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面色流露出些許忐忑的小孩,莫顏心裡嘆了口氣
當初幫助他,一來需要積累功德促使空間升級,二來碰上也是一場緣分,再加上他還是個未長成的孩子,小小年紀還要照顧幼妹,她狠不下心來置之不顧。
之後的幾番相處,她發現小孩雖然有點小聰明,但是秉性並不壞。後來把他推薦到刑掌櫃那裡,也算是有個良好的開始,就算以後不會大富大貴,也會過着平凡順遂的日子。
哪知他小小年紀竟然對臻兒耍心眼,誘哄着臻兒答應他住到家裡來。
她隱隱明白小孩不是出身普通人家,他的心思也能猜到幾分,無非是覺得在酒樓打雜不會有大出息,無法報復無情地父親跟繼母,所以纔想另謀出路,就把主意打到了臻兒或者說是她身上。
這一次,她硬着頭皮把人從匯賢居帶回來,一是不想臻兒失信於人,二也是抱有一點私心。若他真是可造之材,能真心對待臻兒,以後兩個人守望相助,倒也不錯。
若他對臻兒一直抱着算計的心態,縱然他再聰明,前途再好,她定會把他趕出莫家。
不過這些話,她不會對他說,以後如何還得看他的表現。
想到這裡,莫顏的表情和緩了些,指着一旁的椅子說道:“先坐下吧,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雲昭眼睛一紅,擡起頭定定的看着莫顏,“大姐姐,雲昭來是向你道歉的!雲昭不該爲一己之私算計臻兒弟弟,雲昭對不起臻兒弟弟的一番心意,也對不起大姐姐的一番苦心。”
說完,他執禮鄭重的向莫顏一躬到底。
莫顏沒有上前扶他,也沒有假惺惺的說不介意,而是反問了一句:“若是能再來一次,你還會爲了來到我家算計臻兒嗎?”
雲昭擡起頭,“會!只是雲昭會當面向大姐姐請求,不會對臻兒弟弟耍心眼。”
聽他說的這麼理直氣壯,莫顏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她看了雲昭一眼,淡淡道:
“這件事就算這麼過去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年後,我會送臻兒會去學堂唸書,到時候你也去,束脩我會替你交,不過這是你跟我借的,以後還要還。至於你跟你妹妹在我家的吃穿住行,你就用勞動來抵吧!”
雲昭一聽,先前未落的淚珠就這麼掉了下來。似是覺得丟人,他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把,再次朝着莫顏躬身到底:“大姐姐對雲昭和妹妹恩情,雲昭無以爲報,只要以後大姐姐有用得着雲昭的地方,雲昭萬死不辭。”
“得了,別說的跟外面那些江湖遊俠似的!以後你就跟你妹妹安生的待在我家,你妹妹要是想學什麼,也可以跟我說,若是可行,我不會不允。”
莫顏不愛聽這個,她只相信實際行動,對空頭承諾不感興趣。
“謝、謝謝大姐姐!”
雲昭低着頭,腦袋猛點了幾下,聲音透着一絲哽咽。
“沒事的話,就去找李爺爺吧,他會給你們兄妹安排住處,有什麼需要你跟李爺爺說一聲就好。”知道他不自在,莫顏故作不耐煩的樣子打發他離開。
雲昭抹了一把臉,飛快地走出了大廳,跑去找妹妹了。
走這一步險棋,說不擔心是假。先是擔心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被大姐姐厭棄。被帶回莫家,他又擔心和妹妹要賣身給莫家爲奴。
可是,大姐姐不但沒有生氣把他們兄妹帶了回來,還許他們自由身,讓他們兄妹有尊嚴的待在家,這樣的恩情,就算用一輩子來償,還也償還不了。
看着小孩的跑遠的背影,莫顏笑了笑,把扒拉她褲腿的小毛團抱了起來,點着它圓潤的鼻頭說道:“你要一直這麼乖乖的不反過來咬我,我會一直對你這麼好,知不知道?”
