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趙氏上前拉住顧大秀的衣袖,低聲說道:“大姐,雖說當初杜桂花簽了文書,不用給咱爹養老,可顧雨娘是咱爹的親孫女,現在沒出嫁。顧雨娘得替她爹盡孝啊。”
這話還是她娘趙丁氏教給她說的。
顧大秀聽到後,輕輕地拍了拍桌案,一臉恍然大悟,“二聞家的,你真聰明,你說我咋就沒想到呢。”
顧大秀高興地來回踱步,太好了,看她顧雨娘還如何躲得過去。只要杜桂花母女的日子不好過,她就開心。
見顧大秀如此高興,顧趙氏心裡暗讚自己孃親的厲害,面上卻說道:“大姐,這事還得麻煩您出馬啊。”
若是她出馬,只會顯得自己不願意養老。由大姑姐出面,誰也不能說她不孝順。
顧大秀點點頭,“放心吧,我會去找咱們族長說,到時候就是杜桂花拿出文書也白搭。”
“這事不用經過村長?”顧趙氏試探着問道。
顧大秀自信地說道:“村長只管誰家娶新娘嫁閨女,怎麼有閒心管養老人的事?放心吧,有族長出面,量她杜桂花和顧雨娘也翻不出個豆來。當然,這是一定要瞞着咱爹。”
只要族長出面敲定這事,顧房友就是想反對也沒用。
這一次,顧趙氏放心地告辭離開。
顧大秀望着顧趙氏的背影,冷笑一下。自言自語道:“你肚子爭氣還好,若是不爭氣,我立馬讓二聞另娶幾房。”
顧趙氏開心地回到家,正好聽到顧房友的吆喝聲,“來人啊,快來人啊,我快憋不住了。”
顧趙氏低聲罵了一句,“老不死的。”
一臉嫌棄,但罵完之後,卻裝模作樣地高聲喊道:“爹,我馬上進去伺候您拉屎。我這就進去。”
這一聲喊得生怕外人聽不到。
顧房友氣得鬍子都哆嗦,但爲了不再次拉到炕上,只能忍下。
顧趙氏哪裡是快速進屋伺候顧房友拉屎,而是慢吞吞地先回房拿了塊布蒙上口鼻,然後裝作很着急的樣子,跑進顧房友住的西屋。
將一個木頭盆放到顧房友身子下面。
畢竟男女有別,顧房友擺擺手,“二聞家的,你先出去,等我拉完,我再喊你進來。”
顧趙氏如臨大赦,“好,爹,一會您喊我。”
哧溜一下,閃身出屋。
顧房友忍着腿上的疼痛,自己解開褲子,褪下……
一刻鐘的功夫,顧房友終於拉完。
“二聞家的,進來吧。”
顧趙氏仍舊用布捂着口鼻,不吭聲,直接把屎盆端出門外。
顧房友雖上了年紀,但還沒有老眼昏花。能看得出來,兒媳婦眼中的嫌棄和厭惡。
兩行濁淚自眼眶中流出,暗歎一句,“若是大兒子還在,該有多好。”
大兒子比小兒子要細心周到,大兒媳也比小兒媳要善良寬容。大兒子若是還在,他何至於在顧趙氏這裡受氣?
此時,顧雨孃家正忙活着往小瓷瓶裡裝玫瑰玉肌露。
杜桂花和王寡婦的動作已十分熟練。金東凌裝得速度雖然不快,但每一瓶都穩穩地裝好。
顧雨娘異常驚訝,這傻子平時端個碗都會摔碎,這會裝了十來瓶玫瑰玉肌露,愣是一瓶沒摔碎,而且一點**也沒灑出來。
他們四個人沒用上一個時辰,便裝好一百瓶玫瑰玉肌露。
王寡婦出屋,擡頭看了看天空,還得一個時辰纔會天黑。輕聲說道:“桂花,我先回家換身衣服,再上地裡乾點活。”
杜桂花笑着說:“我也換身衣裳,咱倆一起去。”
等到王寡婦和杜桂花一離開。一直沉默不語地東凌開口說道:“雨娘,我剛纔聽話吧?”
顧雨娘微微一笑,“東凌剛纔很乖很聽話。”
“那你再給我變個戲法唄?”金東凌天真地說道,眼中閃着一絲渴望。
“咳咳……”顧雨娘藉着咳嗽拖延時間,若是爲了給東凌變戲法而從空間拿東西,無爲鐵定會不高興。
她擡起頭,解釋道:“東凌,現在我學藝不精,戲法不能每天都變,不過我可以送你一瓶玫瑰玉肌露。”
東凌立馬點點頭,他非常喜歡玫瑰玉肌露的淡淡清香,早就想用一點呢。
顧雨娘隨手拿了一個小瓷瓶,遞給他。
東凌小心翼翼地接過,將小瓷瓶捧在手中,如獲珍寶。
雨娘柔聲爲他講解,“東凌,每天你洗乾淨臉和手後,可以從這小瓷瓶裡面倒出一點玫瑰玉肌露,輕輕塗到臉上和手上,抹勻就可以了。”
東凌聽完之後,握緊小瓷瓶,快速轉身跑出院門。
“東凌,你幹嘛去?”顧雨娘在他身後喊道。
東凌顧不上回頭,邊往自己院落跑邊高聲喊道:“洗手洗臉。”
他早已被雨娘攆習慣,已經忽略掉可以在雨娘這裡洗。
顧雨娘小聲嘀咕:“這傻子,還真是迫不及待。”
沒一會功夫,金東凌返回。將小瓷瓶遞給顧雨娘,低聲說:“教我,行嗎?”
