着方臉侍衛實際跑了很久,馬上都要出城,這纔在一所民宅前停下腳步。

“到了?”

青璃累的氣喘吁吁,不停的擦汗,雖然會點輕身術,但是畢竟是體力活,和常年習武的人比不了,她還是一個七歲的丫頭,身體還沒有張開。

“恩。”

侍衛說着,門口有人開門,他這才摘下頭套,帶着青璃進到院子裡。

這院子的結構和自家鎮上的宅子差不多,不過看不到後院的樣子,前院沒有門房,一進門就是三間瓦房和東西廂房,樹上還掛着幾個燈籠。

“你乾的不錯。”

淳于諳從正房裡走了出來,即使是這種深夜,一身黑衣也掩飾不住他卓爾不羣的風姿,渾身上下充滿凌厲的王者之風,棱角分明的臉好像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的,冰眸幽暗深邃,頓時給青璃很大的壓迫感。

“然後呢?”

青璃沉默一會兒,還是接了一句,這麼遠把她叫過來,不可能是爲了這麼一句表揚吧。

“然後沒了。”

沒了?青璃突然想起一個笑話,是說太監的下面,沒了,結果淳于諳也這麼說,她想笑又覺得氣憤,臉上的神情一變再變。

“啊啊啊,是誰這麼吵,我怎麼聽見有女人的聲音?”

正房裡又出來一個白衣男子,毫無形象的抻着懶腰,他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散亂着披在肩上,卻有一種凌亂的美感,一雙好看的劍眉之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淪陷進去,高挺的鼻樑下,薄厚適中的紅脣卻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此刻正慵懶的靠在門邊,打量着青璃。

“小諳諳,她是誰,是侏儒嗎?練習的縮骨功?嘖嘖嘖,怎麼臉上還有一條難看的疤呢?這是戴的人皮面具?”

青璃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心中有千萬草泥馬狂奔,這個桃花眼的娘娘腔是在說她?侏儒?人皮面具?

“咦,小諳諳,這麪皮好像是真的,還有……”

白衣男子下了臺階走到青璃面前,低下頭和青璃大眼瞪小眼的對望一會兒,然後才和想到什麼似的,瞪圓了眼睛,指着淳于諳說道,“你,你,你剛纔和她怎麼距離在三尺之內都沒有事?”

“嗚嗚,小諳諳,我等了你這麼久,這次知道你中毒還從京都不遠千里的追來,路上被劫殺差點丟去一條命啊,我容易我麼,你竟然選了個……”

桃花眼說着,從袖口裡掏出一個小手絹,假裝抹眼淚,還低着頭小心的瞟了淳于諳兩眼,見他沒反應,上前湊上幾步,大鳥依人的就要往他懷裡鑽。

青璃終於想起這個風︶騷的倒黴蛋是誰了,那次和趙晚春去上香,那羣黑衣人就是劫殺他的,害的她這個無辜的路人差點成了炮灰。

“三。”

桃花眼已經靠在淳于諳的肩膀上,神色帶着滿足,淳于諳不動聲色,只是嘴角輕微的抽搐的一下,這難得的鏡頭正好被青璃捕捉到。

“一。”

淳于諳話音剛落,一掌直接拍飛了桃花眼,直接把他甩到幾米外的大樹上,這動作絕不拖泥帶水,乾淨利落。

“嗚嗚,小諳諳,你使詐!二呢,二呢?怎麼直接就到一了啊,嗚嗚,你欺負人家!”

對面,桃花眼正以詭異的姿態倒掛在大樹上,他不着急翻身,反倒是先控訴對淳于諳的不滿。

“閉嘴!”

淳于諳用手彈了下被桃花眼靠過的部位,又用手帕擦了擦,這才覺得舒服了些,臉上還是沒有任何表情。

“嗚嗚嗚,小諳諳,你毒還沒解呢,隨便動武當心毒素蔓延全身,哇哇哇,人家很受傷啊,需要安慰。”

桃花眼不停的耍寶,讓青璃憋笑憋到內傷,這二人一黑一白,這深夜看着就像勾魂索命的黑白無常。

桃花眼見淳于諳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習以爲常,也不氣餒,直接從樹上跳下,坐在樹下的石凳上,敲着二郎腿,一臉的耍賴,“小諳暗,人家可是不遠千里前來,怎麼也要有點肉吃吧,雞腿就好。”

“小諳諳,你成天板着一張臉,顯老,不然我給你配點藥膏抹抹?”

“小諳諳,你不能動怒,不然會毒發全身的。”

“三。”

淳于諳繼續倒數,這次桃花眼是學聰明瞭,立刻住嘴,看着青璃,撩了撩頭髮,做了自認爲瀟灑的一個動作,臉上浮起一抹狼外婆的笑容,“小丫頭,看看哥哥是不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快被迷倒了吧?”

青璃打了個呵欠,淡淡地道,“大叔,你今天喝藥了嗎?有病得治。”

淳于諳接過侍衛的水喝了一口,一面也好奇青璃的回答,白若塵就是個臭美的話嘮,在京城有神醫之稱,而且白家家大業大,不少女子趨之若鶩,甚至不顧身份主動上門提親,他說是來解救他,其實派人來也是一樣,主要還是躲避京城的婚事。

“噗嗤……”

淳于諳實在控制不住,全噴了出去,仔細一看,冰冷的眼眸深處帶着點點的笑意,似乎樂意見到好友吃癟。

“現在小丫頭都這麼不可愛了。”

白若塵唸叨了幾句,訕訕的站起身,又開始勾搭淳于諳身邊的侍衛,“我說方臉兒,你樂什麼,小爺我餓着呢,這讓你做點飯,差點把房子給燒了!”