迴應她的,是小毛團‘嗷嗚嗷嗚’的叫喚聲……
城中太子府。
“含章,這件事,還要再等一等。”楚衡看着手中的幾頁紙,原本溫潤如玉的臉上,透着一絲凝重。
蕭睿淵皺了皺眉,不贊同道:“再等下去,邊關的部署怕是來不及了,一旦……”
“我知道。”楚衡有些無可奈何:“黴米暫時只讓人腹瀉嘔吐,並未造成太過嚴重的後果,憑這一點還不足以引起父皇的重視。現在就只能先派人趕赴邊關,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我們能及時得到消息。”
蕭睿淵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他知道太子的辦法纔是最穩妥的,可是卻不能接受。
“那些無辜的百姓怎麼辦?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喪命?”
若是顏兒的夢境沒有錯,那些長期食用黴米的百姓會先出事。他私底裡派人查過,已經有好些百姓顯露出中毒的症狀,可是替他們醫治的大夫不知道他們是中毒,只當做普通的腹瀉在治療。
“這也沒有辦法的事,他們的亡故,若是能引起父皇的重視,徹底杜絕私賣黴糧一事,拯救邊關衆位將士的性命,也算死得其所了。”
楚衡眼裡透着深深地無奈,有時候明明知道要及時扼制,才能把危害降到最低,可是偏偏又要顧忌許多。
“還是找仲先生他們來商議一番,或許他們有應對此事的良法。”
蕭睿淵卻擔心那些百姓死去,會去驚擾女子的夢,若是有辦法,他會盡量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從莫家回來,他就派人暗地裡追查黴糧一事。京中的幾大官倉由戶部掌管,負責的主要官員是戶部右侍郎,戶部侍郎又是恆王一派的人。
私賣黴糧,追根究底,最終的幕後人是恆王,賣黴糧所得的銀兩至少有三成進入了恆王府。黴糧也的確在恆王的默許下,流入了邊關的軍營。
隨後,蕭睿淵又找到了黴糧含毒的相關證據,他很快把這事告訴給了楚衡。爲了保護莫顏,他只說機緣巧合之下有所懷疑,便讓人查了,楚衡也沒有懷疑。
楚衡並不知道蕭睿淵的擔憂,他點點頭,命人去請幾位幕僚。
沒過多久,太子府的幾位幕僚就過來了。
聽說了事情的前後經過,幾位幕僚各抒己見,皆是贊同太子的做法。有人更狠,乾脆出主意在背後推一把,讓那些無辜的百姓早些去了,促使事情儘早浮出水面。
這樣,他們就能借着這件事好好謀劃,最大限度的打擊那些覬覦太子之位的王爺皇子。
這些提議,被蕭睿淵一一反駁。最後,幕僚之中最多智的仲先生站出來,提出了一個辦法。
“既然邊關的軍營也混入了黴糧,不若就從軍營下手,想必很快就會引起聖上的重視。不過,這事太子府最好不要插手,倒是那幾個與恆王有齟齬的王爺最合適。”
恆王是今上的第三子,有個身份很高的貴妃母親,又深受今上器重,對太子之位的覬覦並不比垮臺的靖王少。正因爲他的種種優勢,在其他覬覦太子之位的王爺皇子中,他的威脅比真正的太子楚衡還大。
若是這次藉由黴糧一事,其他人合力把恆王拉下馬,倒是省去了太子的許多麻煩。
蕭睿淵與楚衡對視一眼,皆從彼此眼中看到贊同之意。
待蕭睿淵回到自己家中,便提筆將黴糧的相關情況寫在了紙上。最後落款時,又寫了一句簡短的話,只讓莫顏不要憂心。寫完後,就讓人給莫顏送去了。
莫顏一直記掛着黴糧的事,收到蕭睿淵的信件很是高興。
看完信後,知曉事情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莫顏也很無奈。好在事情的進展雖然有些緩慢,但總比什麼也不做要強。況且這事的確急不來,如果蕭睿淵都解決不了,她就更不行了,心裡暗暗祈禱事情能儘早解決,不要讓更多無辜的百姓慘死。
因爲不再做噩夢,莫顏的精神狀態又恢復到了最佳,最近一段日子,她天天在村子周邊轉悠,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能開闢出來種水稻。