顧雨娘立馬會意,敢情剛纔她講得都是廢話,東凌根本沒聽明白。於是,洗乾淨手和臉,親自示範,教東凌如何用玫瑰玉肌露。
東凌學得十分認真。
可就是摸來摸去沒抹勻。
“東凌,你左臉這個地方還有不少玫瑰玉肌露,得再抹一下,額頭右邊也得再抹一下,還有鼻子上……”顧雨娘提醒道。
可東凌愣是抹不好。
“東凌,你直接進屋,對着鏡子抹。”顧雨娘再次提醒道。
“雨娘,你幫我。”金東凌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一樣。
這天真的聲音,令顧雨娘不忍心拒絕。作爲現代人的她,早已把男女之防拋諸腦後,“好。”
可當她的手欲伸向東凌那張俊臉時,自己的手竟一時不知往哪裡放。
東凌那雙水汪汪地大眼睛,猶如清澈見底的泉水,鬼斧神工般刻出來的五官,是那般誘人眼球。
顧雨娘心裡想把他當一個孩童,可一個活生生的謫仙美男子擺在她面前。
爲了不佔東凌的便宜,顧雨娘出爾反爾,“東凌,你還是進屋照鏡子吧,自己抹勻就行。”
“不。”金東凌的嘴一嘟,猶如一個小受氣包般,令人心疼。
顧雨娘有些不知所措。
金東凌繼續委屈地說道:“剛纔你都答應,師傅說過,不能反悔,要說話算數。”
“好吧。”顧雨娘再次答應。過會,只當碰觸的是一個孩童,而不是一個謫仙美男。
金東凌的臉上立馬躍上喜色,乖乖坐到小木凳上。“雨娘,東凌很乖哦。”
顧雨娘走上前去,用手心快速而輕柔地幫金東凌抹勻臉上的玫瑰甘油露。
速度再快,顧雨孃的手心還是能感覺到不同於自己手心的溫度和觸感。
她快速收手。
金東凌的額頭和腮有瞬間的溫暖,一直溫暖到心田。他喜歡這種感覺。不知爲什麼,他竟然盼望着下次雨娘還能幫自己抹玫瑰甘油露。
傻子就是傻子,心裡想什麼,嘴上立馬說出來,“雨娘,下次你再幫我抹吧?”
“啥?還有下次?”顧雨娘瞬間想到梳頭髮的事,今天這事絕對不能縱容。她倒不是嫌麻煩,而是不想犯罪。她在現代時,連異性的一個手指都沒碰過,可到了這裡,竟幾次三番差點被個傻子誘惑。簡直毀自己的形象。
嘴上剛要說不行,可一個不爭氣地聲音響起,那是“咕咚”咽口水的聲音。
金東凌一副若有所思地神情,但沒吭聲。早上雨娘幫他梳頭之前,他聽到過“咕咚”喝水的聲音,這會又聽到這聲音,可雨娘明明沒有喝水,怎麼會發出喝水的聲音呢?難道是在變戲法?
顧雨娘爲了遮掩自己的尷尬,轉移話題,隨口問道:“東凌你在想什麼呢?”
金東凌望着顧雨娘,低聲說:“我在想,你剛纔是不是又變了一個戲法?”
“變戲法?啥意思?”顧雨娘一時沒明白過來。
“我沒看到你喝水,可是你卻能發出喝水時‘咕咚,咕咚’的聲音。這不是變戲法嗎?”金東凌認真地解釋道。
顧雨娘聽完,巴不得自己暈過去。竟然被這傻子逮個正着?幸好傻子不懂這些,不然非把她當色女不可。扔下一句“你就當是變戲法吧”,快速躲進裡屋。
她摸了摸微熱的臉,暗罵自己的定力差。心中爲自己暗暗鼓氣,以後再也不要輕易被東凌誘惑。
東凌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已被雨娘晾在外面。
“東凌,你先回自己院落,我要休息一會。”顧雨娘隨便找了個理由。
“我幫你守門。萬一壞人來了,我可以幫你。”金東凌絲毫不覺雨娘心中所想。
“好吧,隨便你。”顧雨娘不再趕東凌走,亦不再出聲。
東凌知趣地搬着小板凳,坐在屋門前,爲雨娘守門。
顧雨娘甩掉鞋子,平躺在炕上,臉微熱。
自言自語:“我怎麼總是被傻子誘惑到呢?難道是這麼些年來,一直沒談戀愛,荷爾蒙分泌過多?”
空間裡的無爲沒有迴應。
顧雨孃的手欲碰觸額前的梅花,快要碰觸到時,立馬縮回手。心想,還是不進空間吧,心亂,無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