這下輪到青璃笑,方臉兒,要不要這麼有緣分,她和桃花眼起外號的水平竟然一樣。

“小丫頭會做。”

方臉侍衛把問題全部推給了青璃,自己溜之大吉。

“真的嗎,小丫頭,你給我做一頓飯,我送你祛疤膏。”

桃花眼白若塵對青璃拋下了個誘餌,他主動解釋道,“放心,這是我們白家獨門秘方,不是外頭醫館有一百兩一小瓶的殘次品。”

啥?外頭一百兩一瓶效果已經很好了,青璃用了幾天,已經看到疤痕變淺了一些,這還是殘次品?

“恩。”

淳于諳見到青璃看了過來,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答了一句,這要是在平時,白若塵肯定會大呼小叫,此時他滿腦子都是雞腿,餓的沒有力氣,也顧不上這些,就尋思怎麼忽悠小丫頭給做上一頓飯。

青璃想了想,反正做上一頓飯也不值什麼,還能得到好處,她拿到祛疤膏,打開一看,也是淡綠色的膏體,比較細膩,又聞了味道,確實比春兒姐姐送的濃郁很多。

“我要吃雞肉,燉雞湯太慢了,給我做個紅燒雞塊吧,還有廚房有什麼你看着做幾樣吧,動作要快,我餓的睡不着。”

白若塵用手捂住肚子,毫無形象的眨着桃花眼,一臉的無辜,青璃頓時覺得滿頭黑線,和這個矯情的娘娘腔保持一定的距離。

記得在遊記上看過,京都的飲食偏清淡,達官貴人麼雖然奢華成風,但是講究養生之道,這個桃花眼自己說是來給淳于魔頭解毒的,他還有祛疤膏,難道竟然是傳說中的神醫?神醫不應該是仙風道骨的白鬍子老頭的嗎,爲什麼會是這麼個德性,青璃感到自己真相了,爲此她很失望。

這個院子的廚房很大,竈口就有好幾個,青璃利用一個竈口煮了一大鍋的白米飯,因爲也不確定多少人吃,方臉侍衛給她打下手,放了很多的大米。

“大叔,那個辣椒幫我切點。”

切辣椒容易辣眼睛,青璃故意使壞,指示方臉侍衛幹廚活兒,結果這方臉侍衛拿刀殺人行,這切辣椒就成了菜鳥一隻,手不停的哆嗦,幾個辣椒切了一刻鐘,還不時的用眼神和她求救,青璃心裡記恨他威脅的事,假裝看不見。

哼哼,京都不是喜歡清淡,那麼她就多多的放辣椒,反正辣椒不是她切的,紅燒雞塊沒有,只有辣炒雞塊,辣炒土豆絲,辣炒大白菜,辣炒雞蛋,全部都是辣。

一頓飯做了半個時辰,其實青璃可以再快一些,但是她就是壞心眼的不想讓桃花眼那麼快的吃到,本來還想耽擱一會的,但是出來這麼久,再不回去,天亮了就很麻煩。

“哇,真的很豐盛啊!”

擺好了碗筷,白若塵第一個坐到桌子上,快速的盛了一碗米飯,然後夾了一個雞塊,放到嘴裡,“唔……這麼辣,這是放了多少辣椒?”

白若塵憋的臉頰通紅,沒頭蒼蠅一般的橫衝直撞進到屋裡,拿起茶壺,灌了一壺的茶水,這才摸着肚子,扶着牆走出來,顫抖着指着青璃,“你……你……”

“咦?不好吃?”

青璃無辜的眨眨眼,心裡想着,這回桃花眼應該不會喊餓,剛纔的一壺茶水,估計能喝個半飽。

這邊,淳于諳看到白若塵的反應,他沒有說話,只是也坐到了桌子旁邊,從容的盛飯,夾菜,看不出什麼表情,也沒有表現被辣椒刺激到的樣子。

這是沒有味覺?青璃放辣椒比平時還多了不少,讓方臉侍衛切的只是十分之一而已,這種辣她自己都未必能受得了呢。

“小諳諳,你現在有傷在身,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西啊。”

白若塵看到淳于諳竟然吃下這麼辣的東西,一時間愣住,片刻之後才反應過啦,然後又開始圍着唸叨。

青璃見沒她什麼事,打了個招呼,迅速的遁走,心裡默唸着,解決了藥材這事之後,但願永遠的後會無期,每次遇見淳于魔頭都有點意外,來破壞她平靜的生活。

------題外話------

咳咳,這字數,11111,原本的萬更,已經超額完成任務,各位女神男神有票票可以砸過來,\(^o^)/~,題目不知道起什麼好,可憐的男主又被搶了風頭,~_

下面推文,——七惰

她,沐勝嵐,耶魯高材生,自詡天生麗質,甚難自棄。回國路上竟被海盜凌?辱致死,那時就許下血誓:若爲重生,必將殺盡千萬海盜以求公道。

只是命運捉弄,再睜眼,竟然穿越成了海島小胖妞。

他,閭仁華,海盜大頭頭,世稱嗜血閻羅,冰冷無情。打劫路上竟被小人偷襲重傷,昏迷之前,暗自狠狠發誓:若能活着,必將害他之人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還好老天開眼,再睜眼,竟然真的還活着。

只是,壓在他身上的小胖妞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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