不管是前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是南方人,習慣了吃大米。可柳楊村因爲地勢的原因,大多數土地蓄水性差,只能做旱地,用來種植玉米、小麥等旱地作物。能用來做水田種水稻的良田也有,不過很少,大部分已經被柳楊村的十幾家原居民給分了。
要是家裡的都是旱地,只能種玉米小麥,她就沒辦法名正言順的把空間裡的那些稻子弄出來,光堆在空間裡不利用,也是浪費。
找了好幾天,倒是真讓她找到了一塊好地方。那塊地地勢較低,周圍全是斜坡,而且還是常年有積水的低窪地,儲水能力很強。只要做好雨季排水,又有靈泉水在手,那一片荒地好好經營,遲早會成爲上好的良田。
打定了主意,莫顏就把買地的告訴樂李忠,並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李忠親自去那一片低窪地查看,在分析利弊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塊地很蓄水,土質也不錯,種水稻自然種得。就是太遠了,照顧起來不太方便,而且連條路也沒有,到時候收割了怎麼運回來也是件難事。”
要說買一些荒地開墾出來種一些旱季作物也是一樣的,水稻照顧起來反倒麻煩一些,不光是水源問題,還有蟲害問題。
“沒事,到時候再請人修一條小路出來。再說,咱們家有兩頭黃牛,收拾起來也不怕麻煩。”
莫顏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在柳楊村找到這麼一片地方不容易。
“那……那我就去村裡問問村長,要是價錢合適,就先把地契辦下來。”
見莫顏心意已決,李忠也不好再勸,那塊地肯定能長稻子,到時候就算辛苦些倒也沒有什麼。
李忠找了楊保,楊保也不確定那塊地會按照什麼價錢算。於是兩人找了個空檔,一起去了趟衙門,問過後才知道每畝比荒地要貴上半兩銀子,也就是一兩半銀子一畝。
莫顏聽說後,倒是不覺得貴,讓李忠趕緊找衙門的人來丈量面積,好儘早買下來。
有了銀子好辦事,衙門裡的人來的很快,最後那一片旮旮旯旯的全部量出來,一共有四十畝。
四十畝在莫顏看來還是有點小,那也沒辦法了,誰叫這一塊已經是柳楊村面積最大的了。其它的地方倒是還有一點,可是零星的分佈着面積很小,收拾起來那才叫真正的麻煩。
付了六十兩銀子加一兩銀子的手續費,李忠就拿着那一片荒地的地契回來了。
趁着天冷,大多數草木已經凋零,莫家就開始找人開荒。最後村裡報名的有一兩百人,李忠只挑了五六十個能幹的,第二天就把人領去了那片低窪地。
開荒的事情不需要莫顏管,空閒的時間便多了起來。現在山裡有不少成熟的果物,便又開始往山裡跑。不過去的時候會帶着小毛團,以後小傢伙總會歸於山林,就當是提前熟悉環境了。
小花揹着小虎崽走在前面,莫顏跟在後面,眼睛四下裡看,要是碰到野果樹上有野果子,便會停下來摘完了再走。
外圍野果樹上的野果子早就被上山的村民們摘回去了,深山裡就沒人去了。野果樹沒有經過人工打理,長得都比較高大。遇到容易爬的樹,莫顏還能爬上去摘,遇到不好爬的,就只能站在樹底下,用竹竿敲打下來。
到了這個時節,果子都熟透了,敲下來砸到地上,很容易壞掉。莫顏也只能撿破損小的放到筐裡,好在一路遇到了不少,沒過多久,準備的竹筐就已經裝滿四五個了。
除了野柿子和山楂這些常見的野果,還找到了不少野生核桃和白果,尤其是白果,也能釀酒呢!就是沒有找到小一些的植株,不然移植到空間裡,就經常有白果吃了。
待踏入了大白的地盤沒過多久,大白就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嘴裡發出喜悅的‘嗚嗚’聲。
自從搬家後,莫顏幾乎沒有進過山,大白這麼久沒有見到她,自然想念的緊,在莫顏身上磨蹭了好一會兒,直到莫顏有些承受不住它的熱情才跑開了,跟小花和小毛團玩在一起。
小毛團第一次進山,對周圍的一切都好奇的緊。只是看到高大威猛的大白,它還是有些害怕,死死的趴在小花的身上不肯下來。
見大白的大舌頭伸過來,更是驚慌的‘嗷嗚’亂叫,可憐兮兮的看着莫顏,希望主人把自己從危難之中解救出來。
知道大白是喜歡小毛團,才忍不住要逗弄它,莫顏自然不會管。再則,小傢伙跟大白的關係好了,以後在山林裡生活,也有個靠山不是?
