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小孩,已經知道維護自尊心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被孃親又打又罵,先前的恐懼感過去,又開始委屈起來。樂—文他憤憤的抓起先前把玩的小泥人兒,小腿兒飛快的跑出了院子,很快就沒了影兒。
“嬸子教子有方,這孩子看着也乖巧,嬸子是個有福的!”莫顏笑着附和了幾句,其他人也跟着勸,婦人總算鬆了手。
婦人有了臺階下,順勢停了手,嘴裡卻說道:“孩子可不能慣,做錯了事就打到他知錯爲止,不然長大了,不知道還會惹啥禍事呢!”
原本不是什麼大事,被這麼一鬧,倒是讓莫顏很是尷尬,連忙衝上去拉住了還要再打孩子的婦人:“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不過是半碗糖水,要是知道他愛喝,我就一整碗給他了。嬸子可不興這麼打,打壞了孩子遭罪,你也難受不是?”
幾歲的小孩懂什麼,見極少對他動手的孃親對他又打又罵,嚇得哇哇大哭起來,不一會兒,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看起來可憐極了。
“嗚哇嗚哇——”
孩子的孃親,也就是過來幫忙的其中一個婦人,原本見孩子喝了半碗糖水,還覺着孩子機靈,此時見莫顏變了臉色,還以爲她捨不得,連忙放下碗,拉過孩子拍着他的屁股大聲罵道。
“哎呀,你這貪吃的玩意兒,咋把你莫家姐姐的糖水給喝了?”
莫顏看的瞪直了眼,伸手想制止卻是晚了。她倒不是覺得小孩沒禮貌不請自拿的喝了她的糖水,只是純粹覺得這樣太不衛生了,讓她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
莫顏端起來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瀰漫開,卻是擱了糖的。她對這樣的糖水不感冒,勉強喝了半碗就放在了桌子上,卻不想被一個七八歲的小孩看到,樂顛顛的衝過來,一口氣將剩下的半碗糖水喝了個底朝天,還意猶未盡的把碗底添了一遍。
這時,大妮兒端了茶水過來,給過來幫忙的人一人倒了一碗。
莫顏她們忙活了一個早上,的確有些腰痠手痠,樂得有人來幫忙,便痛快的放下菜刀,解下了圍裙。
太陽漸漸升起,與吳氏交好的婦人也陸陸續續的來到了莫家,正要擼起袖子幫忙,卻見該洗的菜已經洗完了,只有部分還沒有切完,一時有些不好意思,忙不迭的接過莫顏她們手裡的刀,讓她們去歇着。
分好工後,衆人就忙活開了,馨兒李燕唐心三個小的洗菜,莫顏李秀大妮兒切菜。一時間,刀和砧板相觸之聲夾雜着水聲,讓原本空曠顯得安靜的院子,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吳氏哪裡不知道這是侄女的託詞,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到底領了她的一番好意。
莫顏笑眯眯的說道:“今兒個是吳姨家大喜的日子,我這個當侄女兒可沒臉空手上門,再說這些料子都是別人送的,我不過是借花獻佛!要是用不上,留給大妮兒姐做嫁妝也使得。”
吳氏接過被面,見摸着柔滑細軟,就知道這是極好的料子做的,不由得嗔怪:“你這孩子,能抽空過來幫忙,姨就很高興了,送這麼貴重的禮做啥?家裡的被褥儘夠了。”
第二天一早,簡單的用過早飯,莫顏就拿着五套簇新的被面兒作喬遷賀禮,同馨兒李秀她們一起來到了莫家。
吳氏倒是覺得有兩個姑娘不錯,問過鐵頭的意思,只是鐵頭一句話也不說,腦袋卻搖的很堅決。
即便這樣,也擋不住村民們的豔羨,再一想到村裡同莫家親近的人家,日子過得越來越好,這或多或少沾了莫家的光,心裡更是希望哪天能入了莫家的眼,也能跟着把日子過起來。甚至有幾家家中有適齡姑娘的,開始打聽起鐵頭來,有意跟吳家結親。
不過未免莫洪氏眼紅,沒臉沒皮的上門折騰,吳家五口對外口徑一致,只說蓋房子用的銀錢是向莫家借的,以後可是要還的。
房子建的寬敞,用的又是好料,花費的銀錢自然不少,在添了傢什後,吳家的家當也去了大半。好在一家人有了安身之所,以後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吳氏花了大把的銀子一點也不心疼,還打算過後,就把石頭送到城裡的學堂啓蒙,看樣子是想供個讀書人出來。
十二間房屋和一人多高的院牆,用的全部是青磚,外觀看起來方方正正,十分氣派。雖然整體只有莫家一個小院子大,內裡的佈置裝飾也沒有莫家的精細雅緻,但是在整個柳楊村,是除了莫家之外,最好的房子了。
房子的格局也很簡單,共有六間正方,六間偏房,吳氏的意思是,以後鐵頭和石頭兩兄弟成親了,如果關係好,就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如果關係不好要分家,就直接從中間砌一堵牆,兄弟倆一人一半,免得到時候爲了爭一磚半瓦鬧矛盾,教外人看了笑話。
吳家五口在房子建好,置辦了簡單的傢什後,就趕緊着搬出了莫家,住進了新房裡。
爲了儘快建好房子,吳氏就請了村裡不少人幫忙,加上又是秋高氣爽雨水少的天氣,是以房子建的雖然不小,前前後後也只花了一個月就建好了。
吳家的房子建的很寬敞,那時吳氏花三兩銀子買了三畝的地基,一畝地用來建了房子,剩下的兩畝全部用青磚圈了起來,一部分用作菜園,一部分養家禽家畜。其他的則聽從了莫顏的建議,打算明年春天栽些稀有果樹,果苗自然也是莫顏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