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姑上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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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桂花挺了挺腰桿,好脾氣地解釋道:“大姐啊,那張大毛起先堅決不退婚,害得雨娘撞牆,後來被雨娘踢掉下巴,那是罪有應得。再說了,我們家確實沒銀錢,昨兒個買得東西都是東凌那孩子出的錢。”

她畢竟是良善之人,若是家裡有銀錢,或許真會賠給張大毛些錢。

但顧雨娘卻不會賠錢給張大毛,若不是張大毛逼得原主撞牆,她也不會變成顧雨娘,無論是爲原主還是自己,踢掉張大毛的下巴,算是輕的。“娘,多說這些幹嘛?你閨女我當時可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魂歸西天啊,如今頭上還纏着紗布呢。”

杜桂花心疼地望着自家閨女,是啊,不能對張大毛家心軟。賠償銀子?那張家想都別想。

“說這些沒用,你們娘倆就給句準話,給不給賠償吧?”顧大秀再次問道。

昨天下午她去看張大毛,當時可是拍着胸脯保證會幫張大毛要到賠償的,她認爲顧雨娘敢打張大毛,可不敢打她這個大姑。今早上可不能就這樣空手而回。

顧雨娘一字一頓地說道:“絕、對、不、給。”

惹急了她,她連顧大秀的下巴一併卸了。

顧大秀正要再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輕呵:“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返回頭來管我們顧家的事,想幹嘛?難不成想被夫家休了,再回顧家當老閨女?”

只見,顧房友一身灰色長衫,黑色布鞋,手柱柺棍,氣喘吁吁、哆哆嗦嗦地朝顧雨娘門口走來。

今天一大早,顧大秀就找了個回孃家看看老爹的理由,出了家門。不過,她只在顧房友那裡放下兩個白麪饅頭便離開。過了一會,顧房友有些納悶,平時這大閨女很少這麼早回孃家,難不成有什麼事?於是,他鎖好門,出了院子。沒成想,村裡人告訴他,看到顧大秀朝顧雨孃家的方向走去。顧大秀家與顧雨孃家是相反的方向,兩家一向不對付,要出事啊。顧房友緊趕慢趕也來到了顧雨孃家。

顧大秀、杜桂花和顧雨娘分別與顧房友打招呼。

“爹。”

“爹。”

“爺爺。”

“嗯。”顧房友輕聲答應。

顧房友用手指點了點顧大秀,“你啊你,唉,趕緊回你們張家去。”

“爹,雨娘目無尊長,剛纔她罵我,還咒我死。”顧大秀委屈地眼淚嘩嘩的掉。

顧房友眼睛一瞪,“雨娘什麼性子我不知道?誰敢罵你?肯定是你又從她的話裡拿了巧,硬生生搬到自己身上。說她罵你咒你?老頭子我可不信。”

“爹,你怎麼幫着外人說話?”顧大秀掏出手絹一抹眼淚,她家的饅頭真是白給她爹吃了。

“雨娘不是外人,是我顧家的孫女,你纔是外人,趕緊回你們張家。”

“哼,爹你就向着她吧,以後別想吃白麪饃饃。”顧大秀使勁一甩袖,扭動着胖腰肢,快步離開。

顧房友更是冷哼一聲,扯着嗓子喊道:“大秀,你先去我那裡,拿着你們張家的那兩個饅頭趕緊滾,老頭子我不稀罕。”

見顧房友真生氣,顧大秀不再吭聲,自顧自得往前走。

對於顧房友的表現,顧雨娘有些驚訝。以前,顧房友很少管家裡的事,總是秉持着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原則,怎麼今天忽然幫她家攆顧大秀走呢?

顧房友攆走顧大秀,其實也是爲了避免顧大秀捱揍。他已經聽說了顧雨娘踢掉張大毛下巴的事,又加上聽趕牛車的老顧頭說顧雨娘已不同往日,再怎麼不管家裡事,還是心疼自家閨女的。若剛纔顧大秀惹急了顧雨娘,絕對吃不了兜着走。與其看着自己大閨女被打,還不如將她罵走。

杜桂花對於公公的出現,倒是有幾分感激,“爹,謝謝您,您先進屋,我正要燒火做早飯,您今天在這裡吃飯吧。”

顧房友擺了擺手,“我不進去了,大秀若是敢再來鬧事,我絕對饒不了她。你們別和大秀一般見識,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家人,打斷骨頭連着筋呢。”

顧雨娘記起剛穿越過來時的那碗紅棗粥,那裡面的米是顧房友借給她家的,今天看在那點米的份上,她微笑着說道:“爺爺,這事我聽您的。”

杜桂花也笑着點點頭,“爹,您說得對。”

“呵呵,好,沒什麼事,我先回家了。”顧房友轉身就走。

杜桂花輕輕推了顧雨娘一下,“快送送你爺爺。”

拄着柺杖的顧房友,走在並不平坦的路上,有些踉蹌。

“哦。”顧雨娘緊跑幾步,“爺爺,我送您回去。”

顧房友沒有拒絕。

一直將顧房友送到了平坦的土路上,顧雨娘纔回家。

“剛纔那麼大的動靜,傻子怎麼沒出來呢?”顧雨娘低喃。

以爲無爲會迴應,可惜的是,無爲理都沒理她。

此時的顧雨娘,並不知道無爲已經發展到不喜歡聽與傻子有關的任何事。

剛到家門口,王寡婦跑過來,拉着雨娘低聲說:“東凌一直乖乖在屋裡等着呢。”

“他會這麼乖?”顧雨娘問道。

王寡婦能勸動傻子,真是不可思議。

“開始他不樂意,非要鬧着要出來,我見顧大秀上門挑釁,怕東凌出現後會給你們惹事,便將他哄在屋裡。可他嚷嚷着要找你幫他梳頭。我只好說過會,雨娘過來給你梳頭,這才乖乖等在房裡。這會沒事了,我讓他出來,他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你過去看看他吧。”王寡婦拉着顧雨娘往東凌的院子走。

顧雨娘可不打算給他梳頭,深知不能這麼慣他。“王大娘,你跟他說,今天沒有束髮帶,讓他披着頭髮吧,過會我帶他去鎮上買捏麪人的材料,正好給他買個好看的髮簪。先不過去看他,我得幫我娘燒火做飯,麻煩您了,您只要這樣說,他鐵定會出來的。”

“好。雨娘還是你知道怎麼與傻子相處。”王寡婦鬆開拉着顧雨孃的手,微笑着走開。

顧雨娘無奈地搖搖頭,王大娘這是在貶她呢還是在貶她呢?

“雨娘,幫娘拿點柴禾。”杜桂花喊道。

“好咧,來了。”顧雨娘朝柴禾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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