小毛團可不理解主人的良苦用心,沒幾下,渾身就被大白舔的溼漉漉的,連尾巴都沒有放過。整個過程,小傢伙都帶着懼怕和不耐煩的尖嘯。
摘夠了野果子,莫顏就進了空間,小花大白幾個也放了進來。
大白一進來,鼻子狠狠地嗅了幾下,撒開腳丫子直奔靈泉池邊,那個種着靈芝的地方。靈芝比之前也長大了一圈,最鮮明的變化就是從最初的血紅色,完全變成了紫色。
大白圍着靈芝狼嗥了好幾聲,顯然十分激動。它瞪着狼眼看着已經走過來的莫顏,舔了舔嘴,露出一副很想吃的模樣。
莫顏自然不會答應,她還想看看靈芝會變成什麼樣子,會不會如同她想象的那樣,變成黑色。
黑色的靈芝?
原諒她沒有見過,甚至沒有聽說過,但是它在紅色狀態下,都能讓大白垂涎三尺,紫色已經有些把持不住,要是變成黑色……這傢伙說不定不顧她的阻止就一口吞掉了。
“好了大白,別再看了,再看我也不會讓你現在就吃。”莫顏好笑的拍了拍它的頭,把它往果園裡帶。
這傢伙沒有小花貪吃,但是每次看到靈芝,比小花的反應激烈多了。
“嗷——”
大白低低的叫了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退開,一步三回頭的跟着莫顏去了果園裡。
各種各樣的水果摘了一點下來,放到籃子裡給小花和大白吃。
兩個傢伙嘴巴很大,一口就能咬進一隻大蘋果,在嘴裡嚼幾下就吞了下去,不一會兒,兩籃子水果就見底了。
小毛團滿月了,牙齒也長了好些,蘊含着靈氣的水果它很喜歡吃。只是它的嘴巴小,力氣也小,吃的很慢,好一會兒才啃完了一隻蘋果,肚子也飽了。
也不知道大白的嗅覺是不是天生也比小花強,吃完了水果,這傢伙就圍着果樹下的果酒罈子打轉。聞聞嗅嗅一番後,果斷的咬掉了一罈果酒的泥封,把大腦袋湊了進去。
小花雖然一直待在莫顏身邊,但是莫顏以爲動物不會喝酒,便沒有給它喝過。此時看大白喝的津津有味,也有樣學樣的圍着酒罈子嗅。
等它找到了喜歡的果酒味兒,也咬開泥封,把大腦袋湊了進去,這一喝,就停不下來了。
莫顏在藥園裡收集藥材種子,並沒有注意到兩個傢伙的動作。等她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頂自己的腿時,那兩個貪酒的傢伙腦袋各頂着一個酒罈,撞她的腿向她求救。
原來兩個傢伙的腦袋太大,壇口又太小,喝着喝着,它們就不自覺的把腦袋伸到了裡頭,等酒罈裡的酒見底了,它們的腦袋也卡在了裡面出不來。
“哈哈——”
看到兩個傢伙狼狽的模樣,莫顏很不厚道的笑了,見兩個傢伙搖頭晃腦的想擺脫,急的嗷嗷直叫,她笑得更歡暢了。
小毛團聽到她的笑聲,連忙擡起腦袋往這裡看。也不知道它是不是看懂了,竟然跑過來圍着兩個頭罩酒罈的大傢伙‘嗷嗚嗷嗚’,小尾巴一豎一豎的,似是在嘲笑它們。
等莫顏笑夠了,她終於上前幫忙,想把酒罈取下來。哪知,壇口太小,費了一點勁兒也取不下來。擔心傷到兩個傢伙的脖子,她只好拿來一把小鋤頭,把酒罈敲破了,這才解救了兩頭笨狼。
小花臉皮厚,被嘲笑了也不在意,照樣攆雞到處撒歡。大白卻是第一次這麼丟份兒,還被莫顏嘲笑了,一時有些抹不開面子,趴臥在地上用大尾巴蓋住腦袋,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偏偏小花不是個有眼色的,沾着一身雞毛跑過來找大白鬧。大白煩的不行,長嘴就咬了它一口,下口不重,但是夠小花傷心一壺了。
兩個大傢伙消停了下來,小毛團偏偏要去捋狼須。好在兩個大的知道小傢伙太柔弱,不能來粗的,嘴裡雖然發出不耐煩的叫聲,到底任由着它在身上爬上爬去的翻跟頭。
莫顏收集好藥材種子,又把柵欄裡的雞蛋收了起來。看着柵欄裡密密麻麻的全是雞,就算沒有密集恐懼中,也夠讓她眼暈的。
其實只要沒有公雞,這些雞下的蛋就不能孵出小雞來。可是空間內外時差太大,還沒等她解決上一批的公雞,下一批的公雞就被孵出來了。
她抓雞也是靠兩隻手,這麼多公雞想一次性抓趕緊也不可能,每次就只能抓公雞宰了,拿出去吃。
