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山着了一身青色短褂,挽着褲腿站在院門口,腳邊放着一隻籮筐,裡面裝了豬大腸,豬小腸,豬骨頭,還有一盆豬血,雜七雜八的。
見雲沫走過來,他咧開嘴,憨厚的笑了笑,“童童娘,我爹,我娘有事忙,讓我給你送豬雜碎來。”
他怕雲沫覺得他太唐突,趕緊笑着解釋,雖然雲沫生了小孩,但是畢竟是一個未婚女子,這也是他站在門口喊,不直接進院子的原因。
“辛苦青山兄弟了,快進院說話。”雲沫微笑着將莫青山請進院。
“好呢。”莫青山點頭,這纔將一籮筐豬雜碎扛進院子,“童童娘,裡面的豬小腸,豬大腸都洗乾淨了,你要炒着吃,清洗一遍就成了。”
之前,雲沫就與莫屠夫談好的,讓莫青山他娘孫有花將豬腸子洗乾淨,再賣給她。
“嗯。”雲沫微微點頭,她瞧着籮筐裡的豬腸子,一截截都白白的,收拾得很乾淨,
“青山兄弟,幫我向孫大娘說聲謝。”
雲沫出的價錢,並沒有多高,要是孫氏嫌麻煩,隨便洗洗送來,她也是沒有話說的,可是孫氏卻將這些豬雜碎洗得乾乾淨淨,省去了她不少事情,這令她着實感激。
莫家是做生意的,莫青山送貨上門,隨身攜帶了一杆木秤,雲沫幫着他過完秤,當即算賬,“青山兄弟,這是買豬雜碎的錢,你點點數,看對不對。”
莫青山笑眯眯接過錢,當着雲沫的面,嘩啦嘩啦的數起來,“對數的,多謝童童娘。”
他將點好的銅板錢仔細收入懷中,一臉感激的看着雲沫。
雖說莫家是做豬肉生意的,但是家境並不富裕,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莫屠夫他爲人老實,好說話,在附近幾個村子都是出了名的,那肉攤子支起,經常有人上門賒肉吃,有些人吃了肉,半年也不見給肉錢,甚至有些人吃了肉,直接賴賬,所以,莫家那肉攤子一年到頭也賺不到啥錢,此時,雲沫收了貨就爽快結賬,莫青山纔會如此高興。
“青山兄弟客氣了。”雲沫淡笑道,“買東西給錢,天經地義的。”
雲沫說完,莫青山抓抓後腦勺,靦腆的笑着,“童童娘,那你忙着,我先回去了,下次有豬雜碎了,我再給你送來。”
雲沫送走莫青山後,瞧着時辰,是燒晚飯的時間了。
這時節,有些炎熱,她得儘快將莫青山送來的豬雜碎料理好,省得擱久發臭,所以,晚飯就隨便炒了三個小菜,便去叫雲夜,雲曉童來吃。
吃過晚飯,雲沫將今日在集市買的糯米用盆泡了,豬骨頭就剁成一塊一塊的,擱進開水裡掉去血水,然後將浸泡過的糯米瀝乾,和上切成塊的豬骨,一道拌上辣椒,薑末,鹽巴,八角,桂皮等五香粉,往洗淨的豬大腸裡一灌,再用麻線紮成一段一段的,就是豬糯米腸了。
那盆新鮮豬血,雲沫也加了鹽巴,薑末,八角,桂皮,等拌料,再用木勺攪拌均勻了,灌進洗淨的豬小腸裡,跟灌豬糯米腸一樣,用麻線紮成一段一段的,做成血腸子。
直忙到不見天光,雲沫纔將莫青山送來的豬雜碎處理好。
她將灌好的豬糯米腸,血腸用盆裝着,放在冰涼的深井水裡凍上,她第一次做,做得不多,也不知道口味,打算留着自家吃,要吃的時候,上鍋一蒸,熟後切成薄片就成,反正小豆丁,雲夜都沒吃過,給他們嚐嚐鮮也好。
笠日,趙小福照常趕車來陽雀村拿觀音豆腐。
“趙小哥,我新做了一點吃食,麻煩你幫忙帶給何掌櫃嚐嚐鮮。”裝好車後,雲沫將幾截豬糯米腸,血腸子遞給趙小福。
“做法很簡單,上鍋蒸熟,切片沾着醬吃。”
她還將吃法細細講給了趙小福聽。
“嗯。”趙小福點頭,接過東西,“雲姑娘放心,我一定交到何掌櫃手中。”
“多謝。”雲沫莞爾一笑,簡單道了聲謝。
她送何向前豬糯米腸,血腸子可是有目的的。
何向前只是聞香樓的管事掌櫃,荀澈纔是大東家,她不好接近荀澈,但是送何向前東西卻是順理成章的,何向前又十分敬重荀澈,東西到了何向前手中,就等於到了荀澈的手中,只要荀澈吃了豬糯米腸,血腸子,她想推銷這兩種吃食就有點希望了。
趙小福走後,秋月丟下手裡的活兒,走到雲沫身邊,好奇問道:“沫子姐,你又做了啥新鮮吃食,瞧着是豬腸子做的。”
“豬糯米腸跟血腸子。”雲沫瞧秋月一臉好奇,淡笑道:“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不打算拿去賣,待會兒回去的時候,送你們一些嚐鮮。”
“那敢情好。”秋月也不和雲沫客氣,露着牙齒,笑得大大咧咧,“沫子姐,跟着你,不僅能賺錢,還能吃香喝辣的。”
她一臉俏皮,伸手摟着雲沫的肩膀。
雲沫心裡拿秋月當親妹子,被她摟着肩膀,一點也不反感。
“少貧嘴。想吃香喝辣的,就趕緊去做事,否則,給你喝刷鍋水。”
秋月吐了吐舌頭,趕緊放開了雲沫,否則,明兒交不上貨,沫子姐真給她喝刷鍋水了。
做了幾次觀音豆腐,如今,賀九娘,秋月,桂氏,馬芝蓮已經完全掌握了要領,雲沫檢查過了,那觀音豆腐做得水滑水滑的,不比自己做的差,便放心將做觀音豆腐的事情全權交給了四人。
四人在趕明天聞香樓要的貨,雲沫倒是閒下來了。
她想起昨日買的菜種,就去找雲夜。
院子的角落裡,雲夜正在打拳活動筋骨,只見他揮拳的動作如行雲流水,招式乾脆利落,拳風所過,霸道有力,一套拳法打得十分漂亮,看起來,精神非常好。
雲沫走到他身旁,將一袋子菜種和鋤頭擱在腳邊,“雲夜,該幹活了。”
她早就說過,想在她這裡養傷,就必須幹活,她窮得叮噹響,不養閒人。
雲夜停下練拳,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瞥了雲沫一眼,轉身淡淡道:“我不會,你來教我。”說完,他便朝着竹籬笆外的空地走去。
“啥?”
雲沫望着雲夜的背影愣了愣,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雲夜這麼好說話,她都已經做好了脣槍舌戰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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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不做攝政王,要做農家漢了,哈哈…。
咱先做一段時間農家漢,再回歸攝政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