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琳比溫寧早到了一會兒,大概下午三點整到的,溫寧是三點十多分纔到的。
還是上次見面的那個包廂,溫寧來過兩次,已經熟悉了,即便不用服務員引路也能自己找到。
不過,這茶藝會所向來以服務周到見長,所以,服務員還是將溫寧送到了包廂門口才離開。
溫寧敲響房門,很快,白鳳琳就來開門了。
門打開,露出白鳳琳的笑臉,“來啦,快進來。”
溫寧也笑着喚了聲“舅媽”,然後跟着白鳳琳走進了包廂裡。
“點了一壺君山銀針,舅媽不知道你愛喝什麼,就沒多點,你看看喜歡喝什麼,咱們再點一壺,你看看。”白鳳琳說着,將茶單遞給溫寧,讓溫寧自己點。
“不用了,舅媽您別忙,這個就挺好,咱們還是坐着說會兒話吧。”溫寧接過茶單卻沒點,直接放到了一邊,扶着白鳳琳坐下了。
白鳳琳見溫寧不想點,倒也沒堅持,坐下了。
“我還想你什麼時候過來一趟,跟你好好說說話呢,好容易這回來了。”
“讓您操心了。”溫寧知道白鳳琳說的是寧雨柔那事。
“哪裡就操什麼心了?真要說起來,反倒是舅媽覺得對不起你們呢。”
“您可別這麼想,”溫寧聽白鳳琳這麼說,忙道,“那事又不是您做的,怎麼能怪到您頭上呢。”
白鳳琳嘆了一聲,“還不都是我們教管不嚴,要不然她哪裡會做下那些糊塗事!”
“話也不能這麼說呀,”溫寧卻不贊同白鳳琳的話,“寧雨柔已經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判斷力,早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您身爲長輩,確實有管教之責,但卻不能爲她的人生完全負責呀,您說是吧。”
“理兒倒是這麼個理兒,唉,難爲你這孩子這麼懂事啊,真是好孩子。”
“舅媽您再誇我,我都要不好意思啦。”溫寧笑嘻嘻地說道。
白鳳琳也被她給逗笑了,“舅媽誇你也是因爲你真好呀,”然後提起寧雨柔,又不免嘆氣,“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們都要燒高香了!”
懂事不懂事的,其實真要分人。
寧雨柔本性如此,就算有別人管教,本性卻也是改變不了的。
但這種話溫寧畢竟不好說,就算白鳳琳是向着他們一家的,但這話說出來除了叫白鳳琳生氣難做之外,也沒什麼意義。
畢竟,寧雨柔現在還是寧家人,她在寧家長大,如今二十多個年頭過去了,白鳳琳就是再討厭她,也不至於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如果真一點兒感情都沒有,也就沒必要生氣了。
誰又會對着個陌生人生這樣大的氣呢?
還不是因爲,除了生氣之外,還有痛心。
因爲不能相信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變成了這副樣子,所以纔會生氣,甚至覺得傷心。
所以溫寧並沒有附和白鳳琳這話,她心裡自有一杆秤,但她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讓別人都去認同她的那一套爲人處世的理論。