現在後院也養了一羣雞,全是她從空間裡抓出去的公雞,對家裡人只說在街上買的,留着慢慢吃。
爲着這個,還被李忠唸叨了好幾天,直說該買更加滋補,味道也更好的母雞。
莫顏已經想過了,等雞肉的價格漲起來,就花幾天時間把所有的公雞抓起來,然後跟以前一樣,偷偷地租個地方,把這些公雞放進去,批量賣到匯賢居去。
至於母雞,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起來,就請人在果園裡建雞塒,把空間裡的母雞放出來一些,由它們孵蛋,把養雞場也弄起來。
空間裡的活計忙完了,莫顏就帶着兩大一小出了空間。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快一點還能趕上中飯。
沒想到的是,大白居然也想跟着回去。大白還沒有去過莫家,聽了小花的唸叨,它很想去看一看。
莫顏自然不會不答應,反正自家就在山腳,只要小心些,不讓人看到就沒什麼。家裡人連赤蟒都習慣了,大白的外形可比赤蟒可愛的多。
即便如此,家裡人看到莫顏帶着更大的一頭狼回來,除了興奮不已的臻兒,其他人多少有點懼怕。尤其是剛來家裡的雲氏兄妹,得知小花是一頭狼時,驚懼了許久,生怕它看他們不順眼,就來上一口。
現在看到連外形也是狼的大白,可比能裝狗的小花恐怖多了,嚇得都不敢靠近。
“大姐,以後大白也要住在咱們家罵?”臻兒興奮地抱着大白的脖子,也不管它樂不樂意,就是不撒手。
這狼,可比小花還威風,他的大姐太厲害了。
“不呢,它今天只是來家裡看看,認認門,等會兒還是要回山裡去。你們也不要對村裡人說咱們家有狼,不然以後有的是麻煩。”
莫顏嚴肅的告誡幾個小傢伙。不是她杞人憂天,而是村裡看他們家不順眼的也不止一兩家,要是他們家裡丟只雞,跑只鴨,說不定就賴在了小花跟大白身上,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掰扯出什麼來。
要是這些人對兩個傢伙不懷好意,想對它們做什麼,被反抗的小花大白咬傷抓上,事情怕是會鬧得更大。以後別說大白,就是小花也不能在家裡安生的待下去。
就是爲自家少些麻煩考慮,她也不希望家裡有狼的消息傳到外面去,
幾個小的不知道爲什麼不能說,但他們一向聽莫顏的話,便一口應下了。就是臻兒還有些小遺憾,他原本還想帶着大白去村裡跟小夥伴們炫耀一番呢!
大白第一次來莫家,很是新奇的到處轉了轉。當它跑到莫顏的院子,看到小花獨自住着溫暖又幹淨的小木屋時,果斷地躺了進去,把小花堵在了外面。
小花很生氣,朝着賴皮的大白狂吠!沒錯,就是像狗狗一樣狂吠,因爲莫顏不許它在家裡狼嗥,被人聽到就不好了。
要是別的,小花肯定會讓給大白。可是這個精緻的小木屋是莫顏親自設計,交給合作的木行做的。四周不僅裹上了一層厚厚地棉花保暖,下面還鋪了一層,睡着十分舒適。一側還有可以拉伸的小抽屜,小花每次有好吃的,都會藏在小抽屜裡,想吃的時候就打開,十分方便。
這麼好的房子,小花才捨不得讓出來,就是給大白誰一下也不行。
對於小花的吠叫,大白耳不充聞,嗅到抽屜中美食的味道,還無師自通的用爪子扒拉開,在小花殺狼的目光中,把裡面好吃的糕點、雞腿,全部吞了下去。
莫顏正在大廳裡,跟李秀一起處理採回來的野柿子,打算做成甜甜的柿餅,小花就一路哀叫着跑來,蹭着她的大腿求救。
莫顏哭笑不得的看着團團亂轉的小花,自己打不過,又不敢硬拼,跑來找她幫忙也沒用啊,她纔不想摻和到它們中間。
最後還是受不了它的撒嬌哀求,打算給大白重新找個地方。結果,這傢伙吃飽喝足,竟然就在小木屋裡睡着了。
莫顏也不忍心把它吵醒,就捏着小花的耳朵,把它拖出去了。
晚上,大白在莫家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才依依不捨的朝着山裡走去。看着它孤零零的背影,莫顏這才意識到它竟然沒有伴侶。
看着因爲大白離開,而激動地亂蹦亂跳的小花,莫顏腦子裡突然涌出一個想法,“小花,讓大白當你媳婦兒怎麼樣?”
小花傻愣愣的看着莫顏,待它明白媳婦兒的含義後,整頭狼都不好了!
它是想找個伴侶,可是它只想找個性格像顏顏這樣,纔不要長得比它高壯,力氣比它大,脾氣更大的大白,它會被壓的再也翻不了狼身!
見小花的大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莫顏像是誘拐小紅帽的大灰狼:“你看啊,大白會打架,以後能保護你不受欺負對不對?它長得這麼威猛,以後你的孩子也會很強壯是不是?你再想想,以後它惹你生氣了,就算你對它吼跟它鬧,它也不會下死手打你,這不是很好嗎?”
原本堅決搖頭的小花在莫顏細數了種種好處後,慢慢地終於不搖了。它歪着頭仔細地想了想,好像找大白那樣的伴侶似乎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哎!
關鍵是大白長得很漂亮,就算有點暴力,也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之前就是大白戰鬥力強,才讓它從老虎夫妻那裡撿回一條小命,以後它們結成了伴侶,大白肯定會教它打架。以後,它們夫妻要是有矛盾打起來,自己不一定會輸啊!
小花越想越覺得美,也覺得自己成年了,該結束單身狼的生涯了,不然每到春天發情的季節,它也會很難過。
就這樣,可憐的小花被無良的莫顏忽悠着,踏上了一條走向墳墓的不歸路。
見小花有所鬆動,莫顏暗暗偷笑,這對歡喜冤家,她覺得湊一對真的不錯,都非常有靈性,彼此間也很熟悉,還一起打過架。要是小花或者大白找了別的不認識的狼做伴侶,她才覺得可惜呢!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小花就經常進山找大白聯絡感情。莫顏不知道小花是怎麼跟大白溝通的,反正小花好幾次回來,腦門上頂着幾個大血洞。
可這傢伙愈挫愈勇,每天早上給它吃的雞它都留下來,給大白叼去,晚上回來就跟餓死鬼似的,能吃下滿滿的兩面盆的食物。
後來怎麼樣,莫顏沒有過多的關注,因爲之前買下的用來種水稻的低窪地,居然挖出了一汪泉眼。
“顏丫頭,挖出的泉眼難以堵住,再種水稻已經不行了。”
李忠有些自責,要是他能及時讓人堵住泉眼,那一片地也不會被水給淹了。
“李爺爺,別自責,挖出泉眼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莫顏卻高興極了,原本就覺得買了那片地,以後灌溉會有點小麻煩,沒想到老天爺這麼給力,竟然送來一汪泉眼,別說那一片種水稻沒有問題,就是四周的那些小坡地她也要買下來。
李忠一愣,“顏丫頭有好辦法?”
莫顏點點頭,“堵不如疏!那泉眼的水流不小,我們完全可以挖一口小水塘,用來積蓄全是,這樣小池塘周邊的地不受影響不說,用來種水稻也不用擔心灌溉問題,這不是很好嗎?”
李忠眼睛一亮,一拍腦勺懊惱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看着那泉水突突的往外流,快把那一片地全淹了,我就想着怎麼把泉眼堵住,就沒有想到挖一口塘。”
莫顏笑了笑,不是李爺爺腦子不夠靈活,只是那泉眼太猛了,被挖開後,水流竄的老高,一時間纔沒想起來罷。
有了法子,李忠迫不及待的跑到村子裡,找一些年輕力壯的勞力專門挖水塘。
村裡好些人正爲莫家花那麼多銀子買了塊沒用的地而可惜,現在一聽莫家到處找人挖水塘,腦子靈活一點的,立馬就知道莫家的打算。
一時間,一個個無不羨慕,覺得莫家的運氣太好了些,隨便一個山旮旯就挖出了泉眼,水源有了保障,只要好好拾掇,那地肯定差不了。
就在莫家熱火朝天的挖池塘時,莫顏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那塊地周圍的斜坡也全部買了下來。
四周斜坡的面積可比中間那塊地大的多,加起來的總共有一百二十畝。這些地是普通的山地,一畝只要一兩銀子,莫顏統共花了一百二十兩外就拿下了,見她買的荒地多,衙門連手續費都沒有收。
莫顏的舉動讓村子裡的人很驚訝,經過之前的那些事,倒也沒人說她敗家。有些心思活絡的,跑去那一片地方仔細的瞅了瞅,可也沒能瞅出什麼。
李忠只以爲她買下那些坡地是想種樹,就沒有說什麼。後來要開荒的時候,得知要用來種水稻,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還以爲莫顏發燒了在說胡話。
這邊,莫家大肆開荒,莫顏當了甩手掌櫃,日子悠閒的不得了;那邊,蕭睿淵卻因爲黴糧一事,既要蒐集黴糧危害的證據,又要注意邊關軍營的動靜,忙的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眼看時間越來越緊迫,食用黴糧危及性命的證據卻還不夠有說服力,蕭睿淵也有些着急上火。就在這時,一樁轟動京城的詭異命案,終於讓他找到了突破口。
事情是這樣的,京中有一個家境普通的七口之家,三代同堂,兩位身體健康的老人,一對年輕的夫妻,和三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這一家七口與人爲善,從不與人發生爭執,亦不曾與人結怨。可就在兩年前,兩位身體不錯的老人患上了連大夫也瞧不出的重病,除了腹瀉,吃不下東西,還會胸悶胸痛,渾身無力,吃了好些大夫開的各種藥也沒有治好。
這病來勢洶洶,在半年時間內,兩位老人就相繼離世。去世時,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和一張包裹着骨頭的枯皮。
所有人都以爲兩位老人只是普通的生老病死,傷心過後就沒再關注。可是沒過多久,這一家最小的孩子也得了跟爺爺奶奶一樣的病,大夫們同樣束手無策,夫妻倆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也沒能留住孩子性命,不到半年就夭折了。
這時,就有傳言說這一家人有隱疾,還會傳染。一時間,親友鄰居俱是跟這一家人斷了聯繫。
一家人剛傷心欲絕的葬了親人,又遭受到這樣的猜忌,心裡很不好受,便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
然而噩運並沒有結束,在後來三個月的時間裡,這一家的大兒子和大女兒也得了同樣的病症,才拖了兩三個月,就相繼離世。
夫妻二人遭受到接二連三的打擊,身子已經很不好了。接着,頂樑柱也在一個月前,撇下妻子追隨父母兒女而去,原本幸福的一家七口只剩下半瘋半癲的女人。
就在這時,這家人有一個親戚突然跑到衙門,狀告女人,說是她害死了公公婆婆兒女丈夫,因爲他們都是中毒而死的。
既然有人告狀,還是重大的命案,官府不能不管。於是半瘋半癲的女人就被押到了公堂,那親戚所謂的證據也在公堂之上被公開。
雖然證據鑿鑿,但是女人半瘋半癲,根本問不出什麼,更不可能磕頭認罪。若是女子孤身一人沒有依靠,衙門直接定案也行,可是女子還有孃家人,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親人揹着殺夫殺子的罪名死去?
於是雙方在公堂上據理以爭,在私下也是吵鬧不停,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有這麼一樁大命案。事情鬧到人人皆知的地步,衙門也不能草草結案。於是在經過一番商討後,決定開棺驗屍,先看看那一家六口是不是中毒。
開棺後,幾名經驗豐富的仵作查驗屍骨,發現六名死者骨頭髮黑,已經深入骨髓,確實中毒而死,還是中了慢性毒藥。
既然是慢性毒藥,自然是要日月積累纔會毒發,那麼唯一還活着的女子嫌疑最大。就在衙門要定案判罪時,女子卻突然暴斃,死在了獄中,同樣是中毒……
------題外話------
又斷網了,不好意思啊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